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掩面低頭的葉笑聽到開門的聲響猛地擡頭,看到陸已寒出現在門口,還沒來得及想自己要怎麽解釋自己現在這熊樣兒,就注意到了陸已寒的神色不大對,紅着眼順着陸已寒傻眼的視線看向自己下面......

葉笑轟的一下從頭紅到了尾,刷的一下并起雙腿。

陸已寒回神亦是慌忙移開視線,卻是無意間瞥見了葉笑微紅的雙眼,目光一頓。

葉笑反應也是快,當即一擠眼捂着弟弟從地上跳起來就玩命大喊:“啊啊啊~救命啊!有色狼!”

趴在軟塌上生氣的肥橘被吓得一跳三尺高,反應過來扭頭蹭的一下飛竄向浴室門口,使出了吃靈丹的勁兒砰的一下狠狠撞向陸已寒:不許欺負喵爹!!!

陸已寒給葉笑喊懵了,沒能第一時間躲開,再加上看到是那肥貓撲過來反擊的手一個猶豫,就被撞的身子一晃靠到了旁邊的牆上,剛要站直身子,兩只毛茸茸的爪子啪的一下捂着他的眼又把他按了回去。

炸毛護短胖橘:壞人,不許看!不許看!只能喵爹偷看你,你不能偷看喵爹!

陸已寒:......

……

一刻鐘後,葉笑穿着濕淋淋的衣服落湯雞似的磨磨蹭蹭的從浴室出來。

陸已寒背手站在門外,聽到動靜身子一僵,沉着臉故作鎮定回頭。

葉笑當即抱胸往回一竄,紅着眼眶一臉戒備的看他,義正言辭的磕磕巴巴道:“你,你別,別過來,雖,雖然你長的好看,但,但我是正經人,你要想那什麽我,得,先下聘,不,不然我誓死不從!”

陸已寒眉心突突的跳,兩個大男人不小心看了下而已,他下個鬼的聘,黑着臉斥他:“你在浴室為什麽不穿衣服?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葉笑委屈巴巴看他:“你進浴室洗澡還穿衣服啊?洗澡不悄悄的,還要廣而告之?”

陸已寒目光陰冷的看他。

葉笑頓時不敢再耍滑貧嘴,忙将自己想好的理由扯了出來:“我沒有幹淨衣服穿,本來想出來喊你要身衣服穿的,結果聽到有人來了就只能縮回去了。”

陸已寒目光在葉笑身上髒兮兮濕漉漉的衣服上掃過,擡眸落在他微紅的眼眶上,眯眼寒聲問:“那你哭什麽?”

葉笑聞言不可置信瞪大雙眼,兀得一下眼框更紅了,雙手抱胸咬着下唇瞪着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一言不發卻勝似千言萬語:你個無恥下流的登徒子竟然還有臉問!!!

陸已寒從葉笑神态中解讀到這個訊息,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剛偷窺他偷窺到流鼻血的人會因為不小心被他看了下羞憤委屈哭了?

陸已寒不大信,但他也不敢肯定沒有這種可能性,畢竟這世上只想沾光不想吃虧的人還是挺多的,就好比現在還蹲在偏殿門口戒備盯着他的那只色-貓!

陸已寒眼神陰郁的看着委屈巴巴一臉控訴仿佛下一秒就要跳河以全名節的葉笑半響……看不下去了,頭疼的擰眉大步匆匆回了自己的卧室。

別指望他負責!那色痞要敢拿這事兒煩他,他就剁了他!

葉笑紅着眼眶一臉控訴的目送陸已寒進屋,方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瞬間低沉下來,随便找了間屋子進去躺在榻上閉着眼思緒亂糟糟的,半夢半醒間恍恍惚惚的一個夢接一個夢,睡的極不安穩。

先是夢到六歲那年,成群的妖獸為了逃脫仙門修士的追捕從深山逃出,驚竄進他們那小小的錯落中,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而他眼睜睜的看着他的父母一口咬斷頭,鮮血四濺,血肉模糊,他吓到驚慌哭喊着撲過去,正正對上妖獸赤紅的雙眼和向着他大張撲來的血盆大口,就在他生死存亡之際,他的師父瓊華仙君從天而降,抱他入懷。

一會兒又夢到他已經被帶到了玄天宗,他師娘詢問他師父:“這孩子是?”

“我回來路過一個山村被妖獸群襲擊了,一個村子幾百人只剩下這一個孩子了,我不忍心他流落在外便帶了回來。”師父解釋說。

師娘聞言憤聲說:“該死的妖獸,總有一天咱們要斬盡它,看它們還怎麽害人。”

師父聞言卻是皺眉嘆氣說:“事情鬧到這一步,也不盡是妖獸的錯,亦有這普天修士之過,若是他們不因一己之私大肆入山殘殺追捕那些妖獸,那些妖獸亦不會離開自己的栖息之地來到民間殘害無辜。”

“那可不一定,妖獸本性兇殘嗜血,就算今日我們不追殺追捕它們做食提升修為,焉知來日它們在妖王的帶領下修為精進不會來追捕我們為食?”

師娘不贊同師父的觀點,師父亦不贊同師娘的觀點,但他并不想跟師娘争論,惹師娘氣悶便注意了話題:“好了,在孩子面前,咱們不說這個,我看這孩子合眼緣,想收他為徒,你意見如何?”

師娘聞言一愣,伸手摸了摸葉笑的筋骨,皺眉,“這孩子的資質好像不大好,很難修有所成吧。”

随即又開口說:“不過也沒關系,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肯用心總能學有所成,你喜歡就好,我看這孩子也挺可愛的,叫什麽?”

師父寬慰應說:“這孩子受驚過度神智受損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了,他便取了他的村姓,又為了取名單字笑,願他以後再無災難悲苦,笑口常開。”

師娘聞言摸了摸他的頭笑念:“葉笑?挺好,那以後笑笑你就是我們的小徒弟了。”

轉瞬他又呆呆的坐在了玄天宗的屋裏院外山門各種地方,師娘端着碗來喂他吃喝,師父就拿着小玩具哄他開心,告訴他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用再怕了,他沒有了爹娘,以後師父師娘就是他的爹娘,可他依舊呆呆的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直到時間在夢中匆匆而逝一晃過去一年多,他才在師父師娘日以繼夜的疼寵下恢複了孩童的活力,本着笨鳥先飛的原理,師娘開始教習他修行了,可他那時正是頑皮的年紀,根本不好好用功,一有機會就偷溜出去玩。

那天也是,他又跑出去玩了,惹得師娘生氣口不擇言的訓他:“你資質本來就差,還不肯好好用功,将來就等着喂妖獸吧!”

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從父母慘死的心理陰影中走出,對于妖獸聞之色變,瞬間就吓白了小臉整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師父是個特別寵妻的男人,平日裏師娘說什麽做什麽,他從來不會說師娘什麽,哪怕不贊同師娘的觀點亦不會跟師娘争論,萬事都依着寵着師娘,可夢中他師娘卻是相當嚴厲的訓斥了他師娘。

“青玄你給我閉嘴,誰家孩子不貪玩?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不知道?”

師父冷着臉呵斥完師娘,轉身便緩和了臉色蹲下身來将他整個小小的身子抱進懷來輕撫着他的頭溫聲哄他:“笑笑乖,不怕,有師父在,師父那麽厲害,就算笑笑以後什麽都不會,師父也能保護笑笑平平安安的活一輩子。”

葉笑在夢中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浸濕鬓邊,被敲門聲恍恍惚惚的吵醒,一時半會兒呆呆的看着房頂愣是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醒了就趕緊滾出來。”

聽着門外陸已寒有些不耐煩的話,葉笑猛地回神慌忙擦幹了眼角的淚水一個打滾兒從床上爬了起來開門出去,就看到陸已寒清瘦高大的背影映着晨光站在屋門前,聽到開門聲連頭都沒回一下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跟我下山。”便直接走了。

葉笑仰頭看向山間晨起初升的太陽深呼一口氣強打起精神來跟着陸已寒下山。

師父教過他,逝者已矣,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郁郁寡歡毫無用處,還不如好好活着為未來多做些事避免再發生更多不想預見的悲劇。他要堅強,他不能讓師父活着為他操心死了還要為他擔心。

-

陸已寒此行帶隊前往林家村除屍,高階修士人手不夠,采用的是一駝一,也就是一個會禦劍的高階修士,帶一個不會禦劍的低階修士來增加人手解約時間,葉笑是能自制機關鳥,但他現在的靈力實在是太低,飛不了多久就得休息太耽誤時間,故而還是得被駝着走。

至于誰駝他?陸已寒帶的人自然是陸已寒駝了,不過陸已寒駝人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樣,別人都是抓肩膀抱腰,葉笑只被允許抓衣擺,得虧葉笑也是禦過劍的人平行力好,不然一路上不知道要掉下去多少回。但有時候也會有意外。

就比如這會兒,一行人斷斷續續的飛了三四天,這日晌午終于到了目的地,葉笑站在陸已寒身後正在發呆出神,陸已寒突的降速落地,毫無準備的葉笑猛地一個向前沖,一把便将陸已寒抱了個滿懷。

陸已寒擡手就是一個後手肘。

“唔......”

葉笑瞬間痛呼一聲彎腰跪趴到了地上,苦着臉小聲嘟囔:“什麽人嘛,都把人給看光光了,人只不過抱你一下就動粗。”

沈歸雁行在陸已寒身側,聞聲眸光一亮,當即興致勃勃的湊了過來問:“嗯?什麽?陸師侄把你給看光光了?”

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來回在兩人身上暧昧的掃蕩,一臉的八卦。

陸已寒皺眉,并未理會他,垂眸陰冷的目光猶如利劍割在葉笑那張沒把門的小嘴兒上眯眼。

葉笑立刻捂嘴,扭頭對着八卦的沈歸雁甕聲甕氣的急聲解釋:“沒沒沒,我胡說八道的,陸師兄那般高風亮節的人怎麽會幹這般無禮之事呢?想也不可能,師叔你說對吧?”

陸已寒冷冷的收回視線,轉身走人。

沈歸雁見狀一挑眉,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這樣啊,明白了。”

然後桃花眼一彎,折扇一甩,笑眯眯的搖着扇子轉身跟了上去。

葉笑愣是被這風流師叔“哦”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明白什麽了明白了?你那模樣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你明白了,而是已經在腦子裏嗯嗯啊啊醬醬釀釀了,這一會兒的功夫說不準一百零八式都上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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