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吻
吻
傅母對李家村的姑娘有印象,因為宋媒婆先前想将她說給傅青雲。說是長的好,所以聘金要的高。
後來傅母路過李家村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下,發現确實長得水靈。小臉又白又嫩,身段兒也苗條。倒是沒想到,她被送去選秀,還被縣丞看上了。
幾個婦人又是一番議論,說哪個村的姑娘也被選上了,但一個都沒有李家村的這個長的好。
傅母說:“這麽說來,這個李姑娘竟是我們清源縣最好看的了?”說着忍不住将她跟月瑤相比。
她私心覺得,月瑤模樣比她更标志,氣質也出衆,只是膚色太過暗黃,微微有些落下風。忍不住心裏又納悶,都說有錢人家的姑娘養的精細,一個個都細皮嫩肉的。怎的月瑤臉色總讓人覺得不對勁?
正琢磨着,卻聽一個婦人回說:“這倒不是!因為聽說新後善妒狠辣,許多人家都急急忙忙的将女兒嫁了出去。有些有錢的,就送點錢,直接把名字劃掉了。那些把女兒送去選秀的,要麽是實在沒辦法,要麽就是不把女兒當回事。”
傅母又咋舌,“這樣選出來的,能有幾個好看的?”
婦人說:“又不是只有我們清源縣選秀。天下那麽大,人多了去了,總會有那麽幾個特別出挑的。”
傅母想想也是,遂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和婦人們又聊了一會兒,後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要回去做飯,便都散了。
傅青雲今天回來的非常晚,夜都已經很深了,才踏着霜露回家。
傅母不放心,一直在屋裏等着,聽見動靜便出來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傅青雲說:“送了個客人,路程有些遠。”
傅母嘆息,道:“鍋裏留了飯,怕是冷了,我去給你熱一下。”
傅青雲說:“母親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好。”
傅母堅持,傅青雲只好随她去。
吃過飯,又洗簌了一下,傅青雲回了房間。
他還記得月瑤早上的話,不買被褥,就得睡在房間外面。所以推門的時候有些緊張,生怕月瑤将門栓了起來。
好在并沒有,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房間裏歇了燈,黑乎乎的一片,靜悄悄的。
傅青雲摸索着走到床邊,剛要掀蚊帳,月瑤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又沒買被褥,對不對?”
傅青雲說:“不是我不買,是一整天都在趕車,沒有時間。”
月瑤生氣的說:“那你還進來做什麽?忘了早上我跟你說的,不買被褥,不準進房間!”
傅青雲說:“沒有忘,但是不進房間,我沒有地方去。而且我現在很累,想休息。”說着又懇求:“我明天買,明天一定買。”然後試探的往床上爬。
月瑤氣的要死,卻又拿他沒辦法,只能憤怒的說:“你每次都這麽說,每次都言而無信!”
傅青雲見她并沒有強硬的趕自己走,心中微微松了口氣,又故作委屈的說:“這不能怪我!不是我不想買,實在是每次都有事耽擱。”
月瑤氣哼哼:“你每次都有理!”
傅青雲讨好的笑:“咱們先睡覺行不行?在外面跑了一天,困得不行了。”
月瑤又“哼”了一聲,發狠說:“這是最後一次!明天再不買被褥,你就別回來了。”
傅青雲說:“行!明天要是不買被褥,我就不回來,直接睡外面的客店。”
見他說的信誓旦旦,月瑤嘲諷:“希望你這次言而有信。”
結果第二天,傅青雲竟真的沒回來。
他托人帶了信,說接了個路程遠的活,要半個月後才能回家,讓家裏人別擔心。
月瑤才不擔心,不僅如此,整個人還松了口氣。起碼這半個月裏,她可以安安穩穩的睡覺,不用再提防着某個人了。
傅青雲離開沒多久,原本已經開了春的天氣,忽然落了一場雪。大雪接連下了兩三天,積了厚厚的一層。據說不少人因為雪路太滑而摔倒,還受了傷。傅母便有些擔心出門在外的傅青雲,每天算着日子等他回來。
結果半個月過去,傅青雲竟沒有回家。後來又等了三四日,還是不見蹤跡。
傅母越發的擔心,害怕兒子在外面出了什麽變故。好在又過了兩日,傅青雲終于回來了。只是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的。
傅母問他:“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傅青雲說:“雪路不好走,耽擱了幾日。”
傅母說:“能平安回來就好,這些天可擔心死娘了。往後還是盡量別接太遠的活了,讓人不放心。”
傅青雲“嗯”了一聲,卻顯得心不在焉。
傅母問他:“你怎麽了?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傅青雲說:“沒什麽,只是有些累,想回房休息一下。”
傅母忙說:“你快去吧!”
房間裏,月瑤正立于桌邊描樣。看見傅青雲進房,嘆息着說:“我就知道,你又沒買被褥。”
若是從前聽了這話,傅青雲總會嬉笑着說兩句好話,或者找個什麽理由。
可今天,他卻什麽都沒說,只站在那裏,看着月瑤,眸光有着讀不懂的複雜。
月瑤被他看的納悶,問:“你做什麽這麽看着我?”
傅青雲說:“我出門這麽長時間,你就只惦着我有沒有買被褥,都不擔心我一下嗎?”
月瑤被他問的一滞。
兩人相處這麽長時間,就是不相幹的人,也會生出些感情的。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不可能。
可是傅青雲今天怎麽回事?為什麽問出這樣的話?
傅青雲見她半天不說話,心裏一陣落寞,自嘲的說:“算了,當我自作多情。”說完轉身離開。
月瑤卻又立刻問:“你去哪裏?”
傅青雲說:“去我娘的房間睡一覺,這裏又沒人歡迎我。”
月瑤又是一滞,再回神,傅青雲已經走遠了。
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忽然無心幹活,只覺得今天的傅青雲十分不對勁。
晚飯過後,傅母将月瑤拉到一邊,悄悄問她:“小月啊,你跟阿三是不是吵架了?”
月瑤說:“沒有啊!”
傅母又問:“那他怎麽睡到我房間去了?”
月瑤說:“我不知道。”
傅母有些急,不高興的說:“你是他媳婦,你怎麽能不知道呢?”
月瑤心說,你還是他娘呢,你都不知道。
嘴上卻敷衍的說:“可能是嫌我在房間裏動靜大,怕睡不安穩吧!”
傅母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她又對月瑤說:“阿三跑活累,你是他媳婦,要多關心關心他。”
月瑤說:“知道了。”
傅母見她态度還可以,最終滿意的離開。
她走後沒多久,傅青雲進了房間。
他頭發濕漉漉的披散着,身上的衣服全換了。
月瑤訝異的問:“你洗澡了?”
傅青雲點點頭,坐在凳子上,一邊用幹布擦拭頭發,一邊說:“在外面跑了二十天,身上都有味了。”
月瑤瞪大眼睛,“你二十天傅沒洗澡?”
傅青雲睨她一眼,說:“要不是怕你嫌臭,我還可以再忍二十天。”
月瑤頓時蹙眉,嫌棄的說:“你真髒!”
傅青雲不以為意,“就你們這些公主、娘娘嬌氣,閑着沒事就泡澡。又是放花瓣,又是放牛乳,洗完還往身上塗這個,抹那個。我們從前行軍打仗,條件艱苦,有的時候,連水都沒的喝,哪還顧得上洗澡。半年洗一次,都是有過的。”
月瑤聽的咋舌:“那麽長時間不洗澡,不會發臭嗎?”
傅青雲說:“當然會!一個帳篷近百個士兵,晚上全睡在一起,那氣味……能熏死人。”
月瑤捂住鼻子,忍俊不禁的說:“想想都覺得臭!”
傅青雲說:“還有呢。有的時候訓練,滿身大汗,身上就會特別難受。這個時候就忍不住的想搓泥丸,搓的地上掉一層,整個人像脫了層皮。”
月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制止說:“快別說了!再說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傅青雲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嫌惡心,嫌髒?可如果沒有我們,又哪來整個國家的安定?”
月瑤自知自己的反映有些傷人,忙又辯解:“我沒有,我就是……沒聽過這樣的事,覺得……不可思議。”
傅青雲不置可否,低頭繼續擦頭發。一時間,房間裏陷入沉默。
他今天依然沒有買被褥,若是從前,月瑤該趕他走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卻開不了口了。
不多會,傅青雲的頭發擦的差不多幹了。他走到月瑤跟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問:“我今天可以睡床嗎?”
月瑤被他盯的心裏發慌,又開始覺得,傅青雲今天不對勁。
卻聽傅青雲又說:“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說着往床上一躺,躺的還是月瑤的那一頭。
月瑤有些慌張,嚷嚷說:“誰讓你上去的?我沒有同意!”
正說着,胳膊卻被傅青雲一扯,整個人都落入他的懷裏。
傅青雲又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月瑤變色,驚呼着問:“傅阿三,你……你要幹什麽?”
傅青雲趴在她身上,眸光熾熱的看着她,卻半天都沒說話。
月瑤被他看的臉色通紅,羞急的說:“傅阿三,你放開我……”
正說着,傅青雲竟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