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塔浮爾鎮(6)

塔浮爾鎮(6)

桑淼從沒這麽清楚地認識到,謝異的存在感居然這麽強烈。

不是因為他的超于常人的身體素質,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對她有着致命吸引力的Omega,她再抵抗也改變不了這種仿佛宿命般的吸引。

想通了,她反而坦然。

桑淼大大方方地回頭,剔骨一樣的目光定格在謝異臉上:“床上,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謝将軍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麽?沒有人告訴過你嗎,Alpha禽獸起來是真的很禽獸。”

謝異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清冷的聲音如同泛着寒氣的玉石,蘊着幾許威脅:“你可以試試。”

桑淼低低笑了聲。

他當然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地撩撥人,并且不必擔心任何後果,畢竟他知道Alpha們都打不過他。

沒人敢冒着生命危險翻山越嶺,劈開迷霧叢生的荊棘,堵上一切摘下這朵高不可攀的玫瑰。

桑淼也沒打算摘。

但也許她可以試着讓玫瑰開得更盛大璀璨。

“抱你一晚上對吧?”桑淼率先走到床邊,順從地躺下,“我沒問題。”

她側過身,右手撐着腦袋,金眸很亮地望着謝異:“只要謝将軍別後悔就好。”

謝異冷冷道:“管好你自己。”

說着,他坐在床沿邊,脫掉了襯衣,肌理線條十分漂亮的背脊就這麽在空氣中袒露,他的動作很緩慢,連角度都把控得很好,顯然是脫給有心人看的。

桑淼眼珠一錯不錯,毫不掩飾眼裏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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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時她才發現,Omega和Alpha的身體的确有着本質的差別,即使謝異在Omega裏已經不算纖細柔弱,但和Alpha比起來,骨骼仍然單薄,肩背仍不夠寬闊。

尤其是腰,她碰過,又軟又細,仿佛力道再重點就能在上面留下清晰指印。

謝異正猶豫要不要将長褲也褪掉,一條手臂便從她胳膊下伸了過來,扣着他的腰将他往身後一撈。

下一秒。

謝異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放手。”謝異眉心微蹙。

“不放。”桑淼回答得很幹脆,“不是你要抱的麽,這麽快就後悔了?”

謝異深吸一口氣,道:“我說的抱,是剛才那樣抱。”

“這不就是剛才的姿勢?”桑淼更緊地将他摟進懷裏,“只是換你背過去而已,”她又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非常惡劣地挺了下腰,讓他切身實地地感受,“難道謝将軍不想我從後面麽?”

謝異:“……”

抱一下而已,被她說得跟什麽似的。

桑淼又道:“你要不怕尴尬的話,面對面也可以。”

謝異低頭看着橫在他腰間這只修長的手:“你把我剛才的話當耳邊風?”

“我可沒對你做別的,”桑淼語氣非常無辜,“你這麽厲害,我哪兒有這個膽子。你要真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我現在去打地鋪也行。”

桑淼都做好謝異惱羞成怒,直接一腳将她踹下床的準備了。

左手甚至悄悄摸摸地擺出了防禦姿勢。

然而兩秒後,謝異沒動作。

一分鐘後,謝異還是沒動作。

他低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麽,身體卻沒再戒備,擡起她的手,調整姿勢窩在她懷裏,蜷縮雙腿,腦袋枕在她右臂上,像一只被安撫得很好,終于朝她露出柔軟肚皮的兔兔。

桑淼的心一下就軟了。

“謝将軍,”她很深地嘆口氣,“你要真不想我做什麽,就別亂動了,我現在……”又想标記你了。

後面這句話她沒說出口,一垂眸,Omega光潔的後頸就映入眼簾。

上面還有一圈很淺淡的牙印,是她上次咬出來的痕跡,直到現在都還沒完全長好。

原來後頸這種地方咬痕太深,痊愈得竟然這麽慢,留着這麽一圈吻痕般的痕跡,向所有人彰顯着謝異現在是她的Omega。

桑淼被這個小小的發現取悅到了。

強烈吸引的雙方,不止Alpha會變得貪得無厭,Omega也同樣如此。

仿佛那場突如其來的發熱期延續到了現在,謝異被桑淼抱住的那瞬間就想要更多了,她的懷抱和她的信息素給人的感覺一樣,純粹、溫暖、令人貪戀。

“你現在怎麽?” 謝異頭一次發現講究效率的自己原來也會明知故問,“難受?”

桑淼啞然。

看破不說破,說破那就準備接下來腳趾摳出個三室一廳吧。

她看出謝異想要說破的意思,連忙道:“我難受一點兒也不稀奇,Alpha嘛,早上起來對着空氣都能硬得一批。”

謝異沉默片刻,說:“現在不是早上。”

桑淼:“……”

謝異道:“你不是說自己是個誠實的人,怎麽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敢誠實面對。”

桑淼:“……”

謝異在她懷裏翻了個身,擡起黑眸,沉沉看着她:“你早認識我了對吧?如果不是曾經幻想過,為什麽第一次看到我反應就強成那樣,又為什麽你當時對自己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

桑淼:“……”

這人實在是敏銳得有些過頭了。

謝異并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繼續道:“我也想過,是不是每一個Omega的信息素都能引起你的反應,但當你今晚因為躲避格裏而出現在我房門口時,我知道了答案。”

“不是。”他說出這個顯而易見的答案,質問的語氣步步緊逼,“桑淼,你只對着我有反應。所以……”他鮮豔的唇輕啓,似笑非笑地一哂,“你不如說說看,曾經幻想着我,做過什麽?”

桑淼:“…………”

桑淼舌尖抵住牙齒,試着曉之以理:“沒必要吧?挑破了大家都尴尬,還做不做朋友了?”

謝異像是失去了耐心,擡手抓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後一摁,單腿壓在她腰側,兇相畢露:“誰要和你做朋友!”

“說。”他簡短而強勢地重複。

桑淼搞不懂怎麽就非要她承認。

但今晚被他撩撥得也确實一肚子火,于是也不再顧及了,就着這個角度盯着他,非常浮誇的,一字一句道:“用手解決的時候,幻想過和你上床,往死裏的那種,這個回答謝将軍滿意了嗎?”

謝異睫毛顫了顫。

耳朵被那句“往死裏”紮了一下。

兩人對視了數秒。

氣息都有些不穩。

桑淼看見謝異慢慢彎下身,将腦袋埋進了她的頸窩裏,許久,才悶悶道:“我也幻想過,剛才。”

她先承認了,他心裏那些不平衡才總算平衡了。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做過這麽丢臉的事。

桑淼微微睜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從這句話帶來的沖擊中回神。

所以他剛才那些痛苦的喘息,不是因為突發了什麽疾病,而是因為他在開手動擋?

她敲門,打斷了他。

所以他才會這麽生氣,讓她也跟着難受。

桑淼一時只覺得好笑。

謝異瞳孔顏色很深,只要不是他刻意顯露,那麽別人休想從他眼睛裏看到任何脆弱的痕跡,她便也以為,哪怕是标記,哪怕是信息素依賴症,這人都能應付得游刃有餘。

誰知這人早就濕噠得不成樣子。

桑淼複又覺得有些愧疚。

沖動地将人标記卻沒能做到安撫的責任,盡管事出有因,但也确實是她當時沒有考慮得更周到。

想了想,桑淼擡手在他後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道:“這又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标記影響而已,等标記期一過,這些症狀都會消失的。你還難受的話,要不你現在再進浴室來一發?我保證這次安靜如雞,只讓我的信息素當你的助興工具。”

桑淼覺得自己真是坐懷不亂,善解人意,絕世好A,連Omega的需求和薄臉皮都考慮到了。

聽到這話,謝異嘴角抽了抽。

頓時什麽興致也沒了。

在旁邊看他自助?虧她想得出來。

就不該讓她睡床,這種無用之A還睡什麽床,睡床底好了。

謝異翻身而下,重新窩進她懷裏,低聲道:“睡你的覺吧。”

桑淼反而饒有興趣:“真不要?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

謝異掐了一把她的下颌,冷聲:“閉嘴!”

桑淼略顯失望地環住他:“好吧,那我睡了。”

沒過一會兒,謝異便聽見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說睡她就真的睡了。

謝異一時恨不得将這人踹下床。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飄過了半秒鐘不到,不論他們之間再怎麽名争暗鬥,他的确被抱着她的這個人安撫到了。

哪怕只是一個擁抱。

也被安撫到了。

謝異在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按了控制關燈,也閉上了雙眼。

似乎不滿他的扭動,桑淼手臂從他脖頸下環過去,腿也跟着搭在他身上,将他全方位固定在自己懷裏,嘴裏嘟哝着:“好困,兔兔乖點,睡覺。”

謝異:“……”

黑暗中,謝異耳尖發紅,小腹也跟着湧起電流般的顫意。

心跳快得不受控,毫無規律可言。

迷迷糊糊中,暴雨似乎停歇了,陽光萬裏,草地無垠。

他靠在一個人的懷裏,好像真的長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那人揉揉他的耳朵,手掌帶着薄繭,摩挲過皮膚時有種粗糙的質感。他聽見自己發出舒服的哼唧聲,而後那人又将手往下,握住了那一團毛茸茸的尾巴。

她将那團兔尾巴搓揉捏扁,大拇指掐着它變成各種形狀後,終于擡起頭來,金眸微斂,嘴角邊噙着一慣漫不經心的笑,在他耳邊,笑得非常惡劣:“呀,兔兔怎麽連尾巴都濕了。”

謝異猛地睜開眼睛。

天已經亮了,而他還維持着被人環抱的姿勢躺在桑淼懷裏。

想起那個如火般差點将他整個人都點燃的夢境,謝異坐起身,掀開被子,滿臉僵硬地将手往下伸。

然後發現,就連床單都被洇濕了一片。

謝異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崩潰的痕跡。

操,這可隔了兩條褲子啊。

這麽一個動作,旁邊人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尤其膝蓋,似乎就要碰到那片濕痕。

謝異心中一慌,下意識一腳踹過去,将桑淼踹下了床,随即欲蓋彌彰地鋪好被子,直奔浴室。

桑淼原本還沒太清醒,被這一踹,所有意識都回籠了。

她正惱火委屈着,結果一睜眼,就看到了謝異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黑色長褲上還有一團很明顯的深色。

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

桑淼聽見謝異給路爾斯撥了通訊,壓低聲音讓他過來的時候帶兩條替換的褲子。

桑淼撓撓頭,回過味來。

她走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關心道:“謝将軍這是做關于春天的那個夢了嗎?”

而後不等他回答,裝模作樣地嘆口氣,用羨慕的語氣道:“唉,也不知道誰這麽幸運能成為謝将軍的幻想對象,她可真厲害。”

浴室裏的人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

“閉嘴。”

路爾斯帶着褲子來的時候,看桑淼的眼神一改昨日。

趁着謝異不注意,他對桑淼道:“小Alpha很行嘛,這麽快就上壘了?”

桑淼笑而不語,沒急着解釋。

這種被誤會的爛攤子還是交給謝異自己去收拾吧。

桑淼回自己房間敲了門,發現格裏已經不在了。

她舒了口氣,連忙換好衣服帶上裝備下樓。

結果剛繞過拐角,發現鎮上的醫生也在。

原本她還以為醫生是給艾米看病,直至看到醫生和艾米站在格裏門外讨論關于格裏的病情。

她往格裏的房間一瞥,發現那個豔俗的Omega雙眼緊閉,滿臉蒼白,凸起的肚子癟了下去,完全沒了昨天活潑的氣息。

“格裏流産了。”

見到桑淼,艾米抹着濕潤的眼角對她說。

桑淼愣了愣:“他昨天不還好端端的嗎?”

随即瞥了眼艾米的肚子,艾米受到那麽大驚吓都沒流産,反而格裏流産了?

艾米溫婉的臉上眼淚連連:“醫生說格裏這一胎來之不易,本就虛弱,可能是受到重大打擊才會流産,也不知道他昨晚發生什麽事了。沒了孩子,要他以後可怎麽活嗚嗚……”

桑淼抿了抿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流産對身體傷害很大,”醫生右手習慣性搭在小腹上,似乎也在孕期,他暗示性地瞥了桑淼一眼,“這個時候最好能有Alpha陪着他,否則很難熬過心裏那一關。”

醫生是一名比較沉靜的男性Omega,在鎮子上十分受人尊敬,知道昨晚大家都遭到了小蛛蟲群攻擊後,為防蛛蟲寄生,主動提出為每個人都檢查一下身體。

尤其是那名年輕Beta,是醫生想要檢查的重點對象。

片刻後,三人的寄生檢查結果都出來了。

無人被寄生。

還沒等衆人舒一口氣,醫生又帶着一個令人驚詫的消息出來。

“恭喜,”醫生笑着對年輕Beta和謝異道,“你們都懷孕了。”

年輕Beta和謝異的眼神同時一頓。

桑淼和路爾斯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年輕Beta驚道:“怎麽可能!”

這時,艾米上前來,聲音柔和地對他道:“我記得和你一起來做任務的是一名女Alpha,你們之間,難道沒有發生過什麽嗎?”

年輕Beta漲紅了臉,嗫嚅道:“我和她……的确發生過關系。”

來這裏的當晚他和她都有點忍不住。

但且不論Beta生育率低下,一次中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中标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查出懷孕症狀吧?

年輕Beta皺眉道:“懷孕什麽的,也太扯了……”

聞言,醫生眉眼裏帶上了些許陰沉,他盯着年輕Beta問:“你不相信我的檢查結果?”

年輕Beta沒說話。

“你可以去任何醫院再做一次全面檢查,看我有沒有說謊。”

醫生說着,又轉頭看向謝異:“這位先生也不信嗎?”

這麽荒謬的事,沒想到謝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是很淡地勾了下唇:“信啊,當然信了。”

醫生這才舒了口氣:“那請你們随我去一趟鎮上醫院,我給你們說一下注意事項。”

謝異點頭:“好。”

年輕Beta:“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麽來。”

“等等,”桑淼拉住謝異,語氣艱難地問,“你懷孕了,誰的孩子?”

謝異輕飄飄地看她一眼,沒回答,抽出自己手臂走了。

艾米對桑淼道:“我跟着去看看他們,家裏格裏就留給你照看了。”

她求助地做了個拜托的手勢:“現在鎮上只有你一個Alpha,就當可憐可憐他吧。”

不等桑淼同意,艾米就下樓帶上了大門。

桑淼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将目光投向房間裏虛弱的格裏身上。

所有人都走了。

現在整個屋子裏,只剩下她和格裏。

幾條褲子能夠你用。

兔兔假孕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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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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