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天不聽話
第九天不聽話
傅野臉色慘白,魂魄複入體內不到五分鐘,整個人虛弱的厲害。
可他還是拖着身子興沖沖的闖進了房間。
見到傅野的身影,梁鳶之褐色的水眸乍然亮晶晶,她斂了斂眉眼,沖着薛義成的位置拔高聲線,“人家傅大少都醒了,你們還不上前關懷關懷?”
不等梁鳶之話音落地,薛千英捂着臉,扭着纖細撩人的細腰往傅野懷裏一撲。
可憐兮兮的告狀,“野哥,她打我!”
傅野眉頭緊蹙,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躲。
許是剛蘇醒身子頹弱,一時找不到平衡感,傅野腳一崴,趔趄的往前撲倒。
眼瞅着傅野要咚她身上,梁鳶之瞳孔倏爾放大,她想都沒想就往後退了一步。
顧忌到地板堅硬,傅野一個大男人摔下去難看,她好心的一個下蹲飛旋踢,将角落縮成團的江長白甩過去當了人肉氣墊。
“啊——”江長白捂着撞癟的身軀,朝梁鳶之撕心裂肺的吼叫,“大仙,你想讓我灰飛煙滅,直說好不好!!!”
預料之中的痛意并沒來臨,傅野頗為好奇的往下看,只見他趴在半空中,下面卻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人當然看不到惡鬼,即便傅野作為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天道也沒有大方到給他安裝通天的金手指。
不過傅野生魂狀态,是可以看到江長白的。
傅野陽氣重,對于惡鬼形态的江長白而言,就是一顆行走的毒藥。
瞧着江長白後背與傅野身軀接觸的地方冒出青煙,未避免江長白真的灰飛煙滅,梁鳶之快速的将江長白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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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野眼睛瞪得出其的大,他還沒從梁鳶之莫名奇妙的動作中回神,就見自己懸空的身體頓感一輕,随後雙腳穩穩的落了地。
而生生拽出惡鬼,單手托住傅野身子的梁鳶之心髒猛的一滞,劇烈的抽搐疼的她額頭冒冷汗。
“媽的!”梁鳶之擦掉嘴角沁出的點點血跡,忍不住呸了一句。
她大意了!
竟然忽略了今天原小說的男女主都在現場!
怪不得她靈力脆弱的不堪一擊,就連小小的施展一點都被天道加以反噬到她身上。
早知如此,她就任由傅野摔倒算了,她幹嘛假好心救人!
“大仙,快救救我啊,我快燒沒了!”江長白抖抖被傅野陽氣灼傷的部位,喉嚨不受控地冒出了一聲聲哽咽,噎着嗓音哭個不停。
“我還要投胎呢,嗚嗚,嗝,大仙你答應過我,會幫我投胎的……嗚嗚……你看看我身子都快燒沒了,太醜了……”
梁鳶之望向江長白,眼神涼飕飕的,她觑了一眼江之白龐大身軀上灼出的如碗大的黑洞。
她撓了撓頭發,聽惡鬼哭訴真的頭疼,可洞燒都燒了,她也沒辦法補啊。
再說,等會都要上黃泉路投胎了,一碗孟婆湯下肚,入了輪回又是一條好漢,誰會在乎前世美醜。
至于疼嘛,啧,忍忍就好。
誰叫他是惡鬼呢,她可沒靈氣幫他補身子。
*
傅野古怪又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剛才是他眼花了?
梁鳶之這女人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
望着撐在牆邊大喘氣的前妻,他擡腿走過去。
傅野眼眸微垂,視線落在梁鳶之的頭頂,梁鳶之的頭發很長,又很細,随着女人捂着嘴輕輕咳嗽,絲絲縷縷的發梢打着圈兒跟着顫動。
傅野大手揚起,想像初識那年一樣揉一揉面前小女人的頭發,但最終還是悄悄的縮回手。
“好好的怎麽咳嗽了?”傅野扯了下嘴角。
這頭梁鳶之被江長白的鬼哭狼嚎煩的差點斷氣,真想一巴掌将江長白拍到牆對面挂着。
她疼的抽氣都沒哭,一個惡鬼被男人壓一下,怎麽了!
梁鳶之腦子是這麽想的,手下的動作緊跟着使上。
她忍着胸口的劇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趴在她耳邊唧唧歪歪不停的江長白,‘啪叽’一下,拍到了高牆上挂住。
許是揮手的力氣過大,梁鳶之後揮的動作将剛走過來問候的傅野往後一推。
一臉懵比的傅野就這樣被梁鳶之順帶的丢到空中。
躲在一旁伺機偷襲梁鳶之的薛千英見狀,忙跳開腿往旁邊蹿,可空氣中就像有一塊吸鐵石一般,拽着她的頭發将她推到了傅野的身下。
‘砰’得一聲巨響,薛千英摔倒在不遠處的琉璃長條茶幾上。
而被梁鳶之擊飛的傅野重重的砸在薛千英的背上。
薛千英喉嚨裏頓感腥甜,破碎的玻璃渣攪進她的手臂,疼的她哇哇大叫。
傅野扶着暈乎乎的腦袋,踩着薛千英的後背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真實存在的薛千英,揉了揉酸脹的腦袋,沒理會哭的死去活來的薛千英。
巨大的動靜惹的梁鳶之回頭張望,看到面前一幕人肉墊子的熟悉場景。
她不由嗤笑,褐色的眼珠幽幽的轉向毫發無傷的傅野身上。
不愧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天道竟然舍得‘祭出’女主來為傅野當災。
梁鳶之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啧道,“佩服,佩服,薛大明星為了愛情,竟然都不顧自己的臉蛋呢,啧啧啧,玻璃渣子戳進肉裏,就不擔心毀容嗎?”
瞥見梁鳶之好端端的站在那幸災樂禍的嘚瑟樣,薛千英咬着牙,狼狽的從細碎的玻璃渣上站起來。
畢竟是為傅野擋了一災,傅野雖不樂意看到薛千英這樣做,但他還是于心不忍的開口勸慰,“薛小姐,傷口留了血,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
沒等薛千英因為傅野的關心而沾沾自喜,傅野餘光瞟向梁鳶之看戲的笑臉上,他清了清嗓子,又無甚在意的補充一句。
“小鳶說的對,你作為明星,毀容可不是好事。”
“嗚嗚嗚——”薛千英沉默幾秒,很不情願的捂着臉痛哭,随後不顧薛義城的勸阻,踩着高跟鞋拔腿就往外跑。
迎面進來的傅淮險些與薛千英撞上。
傅淮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他哥,目光觸及到屋內狼藉的地面。
傅淮勉強憋出一句,“哥,你打千英姐了?”
打的也太狠了吧,玻璃都碎了一地。
傅野:“……”
“沒打人,你先出去候着,別進來。”說着,傅野随手将房門關上,徒留傅淮站在門口發愣。
算半個兇手的梁鳶之心虛的眼睛往牆上溜,猛地和挂在牆上半天的江長白四目相對。
江長白後背被傅野陽氣灼傷的黑洞似乎正在腐蝕,如今蔓延到前胸,整個上半身空了一大半。
陽氣入侵到江長白的軀體裏,好不容易被梁鳶之喚醒的理智一下撞的七零八落,惡鬼的本性像潮水一般噴湧而出。
只見江長白嘴角的獠牙懸在半空,如利劍般的牙刃狠狠的刺向梁鳶之。
梁鳶之飛快的下腰躲過突襲,下一秒,薛義成舉着桃木劍猛地朝她的胸口擲來。
傅野肉眼看不到江長白,入眼只能看到薛義成舉着木劍在傷害梁鳶之。
傅野冷着臉,輕輕松松的就将薛義成手中的木劍截走了。
薛義成手中一空,下意識的踮腳搶。
188 cm vs 162 cm
完敗!
梁鳶之用腳死死的抵住掙紮不斷的惡鬼,突然薛義成那邊停了手,她詫異的轉頭看過去。
一米遠處,薛義成黑着臉,在傅野的胳膊下,蹦來蹦去。
可就是夠不着傅野高高舉起的手臂。
梁鳶之噗嗤一笑,随即捂着肚子,指着傅薛二人,笑着花枝亂墜。
“高巨男和小矮頭,哈哈哈哈——”
傅野聞言,對梁鳶之的那點關切之心頓時蕩然無存。
他索性也不逗薛義成了,将手中的桃木劍随手往地上一抛。
薛義成眼瞅着心愛的桃木劍掉在地上,他不由自主的追跑上前撿起桃木劍。
傅野雙手一攤,擡眸對着惡鬼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篤定道,“那裏有髒東西吧——”
梁鳶之斂起笑容,鄭重的點點頭。
“之前你生魂狀态下,想吃你的那個惡鬼。”
“剛才躺在我身下做墊子的也是他?”傅野挑眉。
梁鳶之摸摸鼻子,“是他。”
“怎麽解決?”傅野悄悄貼近她,男人氣息充斥在她的周身。
沒離婚時,她扮演着老婆形象,最是喜歡這種氣氛,如今兩人分道揚镳,她突然有些适應不過來。
梁鳶之故意疏遠傅野的靠近,往旁邊挪了挪。
傅野眸光閃了閃,忽略梁鳶之逃離的小碎步。
“他怎麽處理?”傅野問的是趴在地上拼湊桃木劍的薛義成。
梁鳶之用力将惡鬼的獠牙打了個蝴蝶結,褐色的眸子泛起冷意。
“惡鬼是他招來的,當然由他送回去。”
說着,她跳到薛義成的身後,趁着薛義成回頭的功夫,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将薛義成的雙手反鎖。
“快——”梁鳶之将薛義成的正面随着傅野,吩咐道,“搜他身,看有沒有符紙。”
薛義成沒了桃木劍,根本奈何不了梁鳶之。
兩人當下拼的是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
然而——
162 cm的小男人薛義誠最終還是敗給了比他只高兩厘米的女性朋友——梁鳶之。
掙紮未果,薛義成只好耷拉着腦袋任由這對狗男女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傅野不負衆望的從薛義成的褲.裆裏扒拉出一疊黃色符紙。
他皺着眉頭,兩根手指夾着符紙抖了抖。
“你要這幹嘛?”
梁鳶之上下掃視着羞澀難當的薛義成,如水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
梁鳶之柔軟漂亮的嘴唇微微一彎:“他畫的符紙,自然是讓他吃下去。”
傅野臉上的表情有些崩裂,拖着尾音問,“你确定不會吃死人?”
“不喂他吃也行。”
傅野神色一松。
只聽梁鳶之的後半句話打着旋兒的落下。
“那就你代勞吧。”
反正效果都一樣,薛義成是畫符的人,身體和符紙契合,傅野是天選之子,陽氣重。
總之,誰吃了,惡鬼身上下的束靈符都會失效,只要能将江長白送去投胎就行。
傅野:“……”
男人眉心抽了抽,下一瞬,狠心将一疊符紙塞進薛義成的嘴裏。
以防薛義成吐出來,傅野還用手掌堵住了薛義成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