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到了向然公寓,江予池幫他停了車,正好江予池的助理開車過來,江予池便跟着對方走了。
兩天後《麥田的守望》繼續開錄,這一次的嘉賓大家都認識,是個和貝婉婉差不多類型的小花,叫莊夢淇,兩人好像演過同一部劇,關系還不錯,見面就先相互擁抱,閻紅笑着道:“婉婉,看來今天得讓你掌廚才行。”
大廚是最累的,一個人要做好幾個人的飯,閻紅每次做完飯都覺得自己腰快斷了,還說要不是有向然盡力幫着多做些,他大概要廢在這個節目裏。
誰也沒想到參加個慢綜藝居然比戶外競技真人秀還累,莊夢琪聽見他們在讨論這個,有點擔心地問道:“這麽累嗎?我是不是不應該來這兒?”
“放心……”貝婉婉槽道,“沒有最累,只有更累!”
倒是危言聳聽了,臨時嘉賓基本上還是很輕松的,畢竟他們是客人,最後任務結算還需要他們的好評呢。
今天的任務是去山林裏摘春筍,然後收集起來給村裏的老人送去,晚餐節目組要求做一道“腌篤鮮”,還有“油焖春筍”,最終讓莊夢淇打分,只要她覺得滿意,任務就算完成了。
特色菜閻紅還是不上手,向然拿出手機,搜了下“腌篤鮮”的菜譜,又看了幾個視頻教程,對他們道:“會了,先去挖筍吧。”
于是大家拎上鋤頭、背上竹筐,一起前往竹林。
外面的天不是很熱,江予池卻和向然一樣戴了頂帽子,運動衫拉鏈拉到脖子上,兜裏照例裝了一雙厚厚的手套。
向然小聲對江予池道:“江老師,咱是去挖筍,不是去抓蟲子,您不用怕。”
“誰怕了……”江予池幹咳了一聲,整了整衣領,“我是見不得那種節肢動物,你明白嗎,動來動去的那種。”
“那是毛毛蟲……節肢動物是蜈蚣、蜘蛛之類的……”向然好心科普。
“快別說了!”江予池寒毛倒豎,不由自主又拽了拽自己的衣領。
“……”
聽說竹林裏有很多竹青蟲,向然琢磨着,要不然一會兒就幫江予池多挖一點,免得他在嘉賓面前丢人。
事實證明江予池也沒那麽不靠譜,真幹起活來誰還在意蟲子,因為剛下了一場春雨,竹林裏遍地都是春筍,大家分了下工具,便開始勞動了。
每個人的氣力不一樣,技巧也不一樣,向然和江予池都已經挖了快半筐了,其他三人還在慢吞吞地鏟泥。
這些筍大部分是要送給村民的,必須要有一定的量。
很快向然的筐裝了一半,他的額頭上都是汗,剛脫下帽子準備擦一擦,忽然看見旁邊莊夢淇“啊”了一聲。
對方在斜坡上一腳踩空。
剛下了雨,地上很滑,雖然都是軟泥,但斜坡陡峭,滑下去很危險,莊夢淇離向然最近,向然下意識抓了她一把,沒想到她下墜的力道那麽大,一下子把向然也帶倒了。
“啊!”
貝婉婉驚呼,一下撲上去。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向然一只手撐在斜坡上,為了不壓到下面的莊夢淇,他下墜時往旁邊滾了一滾,結果不小心被竹枝劃傷了手臂,連臉上也刮了一條血杠。
“Fire受傷了!”貝婉婉在上面着急地道,“快,有沒有人帶藥箱過來?!”
“別慌,先把人救上來!”閻紅正在四下找什麽可以救人的工具,江予池已經一躍跳下去了。
攝影師在上面束手無策:“危險啊!”
“小江你瘋了?!”閻紅在上面道,“找根繩子拉他們上來就行了……”
江予池在向然旁邊停住,他一路滑下來,衣服上蹭了些泥,回過頭對向然道:“你踩着我上去。”
“江老師……”向然猶豫了一下。
“快點!”江予池催促。
向然臉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他皮膚白,那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上去先把傷口消毒一下,”江予池對他道,“那邊的我來救……”
他指的是莊夢淇,莊夢淇看起來還好,雖然看起來比向然還要狼狽。
向然不再糾結,一腳踩了上去。
江予池把他往上頂,還好這地方不高,江予池站得穩,一下把他送了上去。
莊夢淇就簡單多了,江予池沒費什麽力,推她一把,一下就讓閻紅拉她上去了,他自己反倒需要人幫一下忙,三兩下借着繩子翻上來,身上的衣服也髒了。
三個人都很狼狽,工作人員匆忙拿來了藥箱,江予池對他們道:“先把傷口清洗一下,然然,你還有哪裏受傷?”
他在人前都叫向然“向老師”,一不留神叫了“然然”,向然忙對江予池道:“我沒事,看看莊夢淇吧……”
莊夢淇也沒事,她基本沒受傷,就是受了點驚吓。
經歷了這一遭,挖筍計劃被迫中斷,他們要回去先休息一下,吃頓午飯,再回來繼續幹活。
江予池把挖好的筍歸整歸整,裝成一整筐背起來,剩下的由閻紅和貝婉婉一人一半,莊夢淇到現在手腳還是軟的,向然倒是想幫忙,被其他人拒絕了。
他們回到客棧裏,閻紅幫着把筍清點了下,一半留着自用,一半送給老鄉,江予池去廚房幫着把柴火升起來,他別的不會,拿菜刀貝婉婉怕他把自己手切了,最終忙活了一會兒見不需要幫忙,他從廚房退出來。
江予池問節目組要了些消毒藥水和紗布,去後屋找向然。
向然剛才被工作人員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但對方手重,看起來也不仔細,江予池怕他留疤,還是要重新幫他清理一下,他拍戲時常磕着碰着,比較有經驗。
沒想找到後屋,向然正準備洗澡。
後屋的裝修很簡陋,洗手間一扇氣窗對着走廊,雖然不能打開,但裏面開燈外面都能看到,江予池甚至能聽見向然在牆內打開水流試水溫的聲音,他們用的是太陽能,經常熱水供應不足。
江予池過去敲了敲門。
洗手間的水流聲停了,向然慢吞吞過來開了門。
江予池一看見他就道:“然然,傷口不能碰水,先處理一下。”
向然被他戳穿,耳朵紅了,下意識道:“我沒打算洗……”
江予池點頭:“行,既然這樣,那我能進去嗎?”
向然自覺放他進來。
監控室的導演幫江予池把向然房間裏的攝像頭關了。
向然連換洗的衣服都放在床頭了。
他身上太髒,就算換上幹淨的衣服肯定還是難受,剛才工作人員說傷口不能碰水,他怕江予池責備,才小小撒了個謊。
江予池也沒拆穿他,對他道:“坐吧。”
向然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沒留意到江予池是來幹什麽的,直到看到江予池把手裏的藥水打開,他才“啊”了一聲。
江予池道:“剛才傷口處理得不好,我再幫你消消毒。”
藝人都靠臉吃飯,向然的臉白白淨淨的,若留疤就好了。
他皮膚好到讓人羨慕,這才襯得傷口更加觸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Omega第二性征發育的關系,江予池回想起向然小時候的樣子,總感覺和現在也沒多大區別。
“你……”江予池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道,“那時候離開向家,磚頭就進了星享?”
“也沒有……”向然垂着眼道,“在外面碰了段時間運氣,後來才被星享的人看中的。”
所謂“碰運氣”,不過就是在外面打工,他當時年紀小,很多地方不要他,身上唯一從向家帶出來的幾千塊錢還差點被人騙了,後來是星享的星探發現了他,他才陰差陽錯進了這個圈,仔細想想,也就是他運氣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都未必會跟着那個所謂的“星探”走,聽說這一行騙子多,而且當時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再被騙那幾千塊錢,他或許立馬就要去睡橋洞。
也是因為他從小學過跳舞,唱歌也正好不跑調,要不然在星享混不出什麽名堂,還是被解約的命。
“我記得,向家那個向陽炎,現在在外面吃得挺開,前兩天還包了個嫩模,帶着她到處玩,有狗仔拍到他,他還沖人家比中指……”江予池道。
向然沒什麽感情地笑了一下:“因為他是向志澤的兒子,我不是。”
說着他忽然感覺到下巴一熱,是江予池的手指,對方撚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來看自己,不滿地道:“別亂動,這塗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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