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噩夢與溫柔

姜立朝門口方向看了看,從床上爬起來,“就這樣,我先挂了,明天有時間再詳聊,這件事謝謝你了,回去請你吃飯。”

“我剛剛好像聽到敲門聲了,可以呀,你這夜生活蠻豐富的嘛。”

“你耳朵倒是靈,這麽感興趣我的夜生活,倒不如想想你自己。”

姜立沒跟他多扯,“好了,挂了。”

掐斷電話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姜立下了床趿着拖鞋去開門。

男人單手插袋的站在門口,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套白色家居服,腳上穿着男士拖鞋,還是幾年前她去逛超市時給他買的,款式是特別普通的那種,但被他穿在腳上,不顯過時反而有些低調的穩重。

世間的感情就是這麽奇妙,好像自從把三年前的誤會解開後,她對面前這個男人身上的每個細節似乎都變得格外關注起來。

真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姜立撇開目光,心底生出一股煩躁,“有什麽事?”

語氣不太友好。

程北堯看着她問:“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

男人又問:“剛剛誰的電話。”

姜立面無表情的盯着他,這個男人,既然知道她在房間裏打電話,還要問她是不是被打擾了。

“我跟誰打電話還要向你彙報?”

她堵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浴室的燈壞了,晚上起來上廁所注意點。”程北堯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可以回去睡覺了。

盯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姜立又朝浴室方向看了看,低聲嘀咕了一句:“我沒有起夜的習慣。”

然後把門關上。

這一次,因為有了中途的小插曲,她忽略了将門反鎖。

回到阆水後,日子過得無聊卻又舒适,沒有嘈雜都市裏的喧嚣,沒有快節奏的上下班束縛,早上不用設置鬧鐘,晚上不用習慣性的喊外賣,抱着電視機可以追劇到很晚,這些,似乎像把她帶回了以前的學生時代。

睡意漸濃,白天發生了很多事,今晚注定是個多夢的夜晚。

淩晨四點,她被噩夢驚擾地滿頭大汗,明明心知只是個夢而已,卻拼盡全力也睜不開眼睛,臉上有隐隐的濕意,怎麽了,她哭了嗎?

姜立覺得渾身酸軟無力,整個人仿佛置身在一座千丈懸崖,前有餓狼後有深淵,不退則要被對方撕碎拆腹,退又會失足跌入地獄。

白天病床上那張醜惡呆滞的面孔,在夢裏依舊顯得那般清晰與猙獰。曾經在冰冷的牢獄中,那副魔鬼一樣的畫面和聲音幾乎頻頻入夢,而今晚,那個夢境再次到來。

酒店套房裏,本是豔陽高照的青天白日,卻因為主人沉郁的心情而變得昏暗低迷,墜着流蘇的厚重窗簾被死死拉上,擋住外界的一切美好與光亮,早已喝得爛醉的她,蒙頭倒在客廳的地毯上,心裏壓抑傷心,卻沒感知到身後那扇門正被人從外面一點點推開。

當後背傳來那股惡心的觸感時,她幾近尖叫的朝後退去,雙眼瞪大,似乎不知道面前這個猥亵的老男人是怎麽進的門,對方腆着肚子直直朝她逼近,說出的話卻讓她心驚。

“姓程的想拿到我手裏的選票也真是下足了血本,這麽嬌滴滴的一個美人也舍得送給我。”

姓程的……

她下意識問出口:“什麽姓程的,你到底是誰,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了!”

随手拿起茶幾上的一盞水晶煙灰缸,指着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威脅道。

“怎麽,你不認識程北堯?你不是程北堯金屋藏嬌的小情人嘛……”

“不,你在胡說什麽!”

“你站住,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姜立被逼的一步步後退,直到身體撞到牆角的落地衣架,哐當一聲,手腕被對方用力抓住的那一剎那,她一口咬在男人的腕動脈上,而手裏的煙灰缸毫不留情的朝對方後腦砸去。

世界總算安靜,她吓得跌坐在地上,濃濃血腥味鋪天蓋地的湧進鼻間。

她,她殺人了!

“不,不!我該怎麽!”

顫抖的爬起來,一路跌跌撞撞撿起地上的手機然後想也沒想就撥通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為什麽會關機!

突然想到剛剛那個男人的話,她渾身的血液便像嚴冬裏的水池一樣被狠狠凍住,那種寒,刺入骨髓,腦中一片嗡嗡轟鳴雙唇發白顫巍巍的緩緩滑落地面。

“堯哥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

卧室裏,一米五的席夢思床上,女孩那頭烏黑發絲已被汗水浸得濕透,雙唇死死咬住,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像是受了極大驚吓,身體顫抖的厲害,緊咬的唇間時不時發出細若蚊足的弱聲喃語,“我不相信,你別過來……”

“立兒。”

程北堯濃眉緊皺,大手撫上床上人兒的額頭,“立兒別怕,立兒。”

有人在叫她,是誰?是堯哥哥嗎?這是堯哥哥的聲音。

像在做最後的掙紮,姜立額頭的汗水越來越急,最後,程北堯打算強制叫醒她時,床上那雙清晰的黑眸倏然睜開。

“立兒。”

神經有短暫幾秒的遲鈍。

她動了動手臂發現有些僵硬,還未開口整個人已經被男人撈進了懷裏。

男人用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嗓音低沉而柔和:“剛剛做噩夢了?別怕,有我在,別怕。”一邊說着一邊用大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動作溫柔緩慢,讓姜立的一顆心靜靜安穩下來。

渾身被汗水弄得黏糊糊的。

姜立擡了擡眼皮,身體很累,像被人用重物碾過一般。

嘴唇幹涉,她輕聲道:“想喝水。”

聞言,程北堯慢慢将她放開,“好,先躺下。”

将枕頭稍微擡高了些,這樣姜立便可以半倚靠在床頭,程北堯先去了客廳倒了一杯水進來,看着她小口小口喝完後,又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回來替她将臉上的汗水擦幹淨。

一系列動作,像是做了千萬遍的熟練。

其實從小到大,自姜姨去世後,自己不就是這樣被這個男人一點點細心的照顧着長大的嗎?

姜立神情恍然,想到剛剛那個噩夢,她忍不住帶着試探和渴望的看向他:“堯哥哥。”

男人拿着毛巾的手驀地僵住。

擡眼,靜靜看她。

“剛剛叫我什麽。”

------題外話------

哎喲,這聲堯哥哥喊得程大叔心裏一顫。

似乎咱們程大叔看見希望了……

剛剛插播了一段夢境,是三年前那件事的簡略還原,不知道大夥兒看懂沒,額,要是沒看懂有疑問的地方,就到評論區罵我,真的,歡迎來罵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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