第30章 恩怨兩清
恩怨兩清
一大早俱樂部的生活管理,拿着一根木棍子,挨個房門敲了過去,聲音大得像雷聲一樣。
“起床啦!趕緊都給我起床!”
宿舍管理是龍教練的朋友,脾氣身材和他都極為相似,動不動就吼人,年輕隊員們都怕他,不一會寂靜的基地便多了喧鬧聲。
有隊員罵罵咧咧穿着拖鞋飛奔向廁所,還有則是晨起鍛煉,瘋狂垂着隔斷木板,發洩心中的憤怒,宿舍了亂成一鍋粥。
方诩睜開困倦的眸子,翻了個身,在他對面是秦灼的床,上面還是他走時的模樣,被子衣服什麽都疊放得整整齊齊,好似人都還在。
同他住在一起的方诩知道,秦灼已經快将近一個月沒回來了,鄧一黎也沒有要安排新隊員進來的意思。
方诩困倦的打了哈欠,覺得自己住得還是挺舒服的,至少沒人打擾他。
拖着疲憊的身子爬了起來,拉開了窗簾,頓覺得早上的新鮮空氣,不是他們這些網瘾少年可以享受的。
所有人睜着熊貓眼,拖着疲憊的身軀來到了餐廳,食之無味的吃着飯。
“到底是什麽大人物來啊,世界首富嗎?”進寶說話有氣無力,手拿着個包子直打瞌睡,“要我們這麽興師動衆。”
葉松強撐着眼睛,往嘴裏喂豆漿,嘟囔道:“是不是世界首富不知道,衣食父母才是真。”
所以就算再困,他們也要強打着精神來迎接新老板。
鄧一黎告訴他們,新老板占了TCG俱樂部51%的股份,而他只占49%,一切重大事物都要大老板做決定,他只是一個執行經理。
雖然權力被分割了,鄧一黎自己倒是不在意,畢竟TCG還有一半在他手上,這比轉讓賣掉好太多了。
進寶咬了口包子,有些擔心的含糊道:“這新來的大老板,不會瞎指揮吧,讓我們這些老隊員下了,上那些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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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些懷疑,新人都是大老板看上的,再讓鄧一黎買的,所以戰隊首發有可能也要大換血。
聽到這話葉松精神了一些,眸子微微睜大道:“那我們需不需要給大老板備點禮?”
讓自己不要處于被動的位置,要真下了首發,再回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進寶迷茫了一會兒,疑惑道:“這好嗎?算不算違規啊?不算的話要送些什麽?”
葉松愣了一下,讪笑搖頭道:“我不知道。”
他就是那麽一說,送不送還要看大家的意見。
白嫣然精神狀态還好,厚重的劉海用劉海貼粘了起來,露出爆滿的額頭,眯眼一笑道:“不應該靠實力嗎?實力不夠,就算送再多的禮也上不了場。”
各有各的意見,便看向主心骨方诩。
方诩啃着個饅頭,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他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只需要一兩分鐘就能深睡,昨天晚上和進寶白嫣然幾人排位到淩晨,又一大早起床,所以連吃早飯撐不住睡了過去。
白嫣然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方诩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仰着頭繼續睡着。
進寶注意到後,說話聲音小了些。
早餐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過去,鄧一黎讓人來傳話,大老板的車馬上就要來了,他們這才把方诩叫醒。
方诩困倦的睜着眼,将嘴裏的饅頭拿了下來,三兩下解決完,又順走了個包子,跟着基地的大部隊人馬,慢悠悠的往外挪去。
風華這個見風使舵的家夥,想着給新來的老板一個好印象,早早沖在了前頭,和鄧一黎有說有笑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俱樂部的管理人員。
在等了幾分鐘後,一輛黑色豪車停在了TCG基地面前,所有人都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年輕的司機下車去後座開門,一雙修長的大長腿,棱角分明的俊臉,如寒潭一般的眸子不是秦灼那家夥還能是誰。
進寶:“……我眼睛是不是花了?”
葉松:“我覺得應該是我們沒睡醒。”
鄧一黎和龍教練滿臉笑意,一左一右夾着秦灼,把他擁進俱樂部,原來的大部隊便倒轉了個方向又重新走了回去。
方诩無神地靠在大鐵門上,等其他人離開,白嫣然也站在旁邊陪他。
穿着西裝的秦灼,狀似無意的看了方诩的方向一眼,見半合着眼白毛少年,正勾起唇角低頭和模樣姣好的女隊員有說有笑。
秦灼眼神一暗,周身的氣息冰冷了一瞬,面無表情的大步地進了俱樂部。
方诩打了個哈欠,不解道:“你說什麽?剛剛我沒聽清。”
叽裏咕嚕講半天的白嫣然:“……”
平複一下要吐血的心情,抿唇再一次重複道:“我說新老板長得還挺帥,比鄧一黎都還年輕,真是年少有為,還很有眼光投資了我們俱樂部。”
其他人走得七七八八了,方诩強撐着身子,跟上了大家的步伐,聞言調笑說道:“嫣然姐姐看上他了?需不需我幫你牽線搭橋啊?”
白嫣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哥倆好的摟着他的肩膀道:“姐姐就那麽一說,他那副死人臉,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
方诩贊同的點了點頭,能和秦灼在一起,忍受他那臭脾氣的,的确不是一般人。
方诩并不是沒有看到秦灼,而是看到了就當沒看見,秦灼投資TCG俱樂部雖然驚訝,但也不至于震驚,他和鄧一黎的關系不錯,既然自己發了,幫一幫原來的老東家,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難怪秦灼過了假期沒回來,鄧一黎也沒和他們通報他退役的事,原來是當了他的頂頭上司,成了戰隊的大老板,自然沒人再能管秦灼了。
一群人站在了平時活動訓練的客廳,靜靜等待着新老板發話。
除了戰隊的老隊員們,知道新老板是自己原來的隊友秦灼,其他人都以為是某個年輕有為的富二代投個戰隊來玩玩,臉上都是對秦灼的谄媚讨好。
這其中就包括了風華,他是FKG的前隊員,能進FKG說明他的外貌條件是過關的,至于沒有上場的機會,那是沒有首發那幾個人長得好看,并不代表他長得差。
一頭柔順栗色短發,白淨的小臉,廋弱的身軀,看着倒有點嬌軟美人風姿,和人說話時習慣用低沉假音,自以為勾人好聽,實際上顯得不倫不類,倒像個公鴨捏着嗓子說話。
除了鄧一黎和龍教練說話多了些,風華也時不時插話,大有要讨好新來老板的意思,覺得這樣就能替掉方诩,拿下首發的位置。
耳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秦灼根本不認識他,心思全放在剛進門的那一幕。
風華不僅摻和他和鄧一黎倆人的話題,說到激動的地方甚至動手拽上了秦灼的手腕,場面一時間變了些味道。
秦灼回神蹙眉看向眼前人,他抓着自己幹嘛?
不習慣和陌生人親密接觸的秦灼,直接把他甩開,這讓葉松的臉色不由得一白。
進寶雙手抱胸和葉松大聲嘲諷道:“有些人啊,真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讨好新老板,就是個人物可以打比賽了,殊不知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葉松同樣翻了翻白眼,嘲諷道:“就是,拍馬屁能打好比賽,那所有人都去拍馬屁了。”
說完這話,倆人都不厚道的大笑了起來,讓本來有些尴尬的場面變得更加尴尬了。
人群外圍的白嫣然,用手肘怼了方诩一下,看好戲般笑道:“進寶他們膽子也太大了,當着新老板面說這話,不怕落了他的面子嗎?”
方诩挑了挑眉,哼笑戳破道:“你別看他倆現在神氣,我剛來那會兒他們剛成年,受點委屈就哭,這會就是占着認識新老板才敢這麽大聲說話。”
白嫣然有些訝異,他們和新老板認識?
方诩點了點頭,俯身在白嫣然耳邊低聲道:“他就是秦灼。”
白嫣然驚詫地看向秦灼,沒想到秦灼也正一臉陰沉的盯着他們,似乎有些不滿他們讨論自己。
秦灼眸子眯了眯,收回目光瞥了刺頭進寶和葉松,沒有呵斥他們,反而是詢問一旁的龍教練:“訓話期間交頭接耳,該怎麽罰?”
方诩:“???”
艹,方诩嘴裏心裏好似吞了吃了只蒼蠅一樣難受,秦灼這個王八蛋不找進寶和葉松的麻煩,倒把矛頭對準他!
為了不和秦灼發生正面沖突,方诩特意拉着白嫣然站在人群後,離他十萬八千裏,可這樣還是被盯上。
他就不明白秦灼揍也揍完了,又回了秦家,按理來說氣早就應該沒了吧,可看他現在的樣子,似乎有要翻舊賬的意思。
白嫣然茫然眨了眨眼,眉頭輕蹙似乎在問方诩,秦灼這家夥怎麽這樣。
方诩無聲的搖了搖頭,示意白嫣然不要再說話,不然秦灼這家夥恐怕又要爆發了。
果然秦灼見他已經幾乎半點名方诩,方诩還在白嫣然擠眉弄眼,氣息越發的冰冷,站在他旁邊的風華不由得感覺一陣哆嗦。
覺得這個正是個機會,可以不着痕跡的打壓方诩幾個老隊員們,吟吟笑道:“秦總,您還不知道吧,他們一向都是這樣。”
進寶和葉松聽到風華對秦灼的稱呼,差點沒笑出聲。
秦灼那麽年輕,又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隊長,這異樣的稱呼倒是有些不倫不類,聽得人格外的刺耳。
風華擡了擡下巴,對着進寶他們冷哼了一聲,繼續和秦灼說道:“他們這些老隊員,仗着自己是俱樂部的老人,經常欺負我們這些新來的,您來可要好好管管,不能讓他們再這樣下去……”
風華正說得津津有味,秦灼眉頭卻是不由得皺了起來,身旁的娘娘腔不僅礙眼還聒噪,鄧一黎看人的眼光就這兒?
秦灼面無表情的看了風華一眼,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讓風華停下了未說完的話,慢慢把嘴閉上。
鄧一黎也是不耐煩的想把風華拉走,同時後悔自己當初怎麽會看上風華這樣的家夥。
戰績數據好看一點沒用,還是要看人品怎麽樣,也更加堅定下個轉會期要親自看過人,才決定買不買,再來一個風華,他覺得自己壽命都要短不少。
秦灼警告完風華,又盯着方诩接着道:“剛剛在後面聊起勁,是不敢到我面前說話嗎?”
進寶和葉松下意識回頭,他們感覺秦灼說的是方诩。
果然只見方诩扯了扯唇,神情淡然一臉無所謂的從人群中走到了前面來,站在隊伍最前頭,平視秦灼說話道:“畢竟秦老板身份不一般了,我們怎還敢和從前一樣和你說話。”
秦灼冷笑,方诩說得倒好聽,不過是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罷了。
他就不明白那麽多天沒見,方诩心裏就不會想着他嗎?
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一起,秦灼的臉色難看了一瞬,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方诩同他有距離感不是更好嗎?
畢竟之前他們互相那麽讨厭,可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秦灼心裏對方诩的厭惡已經沒了,甚至打算同他和平相處。
見方诩對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熱,自尊心作祟的秦灼,就想故意用刺激的話語,想讓他那一成不變的冷漠面孔破功。
可還是失算了,就算他故意挑刺,方诩面對他時依然淡然自若,仿佛他說的任何話,都不放在眼裏。
這讓一向冷靜的秦灼有些抓狂,不知道用什麽法子能讓方诩像以前和他争鋒相對多點人情味,似乎只有那樣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秦灼目光變得越發的冷了,再一次問身旁的鄧一黎道:“問你呢,訓練期間交頭接耳該怎麽處罰?”
鄧一黎心下一驚,不知道秦灼是什麽意思,同時暗暗叫苦,覺得這倆人就算過去那麽久還是冤家,一見面非得鬧一陣才能甘心。
“這……我們俱樂部還沒有這麽嚴格。”鄧一黎委婉道,“你自己清楚的。”
言外之意是讓秦灼不要太過,因為一件小事針對人家,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秦灼輕哼,他其實也沒想用這件事處罰方诩,不過是想刺他一下,讓他心裏不舒服罷了。
于是松口道:“目前沒有處罰章程就算了,我不希望有下次。”
鄧一黎面上一喜,秦灼不抓着這件小事不放,那事情就好辦了,可以兩邊都不得罪。
“嗯嗯,我明白。”鄧一黎連連點頭。
同時當着俱樂部所有人的面,強調了這事,日後會具體加進隊規,後果就是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覺得新來的老板不大好相處。
而在風華看來,他只看出新來的老板對方诩等老隊員的不喜和針對,不然也不可能在人群中精準的看到他,還把他叫到前面說教。
這麽一想,風華眼珠子轉了轉,心下有了對付方诩等人的主意,甚至對自己上首發也有了想法。
就算方诩技術好,能力再高,在資本面前什麽都不是,不被資本待見,依然要被雪藏。
鄧一黎答應處理後,秦灼臉色好看了一些,裝門做樣和俱樂部衆人說了幾句話,就先去會議室休息了,同時還帶走了方诩。
“我?”方诩眸子微微睜大,指了指自己道,“憑什麽叫我去?”
風華冷哼出聲,諷笑道:“誰讓你得罪新老板,不你去誰去?”
方诩懶得理會他,而且看向鄧一黎懇求道:“不去行不行?”
鄧一黎絕情的搖了搖頭,“不行。”
要知道秦灼剛剛差點就當衆人的面和方诩鬧翻,要不是他勸住,場面都沒法收拾,再不如他的願,那個臭脾氣還不得把基地的頂都給掀翻了。
“真不行?”方诩皺着一張臉,他是真的不想和秦灼獨處,鬼知道那家夥會怎麽對他。
保級賽開始之前,倆人約好比賽結束後再算以前的舊賬,但秦灼走後,方诩一直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現在他又回來了,曾經的約定又浮現在腦海裏,看他那陰測測的目光,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方诩才特別抗拒和秦灼獨處。
鄧一黎依然搖頭,看方诩臉色不太好,把他拉到一旁輕聲道:“你就順着他一點,沒事的。”
他作為旁觀者,秦灼神情看着雖吓人,可看方诩的眼神并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麽兇狠,甚至有別樣的情緒波動,不可能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萬一他狂性大發怎麽辦?”方诩摸了摸自己頭,哪裏雖然沒留下疤,但只要一想起就隐隐作痛。
他已經被秦灼揍過一次,原主的恩怨和他兩清,他要是再動手,就是他們倆人之間恩怨了。
鄧一黎仔細想了想,不太确定道:“應該不會吧,秦灼不是情緒失控的人。”
方诩一副看傻逼的模樣看鄧一黎,好似在問他那第一次見面怎麽就給他開了瓢兒?
鄧一黎不自然的咳了咳,再三保證會在外面等他,一有不對勁就沖進去制止秦灼。
方诩這才不情不願的同意,而另一邊的秦灼已經等不及了,又從會議室出來,站在老遠看着他們,沉着臉道:“還不過來?”
方诩不情願的撇了撇嘴,慢慢的朝他挪了過去,給人一副奔向刑場的感覺。
大家對這一幕感到好奇,不明白新老板和羽神有多大仇多大怨,只是低聲議論了幾句,就被他叫進小黑屋單獨開會。
而像進寶他們明明都當面駁了秦灼面子,都不見他生氣,看來他們是早就認識有仇。
風華也就越發堅定了心中的想法,要趁機給方诩使絆子,讓他被新老板徹底厭棄,沒機會上首發。
白嫣然目露擔憂的看着方诩離開的背影,詢問進寶道:“不會出什麽事吧?”
進寶搖頭,“我也不知道。”
葉松更是有些後悔,當那麽多人的面不給秦灼面子,導致他把火氣發到了方诩身上。
“你說羽神和隊長又打起來,我們該怎麽辦?”葉松道。
白嫣然想都沒想回答道:“那還用說,當然幫羽神了!”
進寶也堅定的點了點頭,眸子冷了一瞬道:“要是隊長因為這點小事,就和羽神鬧翻了,他就再也不是我們的隊長了!”
不要以為成為戰隊的新老板,就可以擺架子了,當初一起過苦日子的時候,可沒這些破事!
葉松也遲疑的點頭,他一向是隊伍的老好人,不想曾經的隊友鬧翻,夾在中間讓他很難做人,最好可以和平的解決矛盾。
于是解散後,鄧一黎包括龍教練幾名老隊員,全都站在會議室的走廊外邊等着,只要裏頭一有動靜就沖進去。
方诩進去時,秦灼站在窗戶邊上背對着他抽煙,會議室這排的房間面對着文叔的小果園,裏頭果樹的花都開了,好看得很。
方诩就這麽隔着一個長形會議桌,靜靜望着秦灼的背影,沒有主動說話。
秦灼嗤笑了一聲,将手中的煙滅了,依舊背對着他道:“一個月沒見啞巴了?還是不認識我了?”
方诩眉毛一揚,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是該稱呼你秦灼還是方灼呢?還是方家大少爺……”
秦灼轉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故意拿這些話刺我,我姓方還是姓秦都和你有關系,你逃不了的!”
方诩有些無語,什麽叫和他有關系,又不是他把倆人抱錯的,他要怪也是怪醫院,窮人家孩子和富家人家公子都能弄錯,秦灼應該去找他們的麻煩,死咬着他不放做什麽?
秦灼朝方诩走了過來,面上帶笑,可方诩覺得那笑有些滲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要幹嘛!”
秦灼沒回答,而是又靠近了一些,離方诩不過十多公分距離,身高上相差的幾公分,可以很好看到方诩白嫩小臉上的神情。
一個月沒見,除了白毛長了些,露出根部的黑發,其他沒一點變化,白嫩嫩的小臉,讓人看了就想捏一把。
這麽一想,秦灼就想這麽做了,剛擡起了手,把方诩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腦袋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警告道:“你又要對我動手?”
“我告訴你,這一個月我什麽都沒幹,光練身手了,真打起來,你還不一定能打得過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方诩故意吓唬他的,他是真的不想和秦灼發生沖突,把俱樂部鬧翻了不說,受傷的還是自己。
秦灼半擡起的手,又垂了下去,黑着臉道:“你被鄧一黎傳染了?”
“什麽?”處于驚慌中的方诩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秦灼面無表情繼續說道:“既然沒有,為什麽你想象力也這麽豐富?”
方诩這才明白他說的意思,但還是不太相信道:“你确定不會對我動手?”
秦灼沒回答,而是用命令的語氣道:“過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方诩梗着脖子不想過去,可想想他那兇殘的手段,還是屈服的走上前。
目光警惕的盯着秦灼,拳頭也緊緊的握着,要是他敢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就一拳揮過去。
看到方诩那麽乖,秦灼很滿意,他的手又擡了起來,伸向了方诩。
方诩克制自己揮拳的沖動,全身緊繃忍耐着,看秦灼想要做什麽。
秦灼把手輕輕的放在了方诩頭上,摸了一摸。
具體哪個位置受傷,他記得不太清了,只記得濕熱的鮮血是從右邊額角滑落的,所以便一直認為是右邊受了傷。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方诩白色短發,已經變得蓬松柔軟了,此時清晰的可以感覺到那只大手,放在腦袋上。
方诩心裏越發莫名其妙,又不敢有動作,怕刺激到秦灼這個神經病暴躁狂,從上至下的給他一拳,便依然忍耐着。
秦灼想起了方母眼淚彎彎同他說方诩的事,在母親心中不管有沒有血緣,既然是自己養大的,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何況方诩從小那麽乖巧懂事,方母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從秦灼口中得知見過方诩後,作為母親感性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阿诩,不是你爸爸趕出去的。”方母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淚,哽咽道,“他是自己離開,走時就穿了一身衣服,拿了身份證,其他什麽東西都沒要……”
秦灼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曾經最看重身份階層地位的方诩,會決然的處理這件事。
也難怪他去了網吧當陪玩,會被鄧一黎挖進TCG,全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這麽做。
相當于方诩走了他曾經的老路,一樣從學校肄業打電競,只不過秦灼是被迫,方诩是自願。
得知這個真相後,秦灼有些後悔對方诩大打出手,當初若能理智點,和他的關系就不會變得這麽差。
而在秦灼心裏,倆人的恩怨算是兩清了,他叫方诩單獨聊聊也不是故意針對他,只想把事情說清楚。
頭上的手還放着,沒有移開,方诩小聲道:“你……唔!”
剛開口小臉就被秦灼擰上了,說話漏風,“唔,你幹嘛?”
秦灼覺得好笑,這小臉摸上去手感不錯,故意使壞用了些力氣。
方诩的臉立馬紅了,眼睛也染上了些許水色,含糊掙紮道:“你放開我……”
秦灼依舊沒松手,眼看方诩就要發火了,這才不情不願的松開了手。
“你又發病了?”方诩使勁揉着自己紅彤彤的臉頰,含着氤氲的淚水,怒目而視道,“你要發神經就自己找面撞去,不要折磨別人。”
秦灼心情似乎不錯,被方诩這樣罵也不生氣,眉眼依然柔和,似乎覺得這樣的方诩才正常,之前那個冷漠滿臉疏離感的人,一點也不像他。
“小臉摸不得?”秦灼勾唇笑了笑,斂了心思道,“你可別忘了之前咱倆說好,要在保級賽結束算清楚恩怨的,這讓你逃了一個月已經是便宜你了。”
方诩艱難的閉了閉眼,知道要來的還是來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道:“你說吧,想怎麽解決。”
看着他害怕的樣子,秦灼心下的惡趣味越發作祟,故意說得抑揚頓挫:“我嘛……還沒想好,你覺得我們該怎麽算?”
方诩眼睛睜開一條縫,小心翼翼道:“我請你吃頓飯?”
秦灼眉頭皺了起來,似乎不太滿意這個解決方案。
方诩眼睛瞪圓,聲音大起來道:“你不要和我說不行,我腦袋被你打破還沒和你算賬,還有腰傷那次,咱倆的恩怨算扯平了,之所以請你吃飯已經是我大度不計較,你還想怎樣?”
“是嗎,兩清了?”秦灼面上帶着一絲諷意,想着方诩既然要算,那就和他算個清楚,“沒有吧!”
“在學校裏,你使各種小絆子害我,我就不追究了。”秦灼的手摸上的方诩同樣白皙的脖頸,捏着那處的嫩肉,嗓音低沉道,“學校後門那次,你讓人打斷了我兩根肋骨,我躺在床上一星期都能沒下來,還有你指使于瀾誣陷我偷東西,導致休學剝奪獎學金,取消參加高考的機會……”
“方诩你說咱倆的恩怨能兩清嗎?”秦灼嗓音低沉誘人,幽深的眸子倒映着方诩的身影。
透徹的眼神讓方诩自己都感覺到羞愧,可他心裏也在叫屈,那些事都不是他幹的,是原主做的孽,後果要他來承擔,哪有這個道理。
但畢竟占了人家的身子,在別人看來他就是“方诩”,應該擔起原身責任。
所以他也盡力忍耐着,不然就秦灼打的那一下,早就被方诩送局子,誰來說情都不好使。
秦灼見方诩不說話,捏着他的脖子,讓他看清自己的下巴,哪裏有些細小的胡茬,不太明顯,倒是性感的喉結讓方诩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你說我弄傷你的腰,可你不也揍了我一頓,當時我可沒還手。”秦灼也慶性自己沒還,不然和方诩恩怨恐怕沒那麽容易了結。
方诩還想辯解,什麽叫沒還手,秦灼一只手把他摁牆上,他感覺自己後背都要裂開了。
可仔細想一想秦灼除了嘴巴惡毒了些,的确沒有還手,按他那麽說,又是自己理虧了?
心虛的方诩,并不想承認,想找出些話進行辯解。
秦灼摁着方诩的脖子不讓他掙紮,慢慢靠近了他的耳邊,倆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
方诩甚至能感受到秦灼身上的熱度,尤其那獨特香煙味道,讓不會抽煙的他,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秦灼看着暈乎乎面色通紅的方诩,眸子閃過一絲笑意,手指輕輕揉着他的脖頸處,就好似抓到貓的命脈,雖然危險,卻依然會忍耐享受着。
“那你想要怎樣?”方诩心下惴惴不安,怕秦灼說出讓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秦灼抿唇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淡笑地将自己頭靠在了方诩肩膀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說的是真的?”方诩有些詫異地側了側臉。
秦灼的唇差點從他的小臉擦過,他的瞳孔縮了縮,往後退了幾公分,這才沒有避免尴尬,心跳卻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
後知後覺他們的姿勢有些暧|昧,就好像他抱着方诩的身子,在他耳邊述說情意似的,于是連忙起身拉開了些距離。
帶有強迫感的秦灼離開,方诩緊繃的心也怔忪了片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擰眉繼續問道:“說好了嗎?”
秦灼恢複成那副讨厭人的死人臉,點了點頭,“嗯,不過時間地點我來挑。”
方诩不明白,親手做個飯不是很簡單嗎,為什麽還要挑時間地點,他想早做完早結束,不然秦灼又要拿過去的恩怨找他麻煩。
既然是秦灼提出來的,又不算難為人,方诩也就沒說什麽,臨了調侃了他一句,“你就不怕我給你下瀉藥?”
秦灼睨了他一眼,冷冷笑了起來:“你可以試試!”
方诩撇了撇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總覺得那裏還有只手在摸着,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方诩平靜的對秦灼說道。
他再不出去,鄧一黎他們可就要沖進來找秦灼的麻煩。
心下對倆人的恩怨能這麽快圓滿解決,還算滿意你來我往扯平了。
秦灼卻是又把方诩叫住,目光落在脖頸處的紅繩,狀似無意道:“你的脖子上挂着東西,是和白嫣然一對的嗎?”
方诩愣了一下,把天珠拿了出來,啞然失笑道:“你說這個啊?”
“嗯。”秦灼沉着眸子點了點頭,和白嫣然的一模一樣,就連繩子都是一樣的,很難讓人不相信不是一對。
“進寶給我們的。”方诩看了幾眼後,随意的放下,“他還給你準備了,只是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你走吧。”秦灼眸色沒那麽暗沉發了話,自己則是重新點了根煙坐到了窗戶邊上,望着園子靜靜的出神。
方诩識趣的離開,倆人的恩怨說清楚,算是了結一件心事,心情放松不少。
他們談不上誰吃虧,在秦灼看來他已經讓步許多,可站在方诩角度看,對自己來說又是無妄之災,所以就當各打五十大板,徹底放下這些恩怨吧!
方诩剛出門,鄧一黎幾人立馬圍了上來。
白嫣然更是上下打量着他,關心道:“你沒事吧?”
鄧一黎也緊張的詢問道:“秦灼對你動手了?”
方诩搖頭道:“沒有。”
“那隊長叫你幹嘛去?”進寶好奇道。
方诩又拿起脖子上的天珠,瞎扯道:“可能是想問我這從哪買的吧。”
這話讓進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那不是他送的嗎,怎麽又成羽神買的了?
葉松拍了拍他,解釋道:“你這還不明白,羽神意思是讓你把給隊長備下的那份拿出來。”
進寶眸子一亮,“我正愁不知道怎麽給他呢,我回去取。”
于是本圍在會議室門外的人,三三倆倆的走了,一個人都沒能留下,都不想打擾在休息的秦灼。
可總有那不知趣的家夥,見大家走後,從角落裏鑽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溜進了會議室。
ps:關于攻受的恩怨我說過很多次,在攻看來,受就是當初害他的那個人,所以第一次見面動手報仇很正常。對于受來說,那就是無妄之災,因為他是穿越者,那是原身做的那些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可這事無論站哪邊,他們都會覺得自己吃虧,所以就雙方各退一步兩清吧~
下章恢複到原來的時間,也就是明天晚上9點才會有更新。
謝謝支持
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