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圍獵

圍獵

第二十六章。

第二日,華凜頭痛欲裂,抱住腦袋緩了許久,才意識到昨夜不僅沒睡好,還喝醉了,搞得他一整日都打不起精神,眼睛腫的像金魚。

據他跟打好關系的丫鬟們讨論了半晌,押寶誰會贏得本次皇室圍獵的頭籌,猜誰的都有,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兩日後就出發!

這對他來說未免太匆忙,都沒想到有什麽好辦法跟過去。

晚上,他偷偷摸摸來到浣衣院裏,找了身自己能穿的探子服裝,王府裏的探子都是女的,且帶面紗,他扮做探子應該很容易混進隊伍裏。

為了能繼續留在宮中,他可謂犧牲太大了,能進能退,還能扮做女探子,心底默默念着,臨行之日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好不容易挨到出發時,慕容少澄大清早天蒙蒙亮就來看他。

美名其曰想一起吃個早飯再走,其實就是特意來看看他有沒有動別的心思,華凜笑嘻嘻的陪他演完最後一場戲,用完早膳後,親自将人送出門。

目送人離去,他立刻來到院中,看見府裏探子正在準備圍獵的馬匹和弓箭。

華凜瞅着那兩個認真給戰馬梳毛的女探子,驚呼這戰馬看起來真威風,通體深紅,眼睛明亮,鐵蹄發出踏踏聲響,威武極了。

“幾位姑娘,可有一人得空?”

“你不是跟将軍在一處嗎?”

“是啊,一起吃了個早膳。”華凜憨憨一笑,故作天真道,“吃太撐了,遛彎時在園裏撿了塊玉佩,不知是誰的,不敢妄動。”

女探子面面相觑,問他:“什麽樣的玉佩?”

華凜照着慕容少澄穿衣佩戴的玉描述道:“是一塊淺綠色玉佩,手心大小,很通透,墜着珠子和流蘇,蠻好看的,誰若是丢了,一定很着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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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位好人可以随我取來,物歸原主。”

“感覺像是将軍穿常服佩戴的玉佩?”

“嗯,我也有點熟悉……”

“雖說将軍很少穿常服,但玉佩也不多,應該就是将軍之物。”

華凜心想計劃通,說道:“原來是将軍的玉佩啊,肯定很貴重。”

“走吧,我随你去取,不然一會要出發去獵場了。”女探子讓他上前引路,二人來到華凜暫住的屋子裏。

“稍等,我這就給你取來。”華凜有一絲絲緊張,強裝鎮定将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握在手中,走到探子身前飛快扯掉她的面紗,揮了把迷煙粉。

蹲在地上閉氣片刻,聽到倒地聲,他才連忙将人挪到床榻,套上探子女裝,帶好面紗,以防萬一将門鎖起來。

做好一起,混入隊伍随将軍和幾個手下士兵一起前往皇室獵場。

跟着一行人騎馬穿過京都官道,來到郊外林中,獵場中央是一片空地,臺子上方搭起帳篷,妃嫔和公主們坐在臺上飲茶閑聊,參與圍獵的男子紛紛到場,等候天子發號施令。

圍獵之人紛紛身穿薄甲,比上戰場時輕巧,厲塵修,厲元武,厲飛昀在第一列東,慕容少澄,姜胥在南,厲清如,厲元瑤,和葉熙容在北,還有一列在西,皇帝騎着汗血寶馬身處中央。

葉惜薔搖着扇子,稱贊道:“陛下當真霸氣,林妃,你覺得誰會拔得頭籌,贏走金箭?”

林水雲道:“妹妹不知,等到狩獵完成,自然會知曉。”

葉惜薔道:“嘉平候騎的是先帝禦賜的寶馬,看着好兇啊。”

林水雲看向姜胥的馬,說道:“先帝喜歡馴服烈馬,當初覓得一匹烈馬,鐵蹄險些将先帝踩傷,是嘉平候馴服了那匹烈馬,讓先帝龍顏大悅,便被賜給了嘉平候。”

“哎呀,有好戲看了。”葉惜薔冷哼,反正也沒指望自己兒子拔得頭籌,倒是希望千萬別落在太子手中,也別落在厲飛昀手中,最好,是慕容少澄拔得頭籌,畢竟是她的寶貝女兒元瑤看中之人。

厲塵修目不斜視,一手拉住缰繩,一手握弓,身後背着箭,蓄勢待發。

皇帝道:“一人只能帶兩個手下,負責帶回獵物,朕很期待誰能贏得金箭,皇室圍獵,開始!”天子發話後,伴随一聲銅鑼巨響,馬群嘶鳴,衆人四散奔去林中。

華凜十分有幸,同一個下屬進入林中,緊跟在慕容少澄身後尋找獵物,他們不可以帶弓箭,只能在主子身旁幫襯。

“駕!”姜胥追來,說道,“慕容将軍可有收獲?”

慕容少澄道:“我想,應該有了。”滑落,箭羽飛出,獵到一只兔子。

姜胥贊道:“不錯,開場就獵得頭籌。”

慕容少澄道:“嘉平候過譽,離結束還為時尚早。”

原來這就是那群丫鬟口中第一世家中的嫡子,太後幼第嘉平候,三十出頭的男子看起來依舊帶着桀骜,說話卻莫名沉穩。

匆匆回神,他繼續跟着慕容少澄往林中深處,在這場圍獵中,必然遇到厲元武,到時候只要讓身份袒露,就會被重新帶回到安樂宮。

獵場另一頭,厲元武死命追在厲塵修身後,每當獵物出沒,他就會故意勒緊缰繩,發出嘶鳴将警覺的獵物吓跑。

就算他搶不到獵物,贏不回金箭,也絕不讓礙眼的厲塵修出風頭!

“大皇兄,原來你是将我當成獵物了啊?”厲塵修得空嘲諷,分散他的注意力,當即長箭搭弦,獵到一只狐貍!

“哇,太子殿下獵到一只狐貍!”跟在身後的駱雙雙得意一笑,聲音帶着幾分驕傲,終于出口惡氣,“哇,還是只赤狐呢。”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箭術超群,赤狐靈敏狡猾,都能被您獵到,陛下一定會喜歡的!”

“有什麽了不起!”厲元武吃癟,嫉妒的快要坐立難安,要是什麽都獵不到,還不被人笑話死,索性将馬掉頭,“走着瞧!”

厲塵修道:“終于甩開了。”

“狗皮膏藥。”駱雙雙抱怨道:“大皇子一路都在搞破壞,自己不能拔得頭籌,還要拉殿下您倒黴,不然也不至于就獵到一只狐貍。”

厲塵修道:“好啦,這不還沒到午時呢,別擔心。”

他們繼續前進,在林中身處的水窪旁看到一頭正在飲水的灰毛惡狼,厲塵修心中思索要不要犯險去狩獵這頭狼,誰料身後已經飛出箭羽。

那支箭沒能命中餓狼,反而打草驚蛇,回過頭,是厲元瑤驚慌失措的模樣。

“啊啊啊,怎麽辦,那頭狼要發飙了!”

駱雙雙連忙抽出佩劍,警惕道:“殿下你先走!”

那頭狼被驚擾到,呲着牙撲向馬匹,馬兒也随之受驚,被鋒利的狼爪劃傷,躍起前蹄将人甩下來,四處亂跑。

厲塵修飛快跳到厲元瑤馬上,揮動手中的弓打在惡狼頭部,馬被咬住後腿,瘋了一樣亂跳,二人滾在地上,狼狽躲避撕咬。

“殿下!”駱雙雙将佩劍卡在餓狼鋒利的口中,狼口留下血跡,退後些許依舊兇神惡煞。

就在此時,厲元武和慕容少澄趕來了。

“元瑤!”

慕容少澄道:“不要傷那頭狼,會引來狼群!”

厲塵修道:“都別動,讓它走。”

原本呲牙兇狠的惡狼看到眼前諸多人,到也不敢再上前攻擊,吼叫一聲威脅視作威脅後,轉頭跑入林中,不見蹤跡。

“為什麽不殺了那頭狼!這麽多人,難道決掉不掉那頭惡狼嗎,我都摔破皮了……馬也受到了驚吓和咬傷。”厲元瑤有些委屈,被厲元武攙扶着騎上自己的馬。

厲塵修道:“那頭狼如此兇狠,是因為懷了狼崽,所以才會十分警惕和兇悍。而且,是你先不顧情形發箭,驚了那頭懷孕母狼。”

厲元瑤憋紅了臉道:“我……我哪裏知道那頭狼懷了狼崽!”

慕容少澄道:“既然公主受到驚吓,就先回露臺歇着吧。”

厲元瑤道:“我不回去,厲清如都能打到獵物,我也要打到獵物再回去。”

慕容少澄道:“公主是否該稱三公主殿下一聲皇姐?怎可直呼其名諱?”

“舅舅,我……還沒回過身,口不擇言……”厲元瑤低下頭,咬牙切齒,因為從沒把厲清如放眼裏,所以就說漏了嘴,結果卻在心上人跟前出醜,失了禮數。

厲元武也是覺得夠丢人的,翻身上馬,帶着自己的蠢妹妹走了。

慕容少澄道:“先祖曾立下規矩,二三月不能大肆掠殺,有孕的不能掠殺,方能維系萬物生存之道,好在太子殿下慧眼如炬,看出那頭母狼有孕,才沒壞了規矩。”

厲塵修點點頭,目光停留在他身後的那個女探子身上,片刻說道:“許是時常出來圍獵,默默就有了這辨別的能力,不足為奇。”

“舅舅為何出來圍獵,還帶着府裏的女探子?”

“因為女探子們記性好,打了多少獵物,跑了多遠,何時該回去,都有人幫忙記着,我就不必費那腦子,只管狩獵就是。”

“這樣啊,是挺不錯。”厲塵修目光又瞥了眼那戴着面紗的女探子,走前兩步,說道,“不知和宮裏的影衛比,是否更勝一籌?”

駱雙雙道:“殿下,人家将軍府的女探子是打聽情報的,和影衛的職責略有不同。”

華凜緊張的目視前方,一言不發,眼神釘死在一棵樹上,哪也不敢看,更不敢表現出慌張,生怕被看出破綻。

“走吧,再獵一會,就該午時了。”慕容少澄帶人上馬,潇灑離去。

華凜終于解脫,怕是再多留一會都要露餡。

日頭當中,衆人紛紛在午時趕回露臺旁。

衆人打的獵物分別擺放在地上,活物則關在籠子裏,一眼望去,什麽都有,皇帝帶着厲清如最後歸來,獵物也不算少。

葉惜薔立刻上前,含笑贊道:“陛下威武,獵了這只翠綠孔雀,實在是美啊。”

厲洵道:“愛妃喜歡,便送去安樂宮。”

“臣妾謝陛下賞賜,受寵若驚。”葉惜薔樂的心裏開花,略顯得意道,“陛下只賞給臣妾,不賞給林妃嗎?臣妾與林妃情同姐妹,想讨個賞賜給玉琉宮。”

林水雲道:“謝過貴妃好意,臣妾今日只想湊個熱鬧罷了,不求賞賜。”

厲洵道:“朕有些乏了,就不陪你們年輕人繼續狩獵,到傍晚宮人送回狩獵名單,朕親自嘉獎金箭。”皇帝一碗水端的平,賞了葉惜薔,便要林水雲陪駕回宮。

葉惜薔坐在露臺又氣又惱,也沒心思看狩獵了。

慕容少澄來到馬廄跟前,拉着華凜的手說:“怎麽一言不發?”

華凜心中大震,不好……被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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