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淩晗一愣，對着紀淮問道：“什麽條件？”
“第一，我要妍兒的撫養權！”
淩晗皺了皺眉，說道：“這個可以商量嗎？”
她也猜到他要女兒的撫養權，但她還是想争取一下：“妍兒從生下來，就沒離開過我，我怕她不習慣。而且你工作也忙，沒那麽多時間照顧她，我那個就是辦公室文員，可以按時上下班，照顧她的時間比你多些。而且，我，我也離不開她。”
“淩晗，你先聽我說完，”紀淮繼續說道，“妍兒的撫養權歸我，但她還是可以繼續跟你生活在一起。”
也就是說，妍兒不用離開她。淩晗心裏微微定了定，又問道：“她可以跟我生活到什麽時候？”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你要跟別人結婚了，我就會妍兒接回來。我不放心她跟別的男人一起生活。”
“好，我答應你。”淩晗覺得這個條件對她來說，約等于無。畢竟她以前還是單身的時候，因為她爸的事，她連相親都沒什麽市場，更何況她現在還拖着一個孩子，應該更找不到人要了。
“第二個條件，在妍兒跟你生活期間，我可以随時探望她。”他又說道，“為了不降低妍兒的生活品質，芳姐和胡姨要繼續請下去。”
“還要請芳姐啊？”淩晗搖了搖頭，說道，“開什麽玩笑？芳姐的工資比我還高！我怎麽請得起她？”
“妍兒的撫養權歸我，這些自然都由我支付。妍兒、芳姐和胡姨在你那裏的生活費也由我承擔，你只需要負責你自己一個人的生活開支就行了。”
淩晗一聽，覺得這也不錯，她只用負責一些日常開銷，就算家裏有四個人，應該也能承擔得起。于是，她點了點頭，說道：“那好。不過，你要探視妍兒必須先跟我說一聲，不能不打招呼就來。”
“行！第三個條件……”紀淮頓了頓，說道，“離婚協議可以先拟好，我們也可以按離婚協議執行，不過，離婚證要等妍兒滿了一歲再領。”
淩晗一愣：“為什麽要等到妍兒一歲後才領？”
紀淮避開她的目光，說道：“我這麽說，自然有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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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晗有些不解。難道是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還有問題，要等妍兒滿一歲？她咬了咬唇，問道：“除了沒領證，其他都跟離婚一樣嗎？”
他微微一定，說道：“是的。”
她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和孫……我是說，我們各自交男女朋友也可以？”
他看了她一眼，語氣生硬地說道：“可以。不過，在領離婚證之前，最好不要做超過底線的事情。”
這話對你自己說吧。
淩晗笑了一聲，說道：“行，成交。”晚半年領證就晚半年，她反正又不着急。
“那好，明天我找律師起草好協議，再給你看看。”說着，紀淮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麽，回過臉來說道，“對了，你們可以繼續住在這裏，我搬回公司附近那套公寓住就行了。”
“不用，不用。”淩晗呵呵笑了兩聲，“錦繡雲城我檢測過了，甲醛什麽的都在安全範圍內。”
“在安全範圍內，不代表沒有。患白血病的小孩子，大多數都是最近家裏新裝修過的？妍兒那麽小，我不想讓她去冒險。”紀淮看了她一眼，又說道，“反正我又不住這裏，你跟妍兒住這裏，和住那邊，有什麽區別？”
淩晗本想跟他劃得再清楚一點，但覺得紀淮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才裝修好兩三個月，妍兒才半歲，萬一有什麽，後悔都來不及了。于是，她點了點頭，笑道：“那好吧，謝謝你了。”
他望着她，目光微微閃動，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她擡頭望着他，問道：“你還有什麽要說？”
他似是有些難以啓齒，半晌才說道：“對不起，我之前真不知道我媽那樣對你……”
聽到紀淮說起這個話題，淩晗就覺得頭疼。她揉着太陽穴，說道：“反正我們也要離婚了，這個事情過了就算了。就像那天我跟你媽說的那樣，不管怎麽樣，在我最需要錢的時候，她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媽可以做手術，我已經很感激她了。其他的事，不用再提了。”
紀淮沉默了片刻，說道：“那你好好休息。”說完，他便出了門。
第二天，紀淮搬出了禦景國際。不過，對胡姨和芳姐，他只說是最近工作上有點忙，搬到公司旁邊方便些，并沒有告訴她們關于他和淩晗分居的事。
因為胡姨和芳姐的留下，又住在原來的房子裏，淩晗并沒有感覺到有太大的改變。有芳姐的幫忙，妍兒斷奶也很順利，星期一，她便去了栖梧上班。
周烨在公司裏自己帶了一個團隊，除了私人助理吳雪之外，還有韋航、艾敏兩個輔助設計師、李芊是文案、廖江負責制作PPT和電腦動畫什麽的。一天下來，淩晗感覺他們都不是難相處的人，工作得也比較愉快。
吳雪人特別好，她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工作經驗傳授給淩晗，因此，淩晗上手很快，到吳雪月底離開的時候，她完全能夠勝任自己的工作了。
吳雪離職的前一天，周烨出面在知味軒酒樓定了一桌，給她擺了個歡送宴。除周烨手下的人都來了外，公司總經理劉平安，副總經理伍峻也來為吳雪送行。這兩位雖然是個領導，但人都沒什麽架子，大家吃得還是挺輕松和諧的。
不過，他們雖然沒架子，可是吃飯的時候也不忘了聊工作。這不，劉平安就提到了一件事：“你們知道萬盛最近和景和合作，準備做碧雲山那個樓盤了嗎？應該會有園林設計，到時我們去争取一下。”
“那個樓盤終于要做了？”伍峻一臉驚訝
“不做不行了啊。”劉平安笑笑說道，“時間快到了，再不開發，國家就要把那塊地收回去了。”
“哦，對，那塊地是空了很久了。”伍峻點頭道。
“劉總，我記得那塊地不是景和拍到的嗎？怎麽萬盛又摻合了進來。”韋航好奇的問道。
“空了這麽久就沒開發，肯定是景和的資金鏈出了問題。這才讓萬盛有機會摻一腳進來。”劉平安一臉什麽都了解的模樣，“據說這次景和和萬盛共同開發碧雲山，利益四六開，景和只有四成，萬盛占了六成。”
“那萬盛可就賺大發了，當初景和拍那塊地，可是下了血本的啊。”伍峻啧啧說道。
劉平安呵呵一笑：“誰讓景和自己資金鏈出了問題，自己沒辦法獨立開發。現在少賺點，總比地被收回去了，一分錢都賺不到要好嘛。”
說着，他又搖了搖頭，說道：“說起來，萬盛也是雞賊，一直以談合作意向為名拖着景和，已經談了一年多了遲遲不作決定，現在拖到地快被收回去了，景和沒法子，不得不答應跟他們四六分成。”
李芊撲閃着一雙大眼睛，對着劉平安說道：“不會吧，不是說萬盛跟景和要聯姻嗎？怎麽還算計景和啊？”
“你怎麽知道萬盛要跟景和聯姻？”艾敏完全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把設計做的女技工。
“萬盛那個太子爺紀淮，跟孫家二小姐的瓜，我在論壇上吃了好幾次。”李芊說起八卦來滔滔不絕，“有一次他們去開房的照片都被人拍到了？你說，還能有假？”
吳雪有些驚訝：“不是吧？連這麽私密的開房照片都被人拍得到？”
“哎呀，雪姐，不是你想的那種。”李芊笑得合不攏嘴，“就是兩個人進酒店電梯的照片被人拍到了……”
聽到李芊說到這裏，淩晗突然想起那個早晨，自己看到的那張照片，心裏無來由的一悶。後面他們還說了些什麽八卦，淩晗都沒興趣聽了，悶着頭喝了幾口飲料。
劉平安出去抽煙，周烨看他喝得有點高了，跟了出去陪着他。
吳雪見淩晗只埋頭吃東西，不怎麽摻言，小聲對她問道：“小淩，怎麽，不習慣嗎？”
“不是。”淩晗笑笑說道，“就是一年多沒出來工作了，還不是很适應，而且領導們說的那些事，我大多不懂，也插不了話。”
吳雪聽了，點了點頭，說道：“确實，在家裏呆多了，或多或少會與社會脫節。以後等孩子上了幼兒園，我還是出來找點事情做比較好。”
“好啊，到時你回栖梧來，我們又一起工作。”淩晗笑着說道。
“到時再說吧。”吳雪也笑了起來。
這時，劉平安與周烨從外面走了回來。
劉平安一進門就嚷道：“酒呢？酒在哪裏？”
廖江連忙把剩下的半瓶酒遞上去：“劉總，在這兒呢。”
劉平安接過酒瓶，對着伍峻說道：“告訴你們，這事就有這麽巧，萬盛的小紀總，景和的孫二小姐他們都在隔壁吃飯，這可是個加深印象的好機會。老伍，你跟我和周烨，過去給萬盛和景和敬杯酒。碧雲山那個樓盤，地那麽寬，我們要是把這個園林設計的工程拿下來了，可就是個大單子，夠我們吃三年了。來，周烨，趕緊走。”
周烨擺了擺手：“劉總，我又沒喝酒，去敬他們不太好，我就不去了吧？”
劉平安一臉驚訝地望着他，說道：“為什麽不去？沒喝酒就以水代酒吧！再說了，你不是和小紀總還是中學同學嗎？我們三個就你跟他熟悉點，你多去跟他聯絡聯絡感情，看到時我們能不能拿點人情分。”
周烨苦笑一聲：“劉總，這人情分我可不一定拿得到。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得罪了，高中畢業的時候，他把我微信都删了，放假回來也不聯系我。我怕我去了，不僅拿不到分，說不定還被扣分。”
“不會吧？看你們兩個剛才見面的時候，互相都挺熱情的啊。”
周烨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劉總，這個只是面子上做做而已。”
劉平安一臉地不以為然：“高中畢業的不吐不快，這都多少年了？誰還會記這麽久啊？別多說了，你趕緊拿上飲料，我和老伍拿酒，我們這過去敬一圈。”
周烨無奈答應道：“那好吧。”
“老伍，走！”劉平安提着酒，帶着周烨和伍峻出了門。
這下領導全走了，屋子裏更活躍了。
李芊哈哈笑道：“真是背後不能說人。剛才還在談論小紀總和孫二小姐的八卦，正主就出現了。你們說，要不要我一會兒完了也跟着他們，拍個他們開房的照片，放論壇上引點流量？”
“別！”韋航制止道，“要是被發現了，不把你打一頓才怪。再說了，劉總還想拿碧雲山那個單子，被人知道了你是我們公司的人，還怎麽去談合作？”
聽到韋航這麽說，李芊撇了撇嘴。
韋航見狀，轉了話題：“最近你們的股票都怎麽樣了……”
劉平安他們去了十來分鐘才回來。伍峻一臉通紅，看樣子被灌了不少酒，一坐下就直呼萬盛他們的人喝酒太厲害，遭不住了。三人剛坐下吃了兩口菜，紀淮跟孫萱又帶着兩個人就走了進來。
淩晗沒想到紀淮會過來，愣了愣。紀淮瞥了她一眼，并沒有跟她打招呼，仿佛完全不認識她。
劉平安連忙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客套道：“紀總，你怎麽親自過來了？”
紀淮笑了笑，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應該來回敬的。來，劉總，我以水代酒，先敬你。”
孫萱也舉起杯子，對着劉平安說道：“劉總，我們就一起了。”
另外兩人也舉了杯子。
這時，廖江玩笑起哄道：“怎麽紀總沒喝酒，孫小姐喝酒，是不是搞反了？”
紀淮笑了笑，解釋道：“我以前喝酒誤過事，所以現在一般就不喝酒了。”
孫萱只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并沒有解釋。
淩晗聽了，心裏卻是“咯噔”一聲。喝酒誤事？不會是指的跟她一起有了妍兒的那個晚上吧？那天晚上他好像就喝醉了。
紀淮他們四個分別跟劉平安、伍峻、周烨單獨喝了一杯，剩下的人，他把杯子舉起，說道：“各位，我們就一起了。”
看着大家都站了起來，淩晗也端着飲料站了起來。
孫萱也是一臉地微笑望着大家。她的目光從淩晗臉上掃過的時候，沒有任何停留，好像并沒有認出她來。看來，那天在餐廳裏，她應該沒給孫萱留下什麽印象。
敬完了酒，紀淮又跟劉平安、周烨他們寒喧了幾句，就回去了。
門一關上，李芊就雙眼發光地說道：“你們看見沒有，小紀總長得好帥，孫小姐也好漂亮，他們兩個簡直太般配了。”
“還好吧。”艾敏夾了一塊排骨到碗裏，“小紀總長得确實帥，但那位孫家二小姐只是身材好，會打扮，長相也就比普通人好那麽一點。”說着，她眼睛往淩晗這邊一掃，說道，“要說漂亮，她連淩晗都比不上。”
淩晗呵呵幹笑了兩聲：“敏姐，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麽能跟孫小姐比呀。她身材那麽好，我有點胖……”她産後恢複雖然也不錯，但畢竟生了孩子才半年，多多少少還有點地方沒回去。
吳雪卻在一旁邊笑道：“你哪裏胖了？你這叫勻稱！合适得很。”
廖江贊同道：“我是男的，我也覺得艾敏和雪姐說的有道理，孫小姐太瘦了，還是淩晗這樣的好！”
看大家都向着淩晗說話，李芊撇着嘴道：“就算淩晗比孫小姐漂亮又怎麽樣？還不是只有孫小姐這種才能嫁進紀家。淩晗她能找到小紀總這樣男人當老公嗎？”
淩晗正在喝飲料，聽到李芊這麽說，突然被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慢點，慢點。”吳雪在她背上輕輕拍着。
“我沒事，雪姐。”淩晗拿紙巾擦了擦嘴，順便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正好手機上有一條未讀微信。
她點開一看，是紀淮發過來的：你們結束的時候，給我發條微信，我送你回去。
淩晗：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紀淮：我還想順便看看妍兒。我也有幾天沒看見她了。
淩晗微微一頓，沒有再回他，把手機的屏鎖了，放在一旁。
結束的時候，劉平安叫着大家去KTV繼續喝酒，吳雪懷孕了，不想去那些鬧騰騰的地方，淩晗牽挂着妍兒，也推說家裏有事先走。周烨主動提出送她們兩人回家。
這時，紀淮的微信又到了：我們馬上結束了，你們還要多久？我等你。
淩晗猶豫了一下，回道：我們下樓了。
紀淮：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周烨把劉平安他們送走，回過身來，對着淩晗和吳雪笑道：“兩位美女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開車。”說完，他就往停車場走去。
淩晗打算等周烨回來的時候，告訴他自己還有點事，不用他送，便陪着吳雪站在原地等，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後面的餐廳，看紀淮下來沒有。
沒多久，就看見紀淮出現在了樓梯口。
她心裏微微一定。突然，孫萱從身後追了上來，邊下樓邊跟紀淮說着什麽。不知是有點醉了，但是鞋跟太高，她身體歪了一下，整個人就往樓梯下栽去。紀淮見狀，趕緊出手拉住她，将她拉了回來。孫萱順勢就靠在了他身上。
看到這一幕，淩晗只覺得心裏酸氣直冒。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跟他已經處在準離婚的狀态了，看見他跟別的女人親近，心裏還是這麽不舒服。她趕緊把頭扭了過來，臉不見心不煩。
“怎麽了？”吳雪察覺到了淩晗情緒的變化，關心地問道。
“沒什麽，”淩晗掩飾地笑了笑，“有些着急，怕女兒太晚找不到我會哭鬧。”
吳雪很是善解人意：“那一會兒讓周工先送你。”
“不用了，雪姐。”淩晗搖了搖頭，“這樣太繞了，再說了，你懷孕了，要早點休息，還是先送你吧。”
這時，周烨的保時捷開了過來，停在了淩晗和吳雪的身邊。
周烨傾過身來，對着兩人說道：“後座放了點東西，你們倆來一個坐前面。”
吳雪已經拉開了後車門，聽到這話，對着淩晗說道：“小淩，那你坐副駕吧。”
“好。”淩晗點了點頭，等吳雪坐好之後，幫她把車門關上。
她回身的時候，忍不住往裏面望了一眼，正看見紀淮正要推門出來，孫萱這時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她沒理他，回過臉，拉開副駕的車門，鑽了進去。
坐定後，她眼角微微向後一瞥，看見紀淮僵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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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出爐才半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