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芽芽芽芽芽~
第7章芽芽芽芽芽~
［0號實驗品：我-我可以……］
擁擠的下水道口被強硬擠入，0號将自己變得很小很小，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咬着牙用力塞進下水道。
塞塞塞.jpg
“吱啞——”
埋藏在地下的下水管到猝然一墜，隐約撐變形的鋼管不堪重負的發出凄慘的尖叫。
［0號實驗品：快、快進去了，我能……啵吚！］
0號半陷進下水管道裏，在機動電梯緩緩下墜的緊急聲響中，一個猛紮把自己塞進了下水管道。
它用力過猛，一路“吚啵”“吚啵”直接撞松了把住管道的爪爪，啪叽砸到了最底下。
無法承受的下水管遭受重擊，在看不見的地下發出骨折的哀嚎，碎裂的痕跡一條一條蔓延。
0號才摔了個眼冒金星，身下又是一沉，随即和管道一起砸碎在更下層。
“嘩啦”砸在地板上，發出很重一聲空響。
它似乎摔在了地下八層的天花板上，一擡頭，黑暗的上面是狹窄的管道，早已廢棄的地下管道碎了很長一截，連帶着半邊管道都向下傾斜。
那個管道口子，任憑0號怎麽比劃，都沒有辦法繼續把自己塞進去，只能不甘的将觸手塞在裏面，掩耳盜鈴般睜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
它眼睛眨呀眨，不自覺觸手越伸越長，想要逃出去的期頤令它根本不想把觸手從管道裏面拔出來。
上面來來回回的走動也驚不起0號任何興趣，它像是個向往光明的小孩子，眼巴巴的扒望着大門，哪怕知道根本出不去也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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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頹廢的将自己挂在管道上，長長的觸手如頭發一般落下，在黑暗中慢悠悠的擺動。
擺來，擺去。
飄來，飄去。
游戲更新後，想要達成“獲取0號實驗品資料”這個支線任務後變得更加困難，需要卧底木葉公司，獲取飼養員資格才能進入第七層。
不肯放棄這個任務的玩家們，試圖通過卡bug進入地下七層偷資料，好不容易從通風口卡進地下管道，趴在地下管道上爬動。
結果一低頭就看到一個腦袋吊在空中，形如美杜莎的怪物擺動着它的“頭發”，在聽到動靜的一瞬間，猛然支楞起陰暗的長龍，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
很難以形容那是怎麽樣的感覺。
在黑暗中，無機質的眼球不帶任何人性化的情緒。
伴随着死亡的驚悸，死亡的陰晦如薄霧沾落染皮膚，絲絲縷縷的滲進身體，挑動着每一條神經。
目光的舔舐過身上的血肉，仿佛能刮下一塊肉。
恐懼、驚駭……
卡bug的玩家們默默後退，盯住他們的觸手猛然漲動，如蛇一般迅速射出，彗星拖拽着血色的尾部化作一場腥風血雨。
令人恐懼的哀嚎合着啃食聲被地板吞下。
0號飽餐一頓，心情大好的打着嗝，懶洋洋的舔着觸手上的血珠。
頭頂傳來npc的交談聲，熟悉的腳步聲正從容不迫的踏在地上。
NPC譏笑的看着身邊新入職的同事，話語間吞吐着低劣的惡意：“你可真幸運，一來就接觸0號，這可是我們實驗所最出色的作品。”
用自己專業知識打動院長，破格入職的新同事秦醉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眼鏡鏈順着肩膀滑落，折射出冰冷的寶石質感。
他長眉斜飛，玉骨蒙皮，清峭的骨相襯起冷白的皮膚。
面上蒙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只是站在那裏就令人信服，加上他滿口專業知識，足以令人相信他是個搞生物研究的天才。
而這個末世，天才總是令人警惕與嫉妒的。
同事的眼中不乏惡意的戲谑，用慢悠悠的語調訴說着0號實驗品的惡劣行徑。
他語氣輕嘲：“不知道我們的秦博士，能活幾天。”
秦醉沒有接這句惡意滿滿的話，他慢條斯理的把同事口中飼養0號的知識點記下，鋼筆插回口袋，依舊從容不迫。
“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可以入職了嗎？我應該培訓合格了。”
他實在油鹽不進，不知恐懼為何物。
NPC一噎，咬牙切齒道：“當然，當然，你的成績實在出彩。”
“祝你與0號有個美好的未來。”
秦醉從容點頭：“謝謝，我們會的。”
NPC：……
你是來做飼養員，不是來結婚的啊！
NPC摔門而去，秦醉垂下頭，遙遙與藏在下水道口探頭探腦的眼睛對上。
下水道口被遺忘在陰暗的角落，甚至連燈光都不願意眷顧于此。
秦醉走過去，他蹲下身，褲縫順着動作屈起折疊，繃出腿部流暢的線條。
他實在從容，冷靜的狹窄的下水道口對視，屈起手指敲了敲地板。
“咚咚”。
“芽芽，要出來嗎？”
他伸出手迎接，态度熟稔親昵。
觸手盯了他很久，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似乎在衡量他的危險性。
0號終于從記憶裏扒拉出這個經常給詭投喂甜甜的冤大頭，盯了很久，才勉為其難的将觸手搭在他攤開的手上。
［0號實驗品：笨蛋小人，快拉我一把！］
觸手迅速纏繞在秦醉的身上，把他綁得死死的。
它一個用力，秦醉差點被拖拽摔到地上，及時穩住身形後才發現0號似乎卡住了。
0號努力的把自己往上面扯，狹窄的入口進去的時候有多困難，出來就有多困難。
更何況它還吃了一頓。
觸手繃得緊緊的，腦袋塞在地下不停的往外擠，發出“噗叽”“噗叽”的擠壓聲，好在身體柔軟彈性優秀如果凍，可以輕松擠得全身細瘦變形。
秦醉心疼的不行，連忙安撫的撫摸它的觸手，來來回回的摩挲。
“芽芽別急，等一等，我把地磚撬起來。”
他從口袋裏掏出小刀，在地縫劃拉幾下，找準地方微微用力，地磚慢慢被撬了起來。
［0號實驗品：嗷嗷嗷！頂起來了！頂起來了！］
一直旁觀的觸手頓時激動起來，不停的在下面往上頂，鑽出來的觸手興奮的在空中左右搖擺，似乎在喊加油。
秦醉一邊撬，一邊騰出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團手帕，手帕鼓鼓囊囊不知道包着什麽，散發出非常甜美的氣息。
0號彎下觸手，帶着眼睛好奇的探來探去，把手帕拱開的那一刻露出來的紅色果子令它驚喜的叫出了聲。
它迫不及待的卷起紅彤彤的紅果子，兩個紅彤彤的小草莓紅得非常漂亮，綠油油的小帽子蓋着屁屁，輕輕一嗅，都是草莓的香氣。
［0號實驗品：甜甜！］
0號格外驚喜，它再也按耐不住，用力拍打捆住自己的地磚，同時秦醉手中一個用力徹底把地磚翹了起來。
赤紅的觸手怪從裏面一股腦鑽出，觸手上還套着地磚，草莓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裏放。
牙齒一咬，滿嘴的草莓甜香，帶點微酸，混雜着獨特的甜味，美得0號觸手發軟。
［0號實驗品：啊！甜甜！好吃捏！］
0號的觸手扭捏着，親親熱熱的纏繞上秦醉的脖子，秦醉将它身上套着的地磚取下來放回地面。
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的消毒液，裏面兌了清水，對着0號的觸手噴。
微涼的薄霧散落在觸手上，0號敏感的動了動，下意識想化作一團觸手團逃走，被他一把抓住。
他用手帕給0號擦爪爪，每一條觸手都認認真真的擦了一遍，眉眼垂落下睫羽透落的光影沉穩柔和。
滿滿鄭重的安全感。
0號好奇的盯着這個眼熟的小人，它不解的歪了歪頭，很快又被觸手上草莓香氣吸引。
帕子包過草莓，染了一股甜香，又擦了爪爪，0號抱着觸手嗅來嗅去，甚至試圖塞進嘴巴裏嘗嘗能不能吃到甜味。
被秦醉耐心的抓住，從它嘴巴裏拯救出來。
“乖，不要吃手。”
秦醉無奈開口，像是在哄孩子，語氣很溫軟。
是與外表的冷漠截然不同的情緒。
他看着0號一直盯着自己，寬大的手掌一個一個摸過眼睛，眼睛閉了閉又睜開。
秦醉按耐不住內心的期盼，忐忑的問：“芽芽，你還記得我嗎？”
0號歪了歪頭，不為所動的繼續抱着觸手爪爪聞香香。
它現在不餓，可以不吃小人。
而且小人會給甜甜，一頓飽和頓頓飽它才不傻，嘻嘻～
秦醉就像是個守着智障老婆的無奈丈夫，面對芽芽的不為所動，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從口袋裏又掏出一個小袋子。
塑料袋子一響，0號機敏的擡起頭。
袋子裏封着兩塊糖——活動商城兌換出來做食材用的方塊糖，像是冰塊一樣很清透漂亮。
秦醉捏了一個往芽芽觸手爪爪裏塞，0號卷着觸手聞了聞，往嘴裏一丢，眼睛都震驚的瞪圓了，圓滾滾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醉。
像是吃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抓着爪爪舔，貪婪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另一塊方糖。
秦醉把另一塊糖喂給它，注意到它的視線立刻警醒：“等等、芽芽……唔！”
他話說到一半，一頓飽瞬間壓倒了頓頓飽，0號觸手湧動，迅速将秦醉團成了一個觸手繭。
秦醉手中的小袋子被扯走，悉悉索索扯開袋子的聲音就在耳邊，塑料袋被一點一點吞進肚子裏，品嘗着最後一點甜味。
在逐漸迷離的窒息感中，秦醉絕望的閉起眼睛。
阻止不了，真的阻止不了。
芽芽，連塑料袋都生吃了。
改！必須要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