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1

Chapter 21

V.V面無表情地自Geass神殿中走過，悠長的走廊記錄着神殿的輝煌。

瑪麗安娜好像很有信心，說了給V.V考慮的時間，這兩天真的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任憑V.V自己将神殿走了個遍。

然後，在神殿的盡頭處，V.V終于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Geass教會的歷史真的很長呢，看，這裏一排都記錄着曾經的輝煌戰果，不是嗎？”瑪麗安娜甩了甩秀發，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可是，查爾斯卻想毀了它呢，真過分，明明是多少代人的心血……”

V.V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再也沒有了那曾經似有若無的情愫，如同一灘沉靜的潭水一般，波瀾不興。

“幹嘛啊，這麽看着我？”瑪麗安娜歪着頭，一臉的無辜表情。

瑪麗安娜輕笑：“如果…我答應參與你的計劃，查爾斯會怎麽樣？”

“真是模範哥哥呢，這種時候還在考慮弟弟的問題……”

V.V的視線淩厲地掃過瑪麗安娜：“回答我！”

“Hai~~Hai~~”瑪麗安娜伸手作投降狀：“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啦，我也只是希望，那個能夠令我追随的主君回來而已。”

“所以，你是這樣跟他說的？”一間昏暗的房間中，C.C被鐵鏈吊着雙手，捆綁在這裏。她神态自若，看上去不像是一個階下囚，倒像是一個尊貴的客人。

“是啊，顯而易見。”瑪麗安娜打量了C.C一眼：“看樣子你在這裏過得還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C.C嗤笑一聲：“因為是必不可少的棋子嗎？”

“答對了。”瑪麗安娜拍了拍手：“可惜沒有獎。”頓了頓，又道：“其實，如果不是C.C你這麽不配合，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嘛。畢竟我們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

C.C對瑪麗安娜抛出的橄榄枝無動于衷，金色的貓瞳在昏暗的燈光下照射出又如千年古井一般的沉寂：“對于我們這樣的人而言，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而朋友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一種。”

瑪麗安娜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笑：“所以才說，你跟我很像。比起V.V，果然還是C.C你更合我的心意。”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C.C的拒絕，或者說，即使C.C拒絕了，對于結果而言也無關緊要，因為瑪麗安娜總有達到自己目的的手段。

C.C看了看面前自信滿滿的女人，忽然道：“你覺得V.V會做出怎樣的選擇，瑪麗安娜？”

“那還用說？”瑪麗安娜仿佛聽到了一個好笑的問題：“C.C，這個Geass教團對于你而言不過是排遣寂寞，消磨永無止境的漫長生命的一種手段，但是對于V.V…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意義呢。畢竟與你不同，V.V是在明知道Code與Geass是什麽東西的情況下，通過自願選擇，成為了Code能力者，也就是說，為了Geass，為了這個Geass教會，他舍棄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姓名、親人、信仰以及作為一個生老病死的正常人的權利……這一切。在社會中，他是個比你更加格格不入的異類。如果Geass教會被毀，Code不複存在……他還剩下什麽呢？”

C.C的貓瞳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那麽，閃光的瑪麗安娜，你打算把皇帝陛下怎麽樣呢？”

“殺掉。”瑪麗安娜的美眸中閃過一抹陰沉：“只有殺掉‘現在’的查爾斯，我才能夠找到我想要追随的主君——屬于‘過去’的查爾斯。陛下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驗收Geass教會的成果了，關于這些成果……”瑪麗安娜放緩了音調：“我會通過派遣的‘試驗品’刺客，讓皇帝陛下親自驗收的。”

C.C張了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顧忌呢，瑪麗安娜。”

“有什麽不可以？”瑪麗安娜滿不在乎地笑道：“反正，只要弑神成功的話，就能夠建立一個沒有時間流逝的烏托邦。在那個世界，即使是死去的人，也能夠輕易複活……”

“然而，有限之物才能被稱之為生命。你所複活的‘那個人’，已經不是兩個中的任何一個查爾斯了，只是一個依據你的意願誕生的傀儡。”C.C的眉眼間帶着淡淡的不贊同，正因為活得時間比任何人都長，她考慮過的生存及其意義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

“無所謂，只要存在，無論是以什麽樣的形态，對我而言，都足夠了。”瑪麗安娜道：“我不信那些哲學，也絕不為他人的信仰、他人的意願而活！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我想要這樣做。”

“真是傲慢啊。”C.C哼了一聲，顯然，誰也無法說服誰。然而，從價值觀形成的一開始，兩人就注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

“這不是傲慢，這是一種自信。”

“瑪麗安娜，給你個忠告，不要自以為，你對別人的心思一目了然。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啊啦，這句話V.V曾經也說過呢。”瑪麗安娜轉身離去：“我會記住的。”

C.C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會記住，但是一定不會放在心上吧……所以才說你傲慢啊，瑪麗安娜。”

“V.V，你現在來找我，看樣子已經是有了答案了吧？”感覺到身旁出現的氣息，瑪麗安娜頭也不轉，兀自悠閑地操縱機器，澆着花。

一只昆蟲被花朵鮮豔的顏色所吸引，靠了過去，沒想到那花卻突然褪去了無害的表象，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一口将那昆蟲吞噬。

別人都喜歡被養在溫室裏的美麗花朵，唯獨瑪麗安娜皇妃……喜歡食人花。

“我答應參與你的計劃。”眼中閃過一抹掙紮，最終歸于平靜：“我不能眼看着Geass教會被毀。”

瑪麗安娜聞言，唇畔的笑容加深了些許，果然不出所料。如此一來，另一顆棋子也算是到位了，接下來，就只需要等查爾斯身亡的消息……然後趁此機會出兵，以謀害不列颠皇帝的罪名攻打那些擁有Geass遺跡的國家。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瑪麗安娜皇妃怎麽會命令0117號去做這種事情？明明我們Geass教會是基于皇帝陛下的意志才建立的，現在反過頭去刺殺皇帝陛下……這也太……”教會的研究者畢竟不是心機深沉的政客，他們心中藏不住事。

走在外面走廊上的V.V聞言，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

“瑪麗安娜皇妃從計劃的一開始就參與了，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用意。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質疑她的決策，而是執行她的命令！”另一個聲音冷靜到有些冷酷。

“可是，皇帝陛下……”第一個聲音猶自不甘，激烈地反駁。

“啰嗦！”随即，便是一槍，手槍是消了音的，站在外面的V.V只能夠聽到裏面不再有任何動靜，然而，對于這個結果，憑借多年來的閱歷，V.V卻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如此，瑪麗安娜，原來，這就是你真實的命令。V.V閉上了眼，如果不遵守這個命令，那麽，我是不是也會和C.C一樣？

再次睜開，紅色的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光，就算能夠在Geass教會見縫插針地安插人手又怎麽樣？Geass教會……終究還是他的地盤。

“瑪麗安娜，Geass教會…弑神的約定對我來說的确是生命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但是唯有與我訂立契約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查爾斯見證了他一路走來的痕跡。如果連查爾斯這個見證人和約定者都不在了，他才真正是一無所有。

V.V走進資料庫，憑借副教主的權限，很快調出一份資料，随即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是0117號嗎？知道瑪麗安娜為什麽會選擇你來執行這個任務嗎？”

電話的另一端，一個猶帶着稚嫩的童音回答：“因為，陛下喜歡小孩子，而且皇妃殿下說，小孩子比較不容易引起人的警惕心，所以才派我出這次任務。”

“……識相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麽做。”V.V冷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威脅和警告。

孩子戴着帽子，穿着一身可愛的童裝。他點了點頭，卻馬上意識到對方看不見，便又清脆地應了一聲：“是。”

V.V的神色緩和了些許：“你的名字……是洛洛吧？你的願望，我全部知道噢，要是你這次幹得漂亮的話，我會考慮實現你的願望的。”

孩子的瞳孔驟然緊縮，過了半響，才恢複正常：“……嗯，我明白……”

可是，像他們這樣手上沾滿血腥的孩子，是不會有人真心喜歡的吧？挂斷了電話的孩子低下了頭，紅色的帽檐下，遮擋着的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渴望和寂寞。

“瑪麗安娜皇妃最近有動靜了。”消息傳到查爾斯跟前時，他翻閱文件的手指停頓了一秒。

瑪麗安娜皇妃？查爾斯的身後，玖蘭樞眼中閃過一抹思慮。

“我知道了，是刺客還是其他？”查爾斯站起身。

“刺客，據消息傳，來的會是個小孩子。”那下屬沒有起伏地回答。

“小孩子？難道我看上去像是那麽富有同情心的人？”查爾斯摸着下巴：“不過…沒想到她居然會派遣刺客，這真不像是她一貫的作風……那麽，V.V呢？”他的選擇，又是什麽？

“V.V副教主暫時沒有任何動靜。”

“娜娜莉呢，最近，瑪麗安娜沒有對她做什麽吧？”

“皇妃命令研究人員對皇女注射一些能夠激發她潛力的藥物，但是由于這些藥物對神經和細胞破壞性太大，那些研究員不敢，所以偷偷換掉了。現在，瑪麗安娜皇妃正一心籌備諸神的黃昏，沒有功夫去每天盯着皇女那邊的研究進程。”

“好了，你先退下吧，回去繼續派人盯着。必要時動用我們的人手，務必要确保皇女的安全。”

“Yes，your majesty！”

這一邊，查爾斯還在思索瑪麗安娜轉變作風的原因，另一邊，玖蘭樞周圍的氣息已變得十分莫測：“悠，有人想要殺你？”

“嗯？”查爾斯回過神，不在意地回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我可是不列颠的皇帝，被人惦記也很正常。但是，想要刺殺成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一次，由我來保護悠。”玖蘭樞淡淡地道。

“喂，你……”查爾斯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曾經被他擋在身後保護了一次麽？至于惦記到現在麽？在實際意義上，那一次，他也并沒有保護到‘他’啊。

“威脅到悠的人，都不可饒恕。”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瑪麗安娜皇妃，但是僅憑她想要殺了悠，就足以引起玖蘭樞對她的厭惡：“不過一個人類的女人罷了，殺了不會有什麽大礙吧？”

面對玖蘭樞的疑問，查爾斯淡淡地道：“她不值得你出手，樞，如你所言，不過是一個看不清自己位置的女人罷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上到第一皇女吉尼薇爾以及第二皇子修奈澤魯，下到魯魯修和尤菲米娅，每一個皇子皇女都被嚴格規定，不許靠近皇帝的所在之處，并且無論走到哪裏，身邊都跟着一幫子侍衛，就連新住進來的朱雀也是這個待遇。第一皇子奧德修斯還在日本，要等到他就任一年期滿之後，吉尼薇爾才會前往，與他進行職務交接。

年幼的尤菲米娅不解，拉着姐姐科奈莉亞的袖子問道：“吶，科奈莉亞皇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科奈莉亞也是一臉擔心地望着父親的宮殿，她畢竟要年長一些，知道近日大概真的有事情要發生了，但她只能裝作無事，用着自己也不能信服的理由安慰妹妹：“沒事的，尤菲，這只是暫時的，不會有什麽危險，很快就會好的……”

小小的尤菲米娅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地看着科奈莉亞。雖然不是很能夠理解皇姐的擔憂，但是她好像沒有問那麽多問題吧？

正如查爾斯的預料，瑪麗安娜做事絕對不會是單一的，就連刺殺，在之前也會先放好煙幕彈。如果不是手上有着能力極強的暗線，查爾斯雖然不會吃什麽虧，但幾個皇子皇女就不一定了。

第一日，修奈澤魯在馬場遇刺，第二日，科奈莉亞在例常進行機甲戰鬥練習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不明機甲戰士襲擊，機體損傷嚴重，幸而救援及時，公主本人安然無恙。然後，是外出寫生的克洛維斯，甚至遠在日本的奧德修斯也傳來了遭遇刺客的消息。

雖然皇子皇女們都沒有大礙，最嚴重的也不過是如同克洛維斯一般，手臂上受了點輕傷，可是在這個時候，這些針對不列颠皇族而來的刺殺根本就不可能是巧合。

倒像是為了掩蓋什麽。

果然，最後針對他的刺殺才是重頭戲嗎？

不過，又有誰能夠想到，出動了機師以及數名優秀的成年殺手，其目的，居然是為了掩護一個小孩子？

“悠，你太在意你的那些孩子了。”玖蘭樞有些不滿：“所以被人當成弱點抓住，用那些孩子的遇刺來幹擾你的視線。”

“樞，他們不會永遠是我的負擔的，而且，我也有能力保護他們。”

查爾斯這麽一說，玖蘭樞對那些皇子皇女的情感就更加微妙了，總是出現在查爾斯面前争寵的修奈澤魯以及魯魯修，玖蘭樞絕對是不喜歡的，至于沒有眼色總是出來當電燈泡的樞木朱雀，就更不喜歡了。

“皇宮從現在開始進入二級警備狀态，要特別注意混進皇宮的陌生小孩子，發現的立刻上報。”這條命令發布後，宮中的幾處在前後不同時間都發生了混亂事件。不少人對這個命令感到詫異，但查爾斯沒有解釋。

随後不久，真的有人上報說自己抓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陌生的小孩子，但那小孩子轉眼間就不見了。立刻便有人揶揄，認為是這些人立功心切，編個小孩子出來糊弄皇帝陛下的。

查爾斯早就知道一般人無法抵擋Geass能力者，所以對于這個結果也算滿意。之前發布的命令只是為了讓大家有所警惕，防止那個小刺客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擾亂皇宮罷了。

這一邊，查爾斯和玖蘭樞早早地做好了準備，當那個小孩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查爾斯發現，這又是一個劇情名人：“洛洛？”

洛洛腳下一頓，畢竟受到過專業的訓練，很快地收起了破綻，“你知道我？”

“是瑪麗安娜派你來的？”玖蘭樞上前，一把攥住洛洛的脖項，他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小孩而産生一絲一毫的恻隐之心，對于他而言，确保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洛洛痛苦地咳喘了一聲，右眼中飛出了鮮紅的鳥，玖蘭樞冷哼一聲，将那股企圖侵入的精神力強行震開。飛鳥被彈回洛洛的眼中，洛洛捂着劇痛的右眼發出一聲哀鳴，連聲音也因為疼痛而帶着一絲顫抖：“怎麽…怎麽會這樣？”

不敢置信，自己無往而不勝的利器居然有朝一日會如此輕易地就被破解。

“雕蟲小技罷了。”玖蘭樞緊了緊握着幼童纖長脖項的手：“不回答？那你就永遠都不用回答了。”

“等等！”危機的本能迫使洛洛爆發出強大的意志：“我雖然奉瑪麗安娜殿下的命令來到這裏，但我服從的真正主君是V.V副教主！”

“任務完成了嗎，洛洛？”女人看着天邊的夕陽，頭也不回。

“嗯，已經取下皇帝陛下的首級。”

“做得好，這樣一來，無論是你的願望，還是我的願望，都……”女人轉過身的一剎那，對上了孩子右邊的紅眸，頓時感覺時間停止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右肋處依然一陣劇痛，女人挑起了娟秀的眉：“你背叛我，洛洛？”

洛洛像個精致的木偶一般，平靜地回答：“我的主君，從來就不是您，瑪麗安娜殿下。”

“我明白了。沒有想到，征戰了一輩子，有一天，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孩的身上。”雖然這樣說着，瑪麗安娜的面上卻沒有多少怒容，她掏出一把消音手槍，對着洛洛的方向就是一槍。

洛洛飛速地一閃，子彈擦着他的面頰而過，落在他的身後的一高一矮的兩個人身上，矮個子的那個人當場就被貫穿了眉心，卻只是雙手撐地，沒有立馬死去。

“居然把C.C都放出來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假意服從我，V.V？”

今天困了，先到這兒吧，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