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炮
第8炮
柯藍達幾次三番想要求救和舉報，卻屢屢受挫，終于選擇了放棄，在門口等待最後的機會。
突然，身邊那名早已死去的水手突然倒下。
硬邦邦的，砸在地上重重一聲，吓得幾個人和護衛同時驚到。
“他怎麽了？得病了？”護衛拿着武器緊張地問道。
另一名護衛看到水手沒有動彈，下意識蹲下去查探對方的生命力：“死了？”
柯藍達和活着的水手早知對方已死，沒有去查探，但是他們對視一眼，心裏同時浮現那個想法：
難道，是那詭異的惡魔法術失效了？
柯藍達甚至想的更遠：
難道是那個惡魔死了？
就在這時，面前的門打開，柯藍達欣喜地看進去，驚喜的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漢克”的屍體。
護衛們一低頭，齊齊驚訝了。
這是父子相殘？
船長殺了自己一心栽培的繼承人？
“船長！”柯藍達激動之下，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能說話了。
他以為，是因為随着惡魔死去，惡魔的力量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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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藍達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朝船長彙報，借此表明自己的被逼無奈。
“船長，這個家夥是個冒牌貨！”
“對，這家夥就是奚顏，漢克老大在監獄就已經被殺了！”水手跟着一唱一和，并且指着另外倒下去的活屍水手，“他也早就被殺了。”
門口站崗的兩名護衛還沒反應過來，彼此有些訝異。
船長身上滿是血液，神情疲憊地對着護衛揮了揮手，朝地上“漢克”的屍體示意一下。
護衛立刻明白過來，進來把“漢克”的屍體擡出去處理。
等走到近處，他們才看到，穿着漢克衣服的屍體，竟然是剛抓來的那個人質。
讓這名人質冒充船長的孩子進去，這也是他們的失職，兩個護衛瞬間縮着脖子，變得安靜如雞，只希望船長不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而柯藍達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論這個惡魔多可怕，對于船長來說，仇人已死，喪子的悲痛大過了報仇的快感。
柯藍達拉了一把還在表功自己被逼無奈幾次求助都失敗了的水手，讓對方閉嘴。
船長啞着嗓子問道：“你們怎麽沒事？”
我兒子都死了，你們兩人為什麽沒事？
柯藍達和水手吓得低垂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船長冷冷道：“滾出去。”
“是。”柯藍達完全不敢多說什麽，立刻和水手退出房間，老老實實把房門帶上。
出了房間，柯藍達長松一口氣。出于內疚心理，他主動跟上護衛，帶着他們去地牢尋找漢克真正的屍體。
這一具假漢克屍體，護衛們在柯藍達的示意下，再次把他拖入船艙底部，關入了冷凍艙冷藏，畢竟，即使是屍體，奚顏的屍體也價值一個億。
關上冷凍艙的一剎那，柯藍達鬼使神差的去掏了掏假漢克的衣服。
他記得，奚顏有本非常喜歡的小說，在被圍攻時都不忘先救小說。
但是，柯藍達什麽都沒有找到。
口袋裏什麽都沒有。
小說是普通小說，不是武器，總不至于跟船長打鬥時用掉了吧？
柯藍達的心裏多了懷疑後，再看這具已經恢複“奚顏”模樣、穿着漢克衣服的屍體不對勁了。
他身上雖然穿的是漢克的衣服，可是柯藍達記得，奚顏變成漢克時，也是身高體型變得一模一樣，換上漢克老大的衣服完全合适。
柯藍達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現在的船長，到底是真是假？
……
船長室裏，“船長”把打濕的小說攤開漂浮在空中，手心裏燃起一朵小小的靈火，認真的把書烘幹。
書的封面是一排熟悉的大字：《獻身刺客：霸道皇帝的秘密情夫》。
“嘿嘿嘿嘿，還是當船長的滋味更爽。”烤幹書，奚顏往後一躺，舒服的躺在奢華的大床上，眯着眼睛沉睡幾秒後，突然坐直身子。
不對，還有個收尾沒做。
奚顏想了想，在室內設下一個空間定位，直接閃身消失。
下一秒，奚顏出現在了船艙底部的監獄裏。
監獄裏并沒有拉下他什麽東西，奚顏只是想試試，在海盜船內部會不會有空間禁制。
奚顏看上的是自己的兩億懸賞金，但是既然都當了海盜團的船長，不順便一起接收船上的財富也說不過去。
來都來了……
奚顏從監獄跨越出去，朝船艙底部走了出去。
最開始被關入監獄時他就感受到，船艙裏有大量活躍的火靈力，金靈力還有土靈力。
有火靈力和金靈力不奇怪，很大概率是武器和火藥，船艙底部大概是有武器艙。
但是土靈力就奇怪了，這又不是需要燒煤的蒸汽船，也不是種植園林，船艙底部有大量土靈力做什麽？
奚顏順着對靈力的感知走過去。
船艙底部暫時沒人，原本留在監獄的漢克真正的屍體已經被擡走了，會被裝入冷凍艙，等回到海盜們的老巢後安葬。現在大部分的船員都去參加漢克的簡單葬禮了。
“船長”這位經歷了喪子之痛的老父親沒人敢去通知，這也讓奚顏有了充足的時間去打包寶貝。
如他所願，船艙底部有大量倉庫。
火靈力最旺盛的，是一堆的炮彈炸藥。金靈力最旺盛的，是槍支大炮。而土靈力最旺盛的，是各種稀有的礦石寶石和植物藥材。
奚顏不得不遺憾自己的靈府空間面積不夠大，裝不下所有物品，哪怕是做個軍火商也能一夜暴富。
最後奚顏選着方便流通的寶石裝了一些，遺憾地看着剩下的寶貝望洋興嘆。
“誰會想到，奪舍了一位富二代後，我窮的一貧如洗。”奚顏摸了摸手腕上的植入晶片悲傷淚流。
縱使他名下的星卡裏有無數的星幣，可是，他并不知道密碼……
“嗯？”
奚顏突然聽到了風聲的波動，他迅速踏入空間，把身形隐藏在黑暗裏。
還沒看到人，奚顏已經感受到了熟悉又特別的氣息。
那種機器人一樣的鋼鐵之軀，是艾爾默。
奚顏看着艾爾默再次走到之間關押自己的地牢裏，打開門，走進去在周圍勘探着。
奚顏走到他的背後，看着他蹲在牆上和地上挨個研究上面打鬥留下的痕跡。
大概是奚顏注視的視線太久，艾爾默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他看起來是蹲在地上查探上面的痕跡，奚顏卻感覺到了對方氣息的一瞬間暴漲，他迅速閃開，就看到艾爾默手裏一道銀光閃過，朝着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偷襲而來。
銀光射入了奚顏背後的牆壁，整個沒入牆壁裏面，只留下尾部的一點銀光在牆壁外，甚至沒法看清楚到底是一件怎樣的武器。
艾爾默站起身來，走出監獄，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樓梯口的方向。
奚顏想了想，沒準備在這裏跟艾爾默面對面交流，直接跨越空間到了樓梯上方，然後自然地從樓梯上方走下來。
艾爾默聽着腳步聲擡頭時，正好看到一臉陰沉的“船長”。
艾爾默垂下頭，恭敬地喊了一聲：“父親。”
這一瞬間，奚顏得意的爽呆了~
嘿嘿嘿嘿，我剛殺了你爹你還叫我父親，這算不算是認賊作父？
奚顏強忍心中當大反派的刺激快樂，控制住表情，依然保持着“喪子”的陰郁氣息，聲音不快地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看看哥哥是怎麽遇害的。”艾爾默垂着頭，栗色的發絲垂在眼前，讓站在高處的奚顏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聽到，艾爾默模糊不清的低語了一聲：“如果可以，以後想為他報仇。”
奚顏的手敲了敲樓梯的欄杆：“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漢克到底是我哥哥。”
“嗯。”
奚顏為了避免暴露更多，控制着語言，也不好說太多。
說完這個字，奚顏索性學着船長之前高深莫測的模樣，直接對艾爾默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艾爾默微微彎腰行禮告辭：“我去看他最後一眼。”
“嗯。”
奚顏沒有阻攔，看着艾爾默從自己身邊走上甲板，走向漢克舉行葬禮的方向。
奚顏聳聳肩，沒打算去葬禮上看看，萬一遇到熟悉船長的心腹，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還不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營造一個深不可測的形象。
奚顏跨越空間直接回到船長室後，感受一番房間內沒有陌生的氣息，放松的躺在床上。
忙碌了一整夜，從飛艇綁架到海盜船內部殺人取代，不斷轉化身份不斷被發現，這刺激可真是比穿越還要大。
奚顏抓緊時間打坐一番，修養生息。
外太空是永恒的黑暗，永恒的靜寂無聲。
隕石的撞擊，星際獸的偷襲，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的瞬間。
只有海盜船內的時鐘通報着時間的變化。
當早餐的鐘聲響起，奚顏從打坐中睜開眼。
身為船長，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去餐廳用餐，自有船員把早餐送到房間。
奚顏百無聊賴中再次取出小說開始閱讀，剛剛翻開《獻身刺客：霸道皇帝的秘密情夫》，就想起船長發現的破綻，還有那句話：
漢克根本不認識雅言……
奚顏陡然凝固了。
不對，最開始見到他拿那本書的是艾爾默，艾爾默會不知道親哥不認識雅言？
再聯系艾爾默前後兩次趁無人的時候去監獄找“奚顏”，難道艾爾默是奸細？
但是再一想，那本書只給艾爾默看了圖片，而且艾爾默極為惡心的樣子，或許是沒細看，這樣似乎也說的過去。
沉思間，房門被敲響了。
奚顏剛走到房門口，突然挑眉笑了。
打開門，房間外送早餐的俨然是柯藍達。
“船長，早餐。”柯藍達笑的特別熱情，熱情的仿佛是面對自己親爹。
奚顏讓開位置，讓柯藍達把早餐送到自己室內，自己在他身後把房門輕輕合上。
他清晰的看到，聽到房門咔噠一聲輕輕合上的聲音，柯藍達的手一顫，放菜盤的手一抖，差點把菜打翻。
奚顏笑了。
他知道自己演技不過關，他雖然也曾吃過不少苦，但是這種苦在修道有成，成為宗門長老後已經很多年不需要看別人臉色了。
被供奉着，捧着，奚顏需要做的就是專心修道，解放天性，越是有心魔和束縛反而越不容易度過雷劫。他潇灑肆意半生，雷劫過的輕輕松松，也讓他更加的自由奔放。
不是無法徹底演好，而是他本就不想把自己拘束在別人的形象下。
柯藍達能看出船長是假的，奚顏一點也不意外。
看着柯藍達恢複冷靜後，把菜式擺滿餐桌，恭敬地束手而立：“船長還有什麽需要吩咐嗎？”
奚顏笑着拍拍柯藍達的肩，拍的柯藍達身軀微不可見的顫抖起來，再次想到了被奚顏控制的陰影。
“很好。”
柯藍達勉強一笑。
“你是個聰明人。”奚顏瞅一眼菜盤裏的食物，“我想，這裏該不會都是我以前不喜歡吃的吧？”
“不……”柯藍達的身軀在奚顏手下顫抖的更厲害了。
“行了，你出去吧。”
奚顏收回手，懶洋洋地坐在餐桌邊用餐。
柯藍達走到門口，又聽到船長的吩咐：“給我送杯牛奶過來。”
柯藍達吓得連忙回頭，看到“船長”坐在靠窗的位置，優哉游哉掏出一本書，書的封面是他見過的那本。
“船長”毫不掩飾地對着柯藍達咧嘴一笑，森白的牙看起來莫名有幾分猙獰：
“要溫的哦~”
……
柯藍達走出船長室時，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門口換了一班的護衛同情地看着他：“別擔心哥們，船長沒殺你就沒事，別自己吓自己。”
柯藍達扯東臉上的肌肉，想笑一笑，卻發現肌肉完全不聽使喚了。
護衛沒有生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柯藍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渾渾噩噩走到餐廳，又是怎樣吩咐廚師準備一杯溫牛奶的。
他聽到廚師低聲嘀咕：“奇怪，船長從來不喝牛奶，你小子不會是自己想喝吧？”
柯藍達恍惚的魂被拽了回來。
他想起自己看到“船長”用早餐時，把平時最愛的三分熟嗜血牛肉推到一邊，吃的反而是最不喜歡吃的荷包蛋和青菜。
嗜血的狂鯊會變成素食動物嗎？
不會。
狂鯊一脈可以從星際獸血肉中獲得力量，船長父子都喜歡帶血的肉類，一日三餐都離不開。
這個冒牌貨，根本沒想過掩飾。
可是不掩飾又如何，他連船長都能取代，這船上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柯藍達的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個人影：艾爾默。
這位低調沉默的船長二公子，自己來廚房端了跟大家一樣的早餐，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柯藍達眼前一亮，有了主意，端起“船長”要求的溫牛奶，悄悄跟了上去。
艾爾默向來孤僻，船上也沒培植什麽心腹，面對船員的行禮仿佛沒看到一般，不怎麽搭理。
柯藍達靜默的跟着，看到周圍的船員越來越少後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柯藍達看到剛轉彎時，艾爾默把餐盤裏的帶血牛肉倒入了轉角處的垃圾桶裏。
柯藍達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嗯，你說什麽？”奚顏端起牛奶，用來捂着手，漫不經心挑眉問道。
柯藍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說，艾爾默閣下可能是假的，被人冒名頂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