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無法容忍的事
她無法容忍的事
李韻微微偏了偏頭，似笑非笑：“清來都給你說了？”
這個稱謂讓安心不自覺皺眉。
“是，他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安心的目光深深，“也希望你能放下。”
“放不下恐怕不是我。”李韻挑起嘴角，“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并沒有放下。”
心裏“咯噔”一下，安心不由提高聲音：“你什麽意思？”
李韻瞟了一眼她，緩緩背過身，她的聲音悶悶的：“當年清來和我在一所留學，他是我的學長，也是除我之外唯一的中國，自然而然地，我們相戀了。他說我是他的初戀，當然，他也是我的……”
安心皺着眉撇過腦袋，下意識地用腳尖蹭了蹭地板。她不想聽李韻說些。
“他畢業時我們分開了，其實都是誤會，他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李韻自嘲般笑了一下，“直到後來《摯愛》上映，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放下……”
聽到“摯愛”兩個字，安心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向李韻，後者正目光灼灼地注視她。
“安心，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和我長得有些像。”
安心輕哼了一聲：“還真沒有。”
圈內明星撞臉是常有的事，畢竟好看的人都有幾分相似。A像B又比B晚出道的話，可能會被稱為“小B”之類的。從沒有人稱安心為“小李韻”。再說了，安心雖然比她小幾歲，但兩人成名的時間差不多。
“別人可能會覺得不像，但他一定會覺得像。”李韻說着，掏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舉到安心眼前。
這是一張李韻的照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且是用手機從照片上拍下來的。照片中的李韻不像現在這樣冷傲成熟，臉上都是小女孩家的嬌憨和青澀，她趴在塞納河邊的橋梁上，望向夜景的眼裏都是歡喜。
這是……安心疑惑地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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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韻輕笑：“不覺得眼熟嗎？”
安心望向照片的瞳孔漸漸變大，腦中似有驚雷閃過。自己在塞納河邊也曾有過這樣的一張照片，是這樣的側臉，是這樣的神态，是這樣披散下來的頭發……
紅姨正是看了那張照片才選擇自己的。而那張照片，也是他拍的。
安心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的。李韻的話一直在耳邊響。
“要不是和清來分手，《摯愛》本來就是要我演的。他說過，只有我才能演出那種感覺。只是我沒想到最後居然找了……”
她上下掃了安心一眼，笑裏既有勝利者的驕傲，也有一絲無奈，“看到你那張照片我就明白了。這麽些年，他從來都沒忘記我。電影是我的，他也是我的！安心，你明白了麽？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要不是因為我和他之間有誤會，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兒！”
回到家，安心打開抽屜抽出那張照片。和徐清來在一起之後她特意把它洗了出來，想好好保存。現在這麽一看，她和李韻的側臉還真是像……
當年他看到自己時是什麽反應呢？按下快門時又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是初戀，是電影的首選女主……那我又算什麽？電影的備選？他的備胎？
安心放開咬得發白的嘴唇，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徐清來到的時候，安心已經擦幹了眼淚，整理好了頹敗的面色。
“解釋一下。”她把照片用力朝他扔去，冷冷道。
那張薄薄的紙片輕飄飄地砸到他身上，又晃晃悠悠地落在他腳前。
徐清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撿起照片：“這張照片怎麽了？”
“我想問你，當年挑中我演《摯愛》，是因為李韻嗎？”
徐清來薄薄的眼皮張開來，目光震驚：“不是！”
“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誠實地回答我。”安心咬住唇，握拳的指尖也深深紮進掌心裏。
“當初，你為什麽會照到我？橋上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就拍了我？是因為……我那天的側臉很像她嗎？”
徐清來的目光一點一點黯下來，他垂下眼皮，沒有回話。
說不是啊。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安心咬着牙，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對他喊。
他輕嘆一口氣，嘴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是的……”
心裏有什麽一下子塌了。安心閉上眼，感覺腳下好空，有點兒站不穩了。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聽起來都不像自己的了，“你走吧。”
徐清來搖搖頭，往前跨了一步：“安心，不管你聽到什麽，你都得讓我把話說完。”
“好啊。”安心甩開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面無表情：“你說。”
徐清來張了張口，似乎發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李韻知道我媽是導演之後，就想讓我引薦她演電影。我媽見過她，但是覺得她不合适，直到那天看到你——”
“哈！”安心打斷他的話，滑稽地笑了一聲，“怎麽？正牌不合适，你就給你媽找了個替身啊？”
“不是那樣的！”
“那是怎麽樣？”安心的聲音倏地高了起來，“如果我不像李韻，你還會拍到我嗎？她說的對，如果不是因為她，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你面前！”
用力朝他喊出這些話後，安心的眼淚也跟着落下來。她用力地推搡想要靠過來的徐清來，徐清來任她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胸前，依然執拗地伸出手抓上她的肩膀。
“你不像她，你真的不像她！你跟她不一樣！”他的聲音低沉，語氣瘋狂又兇狠，似乎在拼命壓抑着什麽：“我現在愛的是你啊，一直都是你啊！”
他淺色的瞳仁周圍有血色，讓人看了心裏一顫。安心偏頭躲開那雙眼，又用力推了他一把。
“別跟我說什麽現在！”她尖叫道。
徐清來被推了個趔趄，但很快穩住腳跟。正想再次上前時，他看見安心慢慢蹲下身來，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別說現在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她把臉埋在雙膝間，低聲嗚咽，“我可以接受她是你的前任，但我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她的影子……”
“你不相信我？”他的聲音從腦袋上壓下來。
安心依然抱着膝蓋，她沒回話，也沒擡頭。面前這雙腿往前走了一步，随後又緩緩退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安心看到這雙腿的主人轉過身子，大步朝門口走去。
她坐在地板上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安心抽了抽不通氣的鼻子，任眼淚爬滿全臉。
“哦，安小姐來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安心一怔，“沈總？”
總經理點點頭：“是。徐總出差了。出發前交給我一些工作，我正想去找你……”
安心一驚：“他出差了？去多久？”
“這個，徐總沒說。我們去我的辦公室談吧……”
安心僵硬地點點頭，像機器一般跟着他走了出去。
工作結束後她給吳月發了條微信：忙嗎？有沒有時間出來陪我喝個酒？
吳月很快發了三個問號回來，然後又是一句話：借酒澆愁？
安心扯起嘴角：算是吧。
吳月：可以。不過我先聲明啊，如果是情傷那還是別了，我不擅長安慰這個。
安心：……那算了吧。
又在通訊錄裏翻了一圈，安心決定直接打個電話。響了快半分鐘，對面才接。
“忙完沒？有沒有空陪我喝兩杯？”
安心順着地址找過去，高級住宅區的保安瞅了一眼車牌後沒有攔她，她暢通無阻地一路開到地下車庫。乘上電梯按下“7”，“叮”地一聲後，近二百平方米的大客廳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嚯！”安心愣了一下，叫出聲來，“可以啊大哥,豪宅住上了！”
陸銘笑嘻嘻地走過來，結結實實抱了她一下：“歡迎大美女！寒舍真是蓬荜生輝啊！”
喝酒是她提議的，在家裏喝是陸銘提議的。安心想想也好，至少不會出什麽勞什子新聞。
“你一說喝酒，那我肯定奉陪！”陸銘說着，帶安心往房裏走。
她這才發現他居然有一面牆的酒櫃！真是個會作樂的家夥啊……
陸銘拿出兩瓶酒放到她眼前：“想喝哪個？”
安心看了看全是外文的瓶身，揮了揮手：“随便吧！”
瓶塞被啓開，酒香頓時蔓延開來。安心二話不說就悶了兩口，頓時感到腦袋和身體都被刺激了一下。
陸銘看着她砸了咂嘴，很是嫌棄地搖了搖頭：“這好酒算是給你糟蹋了！”
安心白了他一眼：“最近怎麽樣啊？”
“還可以吧。”
“何止可以啊，我看你很是發達，看這大房子！”
《錦繡良緣》在紅臺播出後陸銘的人氣扶搖直上。對于他這樣的實力中生來說，人氣不僅僅是商業價值，還是拓寬戲路的契機。在那之後他又接了兩部戲，都是以前不曾嘗試的題材。
陸銘輕輕笑了笑，沒說話。他變化不大，大概是因為呆在家沒收拾的緣故，他的下巴上裹了一層青胡茬。
“基本都在劇組，也很少回來住。一個人嘛，沒什麽意思……”他喃喃道，“我看你最近過得很熱鬧啊？”
安心擺擺手，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你那新聞明顯就是有人在搞事情。你也別在意。新聞每天都有新的，過段時間還幾個人記得你這事兒啊。”陸銘寬慰她道。
安心點點頭：“我知道。其實吧，我還有點別的事兒……”
“喲！”陸銘坐直身子，一下子來了興致，“我就說為個新聞不至于嘛。看你這蔫了吧唧的樣子——是因為你們徐總吧？”
安心：我就是想作一下……
徐清來：呵，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