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貓靈
貓靈
若葭很想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奈何她只要多說兩句，國師八成得懷疑到她身上，只好抱着黑貓又回去了。
看着黑貓趴在桌子上啃魚幹，若葭輕輕嘆息了一聲：“皇後娘娘，您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黑貓瞥了她一眼，忽然叫了一聲。
若葭眼前“唰”地刷新出一條新的彈幕。
現在她的直播間裏彈幕已經很多了，之所以能夠一眼看到這條彈幕，全是因為這條彈幕有特殊的顏色。
它是桃紅色的。
【沒什麽大事，我們變成人形需要消耗某種力量，我本宮一不小心用光了。】
其他彈幕驚訝地刷了起來：
【哇，高級彈幕！這是會員的力量嗎？】
【不對啊，我也是會員，我怎麽發不了彩色彈幕，房管呢？】
若葭傻了眼，看看黑貓，又看看彈幕：“皇後娘娘，這是您發的？”
黑貓點點頭。
若葭震驚地捂住嘴：“這是怎麽做到的，難道娘娘您也是神仙？”
黑貓翻了個白眼。
【只是借用了一點國師的手段，方便跟你交流，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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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葭對國師的敬畏再上了一層：“不愧是國師。”
竟然可以和神仙一樣發彈幕，也不知道之前她看到的那些彈幕有沒有國師發的。
不過眼下若葭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黑貓身上，“娘娘，您要怎樣才能變回人形？”
【能幻化成人的力量只有國師有，但他最近不大方便，所以只能暫且這樣了。】
若葭有些疑惑，回想之前看到的幾次貓變人的場景，若有所悟：“您當時給我讓我燒的那株草就是這種力量？”
【嗯，本是我自己用，既然太後要暴露，便提前給了她。】
“那您現在……”
【暫且這樣也無妨，等過陣子國師方便了再說。】
若葭松了口氣。
沒出大問題就好。
看着黑貓，若葭心裏的好奇再次湧了上來，感慨地道：“沒想到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是貓。”
黑貓啃完了一條魚幹，人性化地在絲帕上擦了擦嘴。
若葭貼心地端來一小碗涼開水。
黑貓滿意地低下頭。
看着黑貓舔水，若葭忍不住問：“皇後娘娘，該不會宮裏所有的人都是貓吧？”
這樣說起來，貴妃那性子确實也像貓……
【當然不是，自從太後假死之後，宮裏還以人形存在的就只有我一個了。】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因為大骊需要一個皇後。】
若葭這時忽然聯想到：“皇帝陛下是太後的親子，該不會也是貓吧？”
她實在難以想象禿頭貓會是什麽樣子。
黑貓再度翻了個白眼。
【當然不是，皇帝是确确實實的人……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太後生的，而是太後創造的。】
若葭一呆：“啊？”
黑貓端坐起來，表情嚴肅了些。
【我們并非普通的貓，而是感召天地危機孕育而生的貓靈。太後當時感召而生的原因，便是先帝血脈凋零無以為繼，而當時江山飄零正不穩，她便與先帝結為夫妻，用先帝的血創造了一個太子，才有了現在的皇帝。】
若葭之前聽白檸科普骊朝歷史時依稀記得白檸提到過，先帝繼位的時候膝下無子，藩王心思浮動，邊關還不安穩，風雨飄搖，出了不少亂子。
西祜侯假意叛變其實也是當初除藩王的後續。
不過沒想到太後竟然能夠直接創造人，若葭震驚了一下，随後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貓靈嘛，總會有些特殊能力。
不過……
“小黃是為了什麽而誕生的？難道是為了太後假死嗎？”
看小黃那傻乎乎的勁兒，也不像能解決什麽大危機……
【她的誕生更早一些，是為了應對幹旱，能夠将種子改造成耐旱的品種。】
若葭明白了，最後問道：“那皇後娘娘，您誕生又是為了什麽？”
黑貓這次沉默了片刻，彈幕才重新飄出來：
【我之前也不大曉得。只知道我要坐上皇後之位，将前朝後宮穩住。】
它擡頭看了眼若葭。
【現在看來，或許就是為了給你鋪路。】
因此才在若葭出現之前将後宮中所有的嫔妃的門路、背景、隐秘，不動聲色地平衡着後宮裏所有人的身份，然後等若葭出現，便迅速将這一切交給若葭。
若是不出意外，之後皇後将會作為若葭登臨鳳座最後的敵人，為觀衆奉獻一場漂亮的心機較量。
……皇後之前是這麽打算的。
奈何國師選定的這位妖妃是個悠閑的佛系主播，不想宮鬥，只想混日子和撸貓，皇後暗地裏着了好久的急，最後幹脆把若葭直接推到了前面，自己退到幕後。
若葭怔了怔。
這麽說到倒也說得通。
若葭的直播若是人氣上不去，整個世界都會被删除，任憑天地間有再多的風雲波動，最後都會化為虛無。
這恐怕将會是最大的危機。
若葭困惑地揉了揉眉心。
黑貓見狀反而松散了不少，懶洋洋地趴下來：
【你也不必太有壓力，現在不是做得挺好麽？】
直播間的人氣确實在提升，雖然不算太快，但是很穩健。拜若葭所賜，黑貓從誕生開始一直提着的心也漸漸松懈下來，平日也就不怎麽端着皇後的架子了。
——這麽看來，距離她“退休”似乎也不遠了。
黑貓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
要不是太松懈了，她也不至于一不小心就把力量浪完，不得不變回了貓……
若葭回過神，看黑貓似乎要睡着了，好心地問：“皇後娘娘，您要睡覺麽？”
黑貓咕哝了兩聲，晃了晃腦袋：
【不成，現在還不能睡，你找機會和皇帝說一聲，叫他把牡紅宮封鎖起來。】
若葭又是一怔：“牡紅宮如今已經被封鎖了。”
黑貓也是一怔：
【那便好。】
若葭看黑貓對皇帝似乎并無怨恨，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皇後娘娘，您和陛下吵架了嗎？”
【也不算吵架，他懷疑我知曉太後出事的內幕，我沒搪塞過去，因此給我甩了臉色。我一時不大高興，就把家具和綢簾都撓了。這些東西還是不夠硬，不好磨爪。】
黑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若葭：“……”
她還以為牡紅宮是被抄家了，原來只是皇後娘娘在磨爪子。
難怪皇後娘娘的力量“一不小心”用完，這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若葭都想不出皇帝看到這一幕時到底是什麽表情，并對皇帝油然而生出一點同情。
說到太後，若葭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小白怎麽還沒回來？”
之前小白承諾會解決皇帝那邊的問題，結果幾天了愣是沒有影子。
現在除了國師，只有小白那裏還留着一份變成人形的力量，若葭有些擔心，便帶着黑貓去求見陛下。
等待傳喚的時候，若葭才恍然——這還是她頭一次主動來皇帝的寝宮。
後宮嫔妃誰不是千方百計地想去皇帝面前露臉，偏偏她一直沒這個想法，甚至因為皇帝一直躲着她，她有什麽事都習慣去找國師了。
不知道現在國師貓是不是還在那裏玩球鈴？
皇後說國師最近有些忙，若葭其實隐約有些擔憂。
什麽事情竟讓國師連保證皇後娘娘存在都顧不上了，是和窺天鏡的調整有關麽？
那日把陽鏡的靈力封入她身體之後，國師拿走了陰鏡，但提醒過她，短時間內國師都沒什麽功夫通過陰鏡看她，有什麽事情記得找人通知他。
若葭有些懷疑是國師自己出了些問題。
只是國師不對她說，皇後似乎也不知情，若葭只能暫時把疑慮和擔憂埋在心裏。
還是讓皇後和小白商量一下，她們手頭這份力量怎麽用吧。
這麽一走神，傳話的太監已經回來，恭恭敬敬地道：“豔妃娘娘，陛下有請。”
若葭踏進禦書房，請安之後被允許站起來，剛擡起頭，準備好的托辭就卡在了喉嚨裏。
皇帝坐在龍椅上，專心批改着奏章；而就在一旁，小白趴在桌面上睡得正香，還在打小呼嚕。
若葭頓時拿不準小白有沒有跟皇帝說清楚，試探地問：“陛下，小、小白怎會在這裏？”
皇帝擡起頭：“朕前兩日碰上它，看它眼熟，便帶回來喂了些食物，不曾想一直賴在了這裏。”
若葭點點頭，很想上去把小白晃醒，又怕皇帝現在已經知道小白就是太後——打擾太後睡眠，皇帝發怒怎麽辦？
她只得委婉試探：“看不出陛下倒是挺喜歡貓。”
皇帝咳嗽一聲：“母後喜愛這些貓，朕自然也不例外。”
他瞧見若葭懷裏的黑貓，揚了揚眉，“豔妃為何帶着一只黑貓過來了？”
若葭思忖片刻，決定坦白：“這是臣妾在皇後娘娘宮裏找到的。”
皇帝臉色果然微微變了一下，擡手把其他下人都驅了下去。
若葭心裏有了底。
皇帝站起身走過來：“讓朕瞧瞧。”
若葭把黑貓放在了方桌上。
皇帝繞着黑貓轉了兩圈，伸手捏了捏黑貓耳朵，微不可查地嘀咕了一句：“看着也不像啊……怎麽個頭這麽小？”
聽到“個頭小”這三個字，黑貓頓時不樂意了，擡起爪子——
“哧啦！”
皇帝手背上頓時出現了三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