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入目的，是一個治療艙，只是這個治療艙和傑森所了解的有些許不同。而在艙內，是一具赤|裸着的年輕肉|體，肌肉飽滿有力，像鐵打的一般結實。
緊實的胸肌正處在放松的狀态，柔軟無比，位列其下的是完美排列的八塊腹肌。越往下，腰越細，漂亮的人魚線從腰腹兩側蜿蜒而下，沒入更隐蔽的……
“往上擡擡，下面可是十八禁，”傑森面無表情地說道。
作為一只單純的系統，阿爾法理解什麽是十八禁，但是為啥上面不是下面是，她就不懂了。不過，總歸聽傑的就沒錯了。
“他這是在哪裏？能調出他的所在地嗎？”
“距離太遠，功能受限，現在只能觀察他的周圍，範圍在一米左右。”
傑森微皺起眉。
功能受限，說明對方不在他所在的城市。
“他在哪座城市？”
阿爾法調出地圖，在虛拟全息地圖上，代表着冒牌貨的小藍人正在隔壁城市一閃一閃。
“就在隔壁，還好兩座城市離得不算很遠，不然監視信號就會失效了。”阿爾法說道。
“大都會。”傑森挑挑眉。“超人的城市。這可真是尤其是，我還以為大都會的所有人都喜歡超人呢。”
他繼續看屏幕，企圖從中找出點線索。
陡然，畫面中的冒牌貨開始掙紮起來。
對于超人的力量而言，地球上沒有能困住他的牢籠，所以輕而易舉地，他就掙脫了治療艙的束縛。
Advertisement
他一拳揍破治療艙，從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汗水浸滿全身。
“噢。”傑森捂住額頭。
他還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冒牌貨剛從艙內跑出來，周圍便立刻嘈雜起來，聽聲音像是有人圍了上去，但卻沒一個人敢靠的太近，大概也是怕被一拳揍死。
“請回到艙內！”
傑森聽到畫面外有人在喊話。
冒牌貨擡起頭，眼神憤怒，紅色在他眼中顯現。
“我說過，我不想再進去，你們為什麽要關我進去！”
他越來越激動，眼中紅色的光芒更甚。
突然，畫面的顏色變了，字面意思上的。
原本白色的燈光陡然變成紅色，而在這紅色燈光的照耀下，冒牌貨立馬熄火。
熱視線消失，整個人好像剛出生的小鹿一般癱倒在地，渾身柔弱無力。
“這是什麽？”傑森吃了一口碗裏的雞塊。“這種紅色的燈光能抑制超人？”
他想不到問題的答案，選擇繼續看。
冒牌貨的視野裏出現了一雙皮鞋，接着那人蹲了下來，臉出現在屏幕中。
這是一位看着很普通的中年人，胡子修剪的整整齊齊，臉上戴着黑框眼鏡，看着就像個書呆子，氣質并不出衆，甚至平庸到能埋沒在人群中。
“博士。”冒牌貨近乎哀求道，這時的他像極了還沒長大的孩子。“我不想進去，它讓我很痛。”
“我很抱歉，斯特裏。”被冒牌貨稱作博士的男人沉聲說道，他的眼神流露出悲傷與關懷。“但是，這是你父親要求的。”
斯特裏，父親。傑森得到這兩個信息。
“好極了，冒牌貨有名字，叫斯特裏。”傑森自言自語。“但他的父親，會是誰？”
能培養出一位超人來，顯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父親？”斯特裏的情緒有所動搖。“但是他上次答應我了，不會再讓我進去的。”
博士嘆了口氣，他打了個手勢，紅色燈光立刻消失。
沒了紅光的壓制，斯特裏的狀态明顯好了許多，他在博士的攙扶下站起來。
“你的父親…有他自己的考量。”說這話的時候，博士甚至都不敢直視斯特裏的眼睛。“總之，他是為了你好。”
“真的嗎？”斯特裏眼中滿是受傷。“但他為什麽一直在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博士緊張起來，他看起來想說些什麽的，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博士。”斯特裏垂下頭，蔚藍的眼睛裏泛出淚花。“爸爸他，真的愛我嗎”？
博士的嘴唇抖了抖，他張開嘴想說話，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嗎？斯特裏。”
周圍人的态度表達了來人的身份，傑森猜測這人會是誰。
在大都會，有錢有資源，且對超人有無法估量的仇恨。
會是誰呢？
一個光頭出現在屏幕中。
傑森挑起一邊的眉毛。
“萊克斯盧瑟。”
哇哦，真是讓人沒想到。身為大都會的頂級企業家和最大慈善家，居然會和大都會的象征作對。
盧瑟的一只手搭在斯特裏肩膀上，微微嘆口氣。
“我賦予了你生命，給了你無人能及的能力和待遇，可是你卻懷疑我。如果我不愛你，把你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覺得我會把我得到東西都送給他嗎？斯特裏，你太讓我失望了。”
斯特裏急了，他癟着嘴說道。“我沒有，父親，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
盧瑟看着他的眼神滿是失望。
裝的。
“一直以來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你。我讓你進治療艙是為了激發你更大的潛力，讓你每天在紅太陽下曬夠兩個小時是為了提高你的抗性和忍耐能力，每天給你注射氪石粉末也是為了磨練你。”
盧瑟搖搖頭，聲音悲痛萬分。
“你怎麽就不理解我的這份心意呢？”
傑森：……他是不是剛看了一場pua大戲？
“這個冒牌貨…斯特裏，為什麽就像個孩子？”傑森皺眉。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确實只是個孩子，一個剛被創造出來沒多久的“克隆人”。
“抱歉，父親，我不該懷疑你的。”斯特裏抿緊了嘴唇，哀求道。“請原諒我吧。”
盧瑟瞧他一眼。“我知道，你對我要求你做的事感到疑惑，但是，我跟你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斯特裏乖巧點頭。“我是氪星人和蝙蝠星人的後代，是宇宙中最特別的存在。”
“如果你被發現了會怎樣？”盧瑟靠近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會被抓起來，會被殺死。”
“而超人抓到你會怎樣？”
“會殺了我提取基因制造他的族人。”
“所以，我安排你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變得更強，讓你能平安地活着。”盧瑟的眼神變得危險。“為了你的安全，我們必須先發制人，只有除掉了超人，你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懂了嗎？斯特裏。”
斯特裏點頭。
“好極了。”盧瑟親昵地拍了拍他的頭頂。“你打壞了一個治療艙，沒關系，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不能再這麽做了，好嗎？”
斯特裏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點頭。
傑森的眉毛不受控制地抖動兩下。
首先解釋下，氪星人和蝙蝠星人的結合體是個什麽鬼？該不會這家夥是用超人和蝙蝠俠的基因創造出來的吧？
盧瑟對他pua完以後，便離開了，走的叫一個幹脆。
而被pua的斯特裏，則是又鑽進了新的治療艙。
這回傑森總算看清盧瑟的治療艙和其他的有什麽區別，正常的治療艙哪兒有那些在頂部晃悠的帶火花的小電線啊。
斯特裏剛進去，那些如同發絲一般細的電線便鑽進了他的耳朵與眼睛，吸附在上面。
接着，便是一出虐待的大戲。
傑森不忍直視。“簡直是虐待兒童啊。”
而在系統無法監視的地方，手持斯特裏各項身體數據的盧瑟卻将一張臉笑成了菊花。
很好很好，他的小家夥沒讓他失望。
“上次他和超人戰鬥的數據怎麽樣？”
“已經做過分析了。”博士說道，臉上沒什麽表情。“按照他的進步速度，現在的他，足以與超人匹敵，甚至會更強。”
“很好！”盧瑟眼中泛光，透露出狠厲與決絕。“這一次，我一定要超人死！不，還不能讓他死的太痛快！我要拉他下神壇！讓他失去所有人的支持！讓他變成一條喪家之犬！最後再被殘忍地殺死！我還要…”
博士在一旁靜默，不搭腔，當老板陷入對超人的癫狂的時候，最好不要和他講話。
在盧瑟洋洋灑灑地說了長達三分鐘超人的慘烈死法後，才削減了對他的憎惡。
“你做的很好，”盧瑟拍了拍博士的肩膀，語氣輕快。“潘興博士，你來到我們公司真是我的幸運。”
“盧瑟先生。”潘興與盧瑟坦然對視。“我會答應加入你的團隊，只是因為你曾經許諾過我會讓我完成我的研究。”
“你難道沒有完成嗎？”盧瑟聳聳肩。“在我看來你完成的很好啊。”
“但是我的研究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潘興博士說道。“它是一位偉大的工程，能夠救很多人，而不是用來……”
“噓。”盧瑟豎起手指作出噤聲的手勢。“你創造出一個了不起的生物，潘興博士，就此一點，你做的很好。”
他摟住潘興博的肩膀，如知心好友一般和他交談。
“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不斷完善斯特裏的基因，讓他變得更加完美，好嗎？在此之外，如果你想做一些多餘的事…”
他的手移到博士的頸部，威脅不言而喻。
“你知道你會是什麽下場的。”
博士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了。”
“對了，那個騎士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能傷到斯特裏？”盧瑟問。
“不，事實上斯特裏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潘興博士順從地低下頭，盧瑟的手還放在他的頸邊。“騎士的攻擊似乎不是針對肉|體方面的。”
“啊，魔法。”盧瑟摸了摸下巴。“氪星人的通病？對魔法抵抗力過低，看來要想辦法增加這項訓練了。”
“派人去查查騎士的底細，如果可以，拿到他的機甲數據，那似乎是個很有趣的玩意兒。”
“好的，盧瑟先生。”
“很好。”
盧瑟輕拍兩下他的臉，這才放開他，大步離開。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潘興博士失神呢喃。“帝國是這樣，新共和國是這樣，現在來到這裏也是這樣。”
“到底為什麽？我只是想完成我的研究而已啊。”
這邊，傑森足足看了五個小時的兒童虐待視頻。
首先，這位冒牌貨…斯特裏小朋友被扔進治療艙，進行了為期一個小時的名為“治療+開發”，實為“電擊+折磨”的療愈過程。
然後，又被關在滿是紅太陽的房間內暴曬，長達兩小時。在被曬的過程中，還要與盧瑟安排的打手戰鬥，對面可是真刀真槍的上場，稍有不慎便會血流不止。
在紅太陽房間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後，盧瑟大發慈悲地給他半個小時的恢複時間。然後，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便會帶他到另一間房間，給他注射綠色的藥劑，也就是所謂的氪石粉末。
在被注射後，斯特裏的狀态明顯下降，呼吸都急促起來，堅硬的皮膚也變得與正常人無異。
不，這個狀态的他比常人甚至還要脆弱。
所以，氪石，也是能夠對付超人的武器。
就是不知道地球哪裏有這種礦石。
而哪怕他這個狀态，盧瑟也沒打算讓他好好休息，而是強迫他進行各種體能訓練，超越極限。
總之，怎一個慘字了得。
傑森邊刷牙邊看屏幕。
結束一天的折磨後，斯特裏終于被放過。
盧瑟提供給他的物質生活真的沒話說，至少晚餐比他豐富多了。
用完餐過後，斯特裏便被催促着去洗漱，洗漱完畢後便被要求睡覺。
沒有任何娛樂時間，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甚至沒有安排學習知識的時間。
簡而言之，沒有自由。
他能聽懂話，會聽從盧瑟的命令，這對盧瑟來說仿佛就夠了。
簡直就像是一臺被上好發條的機器。
也對，盧瑟這位野心家不需要能自主思考的“機器”。
擁有更多知識的斯特裏只會更難控制。
而斯特裏的房間，簡單到不像人類住的。
房間顏色是統一的白色，讓人看着窒息，而房間內更是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簡潔到極致。
看了這麽久，傑森都要同情他了。
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子，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成為打手與複仇工具。
好在，他心底還有基因自帶的良知，不願殺人。
這是盧瑟怎麽也扭曲不了的東西。
“我該救他出來。”傑森右手的大拇指再次無意識地按壓起食指指節。“也許。”
這個決定不光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超人。想要讓超人平安度過這次的危機，首先得解決的就是斯特裏。
他可是盧瑟的最大殺器。
“你們認為呢？”他回頭征求五個系統的意見。
卻只見到五張哭花的臉。
“他是個好孩子！嗚嗚嗚！受盡了折磨也沒有改變善良的品格！”
傑森扭過頭。
他得到答案了。
但是，具體該怎麽做呢？
斯特裏被盧瑟嚴重洗腦，強行帶走他只會遭到反抗，說不定還會在他手裏丢掉性命。
斯特裏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睡不着，也不想睡覺。
他想看書，想學習到更多，想進一步了解這個世界，想探究世界是否真的像父親說的那麽危險。
可是父親從不允許他看書，父親斷絕了他一切能學到東西的來源，也阻斷了他能與外界接觸的通道。
比如雜志，比如書籍，比如電視。
他知道，父親是為了他的安全着想。
……也許。
他還想玩，想吃各種食品，不是像父親提供的這種，而是那種在街邊由人類推着的小車上面擺的那樣的。
前兩次出去的時候，他看到過。
這麽說很卑鄙，但他出去做父親安排的任務的時候确實很開心，因為只有那樣，他才能從這棟建築裏出去，享受外面的空氣。
老實說，他想過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可惜，這也是不能跟父親說的，因為父親會很生氣，然後他又會挨罰。
可是如果，只是過一晚呢？
這個想法在斯特裏的腦海裏突然跳出來，然後便一直盤旋，無法淡化。
很好，他徹底睡不着了。
“我去幫父親調查騎士。”他編出說服自己的理由。“沒錯，父親會需要的。”
“但是如果父親生氣怎麽辦？”斯特裏打了個寒顫。
父親生氣的後果實在可怕。
可是，屋外的自由又讓他無法釋懷。
“我只出去兩個…不，一個小時，父親不會發現的。”
黑暗中，他的嘴角開心地咧開。
“傑，傑！”
“嗯？怎麽了？”傑森被阿爾法從沉思中拖出來。
“他好像跑來哥譚了？”
“嗯？”傑森調出追蹤信號。
果不其然，代表斯特裏的小藍人在哥譚閃的歡快。
畫面中，小可憐連鞋都沒穿，孤零零地站在哥譚街頭。
“他這突然做什麽呢？”傑森沒跟上這位小可憐的腦回路。
但是，他不得不管這尊大殺器。
“阿爾法，詳細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