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沈棠盯着宋昭半刻,冷着聲音道:“來人!把他給本宮丢出去!”

宋昭聞言哈哈一笑:“殿下別急,微臣自個兒走。”走到門口又倒了回來:“殿下放心,有人比殿下更急,容莀不會出現在宴會上。”

沈棠皺眉,有人比她更急?

太子!

“殿下真的不考慮考慮嫁給…”

“滾!”

“殿下兇什麽,微臣滾就是。”

看着悠閑踱步而出的人,沈棠的唇角幾不可見的微微彎起,一年了,她是真的相信他放棄了複仇,也明白他對自己心意,有時候她還有點害怕,害怕自己守不住這顆心。

前世他用盡所有力氣為族人報仇,今生他卻将那所有謀略都用在她身上,她自認不是聖人,可以做到對他視若無睹,無動于衷。

其實在明白他是真的為了她放棄血海深仇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在這場博弈裏,她可能輸了。

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兩個字能說的清道的明,而這一切的死因都是父皇年輕時犯下的大錯,所以,其實最沒有資格恨他的人就是她。

如今一切重來,他沒有傷害他身邊任何一個人,甚至幾次三番将護着容莀,說他大度嗎?其實不是,他做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她。

沈棠長長嘆了口氣,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果然,第二日容莀沒有出現在宴會上。

容莀在天微微亮起時定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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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晉安候府的嫡幼女,她愛慕容莀在長安城雖算不得人盡皆知,但許多人也是略有耳聞。

聽聞容莀要參與第二日的宴會,要給那他國公主作為和親人選時,姑娘急了,當即拿着鞭子打馬去了胥安候府。

她站在門口臉漲的通紅,然嘴裏的話卻咄咄逼人,總結起來的意思大約就是,容世子是我唐洲青年才俊,不能便宜他國女子,容世子若看不上她就罷了,她便立在門口,直到宮裏和親人選定下。

這意思就是你看不上我沒關系,看不上我我也不讓你去參與宴會,總之一句話概括就是容莀可以不娶她,但娶的必定要是我唐洲的姑娘。

小姑娘長的可愛水靈,特別是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生動極了,她拿着鞭子雙手插腰立在門口,如果不去看她那張通紅的臉的話,還頗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容府的主子自然都被驚動了,容莀才剛剛洗漱完便聽外頭鬧了起來,他疾步出門,心下有些焦急,和親不是他所願,可皇帝下了旨意違抗不得,如今這姑娘不顧名聲前來阻攔于他的确有益,他大可借此不進宮,可是人家姑娘在他府外這一鬧名聲可就都毀了,将來誰還敢上門求親,他寧願去和親也不能去利用人家姑娘。

然當他對上府外那個小姑娘時,驀然怔住了,他以為必定是位極大膽的主兒,卻不想姑娘眼裏盡是羞澀,卻咬着唇硬是不肯離開,無論胥安候夫人怎麽勸,她都不挪動半分。

容莀看了許久,而後唇角一彎上前:“你想嫁給我?”

姑娘盯着她,眸子裏星光閃耀:“可以嗎?”

容莀輕輕勾起她的手:“可以。”

然後輕而易舉的将人拉進了府裏。

胥安候:!

胥安候夫人:?

一個早上,胥安候府與晉安候府忙的不亦樂乎,硬是趕在宴會前将這樁婚事定下了。

容莀進宮請罪,說是自己已有心儀之人且定了親,不能參與宴會,然皇帝哪能不知早上那出鬧劇,他沉默半晌:“不是人姑娘強迫你吧。”

皇帝心裏對晉安府嫡幼女倒有幾分賞識,堵在人家門口逼親,這魄力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也難怪人家能從這一衆貴女裏脫穎而出,而且那句我唐洲青年才俊豈能便宜他國女子的話甚得他心。

容莀恭敬回道:“臣甘之如饴。”

皇帝大笑:“好好好,好一個甘之如饴,去吧。”

此事就此落下帷幕,不少姑娘悔的直跺腳,怎地就不是自己去容莀府上鬧呢。

容莀這事是撇幹淨了,然宴會上有的人卻脫不了身。

那公主見了容莀的畫像後芳心大動,只待在宴會上就能嫁給心上人,然直到宴會結束她也沒看到心上那人,氣急之下拿了畫像出來揚言只要他。

畫像一出,衆人心思各異,三皇子臉色鐵青,太子卻一派溫和:“不知公主這畫像從何而來?”

公主當場指了三皇子,三皇子這手段在場的都看的明白,皇帝當場大怒,給了公主兩個選擇,一是自己返國,二是嫁給三皇子做側妃。

公主本就帶着和親的任務而來,自然不可能無功而返,最後只得同意嫁給三皇子。

三皇子這一局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氣的回去砸了好些物件兒,一查之下才知道是太子給那姑娘出的注意,更是氣的嘴上都長了燎泡,而後一門心思的開始對付太子。

沈棠得知這些消息後,一個人在房裏待了許久,誰也不讓進。

宋昭立在門外聽着裏頭壓抑的哭聲捏緊了拳頭,她還是放不下他。

也是,曾經那麽恩愛豈是說能放就能放的,如今容莀已定婚事,她就算放不下也得放,他等得起,等一輩子也無妨。

沈棠哭完了心情也平複了一些,她知道宋昭就在門外,她背靠着門席地而坐:“你說,我是不是自找的,自己把他推的遠遠的,如今他要成親了我卻又如此難過。”

宋昭走近,坐在門口輕輕一笑:“那我豈不更是自讨苦吃,一瓶毒藥把你毒死了,如今又死皮賴臉的要你嫁給我。”

沈棠哭笑不得:“有你這麽安慰人的麽。”

宋昭:“我比殿下還慘,殿下心裏會不會好受些。”

沈棠:“這麽想想的确好受些,可是你并不比我慘。”

宋昭挑眉:“如何說?”

沈棠:“至少你還有機會,我卻已經完全失去了他。”

宋昭唇角一勾,轉身趴在門上:“殿下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有機會?”

沈棠:!

狗東西,又給她挖了個坑。

“本宮的意思是還未選驸馬,不是代表你有機會。”

宋昭:“殿下沒選驸馬,不就說明我有機會嗎。”

沈棠懶得跟他争,噤了聲不理人。

宋昭也見好就收,就安靜的坐在門口陪着她。

府裏的下人都伸長了脖子瞧,而後一溜煙的跑開:“一兩銀子,我賭宋大人。”

“我還是賭焉二公子。”

“來來來,下注下注。”

“宋大人…”

“焉二公子…”

“三兩銀子,賭焉二公子!”

“好嘞…買定離手啊…不對,這聲音怎麽有點像…。”那人轉頭,吓得連忙跪下:“晏大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要賭…。”

晏輕挑眉:“沒事,贏了別忘了我的銀子。”

晏輕慢悠悠的離開,衆人回過神來:“我賭焉二公子,快…焉二公子。”

“晏大人一定是知道什麽。”

“對,沒錯,跟着晏大人下準沒錯。”

“我全下,我也是,我也是。”

而此時點晏輕靠在牆上将一包銀子扔給下屬:“去買宋大人。”

侍衛:“大人,他們拿殿下開賭局,大人非但不管怎反而…”

晏輕勾唇:“誰說我不管,這不就管了嗎,只有得到些教訓才能長記性。”還能趁機撈一筆。

侍衛皺眉:“大人怎就肯定一定是宋大人。”

晏輕敲了敲他的腦袋:“你要能想明白就是你來當大人了,還不快去。”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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