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不……我也親你一下?
要不……我也親你一下?
“呃……所以就是這樣?”安心問。
她覺得撞破別人的秘密特別尴尬,她倒寧可自己是被撞破的人。
“就是這樣啊。”陸銘坦然地笑笑。
“你……”安心艱難地開口,“不是結婚了嗎?”
“呵。有人結婚了就跟沒結婚一樣,有人說沒結婚其實已經結婚了,有人看着恩愛其實早都離了……這個圈子裏,結婚跟鬧着玩兒似的。”
“你也是鬧着玩兒麽?”她心尖刻地問。
“我沒有。”陸銘舉起兩只手來以示清白,“我真的沒有。婚姻是一種契約,我們……也算是契約的一種吧。
“那你就別結婚啊,幹嘛還要結婚?”
陸銘嘆了一口氣,半晌沒說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像我這種演正劇歷史劇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點’,一旦……唉,無論怎麽樣飯碗得保住啊。況且,除了演戲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安心沒吭聲,陷入思考中。
娛樂圈複雜,是因為裏面的人太複雜了。這裏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有太多的求而不得,也有太多的爾虞我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每個人都戴着面具生活,揭開這層面具下面還有一張假皮……
想到這兒她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幸運。至少她的臉上沒有畫皮,至少她有機會認真演戲,至少……她還沒有失去選擇的權利。
她重重地拍了拍陸銘厚實的肩膀:“放心,姐替你兜着!”
陸銘反手就用胳膊箍住了她的脖子:“還是哥來罩着你吧!”
Advertisement
樓上陰影裏的目光注視着角落裏兩人的一舉一動。
“咔嚓!”
“咔嚓!”
“好,七十八場戲第三遍,action!”
“原來吳捕頭一早跑來,是跟我興師問罪來了?”胡錦繡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
“方良受傷那晚是不是跟你一起?”吳雙抱着臂,冷眼看向她。
“不是。”
“你說謊!”吳雙逼近一步,“他受傷跟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胡錦繡被她這審犯人的眼神一瞅,頓時有點兒慌了。不該啊,他一大老爺們,幹嘛要怕一女人?
沒辦法,誰叫自己現在是“女兒身”呢。
“你那麽關心方良幹嘛?你喜歡他啊?”胡錦繡決定改變進攻的方向。
吳雙垂下眼皮,蒼白的雙頰浮上一層粉紅。
“我是關心方大哥。那是因為他也關心我,他是個好人……”
“得了吧他跟人精似的!”胡錦繡翹起二郎腿,不屑地擺擺手,“我還不了解那個小……”
胡錦繡嘴上不屑,心裏卻有點吃味。怎麽着?這小娘們還挺能耐啊,披着自己的皮勾搭小姑娘?
看着胡錦繡岔開的腿,吳雙皺起了眉頭。胡錦繡一怔,連忙放下翹起的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是說,你根本不了解胡——方良那小子!”
“胡掌櫃,你也喜歡方大哥吧?”吳雙問,她的臉此刻紅得能滴出血來。
“我?喜歡他?切!”胡錦繡揮揮手,吐掉嘴裏的瓜子皮,“就算世上的女——就算世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他方良!”
“cut!”王炎琰喊,“很好,過了!”
吳月松了口氣,不由彎了彎嘴角。轉過身,她發現安心正注視自己。
“你說的對。”她走過去開門見山,“如果我不相信自己是吳雙,那麽觀衆也不會信的。”
安心彎起眼尾:“你覺得你是,那麽你就是。同樣的,如果你覺得你不是,那麽不管別人怎麽說,你也不會變成他們口中那樣的人。”
她指的是一直圍繞吳月的污言穢語。
吳月擡起眼皮看了她好久,最後扯出一個笑臉,這不是給安心的微笑,反而更像……自嘲?
“謝謝。”她聲音很輕,還有些低啞。
“我和陸銘每天下戲都會聊劇本,沒事兒的話你也來吧。”
吳月點點頭,沖安心笑了笑,轉身走了。
“喲,交朋友呢?”一只手壓上她的後頸,不用想都知道是陸銘。
安心甩開他的手:“邊兒去!”
“就這态度啊?一會兒你還要親我呢!是不特忐忑?”
他說的是胡錦繡和方良的吻戲。她深刻懷疑王炎琰在“公報私仇”,不然幹嘛多加一場吻戲。
“反正我不忐忑。”安心笑得像只狐貍,“我邊上又沒人看着。你忐不忐忑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話後陸銘立刻扭頭往監視器那瞅。看他難得一慫,安心大笑了兩聲,滿足地走開了。
“七十九場第一遍,action!”
陸銘站在原地沒動,他盯着安心看,眼裏滿是算計的精光。
“你快點的!”安心催促道,随後又猶豫道,“你今天沒吃豬蹄子吧?”
陸銘往右邊瞥了一眼,樂了:“你不是說你邊上沒人嗎?”
順着他的餘光望過去,安心一驚。監視器旁邊站的是……
還沒等她細看,陸銘就一手攬過她的後腦勺壓了上來。
真是個老手。安心被他的唇蓋住,在心裏感嘆道。
陸銘的動作大,但牙齒關得死死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這樣的吻看上去激烈,實際不會讓女演員感到不适。
但安心還是很不适。
她能感覺到監視器旁的那道目光筆直地穿過攝像機和道具,牢牢地鎖定自己。她偷偷側了一點角度,想看看那道目光的主人。
該死的陸銘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他手上的勁兒明顯大了,硬是把安心的頭掰了過來。
“cut!過了!”
安心一秒推開陸銘,對他怒目而視。陸銘哈哈笑了兩聲,洋洋得意地晃着腦袋走了。
再扭頭望過去,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
“娜娜,晚上的東西幫我收拾一下,衣服多帶點,得一夜呢!”安心朝裏屋喊道。
她一把拽下戲服,想趁夜戲前趕緊洗個澡。
半天都沒聽見回話。安心正納悶,聽到身後有動靜。
“啊!”她吓得輕聲叫起來。
徐清來正站在她身後。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一點兒聲都沒有!”
徐清來掃了她一眼,很快偏過頭去。
安心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輕薄襯衫。絲質襯衫垂感很好,顯得肩頸曲線纖細柔和。但面料不夠厚實,透出裏面令人遐想的曼妙曲線。
安心抓過手邊的外衣套在身上。
“我助理呢?”
“不知道。”徐清來細細打量着四周,像在參觀什麽旅游景點似的。他的目光四處游蕩,就是不往安心身上看。
“你跟陸銘關系不錯。”這是個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哈?”安心有點懵,“就,挺好的。”
徐清來的目光終于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皮薄,眼窩又深,每次微微眯起眼的時候,眼神就格外的鋒利,你根本看不清那眼底裏到底有什麽。
安心被他看得後背發涼。
“我們就只是關系不錯而已。”安心無奈,“他在演戲方面幫了我不少。”
她和陸銘之間絕對純潔,想發生點什麽都困難的那種。但這話沒法給他說。
“你別忘了他已經結婚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又是這幅訓人的口吻。安心被冤枉,又有口難言。一口氣憋在胸口,老難受了。
“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
“我說的不對麽?”
“那麽請問徐總,”安心挂上面對媒體的專業微笑,“你一聲不吭地跑到女演員的卧室來,是不是也有點不合适啊?”
徐清來的面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我只是提醒你。”他的語氣沒剛才那麽僵硬了,“劇組人多口雜,誰知道會傳出什麽來。”
安心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們今天這場戲,本來是沒有的吧?”他很想以一種不在意的口氣問出來,但安心聽出了其中的刻意。
“唔,導演臨時加的。”安心說完反應過來,“你怎麽這麽清楚?你看劇本了?”
徐清來下颌的咬肌跳了跳。
安心滑稽地笑了一下:“喂,你不會是來專程監視吻戲的吧?”
“沒有。”他硬邦邦地說。
“那……請問你滿意麽?”
徐清來抿緊嘴唇一眼不發,他垂下眼皮望着安心,眼裏眸光極深。
安心沒由來想起之前他的“試試不就知道”了,突然心生惡趣味。
憑什麽總是被他牽着鼻子走啊?她不信這個人能一直像潭水一樣波瀾不驚。
“看來是不滿意了。”安心遺憾地啧啧嘴。
她慢慢逼近他,直到腳前沒有一步前進的餘地。她仰起頭,鼻尖劃過他的下巴,卻意外地被他的胡渣蹭了一臉,癢癢的。
“要不……你跟再我來一遍怎麽樣?”她伏在他耳邊輕聲道。
徐清來的目光從她的頭頂移下來。他的氣息撲着她的眼,越來越快,越來越亂。
安心的心也越跳越快,越跳越亂。
“安老師,安老師在嗎?”門口響起喊聲。
徐清來一驚,連忙後退。安心也如夢初醒般朝門口走去。
“哪位?”
打開門,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站在門口。
“導演通知您去XXX房,夜戲前再對一下本子。”
“好。”
安心走回來,把要用的東西胡亂往大包一塞。她偷偷回頭,看見徐清來還站在原地發呆,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我走了。”她低聲說。帶上門的瞬間,她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了。
到了地方後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房間不是套房,只有一張雙人床。确定是在這兒對本子嗎?
安心看了眼門牌號,是XXX沒錯啊。
正納悶時陸銘來了,他進房後也吃了一驚。
“在這兒麽?”安心問。
“我哪兒知道?”他舉起手機,“不是你讓助理叫我來的麽?”
“不是劇組通知的麽?”安心更困惑了。
陸銘舉起手機,她看清了上面的字:
陸老師,安老師的手機沒電了。您一回兒能去XXX號房嗎?有事找您。
“不是我這邊發的。”
陸銘瞪圓了眼睛:“你确定?”
“嗯。”
“……不好!”
安心還沒反應過來,陸銘就大步走向窗邊。他眯起眼睛看向外面,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
職業的敏感性告訴安心有長長的眼睛探了進來。
“咔嚓!”
“咔嚓!”
明天的更新下午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