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批發現者
第二批發現者
夏空被扔回牢房的時候已經了無半點生氣,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刺激使夏空雙眼空洞無神,四肢垂在身側,全身脫力。牢頭遠遠望着直到黑衣人走光才敢靠到夏空跟前,叫了幾聲,夏空半點反應也沒有,牢頭有些着急,端了盆水拿了塊毛巾進了夏空的牢房,将夏空翻過身來,登時被夏空的模樣下了一跳,臉上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什麽色都有,身上的粉上衣綠裙子也早沒了模樣,一副癡呆樣子連牢頭心看了都于心不忍,好歹小心的幫小空擦幹淨了臉,讓樣子不至于太吓人,又喂了夏空點水,可死活灌不進去,牢頭急了,想來想去還是去找夏夫人來看看夏空.牢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究竟得罪了什麽人,這樣下去早晚小命不保.
牢頭剛走到監獄門口,推門進來三個人,牢頭識得,正是那天來過的,領頭的錦衣公子嘴角斜揚,折扇擊打手掌心情很是不錯,見了正要出去的牢頭,眼神輕視,“你要去哪裏啊?”
牢頭一哆嗦,忽然想明白夏知縣得罪的估計就是眼前的這位了,慌忙低下頭行禮,“小人查看牢門!”
“把夏空的牢門開了!”牢頭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哪還敢推脫,一邊心裏對夏空說對不起一邊開了牢門!夏空還是那副半死模樣,臉色鐵灰!李栖梧心裏雖浮上絲愧疚,可立刻就被自己轉成了夏空的不是,“誰讓你不識時務、欺辱本郡主,沒砍你的腦袋都是對得起你了!”李栖梧對着夏空低聲嘀咕,還夾雜着半分說不清的對夏空的憤慨,“為什麽你就不能和別人一樣聽話,為什麽非要和我做對!”
“啊?”牢頭以為是在和自己說話!
李栖梧沖他擺擺手,“你去外面守着,沒我的吩咐不許閑雜人等進來!”
李栖梧相信這次她是贏了,站在夏空跟前,夏空沒有半點反應的狼狽樣子,發上的污跡,青紫的眼眶嘴角都在宣告着李栖梧的勝利,李栖梧告訴自己要高興的、可怎麽這麽沒精神,一直渴望的成就感哪,李栖梧愣愣的站在夏空面前好久,直到身後的小厮疑惑的喚了她一聲。
李栖梧狠狠甩甩頭,不對,她不要這樣子,一切不都按預想的進行着嗎?我要高興,我要開心,李栖梧半蹲在夏空身前,面帶笑容,“呦!這不是夏知縣嗎?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啊!呀呀,你瞧瞧這樣子!”李栖梧咂咂嘴,“我都差點沒認出來,這哪還是那個正義凜然、一身傲骨的夏知縣該有的樣子啊!”
夏空擡了下眼皮,看了李栖梧一眼,又蓋了回去,神情漠然,搞的李栖梧沒勁之極,李栖梧深吸一口氣,要捍衛住自己勝利者的尊嚴,“記得夏知縣好像有個天仙般的紅顏知己來着,不知此時見到這樣的夏知縣還認不認得出來!”李栖梧繼續調侃,沒留意夏空的眼睛已變了顏色,這句話正踩在夏空痛處!夏空緩緩擡頭,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不講道理驕縱任性的女人造成,想到玄冰清,想到早晨所見的一幕,夏空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連這條命在這一刻也不重要了,自己還有什麽牽挂!血紅的眼睛盯上還在兀自不停的李栖梧,夏空想自己要瘋了,瘋子是不需要理智的,一口咬住就蹲在自己面前的李栖梧,不管什麽地方,死死咬住、用力、再用力,血腥味湧入口腔、尖叫聲貫穿牢房!夏空顧不得、也不要顧,直到一記手刀狠狠擊在自己後頸,夏空才松開口帶着滿口的鮮血向後倒去!
李栖梧這輩子沒有這麽疼過,鑽心的疼痛讓她大腦一片轟鳴與空白,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連身後一直跟着保護自己的楚劍都沒來的及推開自己,盡管楚劍後來出手夠快,可李栖梧已經感覺自己肩上的那處已沒了知覺好像整塊肉都要掉下來了,夏空直挺挺的倒在地,滿嘴的鮮血讓李栖梧第一次感覺到恐懼,最後暈倒前從牙齒縫裏迸出的那句“卑鄙無恥!”讓李栖梧在那一刻竟忘了疼痛,竟好像感覺到了夏空的悲涼!
“小姐!”
“郡主!”身後的兩人全是關心。
“小姐你的肩膀!”貼身丫鬟莺翠急的眼淚流了出來,把着李栖梧的手臂,楚劍慌忙的掏出懷裏的金瘡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傷口上到。
“小姐,我們快回府吧,我去找太醫給您看看,還不忘狠狠的瞪幾眼暈死在地上的夏空,“該死的家夥,傷了郡主,我告訴太子殿下砍他的頭!”說完就要扶着李栖梧往外走!
李栖梧回頭看了眼夏空,“帶他回府!”對楚劍吩咐,楚劍一愣,沒說話默默抱起夏空。
“小姐!”
“莺翠!”李栖梧忍着痛示意莺翠不要再講!莺翠只好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裏。
到了牢門口,牢頭大哥看着挂彩的李栖梧還有身後暈死的夏空一驚,也顧不得其它,“你們!”
“閉嘴!”莺翠正一肚子火沒處發!
“你們要帶夏知縣去哪裏?”牢頭總算頂住恐懼決定捍衛職責,而且這陣勢夏空一去絕對有可能十去九不回。
“我們要去哪用的着你管!”李栖梧已痛的頭暈,全靠莺翠代言!
“這裏是大理寺大牢,夏知縣雖在獄中但還是朝廷命官,你們有何手谕帶他離開!”
莺翠見小姐臉色越來越白急了,“我們昌平郡主的事你也敢管,走開!”一把推開牢頭扶着李栖梧走了出去!
夏空被帶回了李栖梧的府上,雖說是自己家可李栖梧也不敢太張揚,怎麽說自己雲英未嫁的,帶一男人回家的事要傳出去還不得比豔照門還一波三折!而且李栖梧現在這副狼狽相自己也不好意思給別人知道,幾個人從後門小心溜回李栖梧住的院落,莺翠自然趕緊吩咐人燒熱水拿藥箱給李栖梧治傷,等給李栖梧仔細包紮好了,又喝杯參茶氣色慢慢恢複過來才再次心懷不滿的問李栖梧到底幹嘛要把夏空拎回來。李栖梧一直痛的死去活來,這會兒聽莺翠一說立即想起了夏空,李栖梧也不知自己當說怎麽就頭腦一熱把夏空帶了回來,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夏空,楚劍這一掌看來沒少用力,不管怎樣,現在首先要做的好像應該是幫夏空好好搞搞清潔工作。
“莺翠!”
莺翠頭轉向一側,不願意非常明顯!
“莺翠!”李栖梧有些無力。
“小姐!他是個男人!”
“那?”李栖梧看了眼一直負責搬運工作的楚劍,“你幫他洗洗,換身幹淨衣服,等他醒了來告訴我。
楚劍同志從來任勞任怨,又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夏空出去,才過了不到半柱香,楚劍同志紅着臉沖了回來,嘴上磕磕巴巴,步伐踉跄如同受了巨大刺激,“郡-郡-!”
李栖梧吓了一跳,以為出了大事,難道是夏空身子骨太弱已經嗚呼,心下也緊張起來,“怎-怎麽了?”
“那-那個夏空---!”楚劍的臉愈發紅了,難得的忸怩之态,兩只手搓來搓去。
“你倒是快說啊!”李栖梧讓楚劍搓的莫名其妙,幹脆擡擡屁股自己走一趟,見李栖梧往外走,楚劍趕緊躍到前面帶路,把李栖梧和莺翠帶到廂房門口後就死活不肯再進去,李栖梧心裏着急也不再理會楚劍的反常帶着莺翠推門而入。正廳裏放着只大木桶,裏面倒着熱水,此時水霧蒸騰,看來是預備給夏空洗澡的,進了裏間,夏空被橫放在床上,仍昏迷不醒,李栖梧走到床前,見夏空外衣已被打開,裏衣的領口半開,露出少許白嫩肌膚,李栖梧的臉一紅,想撇過頭去,卻睹見夏空的胸口處露出一截白色,李栖梧愣了一下,旁邊莺翠已經發現端倪,上前輕輕拉開夏空的半邊裏衣,“小姐?”兩個人同時被眼前的突發狀況震得呆住。過了好半天,才勉強消化,李栖梧看看昏迷中還緊皺眉頭的夏空,擡頭沉思半晌嘴角一勾,破天荒地只叫莺翠搭了把手把夏空脫個幹淨扔進了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