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入夜。

蘇卿卿沐浴後,端坐在妝奁前,珊瑚剛替她擦幹了頭發,正用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

銅鏡中映出她的模樣,黑緞般的長發,如雪的肌膚,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

蘇卿卿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開口道:“珊瑚,你說,如果一個男子誇一個女子的唇好看……是什麽意思?”

珊瑚想也不想,笑嘻嘻地道:“大概是那男子想親那女子吧。”

聞言,蘇卿卿猛地心頭一跳,下意識反駁道:“你別胡說了,怎麽可能!”

她的神色有些激動。

“小姐,我也是随便猜的,您怎麽反應這麽大?”珊瑚覺得自家小姐不對勁,“莫不是,六皇子殿下誇小姐的唇好看了?不過小姐的唇确實是絕頂好看,任誰不想親呢……”

“才沒有,你別亂猜了。”蘇卿卿白皙的面頰上隐隐浮現一絲薄紅,見頭發已經梳理得差不多了,站起身道,“我要歇息了,珊瑚,你下去吧。”

“是。”珊瑚放下檀木梳,心裏暗暗偷笑。

小姐無緣無故問她這樣的問題,不可能是沒有情況,不過小姐害羞不肯說,做婢女的也不能刨根問底就是了。

-

翌日,春風和煦,碧空如洗,是放紙鳶的好天氣。

蘇卿卿昨夜有點失眠,今早便起得晚了,所以和蘇廷出門也晚了一些。

馬車駛出京郊,停在一處官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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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卿由蘇廷扶着下了馬車,只見眼前一片綠草如茵,視野寬闊。

遠遠的,有一男一女正在放紙鳶,紙鳶已經随風扶搖直上,那男子高挑挺拔,站在那嬌小的女子身後,與那女子共同握着紙鳶的線軸。

兩人的姿态十分親密。

蘇卿卿看了一眼,只當是一般男女,沒在意,卻瞟見不遠處停着一輛奢貴的馬車,似乎有點眼熟。

很快,她就認出來了,那是容澤出宮經常坐的一輛馬車。

“哥哥,好像是六皇子殿下的馬車。”

“是麽?那真巧了。”蘇廷語氣淡淡,眸色有些沉,但目光瞟向遠處的那對男女時,他的唇角卻又忽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為了确認,蘇卿卿朝那奢貴的馬車走過去,還未靠近,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立刻警惕地從駕車的位置跳下。

面無表情地橫劍在前,示意來人停下,不許再靠近。

“冷侍衛。”蘇卿卿認得他,他是容澤的貼身侍衛,容澤出宮,經常是他随行左右。

冷焰見是蘇卿卿和蘇廷,立刻便收回了劍,“蘇三公子,蘇大小姐。”

“六皇子殿下在此?”蘇卿卿問道。

冷焰沒有回答,只用眼神看向遠處的那對正在放紙鳶的男女。

這時,那女子忽然從男子的懷裏掙開,一邊扯着紙鳶線,一邊朝這邊跑來,男子則是緊追其後。

女子時不時回頭看男子一眼,被男子追上拉住手,又再次掙脫了跑開,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

打情罵俏,像極了正在相戀的男女。

那笑聲傳進蘇卿卿的耳中,蘇卿卿聽得耳熟,再看那女子越來越近的身影,她立刻就确定是誰了。

她的二妹妹,蘇雪盈。

蘇雪盈似乎是發現了站在這邊的蘇卿卿和蘇廷,猛地頓住。

容澤追上她,不明所以地問道:“盈盈,怎麽了?”

“殿下,姐姐來了。”

容澤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登時面色一變,丢下蘇雪盈便疾步朝蘇卿卿這邊走來。

蘇雪盈咬了咬下唇,眸中浮上幾分嫉恨,連忙也跟上去。

“卿卿,你們怎麽也來了?”容澤走到蘇卿卿面前,俊臉上帶着有些尴尬的笑容。

他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

昨日,他收到蘇雪盈的傳信,說是今日會和蘇卿卿來放紙鳶,邀他一起。結果,今早到了将軍府門外,只見蘇雪盈一人,他才知道是被她騙了。

但不知怎麽的,看着蘇雪盈爬上他的馬車,他竟也沒有阻止,還吩咐冷焰把馬車從将軍府駛到這裏,真的和她一起來放紙鳶了。

真是鬼迷心竅。

在馬車裏的時候,途中馬車颠簸了一下,她順勢撲進他的懷裏,賴着不肯起來,紅唇微張,眼神大膽地看着他,明目張膽地勾引。

溫香如玉在懷,她的臉又與蘇卿卿有五六分相像,加之受那個夢的影響,他心底對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時沒忍住,便吻住了她。

兩人的關系,突然就因此親密起來。所以,方才在放紙鳶之時,才會有那些打情罵俏的舉動。

這時,蘇雪盈也已經走了過來,面上卻沒有一點尴尬,看着蘇卿卿的眼神甚至有些挑釁,“三哥,姐姐,這麽巧,你們也來放紙鳶,早知道,我就叫上你們一起了。”

蘇卿卿譏诮地勾了勾唇,看着眼前的男女,心中只覺得膈應。

雖然,那書裏的劇情是容澤和蘇雪盈走到了一起,但是明明直到她死後的一年間,容澤和蘇雪盈都不會有什麽親密的交集,現在這個發展是怎麽回事?

難道,她在夢中看到的那個對她情根深種的容澤,是假的嗎?

蘇卿卿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被自己的未婚夫和妹妹同時背叛,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只是對容澤感到有點失望。

她轉身對蘇廷道:“哥哥,我們回去吧。”

放紙鳶的興致,已經被容澤和蘇雪盈敗壞了。

“回去做什麽?”蘇廷勾唇,漫不經心地道,“走,哥哥帶你去放紙鳶。”

蘇卿卿沒有再說什麽,芊芊玉指捏着紙鳶,越過容澤和蘇雪盈往前走去。

“卿卿,我有話要跟你說。”見蘇卿卿生氣了,容澤心中一沉,忙拉住蘇卿卿的手腕。

看着容澤的手扣在蘇卿卿的雪腕上,蘇廷眸光一凜,眼底瞬間有霜雪漫出。

“松開。”沉沉的兩個字透着森森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蘇廷的身形颀長挺拔,比容澤還要高一些。此時,他身上那無形卻迫人的氣場,竟生生壓了身為皇子的容澤一頭,仿佛,他才是那個掌控生殺大權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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