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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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敗熱刺後,曼城衆人重振旗鼓,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歐冠小組賽第3輪。本輪比賽他們将去往西班牙加泰地區,客場挑戰豪門俱樂部巴塞羅那。

對很多人來說,這都是一場重回舊地,故人相見的比賽。

賽前,瓜迪奧拉進行了周密的部署,打法相較于之前的比賽有所不同,他希望他的球員們能夠踢出一場兇狠的比賽,踢出去,不要防守,中場和後防都要全力為前場創造機會,制造進球。

四線作戰球員的體力确實是個問題(英超,歐冠,足總杯,聯賽杯)但幸運的是,趕在他們動身上飛機的前一天,瓜迪奧拉的中場大将德布勞內傷愈複出。

隊醫和他本人都向主教練反複确認,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完全可以重新擔起重任。

主力陣容基本确定,後防線不變,雖然在與熱刺的比賽中失誤頻頻,但瓜迪奧拉仍然選擇相信他們,沒有拿下任何一人的首發(其實是沒人可換)。

中場變化最大,曾經搭檔效果不錯的巴西雙核,費爾南迪尼奧和費爾南多雙雙被換下。倒不是因為他們的失誤有多讓人難以忍受,而是輪換需要。

德國人京多安出任首發,席爾瓦重回邊路,德布勞內居中。

前場還是熟悉的配置,斯特林出任左邊鋒,巴蒂出任右邊鋒,阿圭羅頂在最前。

“一定要搶起來!我說的是中後場的球員們,京多安,席爾瓦,斯通斯,不要吝啬你們的狠勁!我們将要面對的是巴塞羅那!是MSN!如果不能把傳控發揮到極致,他們會摧毀我們!”

“前場的巴蒂,阿坤,斯特林!你們跑起來,無球跑動對我們會非常重要,必要的時候還要回撤協防,梅西的恐怖之處應該不需要我過多強調。”

賽前會議最後在整個更衣室群情激昂的“打敗他們”聲中結束,明天他們就要飛往巴塞羅那,下午瓜迪奧拉沒有安排任何活動,只是讓球員們回家充分休息。

離開俱樂部前,阿圭羅拉住了巴蒂的胳膊。

“這次你可不能掉以輕心,裏奧他真的很強,我和他從小到大都是一起訓練的,我再清楚不過了。”他說,“所以,到時候我說要你跟我一起回防,你別留在前場,我們得一起創造機會。”

“我哪次掉以輕心過,親愛的(babe)。”巴蒂挑眉看他,“我确實沒跟梅西交手過,但是,真的需要那麽多人回防才能攔住小跳蚤嗎?”

阿圭羅被巴蒂突然的親昵稱呼吓了一大跳,甚至顧不上回答對方的問題。“怎麽突然這麽肉麻。”

“這不是你們阿根廷人的習慣嗎,我特意為你改的。”巴蒂停下來說,“你不喜歡嗎?”

“……你從哪裏聽來這奇奇怪怪的習慣的。”阿根廷前鋒抖了抖,“叫我阿坤不是挺好的嗎,不過,如果你想更親密一點,可以用Papi,這在我們那兒相當于baby或者dude。”

哈?

Papi?

巴蒂藍色的眼睛眨了眨,這就是文化差異嗎。

“我可以叫你Papi,不過我從沒叫過任何人這個,當然,我願意為你這麽做,我未來的世界最佳搭檔。”少年忍着笑說道。

“那我現在就練習一下。”他清清嗓子,然後壓低聲音,用那種很暧|昧的語調念到:“希望你今晚過得愉快,Papi。”

阿圭羅下意識抖了抖,瞬間臉漲得通紅。

“你你你幹嘛突然跟我調|情!”

“我有嗎?”巴蒂假裝迷糊的問,他覺得阿圭羅慌張的樣子有趣極了,“不是你讓我這麽說的嗎,在我們那兒,Papi是daddy的意思,而它就是調|情用的。”

“不!你別騙我!”阿圭羅眼睛瞪得老大,“隊裏又不是沒有巴西人,如果Pa是調|情用的我怎麽會不知道。”

“哦,你說的是Pa啊,那和Papi是不同的兩種意思。”

巴蒂笑眯了眼,唇邊露出一點尖尖的虎牙。

“O Pá才是正常的和朋友打招呼的方式,相當于Hey men。”他解釋說,“如果你對一個巴西人上來就說:嗨,Papi晚上一起玩嗎?他會非常自然的以為你在邀請他進行一場短暫的雙人運動,當然,床上的那種。”

阿圭羅臉上紅一陣粉一陣,最後他用雙手拍了拍臉頰,降溫的同時恢複了些理智。

“算了,我不在乎了,你随意吧。”他自暴自棄地說,“語言真麻煩,随你怎麽叫,只要能聽懂是我就好了。”

巴蒂就等着他說這句話呢。

“好啊,那我以後就叫你daddy了,怎麽樣?”

“啊啊啊不!”阿圭羅崩潰地向門外沖去,“放過我吧!”

計謀得逞的巴蒂大笑起來,邁開步子跟了上去,兩人一路鬧到停車場,直到泥鳅發動車子提醒巴蒂該回家了,他們才停下來。

自然,那個最重要的,關于‘協防梅西’的問題就這麽被抛在腦後了。

當天晚上,巴蒂躺在床上,腦子裏不斷幻想自己在諾坎普球場進球的畫面,他不僅要進球,還要當着內馬爾,當着梅西的面進球,所有人都會膜拜他,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世界最佳。

于是——

巴蒂失眠了。

“所以這就是你大半夜打電話給我的原因?”

埃德森揉着快向大熊貓看齊的眼睛,努力讓手機屏幕的光再暗一點,他幽怨地說。

“不是。”巴蒂拒絕說實話,“我就想找個人聊聊天。”

“那你為什麽不找內馬爾?”

“……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好吧,我理解你,球隊要踢巴薩了,緊張是正常的。”埃德森說,“我第一次首發踢歐冠也緊張,前一天晚上也差點沒睡着覺。”

“我都說了我沒緊張。”巴蒂不高興的點點屏幕,“你不喜歡聽我說話?行,我去找別人。”

“不不,我沒有不喜歡。”埃德森打了個哈欠,認命的坐起來,然後用被子裹住頭,“既然你說你不緊張——”

“我當然不緊張!”

“好,你一點都不緊張。”埃德森想,自己明明也挺暴躁的,怎麽面對巴蒂時,那脾氣就好像自動消失了,“你想聊點什麽?”

巴蒂想了想。“聊你吧。”

“我?”埃德森有點意外,“你想知道我什麽?”

“你的球隊,你的生活,什麽都行。”巴蒂擺擺手,“本菲卡也剛踢完歐冠吧,你是首發,感覺如何?”

要說這個埃德森可不困了。

“相當不錯!”正在成長中的巴西門将說道,“本來我不是首發門将,但塞薩爾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了,所以教練就把首發給了我,你猜怎麽樣?我完全控制了比賽!”

埃德森興奮的說個不停,從得到首發資格說到在聯賽中零封對手。

巴蒂為他高興。“說不定我們會在歐冠上遇到,本菲卡和曼城。”他說,“當然,如果你們能小組出線的話。”

“哈!你這話說的也太傲慢了!”埃德森笑着回怼,“當年的諾伊爾可是把沙爾克04一路帶進了半決賽,我想我也應該能做到。”

巴蒂戳了下屏幕:“半決賽怎麽夠,你得把本菲卡帶到決賽,然後我會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無解的射門。”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對了,巴蒂,我好像在新聞上看到你被罰款了,那是怎麽回事?”埃德森問道。

一說起這個巴蒂就來氣。

“他們說我毀壞草皮,”他憤懑地說,“我只是因為絕平球被判越位心裏不爽所以拔了兩根草,那罰單上寫得好像我把整塊草皮都鏟起來那樣。”

“那你最後交了罰金?”

“交了。但是俱樂部幫我交的,我不可能去那兒的。”巴蒂板起臉來,“要是我去,肯定會讨價還價,你也知道,我的技巧都是跟尋血獵犬學來的。”

“所以?”

“所以簡稱沒有技巧。”巴蒂一本正經的說,“只需要一把槍和十幾個小弟就能談成,不包括外面的機|槍|手。”

埃德森嘴角抽了抽,實在無法想象巴蒂像黑老大那樣帶着槍和馬仔到俱樂部談判的樣子。

于是他再次轉移了話題:“還有羅斯柴爾德,我聽說他們要收購曼聯,其中一個還加入了青訓。報紙都說跟你有關。”

“收購曼聯跟我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是見過一個羅斯柴爾德。”巴蒂換了個姿勢趴在枕頭上,鏡頭裏還能看到他翹起兩只腳,他嫌棄的說:“那家夥就是個神經病,他最好通過測試加入曼聯一線隊,到時候同城德比我要他好看!”

說到德比,巴蒂想到了下次和曼聯的比賽,差不多是聖誕節拿會兒,于是他開口問道:“你要不要來玩?”

“什麽?”埃德森沒想到這個。

“聖誕節你們會放假對不對,但英超不放,這邊聖誕節是要用比賽來慶祝的,也不知道英國人是怎麽想的。”巴蒂有些不滿,但只是一瞬,很快就過去了。

“你知道我教父送了我一整棟樓對吧。”他說,“現在我住頂樓,下面的都空着,如果你來我可以弄出一套房子來給你住。”

弄出,一套房子來,給他住。

埃德森震驚地睜大眼睛。

“可以嗎?”他問,“你會弄出一間屋子給我住?”

“不是一間,是整層。”巴蒂糾正他的錯誤,“大概4、5百平吧,如果你确定要來,那我現在就該請人收拾了。”

他停頓了一下,問:“所以你來不來?”

“來!”埃德森從床上跳起來,“等一放假我就去找你,我——對了,可以帶朋友嗎?”

“當然。”巴蒂笑了,“你想帶誰來都行,越多越好,如果是美人就更好了。我們可以整夜的開派對,我比完賽回家就可以放松,根本不耽誤時間。”

“好極了!!”埃德森将被子抛到半空,“那我可就期待聖誕節了!”

兩人一直聊到天蒙蒙亮,埃德森實在頂不住了,巴蒂索性發發善心放他回去睡覺。

幾乎整夜沒睡加上他說幾點起就幾點起的特殊技能,直接導致他第二天在飛機上睡死過去。泥鳅還沒拿到他的營養師資格證,但在瓜迪奧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下,他還是跟着球隊上了飛機。

阿圭羅因為‘daddy’事件決心離巴蒂遠遠的,熱蘇斯又和費爾南多坐在了一起,阿蘭德斯還要和團隊商量訓練問題,所以巴蒂拉着泥鳅去了最後排躺下,閉眼的時候飛機還沒有離開曼徹斯特,再睜開就已經抵達了巴塞羅那。

巴蒂睡得昏天黑地,下飛機的時候搖搖晃晃,頭發基本炸|開,頂部還多了幾從豎起來的呆毛。

德布勞內從他身邊經過,忍不住動手揉了揉那個淺色的腦袋。

巴蒂皺眉,紅着眼角看過去,“你幹什麽?”

“沒什麽。”比利時中場假裝正經的說道,“你有幾根頭發飛起來了,我幫你弄下去。”

睡眠嚴重不足時大腦袋運轉也會變慢,平日裏一點就炸的少年此時輕易相信了他的說辭,還感激地說了句謝謝。

德布勞內站在巴蒂後面,看着自己未來的室友後腦上仍翹起的幾簇頭發,忍俊不禁。

真可愛啊。

從機場去往酒店的大巴上冷氣開得非常足,只吹了5分鐘巴蒂就清醒過來,很快他們到達了預定酒店。這裏裝橫的很豪華,一眼望去金光閃閃,就像是宮殿那樣,巴蒂猜測它最少有4個星星。

酒店門外有一些忠實的球迷等在那裏,巴蒂給舉着自己球衣的幾個人簽了名。等他進去的時候,入住手續已經辦妥,阿爾特塔正給球員們發着門卡,拿到卡的球員們結伴坐電梯上了樓。

等等——

“不是要分房間嗎,怎麽都走了。”巴蒂問,随後看到泥鳅跟着阿蘭德斯也要往上走後,他懵了,“你到哪兒去,泥鳅,你老大我在這兒呢。”

黑人男孩扭頭沖他笑得露出大白牙,“我沒走錯,巴蒂。”他說,“先生早就排好房間了,我和阿蘭一起。”

阿蘭德斯也沖他傻笑,還揮了揮手。

巴蒂:?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他皺眉問,緊接着阿圭羅也拿到了房卡,他和席爾瓦一間,“搞什麽,那我怎麽辦,自己住嗎?”

“不。”

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巴蒂的肩膀,他回頭,那個看起來性冷淡實則內心暴躁,場上經常化身壓力怪,剛剛還摸了他頭發的比利時人德布勞內正站在那兒。

“你好啊,室友。”

巴蒂:……

“我英語都不怎麽會,讓我跟他住,沒門。”他皺皺眉對阿爾特塔說,“你們什麽時候決定的?我根本不知道,也沒機會挑室友,我要重新選。”

阿爾特塔有些為難,攤手示意這不是他的決定。

“那麽——”巴蒂又看向德布勞內,“你對這個沒有異議嗎?”

“沒有。”比利時人也會一部分葡語,他聳聳肩說,“我還挺想和你住的。”

這話讓巴蒂着實有些意外。

但還沒等他在說什麽,瓜迪奧拉終于忙完來到了大廳。他只看了幾眼就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麽,加泰人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對巴蒂說:“房間是你自己挑的,在飛機上,我問過很多遍還有沒有人想換,你當時沒說話,巴蒂。”

“我當然不能說話,我那時候還在睡覺。”巴蒂不敢相信地說,“然後你們就這麽決定了,不考慮我?”

瓜迪奧拉搖頭:“不,這你可說錯了,我再三問過你的想法,泥鳅也問了,是你自己選了凱文-德布勞內,我這裏有錄像,你要看嗎?”

說着主教練拿出手機,打開一段錄像放給巴蒂看,畫面中的少年躺在最後排睡得迷迷糊糊,被拍醒時臉上還有紅印子。在引導下,的确如他所說的那樣是自己選了比利時人做室友。

巴蒂:……

他對這個完全沒有印象了。

看着主教練和善和目光,少年幾個深呼吸下去:“我不管,你們至少應該安排語言相近的球員住在一起,我的英語還沒熟練到可以和他無障礙交流的地步。”

“是這樣的,巴蒂。”瓜迪奧拉消息,“你要知道,在後天上午和巴薩的比賽裏,凱文在中路的運作至關重要,同時,他和你的連線或許會成為我們制勝的關鍵。”

這下巴蒂明白了。

他會和德布勞內分到一間完全是安排好的,為了培養默契,是戰術需要。

巴蒂又看了眼那酷似漫畫人物丁丁的比利時人。

行吧,也不是難以忍受。

瓜迪奧拉很親近地勾住他的脖子,然後揉了揉那淺色的頭發,“凱文人很好,多和他相處你就會知道,他只是對不熟悉的人冷淡。”主教練說,“我有預感,你們之間一定會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最後幫助我們贏得比賽的。”

巴蒂盯着地面看了一會兒,随後揚起脖子,甩甩頭發,他說:“知道了,我會對他好點的。”

說着他從阿爾特塔手裏拿過房卡,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中拉上自己的行李箱,潇灑轉身向電梯走去。走到半路他發現不對,停下來偏頭過去。

“還等什麽呢?”他對德布勞內說,“快走了,跟上。”

每個人都有半小時的休整時間,進房間後,巴蒂将行李箱往邊上一放,直接跳到靠窗的那張床上嘗試入睡。

他将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裏,然而大腦卻不聽話的格外清醒。

5分鐘後,睡不着的巴蒂索性坐起來,他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翹起一條腿到窗臺上,然後毫不掩飾地看向忙前忙後收拾箱子的德布勞內。

“你不累嗎?”他問。

“什麽?”德布勞內把箱子裏的乳液拿出來,擡頭看向巴蒂。

“我說——”巴蒂想了想,用最簡單的英語說道:“你知道我們只在這裏比一場賽,住兩天,對吧。”

德布勞內明白他的意思,他笑笑。“我知道,但我喜歡一切都有秩序的樣子。”

巴蒂表示不能理解,對他來說,行李箱放在地上也挺有秩序的,需要什麽就從裏面找,一點不麻煩。

又過了5分鐘,德布勞內收拾完了他的箱子。

比利時人拿出一個黑袋子,那袋子裏鼓鼓囊囊,裝滿了東西。

他抱着袋子坐到床頭,然後沖巴蒂神秘兮兮地招招手:“我帶了好東西,意大利的。”

少年被勾起了好奇心。“是什麽?”

“就是——”比利時人眼角帶笑,手伸進袋子,緩緩移動,然後突然,他從袋子裏揪出一個條狀物丢到巴蒂懷裏,“給你。”

那是個長長的,兩頭被封死的,香腸?

但和一般的香腸不同,這個是深棕色的,上面還有小突起。

“意大利的巧克力腸?”少年驚喜地把它握在手裏,“這可是我的最愛,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家。”德布勞內又拿出了小刀,“事先聲明,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你喜歡它。”

他把刀遞給巴蒂讓他切那巧克力腸,“我父親是個商人,經常到世界各地去,從我10歲那年他把這寶貝給我起我就愛上了它。”

巴蒂沒聽懂這個長句子,但那并不影響他對巧克力腸的熱情。

兩人用小刀把它一塊塊切開,巧克力,榛子,還有朗姆酒的香氣頓時溢滿整間屋子。

塞了兩塊進嘴裏後,巴蒂舔舔手指,然後試探性地開口說:“這東西熱量很高,教練明确規定不可以吃的。”

“我知道。”德布勞內聳聳肩,“但我就是想吃。”

巴蒂偷笑。

試探成功了,看來這長了一張性冷淡臉的比利時人也不是個乖寶寶的類型。

“現在你也吃了。”德布勞內又說,他切了一塊大的邊吃邊說,“如果你告密,我們兩個都會完蛋。”

巴蒂沒說話,他拍拍手上的殘渣起身走到德布勞內面前,陰影灑下,比利時人有些搞不清狀況。

“你要,呃,你要做什麽?”

巴蒂勾起嘴角,俯身從他嘴裏的巧克力上掰下一塊,然後在對方驚訝的眼神中丢進自己嘴裏。

“我當然不會做叛徒。”少年笑的像只偷吃零食的貓,“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下午,瓜迪奧拉帶他的球員們去諾坎普踩了草坪,又在那裏進行了常規訓練,這對他來說是種奇妙的體驗。

在他麾下的曼城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盡管外界一直稱呼他們為巴薩3.0(2.0是拜仁),或者新巴薩,但他心裏清楚不是。他沒辦法再帶出來一支那樣的隊伍了,當時的巴薩沒可能進行複刻。

但那不代表他失去了鬥志,曼城不會是巴薩,他們會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瓜迪奧拉的思緒飛了很遠很遠,知道一顆球打在他胳膊上,他才從旋渦中脫身。扭頭看去,桀骜的巴西少年腳踩一顆足球,正迎風仰頭對他豎起大拇指,下一秒,正面向上的大拇指反轉向下。

“怎麽了,教練,陷入往昔的回憶了嗎。”巴蒂大聲調侃,“別擔心,我會讓你再次體驗登上神壇的感受的,瞧着吧!”

說完,巴蒂将足球搓起,腳尖颠了幾下後,用力挑上空中,然後大力抽射。

瓜迪奧拉的視線緊随着那顆球,白色的球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而美麗的弧線,最後飛進整個球場最遠的小門。

“耶!球進了!”

面對空空如也的看臺,巴蒂張開雙手巡游,像聖人接受朝拜那樣。

一群頂級聯賽的球員們此刻就像街頭的孩子那樣高興,他們圍住巴蒂蹦跳着歡呼,然後又列隊擡手給他搭建了一道拱門。

這是球員們的小游戲,也是對訓練中‘獲勝’的隊友舉辦的最高榮譽。

站在曾經入駐的球場中央,看着新的球隊滿懷生機的樣子,瓜迪奧拉突然又找回了曾經丢失的感覺。

他迅速在腦中模拟出球場的沙盤——邊鋒頻繁的下底扯動防線,後腰緊跟插上,利用肋部空檔深入腹地……

而此時瓜迪奧拉腦子裏想的不再是普約爾,哈維,伊涅斯塔,梅西,他想的是一群穿着藍色球衣的家夥們。

主教練望向那邊,那個在一群人中最耀眼的孩子,他未來的成就會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高。

是的,巴蒂會是這支隊伍的關鍵所在。

他一直相信着。

等他們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了,球隊統一在餐廳裏用晚餐,巴蒂又一次展現了他令人擔憂的任性,在勞累的一天過後,他拒絕吃任何東西。

“拜托,我們又不在夜裏比賽,少吃點土豆不會讓我的力氣消失。”他用叉子扒拉幾下土豆泥,然後将它們推到一邊。泥鳅又來要過來,巴蒂立刻用叉子對準了他,“這次沒人幫你,別想得逞!”

“別,巴蒂,你是來巴塞羅那比賽的。”泥鳅說着把盤子擺好,還往裏面添了些胡蘿蔔,“把它們吃掉,別讓我去找先生過來。”

巴蒂瞪大眼睛:“行啊,泥鳅,現在會用主教練來壓我了!”

“是你逼我的。”泥鳅說,“我很快就是你的營養師了,你要聽話。”

“得了吧。”巴蒂彈了彈手指,“你就會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又想叫你老媽了。”

這時阿蘭德斯端着盤子過來,“這是怎麽了?”他問。

“哦,阿蘭,你來的正好。”泥鳅回頭說,“快把你那套運動科學與生活規律講給他聽,他又不吃東西了。”

阿蘭德斯好像沒弄懂他的意思。

而巴蒂吐了吐舌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的肚子就是沒感覺到餓,誰說都沒用。”

泥鳅放棄了和阿蘭德斯解釋,每當面對吃飯問題上,他就會完全忘記巴蒂老大的身份。

“我要叫先生過來了!”

巴蒂再次沖好友做了個鬼臉,“哼,用不着你來,我自己就可以跟教練說。”

說完他快速舉高手臂,朝着教練那一桌大喊:“教練我不想吃晚飯,可以出去轉轉嗎?”

他聲音大的整個樓層都能聽到。

泥鳅氣得跺腳。

瓜迪奧拉有一瞬間的驚愕,但他很快意識到剛剛叫他的是巴蒂這個‘大寶貝’,于是他擦擦嘴站起身。

“沒問題,巴蒂,如果你不想吃就走吧。”主教練豁達地說,“可以出酒店,但不要離的太遠,晚上11點之前回來,我會組織查房的。”

巴蒂呲牙笑起來,泥鳅不敢相信。

“先生!但是他——”

“沒關系,嘴長在他自己身上,餓了他會去吃東西的。”瓜迪奧拉揮手安撫泥鳅,“別擔心,我們未來的營養師,不會有事的。”

主教練話說到這份上,泥鳅閉了嘴,然後用埋怨的眼神看向巴蒂。

巴蒂一點也不覺得抱歉,他擡起下巴,帶着勝利者的姿态昂首走出餐廳。

巴塞羅那的秋冬季日落很早,不到8點,天上已經布滿了星星。巴蒂抛棄了泥鳅(他要他吃胡蘿蔔!)拉着阿圭羅來到了街上,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分了享違禁零食被巴蒂正式接納的德布勞內。

“走,到巴塞羅那最好的夜場去!”巴蒂拿出自己的假ID,挽着兩人向前走,“今天我們要好好玩一玩。”

阿圭羅攔住他并向他潑了一盆冷水。

“我已經很久沒來這裏了,巴蒂,我沒辦法帶你到處玩。”他說,“而且這裏是加泰羅尼亞,人們都說方言,如果沒人帶着的話,我們會被酒吧和夜場趕出來的。”

巴蒂才不相信會有夜場把他趕出來,但既然阿圭羅是這麽想的——

“那你把梅西叫出來,他在這裏生活很多年了,肯定能聽懂也能說上一些。”

只見阿圭羅搖搖頭。

“不行。”他說,“那樣會破壞運氣的。”

破壞運氣?

巴蒂眉頭一皺。“那什麽意思?”

“就是會走黴運。”阿圭羅煞有介事的說,“賽前不同隊的好友不能見面,一旦見面的時間早于比賽開始前的363分鐘就會突發狀況,我和裏奧嘗試過,最早還要追溯到08年的北京奧運會上——嗯,還是很準确的。”

哈!

那時間還有零有整。

“你不是認真的吧,Kun,你真的相信這些?”巴蒂嗤笑着問道。

“當然。”阿圭羅抱起手臂,“你也應該相信。”

“嘶——”巴蒂聳聳鼻子,然後拽過德布勞內小聲跟他說:“阿坤不想讓梅西帶我們玩,甚至為此編了個理由,什麽賽前見面會倒黴——噗,你信嗎?”

“他說的這個我也有聽說過。”德布勞內清清嗓子,“就類似于——有人上場前必須摸一下草皮,還有人一定要親吻紋身,都是這些迷信的玩意。”

“差不多。”阿圭羅點頭,“但這種事情你寧可信其有,不然比賽真出點狀況怎麽辦?”

巴蒂的神情就像吃飯吃到滿嘴的生姜末那樣。

“我還就不信了。”他說着拿出手機,“我這就給內馬爾打電話,約他出來,讓我們看看到時候誰會倒黴。”

結果內馬爾沒能過來,他的車在半路上抛了錨,打電話給拖車公司的時候又被一群球迷認出來圍在路邊,現在已經登上了當地的晚報,是無論如何也趕不過來了。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阿圭羅說。

三人結束了無聊的夜行正準備返回酒店。

“不。”巴蒂抱着從路邊的中國攤上買來的海鮮飯邊吃邊說,“我都還沒和內馬爾見面,而且汽車抛錨是很常見的事情,那沒什麽大——”

然而話還沒說完,狀況再次發生。

路燈上懸挂的加泰旗幟不知怎麽倒了下來,最上端不偏不倚砸在了巴蒂頭上。淺發色的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識向旁邊跳開,不過那海鮮飯倒是被他牢牢拿在手裏,整個過程沒有撒出來一粒米。

“——天,巴蒂你怎麽樣?”

巴蒂驚魂未定,他看向那加泰旗幟,德布勞內把它撿起來,裏頭塞着的是碎布。

“你怎麽樣?”比利時中場又問了一遍,

巴蒂瞪着那旗幟。

“不太好!這見鬼的——”

他重讀了每一個音節,顯然這東西對他的驚吓大于傷害。

阿圭羅:“看,我說什麽來着,會倒黴的。”

一直到第二天的比賽,巴蒂都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瓜迪奧拉沒有對比賽強調太多,說了點“注意身體對抗”之類的話後,球員們走出更衣室。

巴蒂也跟着大部隊來到了球員通道,這是他首次踏上歐洲其他聯賽球隊的主場。和英超不同,巴薩的通道是一條很長的臺階,周圍遍布紅藍色,和精致而現代的伊蒂哈德球場比起來,這裏更像街頭,也更快樂。

通道的牆上畫着牆繪,都是巴薩的名宿們,像克魯伊夫,裏瓦爾多,亨利,還有——惡,羅納爾迪尼奧。

巴蒂嫌棄地略過那男人,加快步速又下了幾級臺階。等他停下來時,畫在他旁邊的,正是目前巴薩國王梅西。

手指劃過那畫像,他想起主教練曾不厭其煩對他強調的——他是他見過既梅西之後天賦最好的。

那麽——

可不能讓主教練失望,巴蒂想。

聽着外面震耳的巴薩隊歌,他的心跳慢慢加速。

然而這一切都在內馬爾朝他招手時戛然而止。

“嘿!巴蒂,這邊!”

巴蒂又想起了昨晚離譜的經歷,他氣哼哼向內馬爾走去。

“你知道嗎,Ney,昨晚因為想見你,我被路邊的加泰旗幟砸了腦袋。”他抱怨道,“都怪阿圭羅,是他告訴我如果賽前我們見了面就會發生不好的事,如果他不說,或許你的車就不會抛錨,而我也不會被砸中腦袋。”

這是巴蒂在重逢時歡喜的方式:變得話多,變得幼稚。

內馬爾壓住上翹的嘴角。“你說的那個,因為想見我所以才倒黴,那是什麽意思?”他明知故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巴蒂義憤填膺,“我不管,今天比賽結束以後我非要你帶我去玩不可,我們要逛遍巴塞羅那的所有夜場!”

也就在這時候他會拿出17歲少年該有的樣子。

內馬爾低頭笑笑。“好,等比賽結束,我帶你去玩。”

【呦!終于見到你的寶貝小男朋友啦!這不得多親幾口,然後再帶到沒人的地方好好膩歪一下。】

是皮克,巴薩後衛帶着滿滿的調笑下來,他跳到兩人中間,用身高隔開內馬爾,然後非常熱情的抓住巴蒂的手握了握。

“你好呀,我是傑拉德-皮克,今天主要負責盯防你的人。”

巴蒂并不能聽懂他嘴裏的加泰方言,所以只當是正常的歡迎,他對皮克笑了笑,然後用西班牙語說了句“謝謝”。

高個子後衛露出驚喜的表情,随後大笑起來,露出兩排大白牙。

“他說西語的時候好軟!你聽到了嗎,Ney。”皮克對內馬爾說完又回去看巴蒂,這次他改用标準西班牙語:“真高興見到你,你比視頻和照片上要好看一些,嘴唇也更——”

“夠了!”

內馬爾氣憤地抓住皮克将他拽到角落去,然後指着他的鼻子說:“我警告你,傑拉德,離他遠點,他還沒成年呢!”

“怎麽啦,我就跟他說說話,你還怕我把他弄壞不成?”皮克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又偷看了一眼巴蒂,“不過他這個身體,看上去是挺容易弄壞的,我是說——弄-壞。”

這家夥真是,滿腦子的不正經。

內馬爾踢了皮克的小腿一下。

“當心!我穿了護腿板,你可不能受傷。”皮克賤兮兮的說。

突然,他拽過內馬爾的球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看過網上的同人文,你和他的,非常火辣,你應該試一試。”

惡!

內馬爾露出尼克楊同款表情包。

“想點正常的東西行不行,巴蒂很強,你不要小看他。”內馬爾白了他一眼,“當心等會兒上場他把你過成篩子!”

皮克擺擺手。

“沒可能,我這麽多年在西甲的學費不是白交的。”他說,“我很認真,朋友,諾坎普有幾個完全沒人會去的地方,你可以在比賽結束後帶他過去,就像小說裏那樣,把他丢到籃子裏,然後抓住腳踝,順着往上,脫掉他的球襪,再——”

“停停停!”內馬爾臉瞬間爆紅,他嚴厲制止了皮克,“停止你糟糕的思想,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哦,那種關系。”皮克露出富有深意的表情。

內馬爾放棄了抵抗。

皮克這個人,你給他的反應越多越大,他就越來勁。

“随你怎麽想。”內馬爾趕蒼蠅那樣擺擺手,“快走吧,你該去前面站着了。”

“嘻嘻,你生氣了?”

皮克笑着用手指戳戳內馬爾,然後拖長音說:“哎呀,小巴蒂這麽好看,不搞他可惜了。如果——你不想來,那我上怎麽樣?”

內馬爾額頭冒出一堆井號。

這不能忍!

“你這個無恥,下|流,又卑鄙的家夥!”

眼見內馬爾要發怒,巴薩後衛大笑一聲向前面跑去了,內馬爾追過去,一定要在比賽開始前往那人欠揍的臉上來幾下。

被晾在一邊的巴蒂抱着手臂,看着那邊先是竊竊私語,接着打鬧起來,然後又竊竊私語,接着繼續追打的皮克和內馬爾,神情若有所思。

難道——

他倆之間有點什麽?

“嘿!巴蒂!”

阿圭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巴蒂回頭,然後下一秒,一只手伸出來在他左側的臉頰上捏了捏。巴蒂抖了抖眉毛,下意識拍掉那只手。

而當他做完這個動作才看清楚,剛剛他拍掉的,竟然是梅西的手。

“嗯,是有點兇。”

巴薩國王看向巴蒂,溫和的笑着伸出手:“你好,巴蒂,我聽說你很久了,今天才終于見面,我是萊昂內爾-梅西,你可以叫我裏奧。”

這感覺很奇怪。

巴蒂帶着懷疑和梅西握了手,然後看向阿圭羅。

阿圭羅在旁邊笑的比太陽還要熱烈,他沖巴蒂眨眨眼睛,然後勾住梅西的脖子,順勢将下巴搭在對方肩膀上。

兩人對視一笑。

“看吧,我就說他的臉很好捏。”

很快比賽即将開始,兩隊球員站好,在主裁判的帶領下走上球場。

歐冠的開場要比聯賽繁瑣些,展示歐冠标志,播放歐冠主題曲,雙方隊長挑邊,跟裁判合影,還有——

握手。

按照規定,客隊的球員要主動和主隊握手。

所以在薩巴萊特(代理隊長)的帶領下,曼城衆人挨個和巴薩的球員握手。

皮克是第一個,他捏了捏巴蒂的手心,有沖他使眼色。巴蒂不明所以,但對方捏的他實在有些癢,于是他毫不掩飾的沖皮克翻了個白眼。

“噗!”

布斯克茨剛好看到這一幕,沒忍住笑出了聲。

等巴蒂走後,他碰了碰皮克的肩膀。

“想不到你皮大嘴也有這一天,怎麽樣,被小孩翻白眼的感覺如何?”

皮克嘟哝幾聲,沒再搭腔。

而那邊的握手終于到了末尾,梅西拉着阿圭羅不放手,內馬爾見狀索性跨過去給了巴蒂一個擁抱。

“比賽加油。”他說,“但你恐怕等不到你的進球慶祝了,我們會在主場殺死比賽。”

巴蒂回他一個張揚的笑。

“你也是。”他說,“這3分,我們拿定了。”

是愛看同人文的皮主席啊哈哈哈哈,永遠想不到他腦子裏有什麽騷操作。

以及——

明天的更改到下午啦,3點或者6點,不過不是三合一了,我日萬失敗(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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