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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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此刻初語的心情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從飯店出來後,她沿着人行道漫無目的的走,企圖将腦子裏那團漿糊攪開。

胃裏長了不好的東西……可能是癌症。

初語忽然想起那天在噴泉時賀景夕那慘白的臉色,又記起在醫院遇到時他說剛剛出院。

一陣清涼的風吹來,初語抖了抖,打了個冷顫。

那時,他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吧?

初語走到路邊的長椅前坐下,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腦子呈放空狀态。半晌,她掏出包裏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響了好一會兒,電話才接通:“沛涵……”

“初語?”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初語立刻反應過來這人是齊北銘。

“她去洗手間了。”

初語啞了幾秒才出聲:“……她腳怎麽樣了?”

“勉強能着地。”

“那好,沒事了,讓沛涵不用給我回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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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後,初語躊躇半晌,思來想去還是給賀景夕打了電話。

等了很久,就快自動挂斷時,電話通了。

一陣靜默僵持在兩端,随後那邊傳來一聲輕笑:“真是難得,你會主動找我。”

初語咽了咽喉嚨,沒有說話。

似乎是察覺到初語的反應,賀景夕低低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帶着疏離和冷冽:“你應該是聽說了,但是收起你那點同情,我不需要。”

“賀景夕……”

“我還有事,挂了吧!”賀景夕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初語,以後不要再聯系我,既然你不給我機會就永遠別讓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氣溫不高,初語坐了一會就覺得手腳冰涼。一陣忙音傳進耳中,她眨了眨泛酸的眼眸,深吸口氣,起身走到公交站。

給賀景夕打電話,她确實是因為覺得恐懼。那是對死亡的一種本能的害怕。明明之前好端端在她眼前的人一轉眼就傳出這種噩耗,無論是誰都會有點恻隐之心。

她不知道賀景夕會怎樣去面對,但是她希望他能平安。畢竟無論什麽事以人命來做代價實在是太昂貴了。

而她會按照他說的,不會再聯系他。他以後怎樣……她都不會再去打聽。

門鈴響起的時候,葉深剛剛将齊北銘訂的那批監控調試完。

他起身去開門,看見初語後挑了挑眉,随即将人拉進房間。

初語跟着他進了茶水間,看他倒完水又跟着出來。葉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探究。

初語立在桌旁,将水杯捧在手心,溫熱的感覺順着手掌蔓延到全身。她喝了一口水,将杯放下:“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武昭有事沒來。”

初語緩緩走到他面前:“那,抱一會好不好?”說完,她坐到葉深腿上,将臉埋在他脖頸處。

葉深垂眸瞧着她紅潤的臉頰,那細小的絨毛都一清二楚。他沒多問,将初語摟在懷裏,就這麽靜靜地陪着她。

許久,才聽她悶悶的聲音響起:“人生變數太多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會怎麽樣。”

“你不是去參加婚禮嗎?”葉深低頭親她額頭,感覺她倒是像從葬禮上剛剛回來。

“今天聽到一件不好的事,讓我有感而發。”

“嗯?”

初語擡頭看他,神色頗認真:“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趁早比較穩妥。所以我決定将某寶購物車裏的東西全部買下來!”

葉深薄唇微勾:“你覺悟的高度我就快趕不上了。”

初語笑了笑,在他嘴角親了一口。然後就被按住後腦勺,親了個徹底。

璀璨的陽光被白紗窗簾攔截住,悶了一室淡淡的金黃。

靜谧的房間只有電腦主機的運轉聲。在唇齒之間的糾纏中,初語閉上眼睛,心裏那點低落漸漸被驅逐。

各安天命吧!她想。

而另一邊,戰況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鄭沛涵在家裏呆了兩天,能下地後就馬不停蹄的回了自己的住處。原因無它,只因為父母的碎碎念雙重奏。

原本他們就催婚催的厲害,通過跟初語聊天後得知她有了男朋友,這趨勢就一發不可收拾。

鄭沛涵被轟炸一通,第二天趁機就“挪”了出來。沒想到消停一天,齊北銘又來了。

其實那天後,鄭沛涵也覺得自己過于敏感了。

跟齊北銘在一起她從一開始就帶着戒心。但她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事。他們在一起,不是因為感情而是欲望。

他們都能在彼此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渴求,那是一種身體上的吸引和需要。那種感覺是激情的,也是熱烈的。而當這些退卻之後,鄭沛涵發現,她陷進去了。

這也是她為什麽會縮頭縮腳的原因。短短一個月,她愛上了一個男人,她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是什麽感覺。

這讓她很不安心。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就好像她在玩“誰先動情就會輸”的游戲被宣告已經ko了。

但是,今天看到這男人提着保溫壺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鄭沛涵心情很複雜,甚至覺得眼睛有點酸澀。

她想掙紮,可是舍不得放開。陷進去,又覺得不甘。

而現在,她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身下這人探病是假,行禽獸之實才是真。

齊北銘看着她放空的眼神,冷笑一聲,随即張嘴咬住她前面,身下往上狠狠一頂。

兩端折磨讓鄭沛涵沒忍住叫了出來。細碎的聲音換來的是齊北銘更加蠻橫的對待。

許久後,一切平息下來。齊北銘靠進沙發裏,拍了一下他身上的女人。

鄭沛涵累得直喘,啞着聲控訴他:“我腳還沒好,你還有沒有人性?”

齊北銘笑了兩聲,音色還帶着幾分未退的情.欲:“我人在這,性也給你了,你說我有沒有人性?再說,你爽的時候有感覺到腳疼嗎?”

這個好像确實沒有……鄭沛涵無言以對。

難得見她被噎的說不出話,齊北銘笑了笑,這才将人放開,順手将沙發上一片狼藉收拾好。

做完這些,齊北銘坐回她身邊。

“再試試吧。”他說。

他這幅表情跟剛才完全不一樣,鄭沛涵從他那雙桃花眼裏看到了被滿足的自己,一臉餘韻未退的樣子,嬌媚性感。

她轉過頭,勾勾嘴角:“你這颠倒的順序是讓我先驗貨再收貨?”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他笑,“我的性價比多高,售後服務有多好。”

天色已黑,偌大的客廳裏只餘一盞茶色壁燈。初語卷着薄被窩在沙發裏跟鄭沛涵聊微信。

耳邊話筒傳來鄭沛涵的聲音:他說試一試,那就試呗。反正他技術過硬,我也不虧。

初語失笑:說來說去還是看上了人家器大活好。

鄭沛涵:NO,你還忘了一個,多金!

初語看着屏幕上那個“你懂的”表情笑了笑。沉思片刻,告訴鄭沛涵:我今天去參加袁娅清婚禮,意外知道賀景夕出事了。

消息剛發過去,鄭沛涵電話進來了。

“賀人渣怎麽了?快給我講講。是不是賀氏要關門大吉了!”

初語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他的員工說他……得了胃癌。”

“我去……”鄭沛涵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禁有些唏噓,“那他現在怎麽樣?”

“不知道,說是出國了。”

“你白天給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

初語嗯了一聲:“那時候腦子有點懵,想問候一下他又不知道該不該做……”

鄭沛涵說:“問吧……”

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都沒了什麽興致,便互道晚安,收了線。

初語将身上的被卷好,一轉身就看見葉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微弱的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不清不明。

“……你忙完了?”初語問。

葉深沒有說話。

在書房裏怎麽都靜不下心,索性扔下未做完的工作出來找她。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仍一字不漏的傳進他耳中。讓他知道了今天她情緒低落的原因。

初語往前走過去,看清葉深的神色後抿了抿唇,緊走幾步上前摟住他的腰。

他穿着短衣短褲,但是身上熱源不斷。初語貼在他身上,在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一下。

“我們回房睡覺吧。”

葉深沒有回答,亦沒有碰她,只是任憑她摟着,慢慢的往房間裏挪。到了床邊,他拉下初語的手,聲音冷淡:“很晚了,快睡吧。”

初語點頭,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兩人躺在床上心情各異,初語看着背對她的人,伸出手将他摟住。身體緊緊跟他貼合在一起,白淨的手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半晌,葉深忽然轉過來,手臂一撐,覆在了她上方。

漆黑的房間裏,就着窗外微弱的光,他們看清了彼此。

“明天別再讓我看見你像今天這樣。”

他眼裏有淡淡的紅血絲,不知是氣的還是沒有睡好。初語有些心疼,擡手摸上他的眼角。

還沒碰到,手便被他擒住。

“聽見了?”

“……嗯。”

葉深看着她沉靜的面容,心裏那點蠢蠢欲動就要破殼而出。

看來有些事,是要趁早。

嗯,下章我要放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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