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腦袋裏嗡嗡作響,耳朵就像就像來到了深海,什麽都朦朦胧胧,聽不真切,巴蒂努力閉了閉眼又睜開,暈乎的感覺消退了一些。
這不是巴蒂第一次被暴力犯規,事實上,被犯規從他還在巴西甲的時候就開始了。
原本那些後衛不敢動他,但在發現自己并不會因此而被槍殺後,他們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是的,只要不是斷腿毀職業的犯規,尋血獵犬就不會做什麽。相反的,他認為這些經歷能更好的鍛煉巴蒂。
哼,什麽鍛煉,巴蒂想,他只想要自己受傷,然後變得更像他的白月光一點。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白月光成了巴蒂的教父,對他比對尋血獵犬好上幾百倍,巴蒂在心裏嗤笑一聲,不知道他的頭號養父有沒有因此後悔。
“巴蒂,你還好嗎?”阿圭羅關切的聲音傳來,“堅持一下,隊醫馬上過來。”
人在暈乎的時候就容易想些亂七八糟的,巴蒂搖搖頭清空思想,然後對阿圭羅勾起嘴角。
“我沒事,哪個聯賽的犯規都差不多,這點小動作還不足以讓我受傷。”他說,“什麽時候了,還有幾分鐘結束?”
阿圭羅把巴蒂從地上拉起來,“都這樣了還想着比賽,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他數落道,“那都不重要,先動動腳踝,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
“還行。”巴蒂低頭摸了摸右腳腳踝,又拉開球襪檢查,“沒有扭傷,也沒有骨折,甚至連擦傷都沒有。”
就在這時,糟糕的發生了。
有幾滴什麽東西突然掉落在了巴蒂面前的草皮上,他穿球襪的手一頓。
“阿坤,你看這是什——”
巴蒂擡頭詢問,可話還沒說完,溫熱的液體陡然從他頭頂流下。幾秒鐘的時間,他的眼睛就看不見了,又過了幾秒,腥乎乎的液體流到了下巴,順着滴到球衣上。
“啊啊啊巴蒂!”阿圭羅大叫起來,他捧着巴蒂的臉試圖阻止血繼續流,“隊醫!隊醫快來!”
代理隊長費爾南迪尼奧聽到動靜趕來,在看到滿臉血跡的巴蒂後瞬間緊張起來。
“應該是被gg牌弄的。”有人說。
巴蒂用肩膀擦掉眼周的血跡,向gg牌看去,果然,那裏壞了一塊,缺口上還沾着紅色。
隊醫趕來,他們扒開巴蒂的頭發找到傷口,清洗過後給了他一個冰袋。阿圭羅搶過冰袋,小心翼翼地給他冰敷。
“還疼嗎?”他問。
“沒感覺了,要不是有血味我還以為是球迷扔下來的啤酒。”巴蒂說,“主裁判呢,他給那家夥紅牌了嗎?”
沒等阿圭羅回答,主裁判出現在巴蒂面前,他檢查了巴蒂的傷口,又和邊裁商量了一下,然後對着博格巴出示紅牌。
【——博格巴不夠冷靜,那動作确實太大了些,這紅牌沒的說,希望巴蒂沒事。】
博格巴不想辯解,他也覺得這張紅牌沒的說,于是他揮了下手,嘴裏念叨着‘運氣真差’準備離場。
在經過巴蒂後背時,他調侃式地推了一下那顆淺色的腦袋。
少年往前踉跄兩下,冰袋滑到了他後頸,冰涼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抖了抖。
“嘿!看着點!”阿圭羅扶住巴蒂沖博格巴不滿道。
“對不起。”博格巴沒什麽誠意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這行為激怒了巴蒂。
球場上被犯規是一回事,下來以後的挑釁又是另一回事。
他理解後衛危險放鏟的行為,畢竟足球不是項優雅的運動,想贏有時候就得耍點小動作,而沖突碰撞更是時有發生。
所以巴蒂不懼怕英超這個被稱為絞肉機的聯賽,也不懼怕身體對抗,甚至不懼怕流血。
但這個——
這是挑釁!
巴蒂怒火中燒。
于是就在博格巴轉身的那一刻,巴蒂兩步跨過去,伸腳擋住對方的路,法國人猝不及防,直接撲倒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
“先生,你看!”曼聯隊長魯尼率先反應過來,他立刻向裁判施壓,“他是故意的,你也應該給他紅牌!”
這一切就發生在衆人眼皮子底下,主裁判全程看了個清楚。
就這樣,本場比賽的第二張紅牌誕生了。
裁判驚呆了,球員驚呆了,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衆也驚呆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巴蒂首場比賽拿出的成績多達5項,它們分別是:多次策動進攻,一個進球,造成對手犯規紅牌下場,流血受傷,以及,自己也拿了張紅牌。
瓜迪奧拉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疼。
而巴蒂,他看了眼主裁判手裏的紅牌,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洩憤的冷哼,然後對着被絆倒在地的博格巴罵了句誰也沒聽懂的——
“誰叫你推我頭,撲街仔!”
“別動,我得給你清理傷口。”
傷員休息室裏,曼城隊醫正拿着棉簽給巴蒂額頭重新上藥,比賽已經結束一會兒了,結果沒什麽懸念,4-1,曼城從老特拉福德帶走3分。
巴蒂沒有回答隊醫的話,他抱着手臂,悶悶不樂地躺在那兒假裝木乃伊。倒不是因為受了傷,而是——除了隊醫,薩姆-伊萊在這裏,而他正試圖用一刻也不停歇的念叨煩死巴蒂。
英國人真奇怪,巴蒂想,只是一張紅牌,他們卻表現的好像他在世界杯決賽上踢飛點球那樣。
“巴蒂!你是在發呆嗎?”薩姆在他眼前打了幾個響指,“我剛剛說的那些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巴蒂非常坦誠:“沒有。”
薩姆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充血,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
“你不能——”
“得了,薩姆。”巴蒂不耐煩地打斷他,“我有點累,所以剛剛才一直沒打斷你,現在我開始煩了,如果你非要繼續唠叨個沒完的話,那我只能跟你吵了。”
薩姆-伊萊想起自己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的經歷,感覺像是吃了一斤秤砣。
“泥鳅呢?”巴蒂問。
“我不知道,沒看見他。”薩姆快速說,“巴蒂,你真的要好——”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咣當’的聲音再次打斷了翻譯官的話,是瓜迪奧拉。
加泰人怒氣沖沖來到巴蒂床邊:“你是怎麽想的,巴蒂,告訴我,為什麽要在比賽最後給自己拿一張紅牌?你受了傷,博格巴被罰下,這事本該到此結束,為什麽!”
巴蒂認為瓜迪奧拉不會理解他的反挑釁行為,因此沒有為自己辯解。
“我們贏了,不是嗎。”少年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就是一張紅牌,他們還能停我賽不成。”
瓜迪奧拉感覺自己呼吸困難。
“……算了,這兒是曼聯的地方,等回去我再跟你說。”心累的主教練看向隊醫,“他的傷怎麽樣?”
“沒有大礙。”隊醫說,“傷口不深,過兩天就又能跑跳了。”
瓜迪奧拉點點頭,轉向床上的巴蒂,留下句“好好休息。”後,主教練迅速轉身離開,好像一秒鐘也不想多待那樣。
見他走了,薩姆-伊萊也趕緊跟上,再跟這小混蛋多說一句話他怕自己會被氣死。
等這兩人走後,泥鳅從門口探出頭來。
巴蒂笑了,“我就知道你沒走。”他招手,“你躲哪兒去了,我在看臺上找你沒找到。”
“我一直都在球員通道。”泥鳅走過來蹲在床邊,“別聽他們瞎說,你剛剛帥呆了!不管是進球還是教訓那黑家夥(泥鳅是黑人,他用了N單詞),你簡直太棒了!”
泥鳅就沒有不贊同巴蒂的時候,巴蒂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知道。”他說,“我就是最棒的。”
一陣敲門聲傳來,兩個穿紅球衣的出現在門口,是曼聯隊長魯尼和林加德,他們為了展現曼聯的人文關懷特意來探望傷員。
魯尼和巴蒂握了手,用不太标準的西語對他在場上的表現表達了贊賞,随後又問了他的傷情。相比起客套而官方的魯隊長,林加德更像是來玩的。
“要我說啊,你做得對。”林加德笑嘻嘻地勾住巴蒂肩膀,“保羅這個人就是得收拾他。”
雖然沒怎麽聽懂對方的英語,但依稀聽到了博格巴的名字,巴蒂挑眉看過去。林加德意識到對方沒聽懂,索性起身,莫方巴蒂絆倒博格巴的動作,然後比了個大拇指。
“他呀,手欠。”
林加德和魯尼待了大概有7分鐘,阿圭羅來的時候他們剛好走。
“主教練氣得不輕,剛剛還在更衣室裏說髒話呢。”阿根廷球星也來到床邊,他給巴蒂帶來了他的手機,泥鳅給他讓出位置來,“怎麽樣,感覺還疼嗎?”
“沒事了。”巴蒂回答,“小傷。”
他點亮手機屏幕看了眼,電量只剩一點了,而他的教父第一時間在社交媒體上祝賀他拿到處子球,于是巴蒂就用這最後百分之一的電量回複了他,随後手機徹底沉寂下去。
“傷在頭上的怎麽能說是小傷。”阿圭羅不贊同地搖搖頭,突然他的手機在兜裏震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兩眼,快速打字發了條信息過去後又把手機賽回兜裏,“這兒是英國,英國人的習慣和我們南美人完全不同,你得對自己好一點。”
“少扯‘我們’,阿根廷足球聯賽和巴西完全不同。”巴蒂吊着眼角調侃,“你肯定知道2014年德國贏了以後巴西人有慶祝過,對吧。”*
阿圭羅象征性地拍拍小孩兒大腿以示不滿。
“別戳我心髒了,那場比賽是我們永遠的痛。”他說,“有一件事,巴蒂,你剛剛、就是最後罵博格巴的那句話是什麽語言,我怎麽好像從沒聽過。”
“奧,那是粵語。”巴蒂擺擺手,“我們貧民窟那兒之前有個醫生是香港來的,我總在他那兒待着,跟着學了幾句。”
“那可真不錯,我早就想用誰也聽不懂的語言在場上肆無忌憚的罵人了,你得教教我。”阿奎羅開玩笑道,随後他示意巴蒂起來,“走吧,為了讓你更快适應,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
巴蒂的懶散一下子消失,他坐了起來。
“是曼徹斯特的夜場嗎?”他興致勃勃地問,“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阿圭羅搖搖頭。“我才不會帶你去夜場呢,別想了。”
哦。
巴蒂又坐了回去,重新變回懶骨頭。“那你想帶我去什麽地方?”
“酒吧。”阿圭羅神秘地笑起來,“而且是曼聯球迷酒吧。”
哦?
巴蒂的眼神變得微妙:“想不到阿坤你是這種追求刺激的人,我還以為你是上一輩裏喜歡平淡的那種球員。”
“……我不喜歡平淡,更不是什麽上一輩的球員。”阿圭羅嘴角抽了抽,“我贏球後經常去對手的球迷酒吧,聽他們賽後邊喝酒邊罵我,我就特別有成就感。”
泥鳅發出贊同的聲音。“這點子真不錯!”皮膚黝黑的少年跳起來說,“聽他們氣急敗壞但又無可奈何的語氣簡直太爽了!”
“行,那就走一趟。”巴迪從床上下來,和隊醫打過招呼後他問:“瓜迪奧拉那邊呢?他同意我不坐大巴回去嗎?”
阿圭羅勾住他脖子揉揉他頭發。
“放心,他把你交給我了。”他說,“走吧。”
巴塞羅那,晚上,內馬爾正在泡澡,他面前的壁挂電視上正放着曼城今晚比賽的回放,就在他快睡着的時候,他接到了梅西的電話。
“我剛給阿坤打電話,他沒接,然後短信告訴我巴蒂受傷了,他晚上要陪巴蒂。”梅西的語氣中帶着不同尋常的微妙和着急,他說:“內你能不能給巴蒂打個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跟阿坤講。”
內馬爾淡定的聽他說完,然後捧起浴缸裏的一堆泡泡。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裏奧,在你打來之前我就給巴蒂打過電話了,但你猜怎麽着。”內馬爾用一種接近心死了的聲音說,“他手機直接關機了。”
梅西那邊沉默了好半天。
“或許你可以嘗試給瓜迪奧拉打電話,你有他電話對吧。”內馬爾說。
“嗯。”梅西聽上去有些失落,“但阿坤和巴蒂一起,佩普肯定也幫不上什麽忙。”
內馬爾啧了幾聲。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最近走得太近了,近到快黏在一起了,我是說巴蒂和阿奎羅。”他緊跟着抱怨道,“上次分開時巴蒂在生我氣,所以我總想找個時間給他道歉什麽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他每次不是和阿奎羅在一起就是和阿奎羅在一起。”
梅西很是贊同。“他們最近真的很黏糊,我不是說巴蒂不好或者怎麽樣,但——阿坤這幾天跟我打電話時一直在說巴蒂怎麽樣巴蒂怎麽樣。”小跳蚤也發起了牢騷,“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就是這樣——對了,裏奧,你準備跟阿奎羅說什麽?”內馬爾問。
“是聖誕節的事。”梅西說,“他之前說要我過去陪他過聖誕。”
“聖誕!這可是件大事!”內馬爾把聲音擡高了一個度,在被巴蒂三番五次忽視後,他整個人都暴躁且幼稚起來,“這麽大的事他都放你鴿子——要我說,裏奧,我們兩個應該一起玩,不管他們了,他們黏糊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我想明白了,如果巴蒂不向我道歉,我就不和他說哪怕一個字!”
梅西愣了一下:“關于這個——”
“這是個絕妙的主意,對不對。”內馬爾說,“你明天比完賽有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去找你,我們可以開泳池趴,然後弄點燒烤,再拍成照片發到網上去,讓他們看看沒有他們我們一樣過得很好!”
想到那時候阿奎羅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被梅西珍藏多年的壞心眼又跑了出來。
“聽上去不錯。”梅西說,他話裏透着雀躍,“就這麽辦吧。”
換了衣服戴上帽子,阿圭羅帶巴蒂去到了曼徹斯特的一間酒吧,酒吧裏從座椅到地上的貼紙全都是曼聯相關,牆上還挂着老板和曼聯球星的合影。
這裏的每個人都很吵,電視上播放着天空體育的節目,主持人和嘉賓正在對剛結束的曼市德比做出評價。
他們來到角落的卡座坐下。
“啤酒就好,要冷的,再加兩個冰塊。”巴蒂非常自然的點單,除了球場用語,各類酒精是他最先學會的單詞。
服務生點點頭:“好的,請出示您的ID。”
巴蒂:?
為什麽喝啤酒也要查ID?
“別聽他的,他還沒到喝酒的年齡。”阿圭羅擺擺手,“給我來一杯啤酒,給他牛奶吧,泥鳅你呢?(泥鳅:和他一樣),那就也是牛奶,兩杯牛奶,一杯啤酒,都加兩塊冰,謝謝。”
服務生小哥看了看阿圭羅,又看了看巴蒂,似乎認出他們來了,但他沒有聲張,只是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他們幾秒,随後便離開了。
“搞什麽?”巴蒂不可思議地問,“我只是要杯啤酒,那玩意甚至不能讓人喝醉!”
阿圭羅笑笑:“啤酒也是酒,你還不到18歲,被查出來這裏的老板要被罰款的。”
很快他的牛奶來了,巴蒂嫌棄的看了它一眼,然後招呼泥鳅湊過去,耳語幾句後泥鳅點點頭離開了位置。
“他去哪兒?”阿圭羅問。
“去買點吃的。”不,事實上是去弄點真正的酒去,巴蒂說。
阿圭羅沒有起疑,他拍拍巴蒂的手:“別沮喪,這才是你的第一場比賽,後面要适應的還有很多呢,你已經做的相當好了。”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很沮喪了。”巴蒂挑挑眉,喝了口牛奶,“我沒覺得有什麽要适應的,英超沒那麽恐怖,你看我的進球,那很簡單。”
阿圭羅笑而不語。
“現在還好,等再過兩個月,你就該哭着比賽了。”他說,“你最好記住你現在說過的話,到那時候我就要嘲笑你了。”
巴蒂沒懂阿圭羅笑裏的含義,但他不打算深究,就算再過幾個月、幾年,他都永遠不會哭着比賽。
這時,圍在電視屏幕前聽分析的曼聯球迷們爆發出一陣呼喊,裏面包含着氣惱,忿恨,以及毫不掩飾的欣賞。
阿圭羅眼睛一亮:“快聽!他們要開始了!”
【——毫無疑問,巴蒂斯塔是一位桑巴舞者,他的腳步正是巴西足球目前最缺乏的那種。】天空電視臺的嘉賓如此說道,【都說2010年以後的桑巴軍團黯淡無光,幾年才出了一個內馬爾,在國家隊他仍然孤木難支,現在好了,他有巴蒂了,巴蒂才17歲,他的未來一片大好。】
“說點別的你這老頭!”一個留着大胡子胖乎乎的中年球迷大聲嚷嚷道,“就是因為那小子我們才會輸了1-4,主場!不要再誇他了!”
電視上播放起了巴蒂的進球回放,随着嘉賓逐步分析,球迷們開始不滿地抱怨,但奇妙的是,至今仍沒有人把酒瓶或者什麽丢到電視機上。
“他們愛你,巴蒂。”阿圭羅低聲補充,“上次我進球,在分析回放時有人把一整杯冰淇淋都丢過去了。”
【曼城的這筆交易現在看來非常成功,巴蒂并沒有對英超感到不适。有了巴蒂,瓜迪奧拉的球隊改造計劃基本上完成了一半以上。】嘉賓繼續說,【這賽季的曼城不容小觑,他們有争冠的實力。】
“這老頭是曼城的人吧,為什麽一直在吹噓巴蒂怎麽樣。”又有球迷不滿道,他又矮又瘦,橡根柴火棍,“雖然輸了比賽,但我覺得我們的未來仍是好的,穆裏尼奧有在用心經營球隊,他只是還沒等到合适的球員。”
【——曼城很強,但他們很快要面臨另一件事,巴蒂就像美麗多金的年輕姑娘,一定會有其他球隊對他感興趣。】嘉賓又說,【曼城要小心了,即使他簽下5年合同,也仍有可能被其他俱樂部帶走。】
原本吵鬧的曼聯球迷們有一瞬間的安靜。
“Well,也許合适的球員就在這兒。”一個光頭年輕人說,他穿着很久前曼聯國王坎通納的球衣,“如果穆裏尼奧能把巴蒂帶來老特拉福德——”
“別扯,那是曼城球員。”
“但他很棒,你不能否認這個,不然我們怎麽會丢第4個球。”
“是的,但我們都知道格雷澤不會同意的,這個賽季以後巴蒂會被标成天價。”最開始的大胡子并不贊同,“我們已經1個億買了博格巴,不能再花那麽多了。”
球迷們熱火朝天的讨論起該不該花高價買巴蒂,就好像這筆轉會交易已經開始談判那樣,巴蒂不能完全聽懂,但他知道,他們讨厭作為對手的他。
“怎麽樣,是不是好受一點了。”阿圭羅喝了一大口啤酒,“還有件事,巴蒂,關于泥鳅,我有個辦法。”
嗯?
巴蒂一下被轉移了注意。
“你是說解決瓜迪奧拉把他拒之門外這件事?”巴蒂壓了壓帽檐,然後懶散地靠在小沙發上,“我以為挺簡單的,過幾天我找個晚上去拜訪一下我們的主教練,給他帶個禮物,比如說一根棒球棍,他肯定會同意的。”
阿圭羅:……
“不,巴蒂,你不能帶着棒球棍去威脅主教練。”阿根廷人頭疼地說,“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麽,但這明顯行不通。算我求你,別這樣,聽聽我的辦法,好嗎?”
巴蒂斯塔天生固執又嚣張,但奇妙的是他吃軟不吃硬,阿圭羅溫和的語氣讓他沒辦法開更過分的玩笑。
“好,那你說說,該怎麽辦。”
阿圭羅說:“讓泥鳅考個營養師資格證,然後你推薦他加入教練團隊,俱樂部不需要給他開工資,但名義上他還是工作人員。”
巴蒂将那杯惱人的牛奶一飲而盡。“聽上去好麻煩,還要考試,泥鳅這家夥從小到大看的書比我都少,要他去考證?根本不可能的。”
“什麽不可能?”
剛巧泥鳅帶着兩個花花綠綠的飲料袋回來了,他把其中一個遞給巴蒂,然後又幫他插上吸管。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呢?”泥鳅問。
“沒什麽。”巴蒂接過飲料袋吸了一大口,“嗯,蘇格蘭的威士忌,和傳言中一樣棒。”
阿圭羅總算知道泥鳅出去是幹什麽的了,但已經晚了,他只能向對面的兩人投去譴責的眼神。
“我們在說要你去考個營養師資格證。”阿圭羅回答道,“這樣你就能跟我們一起上大巴了。”
“營養師資格證?”
“別聽他瞎說。”巴蒂擺擺手,“那玩意要考試,如果能買一個我肯定給你買,但這東西買不來。”
泥鳅站在原地,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出人意料的開口:“我覺得可行。”
“等等,你認真的?”巴蒂驚愕的看過去,“你要看很多很多書。”
“嗯,我知道,但我想試試。”泥鳅聳聳肩,豁達地說,“雖然我看見長篇大論就頭疼,但為了能進更衣室幫你,我至少得——嘿!”
話沒說完,一群人湧進酒吧,不管不顧的朝卡座的方向沖過來,把泥鳅撞得往前趔趄,這導致他不小心抓住了巴蒂的飲料袋,威士忌瞬間被擠出濺了巴蒂滿臉。
“看着點!呆瓜們!”巴蒂摘掉帽子整理頭發,他舔掉嘴角的酒精,惱火地沖那幫人說。
聽到巴蒂‘挑事’,那些人也向他看過去,他們穿着同樣的隊服,看上去像是大學生的什麽活動。為首的男孩最強壯,染着綠色的頭發,像個橄榄球四分衛,他喝得醉醺醺,一邊勾搭着一個瘦弱白淨的男孩。
“應該是兄弟會的。”阿圭羅拽了拽巴蒂的袖子小聲說,“別惹事,快戴上帽子,我們走吧。”
“為什麽要走?那些家夥弄灑了我的酒,我至少應該得到一句道歉。”巴蒂揚起下巴說,“而我還要考慮考慮原不原諒的事,我才不管他們是不是什麽兄弟會的——聽得懂嗎,冬瓜頭,向我道歉。”
為首的綠頭發看向巴蒂的眼睛眯了起來。
阿圭羅心裏咯噔一下,這很不妙啊。
他看向泥鳅,寄希望于對方跟他一起将巴蒂拉走,不然以現在的新聞傳播速度,這事不出5分鐘就會人盡皆知。
然而泥鳅站在了巴蒂身邊,他盡職盡責的當好一個小弟。也就是說,在老大表現出要動手的時候,他必須全力支持,并扮演氣氛組。
阿圭羅眼前一黑。
現在只能希望對面沒有認出他們來了。
然而——
“哈!這不是剛在場上大放異彩的巴西玫瑰嗎,怎麽跑來曼聯的酒吧了?”綠毛男惡心兮兮地開口,他推開身邊的兩個男孩,伸手就要抓巴蒂的下巴,“老早就看你那副傲氣的樣子不爽了,今天讓我碰到算你不走運,乖乖跪下,張嘴吸我,不然——”
沒等他話說完,巴蒂将僅剩一點的飲料袋甩過去,然後趁機一拳打在對方醜陋的臉上。
雖然那蠢貨有着很濃重的口音,但巴蒂能聽懂裏面的‘suck’和‘dick’這類單詞,以及——很多人都拿這種令人作嘔的眼神看過他,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說誰吸誰?”巴蒂甩了甩拳頭兇狠地說,“Kiss me ass!混蛋!”
泥鳅的歡呼聲在安靜的酒吧裏格外明顯。“帥呆了!”
綠毛男跌在地上,鼻血狂飙。
“發生什麽了?”
鬥毆聲吸引了整個酒吧的注意,當然,也有人注意到摘了帽子的巴蒂。
剛剛的瘦麻杆顫抖着舉起手:“那不是巴——”
但就在他說完話之前,旁邊的大胡子一眼看到了綠毛男隊服下面的紅色球衣,同樣的紅色,但不是曼聯。
“淦!是利物浦的!”大胡子喊道。
哦——現在涉及的就更多了。
整個酒吧的人都站了起來,甚至有人敲碎了酒瓶,而就是這一站,曼聯球迷們發現自己的酒吧居然被滲透了,穿着曼城或是利物浦球衣的家夥大有人在。
“奸細,是奸細!”大胡子扯着嗓子喊,然後抄起手邊的椅子,“上啊!把利物浦和曼城的混蛋們趕出我們的酒吧!”
大胡子的聲音像是沖鋒號,酒吧頓時亂作一團。
綠毛男的小弟們朝着巴蒂沖過來,巴蒂毫不退縮,一手拽住一個把他們的頭撞在一起,泥鳅也上前幫忙,他們可是Rocinha出來的,沖鋒槍都拿過,還怕這個小小的酒吧鬥毆?
聽着頭上椅子酒瓶滿天飛,髒話慘叫哪兒都是,阿圭羅躲在桌子底下,迅速打電話搬救兵。
亂了亂了,全亂套了。
“我真搞不懂巴蒂這小孩,真的,米克爾,我從沒見過有誰像他這麽難搞。”
回到俱樂部又送走球員們休息後,瓜迪奧拉站在戰術板前跟阿爾特塔一通抱怨,他抓了抓頭上不存在的頭發,看着平板上的新聞艱難的扯動嘴角。
“他這個動作很有可能被判定為挑釁,英足總會給他追加停賽的。”
“多給他一點時間,他現在剛來,還渾身都是刺呢。”阿爾特塔很是寬容,“你看過他資料,佩普,你知道他是貧民窟出來的對吧,又沒有父母,性格很容易受到影響。”
“那不是理由。”
“但影響已經形成了,我們應該想辦法幫他,他很有天賦,你說過,從梅西以後還沒見過誰能達到這水平。”阿爾特塔嘗試開導對方,“我建議我們跟他談談,而且不僅是紅牌的事,還有他那個朋友,泥鳅。”
“談談?”瓜迪奧拉擡高聲音,“你看他會願意坐下來聽我們把話說完嗎?巴蒂這孩子,幾個黑老大是他幹爹,好萊塢那大導演是他教父,在他轉會那天直接買了曼徹斯特最貴的樓送給他,我看他性格就是這麽養成的,任性妄為,自我,狂妄,報複心強——”
“但他的确有天賦。”
“是的。”瓜迪奧拉皺起眉,煩躁地摸着胡子,“他比他父親小羅的天賦還要好,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浪費掉,但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他溝通。”
“或許我們應該從最簡單的開始。”阿爾特塔說,“先把泥鳅——”
就在這時,急促的跑步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是其中一個管理層,他大口喘着氣停在門口。
“出事了。”他說,“是巴蒂,他在曼聯的球迷酒吧跟人打起來了。”
酒吧裏,一樓打得昏天黑地,但在二樓,一個隐秘的、能看到一樓全貌的隔間裏,有什麽人正興致勃勃的看着下面。
準确的說,他在看巴蒂。
“多漂亮啊,這種,充滿野性的美。”青年說,“真像我以前養過的那只豹貓,危險,但美麗。”
“那小東西最後被你玩死了。”他旁邊的朋友無奈開口,“說真的,你明年就要畢業然後進家族管理産業了,別在這時候搞事情。”
青年充耳不聞。
“什麽家族企業,那根本不重要。”他說着起身,脫掉看着就很高級的西裝外套,“我想要的,就沒有辦不成的。”
随後,他不顧阻攔,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你真的要放棄繼承幾百億的家——啧,算了。”
巴蒂已經累了,他剛從賽場上下來,頭上還帶着傷,雖然英國的足球流氓們戰鬥力并不高,但奈何人多,幾輪下來,巴蒂喘起了氣。
“小心!”
聽到泥鳅的聲音巴蒂猛地回頭,一個空的酒瓶迎面朝他飛來,就在他反應的那半秒裏,酒瓶的底部已經到了面前。
巴蒂瞳孔縮小。
這東西要是砸在他臉上肯定會碎,炸出來的玻璃碎片威力堪比散|彈|槍。
但還沒來得及閉眼,旁邊突然伸出來一只手,就在那零點幾秒的時間裏抓住了酒瓶,酒瓶的玻璃底幾乎碰到巴蒂的眼睫毛。
“不能分心啊,這東西要砸在你臉上很危險。”那人說話的聲音帶着笑,“機靈點,別讓這些流氓抓住機會。”
移開酒瓶後,巴蒂看清了來人的臉。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像猶太人,高個子,看上去至少有6.2英尺,二十歲出頭,染着熱烈的紅發,額前還有兩縷挑染成了白色,他穿着考究的西裝內搭,像好像是什麽私立大學的學生。
巴蒂眯了眯眼:“你是誰?”
“你的朋友。”青年笑眯了眼睛,他順手幫巴蒂整了整鬓角的頭發,“除此之外你不需要知道更多。”
巴蒂讨厭說謎語的人,他拍開對方的手,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遠離這個怪人。
青年也沒說什麽,只是笑得像個狐貍那樣不遠不近跟在巴蒂後面,也不知道是保護,還是搗亂。
“我會看着你,我漂亮的小豹貓。”
等薩姆-伊萊帶着警察趕到,酒吧裏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全場只有巴蒂和另一個紅頭發的男人站着,見他們進來,一直在桌子底下的阿圭羅終于走了出來。
“謝天謝地!天,我快瘋了。”他抓住薩姆的袖子說,“我發誓,我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混亂的鬥毆場景!即使在河床和博卡的德比上也沒有。”*
“聽到你電話我立刻就過來了。”薩姆說,随後他招呼巴蒂:“球場上搞紅牌先不說,這算什麽?”
“不是我挑起來的!”巴蒂義憤填膺,“那家夥騷擾我,沖我說葷話,還摸我的臉和屁股!”
就在薩姆身後的警察即将把巴蒂帶走問話時,旁邊的紅發青年突然開口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是我先動的手,跟他沒關系。”青年笑着舉起手,好像對一切都不怎麽在意,“我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從進門開始就在吵,所以我沒忍住,動了手,你們可以帶我走了。”
阿圭羅和薩姆-伊萊滿臉驚訝,他們知道這事是巴蒂開的頭,但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青年要說謊。
巴蒂沒說什麽,默認了讓警察帶走青年。
有人幫忙頂罪幹嘛不要。
在被帶走前,那青年趁機摟了一把巴蒂的腰,“就當是我救你一命的報酬。”他突然換用葡語說,“別擔心,我們會再見面的,而到那時候——”
他故意沒說完後半句,坐在警車裏,那紅發青年沖巴蒂招招手,在開走前,最後給了他一個飛吻。
“惡!”巴蒂發出嫌棄地聲音,“真是個瘋子。”
酒吧的事暫時告一段落,薩姆-伊萊将巴蒂三人送去了醫院做檢查,檢查很快,幾十分鐘就出來了,在等待的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批評。
為了保護耳朵,巴蒂撒了個小謊直接開溜,很快,他帶着泥鳅打車回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先給手機充電。
就在開機的瞬間,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內馬爾,巴蒂下意識按了接聽鍵。
這是個視頻通話,剛一接通,就看見那邊內馬爾滿是焦急的臉,伴随着急促的詢問聲:“我看見新聞了,巴蒂!你在酒吧被足球流氓們纏上,那群瘋狗——你有受傷嗎?我記得你比賽中還傷着頭呢,沒事了嗎?”
聽着對方像彈珠一樣飛來的關心,巴蒂笑了。
“沒事了,Ney,我現在很好。”他說,“比賽時傷得沒那麽重,酒吧那事也解決了,一個笨蛋什麽都幫我扛下了。”
內馬爾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等等!
內馬爾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雙眼瞬間睜大。
“你剛剛叫我什麽?”他看着屏幕上巴蒂的眼睛謹慎地問,“你是叫了我‘Ney’嗎?”
巴蒂從來沒這麽親昵的叫過他,他總是叫他全名內馬爾或者隊長。
“嗯哼,對,我叫了,怎麽了嗎?”巴蒂懶洋洋地回答,“你不喜歡我叫你這個名字?”
“不不不,喜歡,你怎麽叫我都喜歡。”內馬爾笑着回答,“聽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沒祝賀你打進處子球,恭喜。”
“謝謝。”巴蒂跳到床上,仰面躺在那兒,淺色的頭發鋪開,他把手機舉起來對準自己,“但我覺得英國這邊還是——”
沒等他說完話,手機上突然彈出了消息提醒,內馬爾眼看着對面的巴蒂不動了。
“怎麽了?”內馬爾問。
“哦,沒什麽。”巴蒂有些恍惚,“是我教父,他送了我一輛跑車作為首球禮物,阿斯頓馬丁,定制款,全球僅此一輛。”
跑、跑車?
還是阿斯頓馬丁的定制款?
內馬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還沒等他驚訝夠,今天第二個重磅消息傳來,巴蒂的眼神突然變震驚,然後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見鬼的,那家夥,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有名有錢的瘋子。”
“又怎麽了?”內馬爾緊張地問。
“沒什麽,只是發現了幫我頂罪那人的真實身份。”
巴蒂說着清了清嗓子,把手機上彈出的《每日郵報》短訊給內馬爾念了一遍。
“——據悉,羅斯柴爾德家的小兒子奧古斯都-德-羅斯柴爾德剛剛參與了一起酒吧鬥毆,記者拍到他從警局回了白金漢大學辦理退學手續。就在5分鐘前,他向曼聯青訓營投送了自己的簡歷。據知情人稱,其想要轉職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的原因是曼城的超新星,今夏剛從巴西引進的年僅17歲小将巴蒂斯塔。”*
內馬爾已經徹底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注釋】
1.比起德國,巴西人更不想讓阿根廷奪冠,如果阿根廷奪冠,他們會在接下來50年裏的世界杯和美洲杯上嘲諷對方,那很糟糕
2.河床隊和博卡青年隊,阿根廷聯賽中的死敵,每場比賽都銷煙濃重
3.羅斯柴爾德家族:世界久負盛名的猶太金融家族,資産超50萬億,跟各界都有點關系
被挂了電話的馬兒:不跟我道歉我就不理他了
看到新聞後的馬兒:(主動打電話)你沒事吧,還好嗎,那些家夥是混蛋!
果然真香才是人類唯一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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