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情不知所起
情不知所起
第三十九章。
“那太子殿下為何對我無動于衷,姑姑您說我容貌甚美,可我現在覺得,凡事也不能只靠容貌……”葉熙容鼓足膽子,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将自己的歪心思暴露無遺。
“可否,請貴妃姑姑指點一二?”
“哪怕是,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只要能靠近殿下,熙容什麽都能豁出去。”
葉惜薔道:“你當真下定決心?”
葉熙容道:“絕不後悔,此舉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葉氏和娘娘。”
“好,那本宮就幫你一把。”葉惜薔給尋香使了個眼神,不等片刻,尋香便從寝室內取來一物,是個方方正正的木盒,打開後,裏面是白瓷藥瓶。
葉惜薔取出藥瓶,拉着葉熙容的手放入掌心,交代道:“你既然有這個膽子,就別讓本宮失望才是,此藥催情,只需一點點,便可讓人情難自禁。”
“等你與厲塵修生米煮成熟飯,本宮自會為你主持公道,讨個名分。”
“姑姑,萬一露餡的話,會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你若做的天衣無縫,何來露餡?就算被察覺,無憑無據的,誰能賴到你頭上呢?”
葉熙容算是學到了,為今之計,這是最好的法子,她将精巧的藥瓶收好,起身道謝:“兩月後便是太子生辰,屆時,姑姑會來東宮嗎?”
葉惜薔道:“再說吧,如今本宮尚未複寵,何必讨嫌。”
待人走遠後,厲元瑤前來問安。
“母妃,母妃!”
“何事喧嘩?一個公主成日裏瘋瘋癫癫,成何體統,就不能端莊些?”
“幹嘛發脾氣啊,你瞧,這只狗是不是很好玩?”厲元瑤吩咐素清将狗抱到跟前,興致勃勃道,“這可是進貢的狗,很有靈性,還能聽得懂人話。”
“素清,給它解開鏈子。”
“是。”素清解開小狗脖子上的鎖鏈,只見跟朵棉花一樣的白色小狗沖貴妃榻而去,在葉惜薔腳下蹦蹦跳跳,舔着舌頭。
葉惜薔有些嫌棄,但是也不讨厭,細長的手拂過狗毛,說道:“所以,你跟你皇兄就尋了這只狗來讨本宮歡心,還落到水裏?”
“不是,不是!”厲元瑤搖頭,心虛道,“落水是不小心,誰讓……”
“怎麽個不小心?”
“還不是因為皇兄非要跟太子争那什麽影衛!一個破影衛而已,有什麽值得氣的,拌了幾句嘴,皇兄氣不過,我攙着他時沒走穩,就一同跌到水裏了。”
葉惜薔想了想,說道:“是哪個面容醜陋,陛下親賜的影衛?”
“是啊。”厲元瑤不解道,“那個影衛生的醜,皇兄總愛欺負他玩,可輸了就是輸了,哪日在禦花園見到,那個醜影衛跟變了個人一樣,長得确實有幾分姿色。”
“母妃也知道,皇兄向來跟太子過不去,又輸了人。”
“哎,是挺丢人的大哥。”
“住口!”葉惜薔道,“那是你親兄長,怎能如此說自家人!”
“成,我不說,您就慣着他吧!”厲元瑤沒好氣的跟她說話,将狗抱在自己懷中,“素清,去拿些生肉來。”
葉惜薔道:“本宮真是将你們兩個都慣得無法無天,你竟連自己母妃都不放眼裏了嗎?”
厲元瑤道:“女兒自然不敢,可母妃就是偏心皇兄。”
“罷了,你若覺得本宮偏心武兒,那你的婚事就自己做主去吧,本宮也不管了。”葉惜薔同樣沒給她好臉色,順帶道,“兩月後是太子生辰,慕容少澄是太子親舅舅,你猜他會不會去東宮慶賀?”
“母妃……”厲元瑤如同被捏住小辮子,軟下來倚在她腳下,給她捶腿,“自然要去,母妃不管我的婚事,還能誰來管啊。”
葉惜薔道:“這回知道服軟了?”
厲元瑤道:“我錯了,以後都會跟母妃好好說話。”
葉惜薔道:“行了,別煩人,抱着狗到外面鬧去。”
“素清,我們去外面,莫要擾了母妃休息。”厲元瑤抱着狗往外跑,素清則跟在後面追,還拎着狗繩和食物。
花園裏,美美睡了個午覺,厲塵修安排人在荷花池旁設晚膳。
天色轉陰,涼風吹得人舒坦不已,涼亭下,石桌上擺放四五道家常小菜,是他小時候喜歡在昭陽宮吃的菜式,還有一壺清酒。
華凜提醒道:“殿下,腿傷還未痊愈,不宜飲酒。”
厲塵修道:“不打緊,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就說說罷了,真要照禦醫說的做,可得憋死人。來吧,陪孤淺酌一杯。”
華凜道:“屬下酒量很差,不能喝酒。”
“不會吧,你一個大男人不會喝酒嗎?”駱雙雙歪着腦袋,靠在柱子上打趣他,“這喝酒呢,是各種宴會場合必不可缺的,你不會喝酒,以後怎麽給殿下擋酒?”
“哦,對了!兩月後是殿下生辰!”
厲塵修道:“你不提醒,孤都想不起生辰這檔子事,已經兩年沒見過母後了,往年都是在母後陪同下吃長壽面,現在已經不太想過生辰了。”
“屬下是不是說錯話了……”駱雙雙沒想到竟勾起殿下往事,肯定心裏不好受,低頭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遲早會聚在一起的!”
“噗嗤。”厲塵修道,“你還學會哄人了。”
駱雙雙道:“那殿下快用膳吧,別一會涼了。”
茶餘飯後,落日餘霞逐漸散去,天色暗淡起來,宮人開始點亮宮燈,厲塵修起身撐着手杖,堅持要自己往回走。
華凜和駱雙雙左右守着,生怕他走不動。
正巧,在殿外碰見葉熙容,還有幾個面生的宮人。
葉熙容道:“見過殿下,奴婢找了許久也不見殿下蹤跡,便與這幾人一同候在殿外。”
來人是身着一襲綠衣的四五位男子,手中各自拎着畫軸:“臣見過殿下。”
厲塵修道:“你們前來所為何事,是誰讓你們來的?”
畫師道:“臣乃宮中禦用畫師,奉陛下之命,獻上淑女畫冊。”
“啊?”厲塵修頓住,站的太累,于是将人帶回殿中在仔細詢問,“淑女畫冊,父皇送來的?這是要……”
畫師說道:“正如殿下所想,是太子妃候選名冊。”
幾個畫師站成一排,依次将手中畫軸打開,畫中美麗的女子展現在眼前,年歲看着全都是同齡女子,各個生的水靈動人,容顏姣姣。
第一位女子身着淡粉羅群,杏目圓臉,很是嬌俏。
畫師說道:“此女為尚書府嫡女,殿下可還滿意?”
厲塵修不語,還處于走神中。
第二位畫像上的女子,看着十分溫柔,藍衣盤發,裝扮的一絲不茍,手中拿着書簡,不用猜都是書香門第家的女兒。
厲塵修道:“孤不太想看,該日再說吧。”
“不行啊,殿下!”畫師趕忙阻止,迫切道,“就算您不想看,也得看完這個才成,陛下吩咐過,無論如何都要将此畫交給殿下。”
話一出,在場諸位都應想到此女必是身份尊貴之人,得陛下親自交代。
畫卷展開的一瞬,所有人都直直看着畫中女子,是那麽美麗高貴,細挑的眉梢帶着英氣,眸光熠熠,兩鬓發絲自然垂下,白衣配玉耳墜,素淨淡雅。
“殿下,此女乃第一世家姜氏嫡女。”
“原來是……”厲塵修前幾日去昭陽宮探望母後,才聽母後提及他的終身大事,和姜氏女子,沒想到父皇竟然先一步給他做主,這未免太過突然!
母後至少會詢問他的意見,可父皇竟從不過問,直接便安排畫師送畫像入宮。
畫師将畫軸卷起,雙手奉上:“請收下此畫像,殿下。”
厲塵修道:“先拿回去吧,孤還沒有納妃之意。”
畫師道:“這不行啊,陛下吩咐過,只要您在這堆畫像中選不出合心意的,亦或者推脫,不想看,便直接将姜氏嫡女畫像奉上,且殿下您必須收。”
“哦,什麽挑選畫像,搞半天原來是父皇的聖旨。”厲塵修有些生氣,兩難之下只能接過畫像,如今正是他調和父皇與母後關系的至要時刻,絕不能出岔子。
父皇已經松口,讓他每月如昭陽宮,這幅畫像不收也得收,何必惹父皇動怒,就算收下畫像,也不代表婚事就能成。
“小福子,送畫師出東宮。”
“是。”小福子上前,伸手道,“畫師這邊走。”
握在手中的畫軸十分燙手,他看看華凜,又看看畫軸,嘆息一聲坐在椅子上,為什麽偏偏要在此時,他明明可以跟華凜更進一步,為什麽就不能晚些……
“華凜,你覺得此女如何?”他試探問道。
“殿下為何要問我……”華凜自知他一個影衛沒資格評價姜氏嫡女,開口贊道,“此女出身高貴,和殿下自是郎才女貌,天賜良緣。”
他覺得這麽說毫無問題,還可以消磨厲塵修對他的喜歡,可是心底卻莫名覺得失落,為何如此,他也不懂,只能匆忙壓下。
厲塵修則是如墜冰窟,渾身都覺得冷,但心裏更冷……
天太熱了,注意防暑呀寶們~
小凜真是呆的可愛,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個嚴于律己的人,明明會很多生存技能,卻……
人的失落分很多種,暧昧與遠離,得到和失去,喜歡與放棄
無論哪種極限拉扯,都是抵死纏綿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