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吃完了早餐，南時把碗筷放進洗碗機，上樓給蘇蟬找了一套衣服，“你的衣服昨晚不小心潑上了酒我拿去洗了，這是新的，你不嫌棄吧。”

“沒事，昨晚謝謝你。”睡人家的床吃人家的早餐現在還要穿人家的衣服，蘇蟬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挑剔的。

“那你洗個澡換好衣服，我帶你出去。”南時一臉愉快。

白色的T恤，藍色的背帶裙，蘇蟬把長發紮了起來，顯得分外的青春活潑。

南時自己戴上了帽子，拿起一頂白色的鴨舌帽遞過去：“戴上吧。”

差不多一樣的帽子，風格相似的衣服，蘇蟬動了動唇，還是沒說什麽，拿過帽子戴了上去。

喜歡的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南時心裏隐隐有一種宣告主權的感覺，眼角眉梢都是明晃晃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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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來到了市中心，南時把車子停在了一座大型商場的停車場，和蘇蟬一起去坐電梯上了十二樓。

本以為南時是想來買東西，沒想到電梯門一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超大的電玩城，裏面歡笑聲不斷，熱鬧得很。

“你要來打電玩？”蘇蟬冷淡的臉上難得有些愣住了，語氣帶着吃驚。

“你沒玩過吧？”南時拉過她的手走進去，在前臺買了五十個幣，拿着裝着游戲幣小籃子走到一個投籃機面前，笑容滿面：“試試吧，投進一個會得一分。”

今天是周末，周圍都是背着雙肩包的學生或者年輕情侶。蘇蟬壓了壓帽子，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唇，雖然她喝酒抽煙愛燙頭，但是電玩城确實沒來過。

而且這裏邊都是小朋友和十幾歲的學生，感覺莫名有些拘束。

南時看她有些拘謹，臉上難得有了少女的羞澀，看了看周圍正在玩鬧的人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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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個籃球，雙手舉起用力往上一扔，利落地投進了籃筐裏。

“玩一下吧。”拿起一個籃球遞到蘇蟬面前，南時輕輕笑了起來，清亮的眼眸裏滿滿都是鼓勵。

為難地雙手接過籃球，蘇蟬低下頭盯着這個圓滾滾的東西好一會，咬了一下嘴唇，觀察了一下不斷移動的籃筐，手腕使力把籃球抛了過去。

籃筐輕輕晃動了幾下，籃球繞着框轉了兩圈掉進了網裏。

“厲害，恭喜蘇蟬同學投籃得分。”南時啪啪地鼓起了掌，臉上顯出小小的酒窩。

蘇蟬定定地看了小酒窩好一會兒，眨了眨眼睛彎起嘴角：“我們來比賽吧，看誰投中的多。”

“好啊。”南時求之不得，拿過一個籃球和蘇蟬并排站在了一起。

兩人愉快地定下了誰輸誰請吃飯的賭注就熱火朝天地比了起來。

這場投籃比賽定格在了20：19，蘇蟬偏頭看了一眼計分器，因為運動而有些紅的臉上有些得意：“南時同學，你輸了。”

“好好好。”南時無奈搖了搖頭，從包裏掏出一包濕巾拆開遞給她，“把手擦一擦，籃球上都是灰。”

抽出一張濕巾擦幹淨手指，蘇蟬額頭有一層淺淺的汗，白裏透紅的臉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她出身蘇家，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雖然蘇老爺子很寵愛她，但是也從來沒有人帶她來打過電玩，二十年來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和葉甜甜逃課了。

“再玩會兒別的吧。”五十個游戲幣，可以在電玩城玩一整個下午了。兩人混跡在一群小學生之中，玩了十幾種游戲，直到把幣花完了才結束。

“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南時彎起嘴角，看着意猶未盡的少女出聲。

“嗯。”蘇蟬乖乖點頭。

兩人下了停車場開車出去才發現，天空暗了下來，一看手機都已經六點多了。

上班族們急急忙忙地趕着地鐵，年邁的爺爺奶奶們牽着放學的孩子在等公交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整座城市都是生活的氣息。

透過車窗看着公交站旁被父母牽着的一名四五歲的女孩兒，蘇蟬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羨慕，很快就被掩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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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穿過擁擠的市區，一直朝着遠處駛去，路過一條長長的林蔭道，慢慢開進錯亂有致的居民樓，在一個停車線上停下。

昏暗的路燈，稍微老舊的居民樓，幾乎每家每戶陽臺上都養着綠植，懸挂的衣物輕輕搖晃，路邊全是剛剛擺出來的小攤，無一例外都是烤生蚝炒米線雲吞餃子等小吃。

蘇蟬下了車就愣住了，這個地方有好吃的？

“我以前讀的高中就在這裏附近，這條美食街有很多好吃的。”南時笑着拉過呆呆站着的蘇蟬，往裏面走去，“我帶你去嘗嘗夏天一定要吃的東西。”

“你高中，在這裏？”蘇蟬看了看四周的小攤，濃郁的香味不斷鑽進鼻子裏，引得人急速地分泌出口水。

看着這裏一如以前沒有改變的樣子，南時語氣懷念：“嗯，居民樓後面就是市一中，是我的母校。”

“你也是一中的？”蘇蟬聽了半天聽到這句立馬不淡定了。

“對啊，你來過嗎？”南時停下腳步，轉頭看着終于記起來的人有些忐忑，她會想起來嗎？

“我高中也是一中，不過我只上了幾個星期就出國了，也沒有來過這裏。”蘇蟬有些吃驚，南時居然和她讀的是同一個學校。

“這樣，那我們還是校友，可惜你出國了不然我們也許還能早點認識。”垂下眼睑，南時笑着回答，掩飾自己的失望。

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蘇蟬這個記不清人的臉盲怪怎麽可能會記得她。

昏黃的燈光，正方桌子長條板凳，可能是時間還不夠晚，零零星星只坐了十來個人。

南時找了一張比較幹淨點的桌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單刷刷勾了五六份肉，對着坐在對面的人遞過去：“這裏的燒烤有蜜糖口味的，很甜。”

甜甜的？蘇蟬沒說話，眼睛卻亮了起來，默默地在烤五花的分量上加了個2。

很快幾碟烤好的肉就被端上來了。五花肉烤得幹幹的，還撒上了辣椒面，一口咬下去非常得勁。

蘇蟬吃了幾塊被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不停地輕輕呼着氣，忍不住從旁邊的碟子拿了一串蜜糖味兒的烤五花緩和一下喉嚨裏的辣味。

“太辣了吧。”南時把開好的啤酒推過去，笑得眼睛眯起：“但是很好吃吧。”

蘇蟬從來沒有在外面吃過這些食物，這裏的環境稱不上幹淨，甚至桌子上都有一層淺淺的油脂。

但是今天好像是個破戒的日子，跟着南時玩了一下午電玩，現在又坐在髒亂的燒烤攤裏吃宵夜，好像遇到了這個人開始，她原本的軌跡就開始慢慢偏移了。

燒烤配上帶着氣泡的啤酒，有一種別樣的爽快。蘇蟬不太吃得了辣，吃幾塊就要喝一口啤酒，感覺太熱了就把帽子摘了下來放在凳子上。

南時慢悠悠吃着烤面筋，看着她認認真真吃串的樣子，心裏柔軟得不行。怎麽可以這麽乖，簡直乖巧得不像話了。

兩人吃得正歡，卻有不速之客過來了。

“妹妹，隔壁一中的吧，念的哪個班呀。”一個染着黃毛，穿着拖鞋，流裏流氣的男生在蘇蟬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眼光灼灼地看着她。

剛剛他就注意到這一桌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看起來也就十幾歲，應該是隔壁一中的學生。

兩個長得都非常出色，特別是沒戴帽子的蘇蟬，他黃毛泡過那麽多女學生就沒見過長得這麽招眼的。

“滾開。”吃的嘴唇紅豔豔的蘇蟬擡起頭，沒了剛剛和南時說話的客氣，眼神冷漠。

“她讓你走開沒聽見嗎？”南時放下手裏的燒烤，站起來，語氣冰冷。

黃毛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南時，摸了摸下巴，語氣自豪：“妹妹新來的吧，一中四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就是，跟了我們大哥吃香喝辣什麽都有。”“一個不夠，兩個剛好嘿嘿嘿。”幾名染着紅毛綠毛的小年輕靠了過來，看着蘇蟬兩人越說越下流。

“啪。”一臉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正要得意洋洋地再放幾句豪言的黃毛突然被人一腳踹到了隔壁的桌子上，帶倒了好幾張凳子。

“你剛剛說你是誰爹？”放下甜滋滋的燒烤站起來的蘇蟬收回長腿，手指捏得啪啪響。

“啪。”南時猛地摔碎了一瓶啤酒，黃色冒着氣泡的酒液從桌上嘩嘩流下。

“怎麽，想打架嗎？”

黃毛被踹到桌子上滾到了地上，捂着腰哎喲哎喲地爬起來，驚悚地看着這兩個人，想想剛剛受到的力道慫了，帶着幾名文藝複興的小弟麻溜地跑遠。

突然來了黃毛這一出，燒烤也不好繼續吃下去了，給受了驚吓的老板賠了三倍價錢兩人就默默走回去開車。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腳下的路，蘇蟬默默地踩在自己印在前面的影子上，平靜地開口：“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抱歉，本來想帶你吃點好玩的東西。”南時皺了一下眉毛，覺得有些抱歉。

靜靜地看了皺着眉有些不高興的人，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蘇蟬突然就覺得有些手癢，開口道：“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微涼的夜風吹起兩人的頭發，在這一刻沒有別人，只有兩個相互對視的人。

“我送你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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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時車開的不快，但是蘇家還是很快就到了。

看着蘇蟬推開車門準備下去，坐在一旁的南時捏緊了方向盤，偏過頭看着她：“以後，我是說如果心情不好的話可以找我，我陪你去吃燒烤吧。”

“好啊。”蘇蟬冷淡的眉眼染上一絲暖色，笑着答應下來。

望着人慢慢走遠，南時把車窗戶拉上，發動車子往自己家回去。

蘇蟬一天沒回來，葉甜甜一個人看了一整天的純愛小說終于在晚上等到了她，噔噔噔地跑過去一臉控訴：“小蟬蟬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你怎麽還在我家？”蘇蟬無視她的質問，推開卧室的門走進去。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外面有別的狗子了。”葉甜甜跟着走進來，像個視圖抓奸的妻子一樣看着蘇蟬。

“你話太多了，還有明天就給我滾回你家去。”蘇蟬一臉冷漠，拎起她怼出去，利索地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果然有狗了，葉甜甜狗狗祟祟地趴在門上面，一臉不甘心。

她一定要找出是哪條狗勾引了她純潔的小蟬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