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誕辰
誕辰
國師離開之後,若葭整個人都像霜打的茄子。
彈幕跟着幸災樂禍:
【哈哈哈被美人國師兇了吧!】
【沒見過這麽不上心的主播!】
白檸方才被國師一個眼神夏出去了,現在過來看若葭這麽萎靡,頓時有些擔憂:“怎麽了?”
若葭有氣無力地道:“沒什麽,只是日後需得點卯了。”
她最初選擇禦貓處做宮女就是因為點卯少來着。
結果現在還真是半點懶都偷不得……
若葭嘆口氣,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想起另外一事——窺天鏡被國師拿回來了,薛琅沒事吧?
……
薛琅有很大的事。
他原本是想去和柔妃稍微通個氣,結果半路上突然被打暈丢到了一旁的花叢中。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扣押起來了,理由是壞了貴妃心愛的蘭花。
這等小事貴妃自然不會親自處理,直接叫人按照宮規處理。
按照宮規,這種犯錯基本就是脫了褲子打板子,輕嘛意思意思,重則直接打死,單看主子的心情和會不會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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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琅被按在地上的時候,努力在想自己應該用什麽借口脫離當前困境。
他倒是不怕被打,但打板子要脫褲子,他可不是真的去了勢,一暴露不就徹底完了?
好在若葭緊趕慢趕,總算在他褲子快被扯下來之前趕到了。
好說歹說又給行刑的侍衛塞了錢,若葭才把薛琅帶回去。
薛琅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自己剛出門就壞了事,抿了抿唇:“是我的錯,連累了你。”
若葭不好解釋,看薛琅似乎把錯誤歸結到他自己身上,頓時有些愧疚:“倒也沒什麽……”
白檸憤憤不平:“誰說沒什麽,你知道為了讓你一板子都不挨就出來,我花了多少銀兩嗎?”
薛琅繃緊了臉,過了好一會才道:“我會還你們。”
白檸叉腰道:“那當然!”
若葭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這點錢就算了。”
薛琅固執地重複:“我會還你們。”
看白檸似乎還不罷休,若葭只好岔開話題:“有什麽收獲麽?”
薛琅也很快冷靜下來:“母親這次應當不在行宮。貴妃的車辇行程簡單,并未攜帶笨重的行李。”
“行李?”
“母親做得一手好菜,但是認鍋。”薛琅道,“只有她用慣的那口大鍋才能做好。當年抄家之後,鍋也被定國侯帶走了。”
若葭疑惑:“多大的鍋?”
薛琅指了指一旁能讓七八個人圍着用膳的圓桌:“比這稍大一些。”
若葭:“……”
這位西祜侯夫人做菜竟如此狂野。
這麽大的鍋,倒确實藏不大住。
但以貴妃對美食的執着,若葭感覺貴妃不大可能在行宮的三個月裏完全不想念朱養的手藝。
泉山行宮距離皇宮只有一兩日的距離,倒是有可能叫朱養做好快馬加鞭送來再稍微加工。
只是這樣的天氣要保證膳食不壞,得消耗不少的冰。
若葭微妙地領悟了之前貴妃為何不肯提升後宮嫔妃用冰的分例。
确定西祜侯夫人在皇宮,薛琅沒有妄動:“從前我和長姐推測過,母親在皇宮裏的可能性很大。只是皇宮戒備森嚴,我們根本無能為力。”
若葭若有所思:“要想把西祜侯夫人救出去,得想辦法讓貴妃送人到行宮這邊來。”
這就有些難辦了。
貴妃來行宮避暑前自然就考慮了這一點,還是沒有帶上朱養,可見是有不能帶她的理由。
該怎麽說服貴妃呢?
若葭沉思了半晌,咬了咬牙:總得試試。
……
許是心想事成,當天貴妃的人就到了若葭的寝宮。
若葭看着大大小小十幾面樣式各異的銅鏡被搬進來,才想起在花心亭和貴妃說話時,貴妃曾經說過賞她幾個鏡子。
因為只是随口一說,若葭完全抛在了腦後,沒想到貴妃還記得,還一口氣送了這麽多。
最大的那面銅鏡比若葭本人還要高兩頭,被白檸安排到了寝殿內。
貴妃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鏡面清晰可辨。
若葭看着鏡子,忽然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墜,挂在了銅鏡的邊緣。
鏡面上微微泛起水波樣的漣漪,随後鏡內場景轉換,出現了聽天塔內的場景。
這是國師給她的聯絡工具,用來向國師彙報進度。
若葭還是頭一次用這麽神奇的東西,驚喜地捂住嘴眨了眨眼,看着在軟塌上趴着的小白貓:“小白……好像不是。”
雖然那貓和小白的毛色一模一樣,但體型小了不少,耳朵輪廓也不盡相同。
——國師還養了貓?怎麽之前去沒見過?
那小白貓忽然轉頭“看”了若葭一眼,從軟塌上一躍而下,很快跑沒影了。
國師慢慢踱步出現,表情依然淡然:“何事?”
若葭略尴尬地咳嗽了一聲:“只是想嘗試一下聯絡是否通順……”
國師掃了她一眼:“有麻煩?”
若葭沒想到竟被國師看了出來,想了想,大致描述了一下薛琅的問題,末了道:“國師可有法子讓貴妃送人來行宮?”
國師坐在軟塌上思忖片刻,開口道:“貴妃既然喜美食,心裏大約也是想要朱養過去的。只是陛下不許嫔妃鋪設浪費,來行宮避暑不好大張旗鼓。”
若葭點點頭:“所以要給貴妃一個驕奢淫逸的理由?”
國師颔首。
若葭低頭思索了起來。
國師又道:“大約半月之後,是先太後的誕辰,你可從此處着手。”
若葭眼前頓時一亮:“多謝國師提點。”
……
“母後不愛那些虛禮。”
皇帝蹙眉,“母後還在時,一到誕辰都是拒絕全部宴席,自個兒去禦貓處和貓兒玩樂一整日,後宮人盡皆知。母後過世之後,誕辰也不過是上炷香祭奠一番,免得違了母後心意。”
若葭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心說國師怎地沒跟她說這個,便聽到皇帝問:“誰告訴你這個的?”
“國師。”
皇帝一怔,笑了起來:“那朕倒是懂了……國師是迂回暗示要用你的生辰做文章。”
若葭茫然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國師是從何知曉嫔妾生辰的?”
“國師手眼通天,自然無所不知。”皇帝點點頭,“朕曉得國師意思了,你且回去候着。”
第二日,皇帝便有旨意傳了出來,說是豔貴人首次來行宮避暑,恰好又是誕辰,不如好好操辦一番,搞個生辰會出來。
這個生辰會的操辦人,便指給了貴妃,還言明要大辦特辦。
白檸急得跺腳:“陛下這是将你架在火上烤啊!先太後誕辰陛下毫無表示,一個小小嫔妃的誕辰大辦特辦,這叫人怎麽想?我算看明白了,陛下這是拉你當靶子呢!你得把這事推回去,方才顯得你賢良淑德。”
若葭咳嗽一聲:“這事其實是我向陛下求來的。”
白檸傻了:“你瘋啦?”
若葭拉了一下身上的豔紅長裙,輕輕嘆口氣:“沒辦法,誰叫我是妖妃呢……”
随後道,“一會你陪我找一趟貴妃。”
白檸:“……貴妃現在八成想撕了你。”
堂堂貴妃得給一個小小的貴人操持生辰會,指不定貴妃現在氣成什麽樣了呢。
若葭也有這樣的擔憂,但找貴妃這趟勢在必行——這可是唯一讓貴妃把朱養送過來的法子了。
白檸去準備若葭出行的裝束,薛琅趁機低聲道:“若母親能救出來,我與長姐定送你一份大禮。”
若葭雖然不太在意禮物,還是有些好奇心:“什麽?”
“貴妃和五年前太後薨逝之事有所關聯。”薛琅道,“這事長姐查到了些許線索,之後可以給你。”
若葭:“……”
貴妃之前信心滿滿地說太後之死和皇後有關來着。
……
在薛琅和白檸的陪伴下,若葭見到了貴妃。
貴妃依然是那副明豔又高傲的面容,吃着剝了皮的剔透葡萄,慢悠悠地道:“豔貴人這是迫不及待想看生辰會的效果,提前來找本宮?”
她身後的大宮女也臉色不善地看着若葭。
“貴妃娘娘言重了。”若葭趕緊道,“娘娘才華橫溢,嫔妾自然不擔心生辰會。”
貴妃輕“哼”一聲:“那尋本宮作甚?”
若葭道:“嫔妾這次來,一方面是感謝娘娘贈送的銅鏡,用起來甚是好用。”
貴妃昂起頭:“那是自然。”
“另一方面,那日聽娘娘提及了些美食……”若葭壓低了聲音,“娘娘想念那些美食,不妨趁此機會,以嫔妾的名義将大廚帶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