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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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曼城全隊返回曼徹斯特,球員們逐步恢複了日常訓練。

早上9點,球員們分布在訓練場的各處開始進行不同訓練,主教練瓜迪奧拉站在辦公室的投影屏幕前沉思,他旁邊除了阿爾特塔外還有3、4個助理教練,他們都在看着屏幕。

屏幕被分成了兩個模塊,左邊是推特,右邊是油管,全都跟曼城和巴薩的歐冠比賽有關。

準确的說,是跟巴蒂有關。

“太驚人了,就算回放上幾千次也仍能讓人感到驚豔。”其中一個助教說,他用電子筆控制着翻看推特上的評論,“網友們把巴蒂說成是下一個貝利。”

“但我們輸了比賽。”另一個說,他拿過電子筆在推特上換了個關鍵詞,“而那也意味着更多不好的評論。”

滑動頁面,更多的惡評展現在曼城的教練團隊眼前,那些話是那麽的不堪入目,以至于他們中的幾個人産生了對投影屏幕撒氣的沖動。

教練團隊看到都會感到難受,更別提當事人了。

“我們應該關注巴蒂的心理健康。”阿爾特塔說,“他的确是既內馬爾之後的巴西瑰寶,我們不能讓他在綻放前收到這種……打擊。”

助教們一齊點頭,但瓜迪奧拉沒動。

“佩普?你覺得呢?”阿爾特塔拍了拍瓜迪奧拉的肩膀,“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巴蒂找個心理咨詢師。”

但還沒等瓜迪奧拉回答,巴蒂的推特更新了,他發布了一組照片,是比賽後他,阿圭羅,梅西,內馬爾,還有蘇亞雷斯在一起吃烤肉的照片。

“他看起來恢複的還不錯。”助教團裏傳來不同的聲音,“我們真的需要在心理方面幫助他嗎?”

瓜迪奧拉撓了撓頭。

“是的,很有必要。”他看向那組照片,“這些說明不了什麽,巴蒂這孩子很會裝,把自己包裝的像個正常的17歲孩子,但我們都知道他比同齡人經歷得多。”

其他人沉默了。

瓜迪奧拉:“我們應該更關注他的心理健康,但心理咨詢師不行,巴蒂有信任問題,讓他信任一個人通常要花費比一般人多2-3倍的時間,讓他去對一個陌生的心理咨詢師敞開心扉,我想這事不大可能。”

阿爾特塔點頭同意。“那你的意思是?”

“得找熟悉的人來關幫忙。”瓜迪奧拉說,“得是巴蒂非常熟悉且信任的人才行。”

室內健身房裏,巴蒂剛剛結束了腿部針對訓練,他坐在瑜伽球上喝水、休息。緊接着,他看向站在他面前一字排開的三人,他們已經在那裏有幾分鐘了。

從左到右分別是阿蘭德斯,泥鳅,薩姆-伊萊。

“這是要做什麽?”巴蒂擰緊手中的水瓶蓋把它放到一邊,“我又做了什麽,要你們這樣審訊我?”

泥鳅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只是——”

他根本不知道該不該把瓜迪奧拉的委托告訴巴蒂,也不知道要怎麽告訴,他還在糾結自己算不算叛徒。

:”……于是他拽拽阿蘭德斯的袖子将問題抛給對方,“你來跟他說,我沒上過學,不知道怎麽說。”

巴蒂詢問的眼神來到阿蘭德斯身上。

“呃,我們是,我們只是向來看看你。”助理分析師不自在地撓撓臉,語無倫次地說,“沒別的意思,我們,呃,我們喜歡看你訓練,對,喜歡看你訓練。”

巴蒂眯起了眼。

很可疑,阿蘭德斯和泥鳅,這兩個人在他面前謊話都不會說。

“別扯些有的沒的,我還得訓練。”巴蒂抱起了胳膊,看向最後的薩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薩姆清了清嗓子。

“我們只是擔心你,你首發的第一、二場比賽全都輸了球,很多球員的自信就是被這麽打沒的。”他說,“還有社交網絡上的那些留言,你肯定很難過,所以——我們去看個電影調整一下吧,《黑天鵝》怎麽樣。”*

哦,他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這是在擔心他出現心理問題。

說真的,巴蒂不在乎網上的評論,大家都披着一層皮在聊天,有幾個肯說真話的呢?生活不如意背地裏在網上四處發瘋尋找存在感的大有人在,巴蒂可以對他們視而不見。

那些人連他的教父都會噴,用的理由極其扯淡,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說的?

所以,一群網絡蛆蟲,根本不值得他關注。

“我很好,什麽事都沒有。”巴蒂用拳頭按了按屁股底下的瑜伽球,做出十分輕松地樣子,“你們知道,我教父是混好萊塢的,我跟着他漲了不少見識,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髒話留言和我看過的比起來不值一提——我猜猜,是瓜迪奧拉讓你們來的嗎?”

見巴蒂已經猜出,三人也不在藏着掖着。

“嗯,主教練很關心你,你在他未來幾年的規劃裏是重要的環節,他不允許你有半點受傷。”阿蘭德斯說,“他也是好心。”

瓜迪奧拉是好心,巴蒂清楚這個,但他有時候太好心了,讓他有種被家庭束縛的感覺。

不過那就算另一回事了。

巴蒂看向泥鳅:“馬克,你跟我一起快15年了,他們不知道我糟糕的樣子,你還不清楚嗎?”

被叫了真名的泥鳅有點洩氣。

“對不起。”他說,“下次我堅決站在你這一邊,老大。”

在阿蘭德斯和薩姆也相信後,巴蒂伸了個懶腰起身。

“我覺得看電影的提議很不錯,不過換一個,我們看《招魂2》,今年夏天的新電影,剛出了藍光碟,我已經入手一張了。”他露出壞笑,“而且,我們到阿坤家去看,據說他很怕鬼,我要好好吓一吓他。”

薩姆看向阿蘭德斯,阿蘭德斯正露出興奮的表情。

四人恐吓小隊正式啓動,據知情人透露,當天晚上,阿根廷球星阿圭羅的豪宅裏傳出很長一陣子的慘叫聲。

兩輪聯賽後,11月中,趕在英國整體步入冬季前,曼城與巴薩的第二回合較量在伊蒂哈德球場拉開帷幕。

人員方面沒有太大的調整,除了傷員和被紅牌罰下的布拉沃以外,其餘基本保持原樣。

巴薩那邊MSN還是首發登場,即使內馬爾兩天前剛參加完和巴拉圭的世預賽回來(3-0贏了),而曼城這邊原本鋒線上的塑料組合(阿圭羅,巴蒂,斯特林的ABS組合,而ABS又是某種塑料的簡稱)卻被拆了個幹淨。

巴蒂和斯特林全被換下,阿根廷前鋒左右兩邊的位置被換成了新援薩內和熱蘇斯。

對瓜迪奧拉的這個決定巴蒂很不滿意,但在此之前的兩輪聯賽中,他一場首發一場替補,體力基本上消耗幹淨,而瓜迪奧拉又搬出經典“你才17歲”的老父親言論。

于是巴蒂就這麽不太情願的被放在了替補席上,并被告知,又有出現人員受傷的情況才會換他上場。

好在同坐替補席的斯特林一直在逗他開心,這才沒讓轉播鏡頭裏的巴蒂總是臭着一張俊臉。

相比起上場一個帽子戲法,一個連過6人進球,一個點球未中,一個空門不進,還有一個紅牌手球的比賽,這次就要平和的多。

兩隊踢得中規中矩,梅西進球讓巴薩領先,然後京多安,阿圭羅,德布勞內三人破門幫助曼城3-1逆轉贏下這場比賽。

賽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替補席坐太久受了風,巴蒂隐約有感冒的跡象,于是他和內馬爾的夜場之約再次泡湯。

不過還好,去不了夜場可以回家打游戲。

當天晚上內馬爾和泥鳅一起架着不情願的巴蒂把他送回了家,當然,他也體驗了一把定制款阿斯頓馬丁的感覺。

“糟糕透了,這見鬼的英國天氣。”巴蒂裹着毛毯捧着熱茶恹恹地說,“我期待了兩周今天的比賽,結果我壓根上不了場。”

“相信你的主教練,他肯定是為了球隊做出的決定。”內馬爾笑笑說。

他坐在巴蒂旁邊,抱着手柄游戲慢條斯理地玩着fifa,盡管巴蒂的賬號裏有數不清的傳奇卡,但他還是把69分的銅卡巴蒂放在了首發上。

巴蒂哼哼唧唧,他看了眼穿着清涼的內馬爾:“你為什麽不怕冷,你這個假巴西人。”

“習慣就好,西班牙的冬天也是很冷的。”內馬爾湊過去摸了摸巴蒂的額頭,已經不燙了,“你真的要盡快适應了,2018年的世界杯可是在俄羅斯舉行,那兒比英國還冷。”

說到世界杯,巴蒂來了精神。

“他們最好會帶我參加世界杯,不然那就是把獎杯拱手讓人。”

少年擡起下巴,一下掀開身上的毛毯說:“我肯定會适應的,用不着明年,等到世界杯的時候,我會同時捧起大耳朵杯和大力神杯。”

“好好好,你會的。”內馬爾邊說邊把毛毯重新給他披上,“但更重要的是現在,你不能感冒。”

巴蒂往旁邊躲去,他已經在替補席坐了夠久,才不要繼續呆坐。

內馬爾一下不成想要再來,巴蒂再躲,他再拿毛毯繼續,接下來的,就不單純是披不披毛毯的問題了。

事關尊嚴!究竟是內馬爾獲勝成功用毛毯禁锢巴蒂,還是巴蒂成功反殺丢棄該死的毛毯——

“你過來,巴蒂。”

“在你把毛毯丢掉之前,想都別想!”

“過來,我不給你蓋毯子——”

“我不信!你要厲害,你過來。”

兩人在客廳裏幾乎是從天上鬧到地下,價值昂貴的波斯地毯都被蹂|躏的不成樣子,如果薩姆-伊萊在這裏一定會大聲抱怨他們暴殄天物。

幾分鐘後,這場‘戰争’以巴蒂取得階段性勝利告終。

淺發色的少年将內馬爾困在地上,像騎大馬那樣壓在他上面,用毛毯固定住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

“怎麽樣,認輸嗎?”他微喘着氣說。

內馬爾也在喘氣,他沒說什麽。

從他的角度向上看去,巴蒂正背着光,蜜色的皮膚泛着豔麗的粉色,就像化開的咖啡奶糖;他的藍眼睛像烈日下的海洋,閃亮的磷光下是數不盡的神秘。

這種感覺難以用語言形容,巴蒂整個人都透着不一樣的光彩,不如太陽熱烈,但卻更濃稠。而他現在正在他上面,并且用那雙眼睛深情(?)的望着他。

“好吧,好吧,你贏了。”內馬爾艱難地伸出雙手認輸,“我不——”

突然,巴蒂張開手鉗住了他的下颌,還拉開他的衣領。

“別動。”

他說着俯下身,內馬爾眼看着對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心髒狂跳。

那雙藍眼睛近在咫尺。

“Ney,”巴蒂輕聲叫他,“你這裏——”

內馬爾緊張的舌頭都要打了結。“什麽。”

只見巴蒂鉗住他的下颌想側面轉去。

“——你這裏有一片淤青傷,都發紫了。”少年對着他肩胛骨考上的位置認真的說,“是在世預賽上搞的嗎,我看見烏拉圭那個黑人後衛撞你來着。”

啊,原來是看見他那片傷了。

“是在世預賽上搞的,但不記得是誰造成的了,你知道,巴拉圭人也不太文雅。”內馬爾回答,盡量不讓巴蒂看到他的失落。

巴蒂松開了他的下颌,那雙藍眼睛也離他而去。

“我記得都都(他教父)上次來有帶藥膏。”巴蒂低聲念叨着從茶幾下面翻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從裏面弄出些膏體給內馬爾的傷口抹上,“任何踢桑巴足球的都不應該對這麽對待,等我進國家隊,我看誰還敢踢你。”

那話說的內馬爾心裏陣陣異樣的感覺。

但很快他的注意就被別的帶走了。

擦完藥,巴蒂伸手夠了張紙巾擦手,然後随意把紙團丢進垃圾桶——天知道內馬爾希望他從手上擦掉的完全不是這個。

“怎麽呆住了?”巴蒂拍了拍內馬爾的臉頰,“你不信我能保護你?曼城的運動科學負責人說了,我還能長高,至少會到6英尺。”

6英尺?

這個數字讓內馬爾從某種幻想中回過神來,他眨眨眼問:“你現在有多高,巴蒂?”

“大概5.8英尺(177)。”

怪不得他看着比自己還高上一點。

內馬爾有些郁悶的想,再過兩年等巴蒂成年了,說不定真的會長到6英尺。

“那些再說吧,你要明白,即使我們再随心所欲的踢桑巴足球,也要以保護自己為重點。”內馬爾換了個話題說,“我知道你很厲害,但球場上的很多事,你不能蠻橫的往前沖。”

巴蒂不以為然:“我有教父幫忙,他告訴過我,我想做什麽就去做,沒人能阻攔我。”

又是他那個教父。

內馬爾心裏很不爽,如果可以,他會在生日許願永遠不要在巴蒂嘴裏再聽到那大導演的名字。

“你怎麽又呆住了?”

內馬爾抿了抿嘴,突然抓住巴蒂的領子把那雙藍眼睛拉回眼前。

突然一下失去平衡的巴蒂下意識伸手撐在對方耳邊。

“你想幹什麽?他問。

內馬爾看了他幾秒:“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巴蒂眨眨眼。

“知道什麽?”他問。

內馬爾沒有回答他的反問,巴蒂也沒說話,兩人保持着一上一下鼻尖相對的姿勢。

這時——

泥鳅(敲門):“過來吃飯吧,做好了。海鮮飯,餃子,還有披薩,你菜單裏的所有都在。”

于是瞬間,巴蒂換了種不同的笑意,然後幹脆利落的拂開內馬爾的手從他身上下來。

“走吧,去吃飯。”

等他轉身,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

內馬爾坐起身,郁悶地扒了扒額前碎發。

算了,時間還長。

《黑天鵝》:一部講述對完美追求過深導致心理問題的電影。

哎呀呀,有人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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