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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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姆-伊萊帶着巴蒂來到曼城總部的gg板前，這裏是所有官方采訪的錄制點。巴蒂已經換好了曼城的訓練服，他坐在椅子上，乖乖接受工作人員幫他整理頭發和衣角。

負責拍攝的是個年輕女人，名叫安娜，亞裔，30出頭的樣子，正對着鏡頭下巴蒂純良的臉大誇特誇。

“我們這次可真是撿到寶貝了，看看這小臉，真就是嫩的能掐出水來。”安娜擡肘碰了碰身邊的薩姆，“你說這小天使怎麽沒去拍電影，這張臉，跑來踢足球可真是浪費。”

小天使……

薩姆眼前浮現出巴蒂戲谑的笑，嘴角抽了抽。

“他可不是什麽天使，安娜。”他提醒道，“別被那張臉騙了，他就是個惡魔。”

安娜不以為意，擺擺手跑去調整攝像機。

“我這裏可以了，薩姆。”她說，“你去跟巴蒂講，他來決定開始時間，信號是拍手打板。”

“沒問題。”薩姆沖安娜點點頭，随後走向巴蒂，“等會兒的采訪我會用葡語問你問題，你就正常回答，別說什麽出格的話，我們走個流程就好。”

巴蒂擡頭問：“怎麽樣算出格的話？”

“呃——”薩姆一時被問住，“就，如果問到你轉會的感受，你就回答開心，如果問到關于曼城的，你就誇它，很簡單的。我記得有官方回答模板，誰給我一份？”

很快那模板來到了巴蒂手裏，但他只是瞟了一眼就丢給旁邊的泥鳅了。

“全是英文，看不懂。”

薩姆：……

怎麽忘了這一茬。

翻譯官捏了捏脹痛的太陽穴：“算了，你就記住，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你的回答越官方越好。”

巴蒂似乎明白了，點點頭。

“好，就這樣，保持姿勢，巴蒂斯塔加盟采訪現在——”薩姆走出鏡頭外，拍手打板，“開始。”

……

【歡迎加入曼城，巴蒂，首先，你之前一直在巴西踢球，和曼城簽約是你職業生涯中重要的一個決定，你現在感覺如何？】

巴蒂笑容甜蜜：“我感覺很棒，當我還小的時候就期待未來能到歐洲踢球，現在它實現了。曼城是一家了不起的俱樂部，在采訪前有人帶我參觀了裏面的設備，有很多我從來沒見過——這感覺不錯，而且曼徹斯特是座很好的城市，我有預感在這裏會發生一些美妙的事情。”

鏡頭外的薩姆-伊萊很是欣慰，雖然沒有像其他剛剛登陸歐洲的小球員一樣激動，但這回答也算得上中規中矩，至少比他預想的要好太多。

或許他錯怪巴蒂了，翻譯官心想，這孩子還是能好好展現自己天使的一面的。

但很快薩姆就笑不出來了。

【在這裏還有很多球迷對你并不熟悉，你會怎麽對他們介紹自己？】

巴蒂笑容幅度增大，就好像等這個問題很久了那樣。

他點了點嘴角，對着鏡頭說道：“我是巴蒂斯塔-莫雷拉，世界最佳，我是來帶領曼城拿冠軍的。”

這是何等狂妄的言論。

世界“最佳”？

“帶領”曼城？

“拿冠軍”？

薩姆不敢想象這段視頻發出去後會引來媒體怎樣的口誅筆伐，世界足壇上一個這樣狂的是法國人格裏茲曼，而他現在幾乎被媒體噴爛了。

看着鏡頭下巴蒂仍然純良的臉，薩姆感覺自己的前路一片漆黑。

……

與此同時，在位于巴塞羅那郊區的甘博體育城、也被叫做新拉瑪西亞訓練中心裏，內馬爾正心不在焉地做着熱身運動。

今天的訓練很輕松，沒有安排對抗訓練或者小組賽，因為明天他們将要客場對陣畢爾巴鄂競技，那是支不能小瞧的隊伍，所以頭天的訓練不能太累。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阿爾維斯從後面勾住內馬爾脖子，揶揄道：“難不成是被某個夜店小妞勾走了魂？”

內馬爾擺擺手：“沒有的事，你別瞎說。”

“那你幹嘛拉着一張臉，”阿爾維斯聳聳肩，“不管是作為俱樂部隊友還是國家隊前輩我都有義務和責任幫助你。”

“謝謝你的關心，達尼，但我真的沒事。”內馬爾拒絕分享內心的秘密，他看了眼旁邊，找準機會趕緊開溜，“哦，裏奧在叫我，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我們等會兒再說，我先過去了，回頭見。”

阿爾維斯摸了摸下巴，對着內馬爾的背影眯起眼。

果然很可疑。

阿爾維斯的疑惑直到下午訓練開始才得到解答，內馬爾的手機忘記開啓靜音，就那麽在更衣室裏吼叫起來。

【你關注的曼城俱樂部開播啦，趕緊上線為你喜歡的主播加油吧！】

內馬爾滿臉窘迫，在今天之前，他從來不知道這個提醒聲竟然有這麽大，整個更衣室乃至淋浴間都聽得一清二楚。

“啊哈！讓我逮到了吧！”阿爾維斯大笑着撲過去搶走手機，“你竟然還關注曼城！讓我看看——”

“嘿！還給我！我沒讓你看！”內馬爾生氣了，上前和阿爾維斯争搶，他還沒準備好将巴蒂暴露給更衣室的隊友們，“別鬧了達尼，快還給我！”

“不行，你一個巴薩球員還關注曼城，我得看看你的動機是什麽。”阿爾維斯靈活地躲來躲去，就是不把手機還給內馬爾，“你要是沒想轉會，幹嘛怕我看？”

就在這時皮克，梅西，還有蘇亞雷斯三人聞聲趕到，皮克壞笑着過去，輕易從阿爾維斯手中抽走了內馬爾的手機。

“讓我看看這裏面有什麽。”他抓住內馬爾的手強行解開了鎖屏，“嗯？這是——”

屏幕上直播已經開始，随着臺下球迷的歡呼和口哨聲，身穿藍色曼城球衣的少年接連做出讓人眼花缭亂的花式颠球。

“哦，這不是奧運會上單場5球的小天才嗎，原來去了曼城。”皮克笑着看向內馬爾，“就是國家隊的隊友在新俱樂部亮相，有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阿爾維斯拍拍衣服起身，把內馬爾也拉了起來，皮克把手機還給了內馬爾，然後打開電視，同步直播。

“要看就大方看，而且更衣室裏的屏幕更大，更清晰。”他說着戳了戳梅西肩膀，“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小孩，他給阿坤打電話，然後是你接的，對吧。”

梅西點頭。“嗯，挺不錯的男孩。”

“他叫什麽來着？”蘇亞雷斯問，“我沒看奧運。”

“巴蒂，他叫巴蒂。”內馬爾搶答。他看了看大屏幕上張揚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神情有些郁悶。

“哦，巴蒂，是個好名字。”皮克露出那種深藏不露的笑，“讓我想到了當年的戰神巴蒂斯圖塔，他也叫巴蒂。”

屏幕上鏡頭拉進，巴蒂的臉被放大，曼徹斯特少見的金色陽光灑在他身上，而他明媚的笑就這麽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皮克啧啧出聲：“不過這個巴蒂可比以前那個好看的多，瞧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像蜜糖。嘿！他也喜歡把襪子弄到膝蓋上面，絕對領域，球迷們會愛死他的——還有這嘴唇，看起來真好親。”

內馬爾黑着臉給了他一記肘擊。

皮克哈哈大笑着跑開，內馬爾也沒追，捧着手機嘟嘟囔囔找地方自己看去了。

梅西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等屋子裏安靜了，他把毛巾丢進櫃子，然後拿出手機給阿圭羅發消息。

“你們那個新人，還挺有趣。”

……

給最後一個小球迷的球衣簽上名字後，巴蒂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上了車，他即将從伊蒂哈德球場返回曼城總部。

今天的行程結束，從明天開始，他就要正式訓練了。

巴蒂放松下來，準備給泥鳅打電話，“先到地庫去，我朋友還在這裏。”他對司機說，“等下你把我放在大門口就好，我有開車來。”

“抱歉，朋友，我可不會完全按照你說的去做。”

嗯？

駕駛位上陌生的聲音傳來，巴蒂這才意識到司機已經換了人，他擡頭看過去，正坐在那裏的，赫然是現在曼城的頭牌球星，阿根廷人塞爾吉奧-阿圭羅。

“阿圭羅？你怎麽會——”巴蒂很是驚訝，他放下手機改坐在中間，“你好啊，隊友，知道嗎，我想過無數種見面的場景，而這個，絕對不在我的預想之中。”

“相信我，它不在任何人的預想中。”阿圭羅轉頭對巴蒂眨眨眼，“我想你今天的事情都結束了，對嗎？”

“對。”

“那走吧，我帶你到我那兒坐坐。”阿圭羅發動汽車，“不過很可惜，晚上我們只能吃沙拉和雞肉，從上周開始營養師們就不讓我吃烤肉了，不然我非得給你露一手瞧瞧。”

巴蒂挑挑眉，沒有拒絕。

很快，他們接上泥鳅，3人來到了阿圭羅的住處。上下兩層的躍層公寓，超300平，裝修簡約，距離訓練場稍遠。

“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阿圭羅走進去，“叫我阿坤吧，他們都這麽叫。”

巴蒂換鞋走進去，裏面比他想象的冷清：“你家人呢？我記得你有個兒子。”

阿圭羅就像所有住單身公寓的男人們那樣，回了家就開始脫，從門口到客廳，滿地都是他的物件。巴蒂也是這樣，但比他好一些，泥鳅看着亂糟糟周圍的環境，強行忍住開始收拾的欲|望。

“我通常都是一個人住。”阿圭羅拿了三罐汽水出來，然後坐在沙發上說：“是的，我是有個兒子，本傑明，但他跟他媽媽住在阿根廷，每個月來我這裏一星期，前幾天他剛走。”

“那你平時怎麽辦，不比賽，不訓練的時候。”巴蒂接過汽水問，“你一個人在家多無聊。”

“是啊，很無聊。但現在有你了，我以後肯定不無聊。”阿圭羅笑笑，“也還好，我偶爾會去找大衛玩，大衛-德赫亞，我倆一起在馬競踢過球，當時就是朋友了。”

突然，巴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是內馬爾打來的電話。

少年想了想，最終按下了紅色的拒接鍵，随後開啓靜音。

“是誰？”阿圭羅八卦地問，“前女友嗎？”

“沒誰，一個朋友。”巴蒂敷衍過去，他手托着下巴，扯開話題：“你知道嗎，阿坤，你應該養一只狗。”

還沒跟上對方腦回路的阿圭羅愣住了。“什麽？”

“對，養只狗。”巴蒂眨眨眼說，“這樣你屋子裏就沒那麽冷清了。”

為什麽突然提到寵物狗？

阿圭羅嘗試弄清楚其中的邏輯，但他很快失敗了。

或許這就是巴蒂逃避話題的方式？

就在阿圭羅愣神的時候，巴蒂突然感覺手邊一陣震動，是阿圭羅的手機，他也來了電話。

看來這位阿根廷球星有亂丢手機的壞毛病，也不怪上次梅西替他接了電話。

巴蒂拿起手機，正要把他交給旁邊的阿根廷人，偶然一撇看清了上面的來電顯示——“小笨蛋裏奧”

啧——

這備注還能再黏糊糊一點嗎。

巴蒂眯了眯眼，改變了提醒對方接電話的想法。他嘴角勾起壞笑，掐斷電話的同時開啓靜音模式，然後把那手機塞到屁股底下。

“怎麽了？”阿圭羅問。

“沒什麽，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巴蒂舔了舔下嘴唇，“對，寵物狗。說到這個，泥鳅，要不我們也養幾只狗吧——”

……

與此同時在巴塞羅那，內馬爾和梅西在各自的房間裏，以同樣的動作看着被挂斷的電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