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一樣的風景

不一樣的風景

翌日清早,林陸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容錦早已經醒了,他半靠在床上看書,長長的墨發還未梳起,書冊被他攤在錦被上,一手翻着書,另一只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拍着林陸的背,毫無章法卻是安撫的态度。

林陸有些沒看明白,“殿下?”

“你醒了?”容錦聽見動靜,卻沒有立即收回手,只是仔細的端詳着她的模樣,“身子可有什麽不适?”

他看的仔細,瞧的林陸有些疑惑,難道她睡着的時候做了什麽嗎?

“殿下,是不是妾昨晚,做了什麽失儀的事情?”

容錦沒有回應,反而臉色有些古怪的問她,“你都不記得了?”

聞言,林陸愈發的茫然,全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記住什麽,“殿下?妾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做噩夢了而已。”容錦見她不記得,本來是不想再提的,但他也算是了解林陸,知道若是什麽都不說,她指不定要怎麽胡思亂想。

林陸這才松了一口氣,本以為自己做了什麽失儀的事情,既是噩夢,她便沒有多在意,又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容錦,她想起自己醒來時瞧見的那一幕,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情緒,“殿下方才,是在安慰妾嗎?”

容錦如今已經非常的淡然,無論她問什麽,都能夠坦然以對。

但回答這個問題,多少存在了些邀功的嫌疑,他堂堂東宮太子,做不出這些。

于是,容錦不答反問,“你可睡好了?”

林陸輕輕的點頭,想起自己的職責,就要伺候容錦更衣,容錦沒拒絕,但林陸的睡相當真是不怎麽好的,寝衣被壓得皺巴巴的,她卻沒太顧得上,直接從床上蹦起來去箱籠裏翻找。

容錦瞧見這一幕無奈的勾起了唇,到底是不忍心繼續看笑話的,“你先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林陸看着自己的衣裳,難得沒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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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我們不住驿站,選些便服出來。”容錦在一旁提醒道。

林陸便找出了衣裳,先是給自己換上,又挑了幾件,讓容錦來選,容錦擡頭看她,随意指了指左邊的那一套,從床上起來。

林陸笑盈盈的等在一旁,經過昨日,她也知道這繁瑣的衣裳究竟是怎麽穿的,雖然還有些磕磕盼盼的,但容錦并未計較,只是在她系玉佩的時候,到底沒忍住,“左邊。”

她擡頭看向容錦,又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環佩,猛然反應過來,立馬給換了位置。

只不過束發的時候,她到底還是生疏,這些照舊得要徐元來。

容錦一向不喜歡旁人伺候,他身邊用的習慣的,也只有徐元和秋芙,秋芙曾是他母後的宮女,容錦更多的時候,也只是希望有人能和他一樣記着母後。

徐元就不一樣,他自幼和容錦一塊兒長大,情分當然是不一樣的。

由于主子毛病多,徐元可是什麽都會,似束發更衣這種小事,完全不在話下。

當徐元走進屋子,要為容錦束發時,瞧見他二人身上的衣裳,眼睛都亮了起來,容錦一臉平靜的坐在一旁,林陸滿懷期待的站在一邊,想要讓徐元教他束發。

要擱在之前,徐元也許還會忐忑,但現在麽…

徐元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會兒,欣喜的答應下來,“小主您瞧好了,這束發啊……”

容錦起初是沒有在意的,只不過後來這兩人就愈發的過分,當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讨論起來。

什麽發簪配什麽衣裳,什麽朝服配什麽朝冠。

林陸虛心的點頭,“比我的發簪複雜多了。”

容錦面無表情的從銅鏡裏面盯着她,可惜林陸的注意力全在那些發簪上。

他咳嗽了好幾聲,他二人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請罪。

容錦沒得跟他倆多計較,只是吩咐收拾東西,早些出發。

這一路上,他們再也沒有住過驿站,但林陸似乎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變着法的想要往容錦的身邊湊,每日困擾秋芙和徐元的依舊是去客棧到底要訂幾間房。

容錦不會主動提,林陸也不會主動說。

他們倆一合計,咬咬牙,還是編造了一路客滿的謊言,讓容錦和林陸能多些機會相處,容錦有時候瞧見這一幕,都忍不住想要發笑。

一個城鎮,那麽多的客棧,每一回選中的客棧,都能夠次次客滿?

他只是不出宮,又不是井底蛙,但容錦并未多言。

只是默認。

至于林陸,就算知道事實并非如此,只怕在她心中,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在這逐漸的相處過程中,她終于知曉究竟要怎樣為容錦束發,也終于知道要如何選擇發冠和玉簪。

待林陸學會之後,徐元終于不用再為容錦束發,提起這事兒,他還頗有些心酸,“姑姑,我總覺得,殿下似乎不太需要奴才了。”

秋芙看了他一眼,“殿下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照顧他,難道不是什麽好事?”

徐元還真沒法違心的說不是好事,只是——

“姑姑,我瞧着吧,像是殿下照顧林小主多些……”

“這不今兒個早起束發的時候,林小主又拿錯了簪子。”

秋芙淡淡的看了徐元一眼,“殿下都不介意,你多什麽話?”

徐元從容地閉上了嘴。

經過十數日的走走停停,幾人終于來到了江州城,林陸興奮的不行。

有許許多多林陸從未聽到過的聲音,她躲在馬車裏面,悄悄的掀開了一角,觀察着這熙熙攘攘的街道。

只不過如目之處,和她想象當中的有些差別。

“怎麽了?”容錦有些疑惑的問她。

“和金陵有些不太一樣,但好像也差不多?”林陸輕聲說話,“這裏也有好多人。”

“金陵是國都,自然會繁華些,江州水域遼闊,雖比不上金陵,但也人口衆多。”容錦見她想知道,便和她說起了水利和民生之間的關系。

林陸聽得一知半解,但也正向她自己說的那樣,只要是容錦說的話,她都是很樂意聽的。

容錦是被“貶”江州的,并無正經官職,也沒有任何的調令,但容錦的身份擺在這裏,江州刺史早早的收到消息,帶着人在城門口等候。

之後安置的事兒,江州刺史已全部準備妥當。

選定的宅子都是按照容錦的喜好來的,一踏入住宅,容錦就皺起了眉頭,江州刺史倒也不是個傻子,直接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柳丞相是下官的老師。”

柳家是先皇後的娘家,同時也是容錦的外族家,江州刺史口中的柳丞相便是容錦的外祖父,“鄭大人費心了。”

外祖父自然是知道他的喜好,就算告訴了鄭刺史也無可厚非,只是這般用心,也不知是讨好他,還是讨好外祖父。

“能為太子殿下效力,是下官的榮幸。”鄭大人陪着容錦參觀了大半的宅子,林陸早早的由秋芙陪同去了後院,這座宅子很是漂亮,她看着正院,和秋芙一塊兒,将容錦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添了進去。

而自己的東西,則搬去了正院的偏房。

原本還在客棧的時候,林陸總會将自己的簪子和容錦的放在一塊兒,明明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林陸每一次看到都會很開心。

傍晚時分,熱情的鄭大人終于離開了,容錦也大致的了解了江州的風土人情,一進到書房便看見林陸在收拾書桌。

上頭擺着的筆墨紙硯,均是他用慣的。

就連那些書籍也是按照他的習慣擺放的,身後的架子也整理的有模有樣,“倒是沒有擺錯。”

林陸聽出了調侃之語,有些不大開心的說道,“妾只是不喜歡念書,又不是不認識字……”

她只是知道那些字念什麽,卻不想知道那些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容錦也沒強迫她,只要她自己覺得高興就是。

“鄭大人說,江州城晚上也很熱鬧,想不想出去看看?”

林陸興奮的點了點頭,離了金陵,她看一切都是高興的,而容錦離開金陵,似乎心情也變得極為不錯。

沒等徐元找來侍衛,就帶着林陸出門了。

江州城果真如容錦說的那般熱鬧,傍晚時分,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容錦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對着林陸伸出了手。

林陸不過猶豫了一瞬,就把手放了上去,觸手所及的溫暖讓她很是眷戀。

她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傻傻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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