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顯眼玩意兒

第21章 顯眼玩意兒

【我的媽,雖然我前兩天設想過祁折以後有對象,但也沒人跟我說,太後要在壽宴上搞個選秀啊,這……也太多了吧。】

聞言,始終未曾正眼瞧過宴上貴女們的年輕帝王,慢慢擡起頭,緩緩掃視一圈殿內,而後落在離他最近的位置。

少年慣愛藍衣,今日也不例外,自養傷以來,他甚少再束起馬尾,只用發帶随意系起,青絲如瀑洩下,倒更顯得他清麗脫俗,不染凡塵。

比起雲暮秋到處亂看,祁折的目光一直很專注,宴上衆人便自然而然的随着他注意到世子。

想到這是給小弟找對象,雲暮秋看得可來勁,察覺太多道視線的聚集時,他一一回個笑臉,最後看向祁折,他連連搖頭,就差舉手發誓自己沒有跟他搶妃的想法。

【現在的大反派一只手指能捏死我,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識時務,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才幹得出和祁扶桑搶對象的事兒。】

【而這個蠢蛋,絕不會是我。】

長明目睹兩人眼神交流,那種熟悉的不對勁再次襲來,沒等他細想,冷半天臉的主子瞥過來,看懂意思後,他沒忍住“啊?”了一聲。

過了兩秒,老媽子統領明白勸不動主子,于是盡職盡責的吩咐侍衛把世子的位置挪到陛下旁邊。

過程中表情大概解讀為“已經離得很近為何還要挪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世子是皇後主子你到底想幹什麽”,祁折垂眸倒酒,無視徹底。

被安排的雲暮秋也覺得奇怪,等新位置放好,他坐下就立馬問人,“祁扶桑,你為什麽換我位置?”

祁折理由充分:“方才不是有話要同我講?”

稍稍回憶了下剛才的場景,雲暮秋不由皺了皺鼻子,【我看起來話很多嗎?他甚至專門把我放近點,我哭死。】

“其實也沒什麽想說的,”雲暮秋望了望周圍,視野比他剛才的位置确實好些,“宴會什麽時候才開始?太後她人呢?”

而祁折見他桌上小盤裏的東西原封不動,答非所問道,“點心不合你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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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個,雲暮秋撇撇嘴,“我沒吃啊,不知道好不好吃。”

壽星沒到場,他哪敢動筷子。

祁折把一碟點心推到他面前:“太後素來不講究虛禮,你想吃便吃。”

他是皇上,沒人比他更厲害了,有他這話,雲暮秋頓時腰杆子硬起來,直接一手一個點心,“那我就不客氣啦。”

【啊啊啊餓死我了,也不知道太後腦子是不是有病,拖到快十點還沒開始的宴會,八點多把人都叫來等着,顯得她很牛嗎?真是讨厭。】

可能是有東西吃着,他勁頭比剛才更足,邊吃邊在心裏逼逼叨,叭叭得停不下來。

祁折聽得好笑,忍着忍着沒忍住,嘴角洩露出笑意,好巧不巧被東張西望的雲暮秋看見,【嗯?祁扶桑樂個什麽勁?他瞅見自己的命定之女了?】

話音未落,那道微彎的嘴角瞬間拉直,笑不出來。

奈何收起笑的動作卻沒落入世子眼底,因為他正依靠自己不機靈的大腦在宴會的邊邊角角搜查祁折的“心動女嘉賓”。

聽他一個個分析貴女,祁折覺得自己的後宮下一刻仿佛就要被塞滿——每一個,雲暮秋都在誇。

若不是祁折知道他的本意,他簡直要懷疑雲暮秋在給自己選。

不過,借此機會,他反而有所收獲。

依照小世子的種種做法來看,排除偶爾的腦回路跳脫,他确實喜歡姑娘家,對男子沒有興趣。

這個結果,祁折不意外,卻也不失望。

銀狼沒嘗過熟肉的滋味前,犟着腦袋不肯張嘴,後來喂它吃了一次,便食髓知味。

有些事沒經歷過,怎就知道不能行呢?

【什麽味道?】雲暮秋假裝嗅了嗅自己,【哦,原來是我在酸啊,老伯家最酸的山楂都沒我酸。】

【全是漂亮姐姐不說,能在這裏出現,說明身世也不差,看來我今天注定要見證大反派的愛情了。】

他說着幽幽嘆了口氣,非常苦悶,非常不情願。

第二口氣尚未嘆出來,殿外尖細高亢的嗓音打斷了世子的惆悵,“太後娘娘到,二皇子到,沈将軍到。”

一時間,殿內衆人紛紛起身行禮,“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二皇子殿下,參見沈将軍。”

唯有祁折穩坐身形,以及他身邊看似乖巧跪拜,實則盤着腿來個體前屈的人。

委實沒想到小世子還有這一手,祁折不禁側目,瞥了他好幾眼,換來後者鼓着臉催促他“別看我你看個狗屎粑粑祁扶桑你小子休想暴露我”。

“平身,”因着生辰,太後今日穿得挺喜慶,發飾也比以往戴得多,她笑意盈盈,“諸位不必拘禮,只當是個尋常老婦人的壽宴,大可随意些。”

【就知道能當太後的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說的比唱的好聽,】雲暮秋撇撇嘴,欠了吧唧的比口型學太後的話,接着,【喲喲喲,可把你老人家與民同樂壞了。】

【參宴的兄弟們趕緊誇趕緊誇,再不誇咱們太後就趕不上這趟馬屁了。】

“扶桑?”太後喚了兩聲,祁折才擡眼看過去,她端詳半晌,道,“瞧着你今日心情不錯,可是殿中哪位貴女入了你的眼?”

話到後半句,她稍稍提了些聲調,頓時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面對一道道視線,祁折面色不改,“蒙太後關心,朕尚未尋得心儀女子。”

剛剛把心提到胸口的貴女們,紛紛放松的呼了口氣,然後她們發現自己松早了。

太後輕言細語:“趁此機會,扶桑,不如我為你物色物色如何?”

【想得美,祁扶桑絕對不可能……】

“好啊,”祁折應的果斷,甚至做出請的手勢,“有勞太後。”

【我超?】

祁折這一手,打臉的不止雲暮秋,也讓沈知機和太後面色稍有些驚異,片刻功夫後,二人又恢複正常。

畢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情緒管理比旁人要自如得多。

對此,祁折沒有想特意點某個世子,也絕對不是因為耳邊太吵才做此評價。

甚少能用雍容華貴來形容的太後,掃略的視線劃過殿內,溫和而不缺天家威嚴,直讓衆人紛紛低頭,不敢與其對上。

太後言笑晏晏:“臨安的風水好,家家都是珠玉般的美人,本宮粗略看下來,險些看花眼,可謂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怪不得扶桑你挑不過來。”

祁折揚揚眉,狀似附和,口中卻道,“若朕沒記錯,今日參宴的貴女不及臨安門第的一半,太後此番已看花眼,日後朕開選秀時,又該如何?”

繼位兩年來,祁折後宮始終空無一人,若說太後沒有動過心思,那是假的。

可往常都對此事淡漠以對的人,為何眼下如此配合。

他又不是不知,多少人盯着後宮嫔妃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想借機利用。

模樣溫婉的女人笑意也透着淑靜,仿佛真心實意為祁折着想,“看來扶桑果真是長大了,真到那時,本宮便是眼花耳聾也定會為你選個如花美眷。”

祁折颔首:“如此,就有勞太後了。”

【一時分不清祁扶桑是在演戲還是來真的,】那道聲音頓了頓,【感覺真的可能性更大,好歹是大反派,嗯……我猜他肯定是想采用後宮牽制前朝的路數,事業批的命運我了解。】

小世子分析個遍,硬是沒有想過祁折當真紅鳶星動,自然也就不會将他此時的話當做後來的鋪墊。

“日後是日後,當下是當下。”沈知機遞給太後話茬,眸底暗芒微閃,“姑母,您就別操心那麽多了。”

“希有說的是。”太後笑着應聲,順勢進入宴會的下一個環節。

【啊?不給祁扶桑相親了?怎麽就開始送禮了呢?】

雲暮秋疑問三連後,後知後覺想起件事,他趕緊左右張望,見沒人注意,鬼鬼祟祟的縮低身形往祁折身邊靠,壓低嗓門問,“祁扶桑,我的禮物怎麽辦?”

半晌沒等到祁折回答,他疑惑的擡起臉,話未出口,突然感覺氣氛很奇怪。

頂着滿殿人的目光,雲暮秋緩緩轉過腦袋,落在衆人眼裏,這個過程就是:陛下胸前突然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腦袋,而腦袋主人轉過來,正臉是那位清麗脫俗的懷王世子。

最終呈現的結果:世子靠在陛下懷裏神情無辜的歪着頭,不解而疑惑的看着他們。

【不是,他們為什麽能發現我?是我僞裝的不夠優秀嗎?我當年玩吃雞不說別的,僞裝技術稱得上一個頂倆,難道是我藏的不夠深?】

祁折淡淡掃過殿內,繼而伸手托住少年的小臉,将他緩緩轉回來。

早說過他生的讨巧,懵然的模樣格外天真,就着姿勢,祁折眼尾微挑,饒有深意道,“你如今當真是越發自覺的往我懷裏來。”

少年不敢置信的皺起眉,臉上的表情概括為“哥們兒你沒事吧發什麽癔症沒吃藥嗎?”

“我哪有在你懷裏,你自己看……”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無意間又來了波投懷送抱,雲暮秋努力結合實際解釋,一轉頭,話頓在嘴邊。

……好像他媽的真給自己送人懷裏去了。

【嘶,我現在真的已經這麽自覺了嗎?不對,等等,這不是重點,我的本意是問他禮物!根本不是什麽別的奇怪的東西啊!】

“你……”

祁折捏了捏掌心的臉,截過他的話,“我已吩咐長明将你的佛經送去,另附上好的南地藥材。”

一聽這話,雲暮秋根本顧不上疑惑自己的臉怎麽又到祁折手裏,當即喜得眉飛色舞,張口就來,“就知道扶桑哥哥你辦事靠譜,啾咪。”

可能是覺得言語表達不夠,他還感恩的伸出雙手比個愛心,歪頭眨了眨眼。

祁折:“……”

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要說心底毫無波瀾是假的,奈何少年表現太殷勤,陽氣太重,沖散了他的悸動。

他面無表情的拎起少年後脖,把人提溜回原位,“坐好。”

“好呢扶桑哥哥。”主打一個懂眼色。

祁折:“……”

他忍不住反思,非得喜歡這種顯眼玩意兒嗎?

作者有話說:

我發現,投懷送抱已經成為他倆之間的梗了

本文又名#祁小折對顯眼包的真香過程#

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顯眼包,祁扶桑你小子好福氣,有兩個。

PS:《一個頂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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