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零替嫁後
九零替嫁後
旁邊的鄰居們勸啊，擋在中間，生怕顧隊的小媳婦跟徐大娘打起來。
林知三哥買了啤酒剛上來，一問這還得了，沖上去一啤酒給徐大娘家的鍋砸了。
“哐當”一聲巨響，給所有人驚呆了。
林三哥指着自己英挺的眉眼，“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跟她關系親密的男人就是我，我妹子今天花了三百塊錢，給顧成風妹妹、侄子接到城裏住，供他們上學，就這還有人巴不得她離婚，大家說說，安得什麽心……”
林知讓他吵去，跟顧香和顧回說，“我叫你哥晚上回來做飯的，這會該做好了，走吧，回家吃飯。”
随後跟三哥說：“哥，你吵一會就上來吃飯啊。”
一幫子鄰居目瞪口呆，林知把顧成風妹妹和侄子接來，她沒病吧？
婚不離了？那也沒必要接兩個拖油瓶過來啊。
徐大娘曾經和林知家在一個大雜院，後來房屋給買賣後，她把她家的兩間賣掉，搬來和女兒女婿一起住，傳謠言的段紅葉，曾經還和林知一個學校呢，都認識林知三哥。
确實是造謠了，徐大娘沒敢叫林知陪鍋錢，質問女兒，“你不是說林知跟男人走一塊私奔嗎？”
她女兒沒好氣，“我只說林知和男人肩挨着肩，手牽手和私奔是您自己揣測的，怪我？”
…
林知家在四樓，這樣的筒子樓，廚房都靠外，就貼着過道的窗戶，顧成風正炒第三個菜，他怕油煙熏髒了制服，換了家常襯衫。
眉眼比七年前更穩重，個頭也更高一點，不穿制服也很帥氣，是林知七年前一眼鐘情的那個人。
她真的很想問問上輩子沒問出口的那句話，公交車上的那次偶遇，是她自作多情，還是互相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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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男人是不會說的吧，林知想，有本事就別說。
顧成風突然覺得寒毛直豎，不禁擡頭，看到冷戰三天未見的小媳婦，正咬牙切齒的站門口。
他忙展示了一下自己忙碌一個小時的戰果，“還差一個湯，餓了吧，你先吃。”
林知彎起嘴角，像初見時那樣笑，“老公，一天不見，我好想你呀。”
顧成風：……天黑了也不能說瞎話吧，他們明明三天沒見面了。
林知還不夠，跑過來抱抱他的腰，笑嘻嘻問道：“你想不想我呀？”
跟三天前冷戰的時候判若兩人。
這讓顧成風怎麽說呢，畢竟門外站着的他三舅哥，正無語的翻白眼，還有自家妹子羞怯的閃避，以及侄子驚呆後被雷到的表情。
顧成風也驚呆了，“你把顧香和顧回接來，是暫住？”
“常住，剛才樓下吵那麽大聲，你沒聽見啊。”
筒子樓裏，時不時就有鄰居摩擦，顧成風怎麽會關注這個，但既然是常住，那這是暫時不離婚了？
他非常知趣，招呼三舅哥、妹妹、侄子進屋吃飯。
顧成風知道妹子和侄子在老家不容易，也想過把他們倆接來，可單位的房子沒分到手，接來也沒地方住，就是這次分房子，他也沒法跟媳婦張嘴。
但林知把他們接來了。
“吃飯、先吃飯。”
顧成風做飯真不咋地，林知剛想揶揄幾句，一想吃飯的人挑剔做飯的人，以後還想吃到他做的飯嗎？
她轉而笑道：“老公，你做飯有進步哎，明天我給你買本菜譜，你一定能無師自通，越練越好。”
顧成風咬了舌頭，痛了一下，悶頭說：“也可以。”
三哥說：“買啥啊，浪費錢，不是說好以後顧香洗衣做飯嗎？”
顧成風擡頭看看顧香，又看看自家媳婦。
林知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三哥一腳，蠢蛋，這種話怎麽好直接說出來。
她開始給自己辯解，“我一聽說老家叔嬸把顧香說給了村東頭的老田家，以前聽你說過，老田家翁媳扒灰還鬧去了派出所，我想着這怎麽能行呢，就趕緊叫上三哥陪我回家看看。”
“什麽是翁媳扒灰啊？”顧回求知欲旺盛。
“就是公公和……”
林知三哥還沒說完，被林知夾了個雞腿打斷，“顧成風知道就行了，你解釋給小孩子聽幹嘛？”
顧回不問了，他已經知道那是不好的話了。
顧成風不敢置信，老家人沒跟他提，就把顧香許給老田家。
“誰做的主？”顧成風恨的拍了餐桌。
林知心想，我開了個頭，接下來沒我的事了，讓他們兄妹說，說完了她再拱火好了。
顧回雖然不懂扒灰什麽意思，但顧香懂的，她眼淚啪啪的掉在碗裏，“二叔提的，二嬸一說奶奶就同意了，收了六百塊錢彩禮，嫂子給了奶奶三百塊錢，幫我把婚退掉了。”
林知心疼她的三百塊，那是她南下打工一塊一塊攢下來的，多不容易。
她委屈道：“你看，退婚了顧香在老家呆不下去，只能接過來啦，那顧香都帶來了，不能把顧回扔那，萬一長歪了，我怕以後是你親自抓他。”
可不是，上輩子就是顧成風親手給侄子送進少管所的。
“顧香大了，也是有自尊的，她主動提出來，幫家裏做家務，抵她的學雜費，我就同意了。”
自願交換，可不是我強迫的，林知心想，要是三個姓顧的這點都想不通，她就回娘家去。
顧香見她哥不言語，急忙替林知辯解，“哥，你要不讓我做，我住的也不踏實。”
顧成風說：“我剛想別的事情去了，你嫂子的安排很好。”
三哥感嘆一句，“就是以後花銷要多了，你以前上交的生活費，只怕是不夠了。”
聽說顧成風漲工資了，加錢、必須加錢。
顧成風把自己的工資卡找了出來，以前給林知她不要，不知道她今天要不要。
“工資卡放你那吧。”顧成風說。
要換以前，林知是不要的，但現在不同了，林知心花怒放，“老公你真好，放心，家用我肯定記賬。”
看他那麽高興，顧成風又找出一沓錢來，大概四五百吧，具體的他沒數過，“單位發的過節費、獎金、還有那輛半新的自行車賣給同事了，一起都在這裏了。”
補了幾百回來，林知心裏好受多了，她想了想，要是一毛不拔也說不過去，反正顧成風的錢，她樂得做好人。
她給了顧香和顧回一人十塊錢，說：“這就算你們倆的小金庫了，別亂花啊。”
錢果然是好東西，顧回哪裏擁有過這樣一筆巨款，立刻說：“嬸子，我叔娶你真是福氣。”
林知笑了，那當然了，至少顧香和顧回的命運因她改變了，所以呀，顧成風這錢她拿着心安理得。
…
顧香和顧回接回來，家裏住不下，雖然冷戰結束，顧成風依舊回了單位宿舍，繼續跟單身漢們擠一擠。
“顧成風，你怎麽又給媳婦趕出來了？”同事還以為他們倆和好了。
于淮安不是單身漢，但他跟顧成風處境一樣，只能來宿舍裏擠一擠，他老婆死了有兩年了，最近幫忙帶孩子的丈母娘，把小姨子帶來住，他只好來宿舍擠。
今天家屬院的事他聽說了，不好做評價，調侃道：“你舅哥把我家鍋都砸爛了。”
顧成風冷笑着怼回去，“不該砸嗎，還有，你小姨子什麽時候走，你拿個态度出來，躲有什麽用？”
于淮安苦笑，“一提我丈母娘就要死要活的，提了幾次都沒用，再提，她就要把俊俊帶走，我能讓她把兒子帶走嗎？”
家家都有難以啓齒的事，顧成風管不了。
另外一個即将脫單的薛權海心情好，早看不慣顧成風寵他媳婦，說：“你今兒晚上又是因為什麽原因被媳婦趕出來了？”
顧成風知道薛權海家的難事，斜了他一眼，“我媳婦把我妹、侄子接過來了，家裏住不過來。”
“常住？”于淮安都驚呆了。
“嗯，明天去找學校，她支持我供我妹繼續上學。”
“你媳婦咋這麽賢惠了？”薛權海語氣酸酸的。
顧成風沒好氣，“賢惠又不是啥好詞，不要拿賢惠給我媳婦上枷鎖。”
…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林知鄰居一家。
田巧真把懷孕的獨生女兒接回來住了一段時間了。
她給女兒端來溫牛奶，皺眉說：“本來都鬧到要離婚了，小林怎麽把小顧妹妹和侄子接來，我都想不明白。”
田巧真女兒叫褚孝糖，她家也有本難念的經，她捧着快生的肚子，感慨道：“我能理解林知，不想過去跟婆婆住呗，接回兩個拖油瓶，但是不用去婆家當免費的傭人，挺值的，至少小家她自己能當家做主。”
一想她媽的情況和林知差不多，爸是不錯，可老家的奶奶太封建了，聽說這次爸能分個三室一廳，要來養老。
養老就養老吧，還要把她一手帶大的孫子帶過來，讓她爸媽養老的同時，還要幫小叔養孩子。
呸。
褚孝糖突然想到個辦法，給她媽出主意，“林知家情況多難啊，媽，您把我們家該分的三室一廳讓給林知家。”
“你昏頭了，那可是一間房。”兩室一廳和三室一廳那能一個樣？
褚孝糖笑，“多分一間房也是給別人住，少分一間房少受多少氣，媽你自己決定吧。”
三間房，女兒要生孩子、做月子得一間，多出一間，老太太肯定帶着孫子住着不走了。
兩間房老太太也有可能會來，客廳卧室都能打地鋪，但不會常住。
田巧真一咬牙，為了少受點氣多活幾年，換。
…
早上，不知道誰傳的，顧成風聽說褚局和嫂子被她媳婦的大義感動，照顧他家人多不夠住的情況，要跟他換即将分配的房子。
薛權海支支吾吾想跟顧成風說話，顧成風恰好接到媳婦的電話。
林知在電話裏說：“十萬火急，你趕快回來。”
顧成風懸心，“電話裏不能說？”
“不能，你快點，我要死了。”
林知是高興的要死了，誰能想到呢，隔壁田嬸子要把三室一廳換給她。
就顧成風那個臉皮薄的憨貨，同事說幾句家裏的難事兒，他萬一答應換，她不得氣吐血。
所以，得把這男人支走，分房子嘛，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