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孟天冬在姜讓的雜貨鋪上了半個月的班了,往常她吃了早飯會先去姜讓家,然後兩個人一起去雜貨鋪,聽她家梁符說昨兒晚上小顧回來了,早上顧家的小院門沒開。
孟天冬抿唇笑笑,自己去了雜貨鋪,雜貨鋪門口圍了幾個嫂子,預備要買東西。
有人就問了,“小姜今兒沒來,是去進貨了?我還準備讓她幫我帶點東西呢。”
孟天冬打開雜貨鋪的門,拿出登記本來,“她家小顧昨兒晚上回來了。”
姜讓一個月跟着基地的車出去,基地的家屬們有在這邊買不到的東西,都提前來登記,在家屬院人緣一直不錯,雜貨鋪也漸漸成了嫂子們愛來的地方,漸漸成了家屬院的八卦中心。
家屬院的嫂子們都是過來人,闵秀秀想她剛結婚那會兒,榆木疙瘩的男人也是折騰個沒完沒了,幾個嫂子會心一笑。
“哎,你們年輕人就是能折騰,我看小姜上午是來不了,我先登記,我想買一件駝色的呢子大衣,留着過年穿。”
柯繪是舍不得買呢子大衣的,她家老魏降職後都沒心情碰她,今年再懷不上,過年回去婆婆又要唠叨。
她道:“全基地的年輕媳婦也沒有臉皮這麽厚的,這都幾點了還好意思纏着男人躺床上,她還開着雜貨鋪呢。”
她看櫃臺上擺着的羊奶香皂好聞的緊,孟天冬和闵秀秀身上都帶着淡淡的奶香味,老好聞了,心裏對這羊奶皂稀罕的很。
“這肥皂多少錢。”
孟天冬心裏不喜,誰剛結婚不是這麽過來的,她不信柯繪家男人出趟差回來不纏人,除非是外頭有別人或是身體有毛病。
“這是羊奶皂,手工做的,三塊錢一塊。”
柯繪吓了一跳,豬肉才一塊六一斤,這一小塊羊奶皂都能買二斤豬肉了,她在外頭譏諷了一圈,說姜讓想錢想瘋了,一塊破香皂要賣三塊錢,哪知道半天的功夫,第一批羊奶皂就被搶購一空,還有好多嫂子沒買到,已經提前預定了下一批的。
姜讓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狗賊閉着眼睛給她抱在懷裏,昨晚上折騰的夠嗆,她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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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讓推推他,“快起來,看看幾點了,我還得去雜貨鋪。”
顧青城撈過床頭櫃子上的手表看了眼,又扔了回去,一個月沒碰,他沒控制住時間,後半夜的時候媳婦才睡的,他有點心疼,“才九點,再睡一會。”
都九點了,姜讓醒了就睡不着,想爬起來又沒力氣,她每天的作息都很規律,顧青城一回來她就起遲,還不得被那幫年長些的嫂子打趣死。
算了,孟天冬說剛來的年輕媳婦臉皮都薄,等過個一二年,那也能練就的面不改色。
她爬起來穿衣服,顧青城也起來了,“對了,昨兒晚上你要說什麽事來着?”
昨晚媳婦太累了,他沒舍得問。
姜讓白了他一眼,都說了是正事,他根本就聽不進去,非得先折騰,然後她沒來得及說就睡了過去。
姜讓對錢萬裏他們沒有完全坦白,只說了民國的事,她重生和能去未來的事都告訴了顧青城。
“我也知道這挺難讓人相信的,雜貨鋪說它能預判即将發生的事,準确率還挺高的。”
說完,她看着顧青城,“你信嗎?”
顧青城摸了摸臉,想起昨天晚上夢裏面的那些碎片,那些不屬于民國時候的記憶碎片,就好像是他上輩子一生的縮影。
他說道:“讓讓,昨兒晚上我又做了個夢。”
姜讓奇怪,她還沒有再次去民國呢,他怎麽又做夢了,不應該呀。
顧青城眼裏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和哀傷,他說道:“讓讓,如果你不說你是重生的事,我肯定會覺得昨兒晚上的夢很荒誕。”
顧青城說:“我在那個夢裏面也過了短暫的不幸的一生,八歲那年我被顧成業打的很了,一路乞讨去了洛城,在你家那個雜貨鋪裏跌到了民國,回來之後我反複都做着同一個夢,夢裏面我是個山賊,在雜貨鋪裏碰到個小仙女,我說要搶她回去當壓寨夫人,她吓得轉身就跑。”
姜讓目光微閃,那是上輩子她裝修好雜貨鋪第一次過去,碰到的也是上輩子的顧青城,只是後來,她一次都沒有回去過。
一向沒個正經的男人,這次像個委屈的孩子,繼續說着:“我夢到我回來後,只是反複做同一個夢,夢裏都在找我的小仙女,回來後的轉折就在那份洩密的圖紙,我被關押了二十年,放出來的那天,我回了洛城去找那個雜貨鋪,就在那天我看到了一直找尋不到的小仙女,她被人從高樓上推下來。”
那天他路過那個世紀婚禮的現場,大屏幕上都在直播婚禮現場,他的小仙女提着刀出現在鏡頭裏,他心裏又驚又喜又心疼,他想跟他的小仙女說,那個男人不好就不要了,往後的路他可以陪她走。
可是他的小仙女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從高處跌落下來,他想跟她說的話,她再也沒辦法聽見了。
顧青城眼睛都紅了,緊緊抱着姜讓,“夢裏面,你就摔死在我腳邊,血濺了一地,我脫下外套蓋在你身上,後來,我用了三年的時間,給當初有份陷害我的人統統讨回了這二十年的利息。”
姜讓死死咬着嘴唇,酸澀的眼淚充盈着眼眶,原來上輩子是“山賊”幫她收屍,她環抱着他勁瘦的腰身,顫抖着問:“後來呢?”
“後來,當然是有仇的報仇了。”
顧青城說:“讓讓,我幫你報仇了,我給程文年的公司整破産,他破産入獄,姜未來債務纏身,只能淪落到小飯館刷盤子,你不知道吧,你死後,程文年又找了個很像你的年輕女孩子當替身,在他禍害那個可憐的女孩之前,我就送他進了監獄。”
“讓讓,絕對沒有人能替代你,那場實驗室的火災,是我自己不想活的,雜貨鋪說要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說我不要,我要把重生的機會讓給你,雜貨鋪說你重生了也不一定會要我,我說無所謂啊,你能重選一次人生更重要。”
他昨天晚上夢到了上輩子那毫無意義的一生,那麽痛,痛到一早醒過來,看到他的小仙女還忍不住心悸,他真的把她給追到了。
他挑起懷裏哭壞的小仙女的下巴,又是那副欠揍的笑,“別哭,我臉皮厚,你給我纏上了,肯定甩不脫我,我當時,也是這麽跟雜貨鋪說的,所以,你說的我都信,讓讓,你現在可以全心全意的只喜歡我一個嗎?”
原來她重生的機會是他讓給她的,姜讓狠狠咬在他肩膀上,他怎麽那麽傻,她不喜歡他還能喜歡誰。
姜讓想,要是換了她上輩子的脾氣,絕對喜歡不上顧青城這樣的二皮臉,她連開始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顧青城笑:“我就說吧,讓你重生是對的。”
因為重生,讓讓看清程文年及早離開,然後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找到了她。
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就那樣安靜的靠在一起,然後顧青城很煞風景,“讓讓,中午吃什麽啊。”
姜讓噗嗤笑了,化解了之前那份揮之不去的哀傷,上午她也不打算去雜貨鋪,後院種的空心菜和韭菜都能吃了,她割了一把韭菜包韭菜雞蛋餡的餃子,空心菜葉子做了個肉片湯,杆子配上辣椒絲素炒。
顧青城學東西真的很快,空心菜是他炒的,味道居然還不錯。
顧青城一口氣吃了兩盤餃子,姜讓說道:“雜貨鋪說這次的特務是謝工預備結婚的那個對象。”
謝常平是實驗室的副總工,為人非常刻板不讨女人喜歡,老婆死了好幾年,聯誼會上認識了一位非常主動的女青年,架不住苗錦繡這位未婚女同志倒追,很快淪陷,好像婚期就定在這個月。
顧青城點頭,他昨晚上的那個夢裏面,滲透進來的特務就是謝常平的未婚妻。
實驗室那份圖紙肯定是從謝常平那兒洩露出去的,他居然還有臉幾次三番的跟上頭反應,要将他趕出實驗室。
姜讓問:“謝工針對你,是被苗錦繡挑撥的吧。”
顧青城說道:“謝工的兒子小初,就是雜貨鋪讓你找的那個,那孩子挺可憐的,被接到基地後,老謝嫌他笨手笨腳不夠聰明,打過幾回,我看不過去就給老謝拎到領導那去,說他打孩子,老謝嫌我管他家的家事,耽誤他教兒子。”
顧青城不是個愛管閑事的,因為他小時候的經歷,看到別人打孩子他就忍不住要管,那次鬧得還挺大,謝工被批評,還寫了檢讨,保證不用暴力的方式教育孩子,跟顧青城的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圖紙洩密後我居然還能回來,還進了實驗室,老謝早看我不順眼了,倒也不用那女人挑撥。”
姜讓沒想到收她茶葉的是謝工的兒子,她倒是聽謝初提過,他的少年時代挺不幸,初中畢業就出來闖蕩,他那個茶葉鋪子和人脈,都是他叔叔遺囑裏留給他的。
她這會才後知後覺,謝初老家的叔伯對他并不好,是不可能留遺産給他,他嘴裏的“叔叔”,那是上輩子的顧青城吧,難怪雜貨鋪上回讓她去找謝初幫忙。
她問道:“找到證據抓到苗錦繡這個特務,謝工在實驗室也呆不下去了吧,會不會影響你們研究的進度?”
顧青城給碗筷都洗了,說道:“老謝那個人思路太保守了,警惕性和覺悟又不夠高,身邊混進了特務都不知道,等找到确鑿證據後,肯定要給他調走。”
至于實驗進度,顧青城并不擔心,他自信的說道:“基地調來好幾位專家,這不還有我呢,我可比老謝強,少他一個影響不了什麽。”
姜讓無奈,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為了實驗室的進度,羅季都來找她好幾次,要她再回民國,可是雜貨鋪沒給她提示,她一時間也回不去,只好跟老季說時機還沒到,給老季他們急的不行。
急也沒用,她問雜貨鋪,雜貨鋪只說還不到時候,姜讓問顧青城要怎麽布局給苗錦繡背後的組織給引出來,顧青城說上回圖紙風波之後,那幫人全部藏起尾巴,不過他跟老季想到辦法了。
具體什麽辦法姜讓不再過問,她又做了一批羊奶手工皂出來,這些都是基地嫂子們預定的,得有四五十塊,再多的她這一批也做不了這麽多,太費工夫了。
家裏都是奶香和蜂蜜香,又引來好幾位家屬,想訂她這一批手工皂,姜讓一一登記了,打算做完再做一批,三塊錢一塊的手工皂,按照現在的工資比例,差不多相當于後世一只幾十塊錢的洗面奶的價格,她也沒想到能這麽好賣。
姜讓跟顧青城說了後世那種太陽能熱水器,要是能提前研發出家用的來,那洗澡可就方便了。
其實現在也有這技術,只是沒普及家用,顧青城借了書籍研究平板集熱器,說要優化下家用太陽能,給家裏造個淋浴房。
半個月之後,顧青城從實驗室拉回來一個實驗樣品,還有瓷磚水泥,開始埋下水管道,在後院搭建淋浴房,姜讓可崇拜搞技術的人,沒想到他真給弄出來了,一下子後勤部又多了好多訂單。
孟天冬來姜讓家借淋浴房洗澡,感嘆道:“你家小顧可真是厲害,後勤部裝太陽能的訂單都排到明年了,這下再沒人不服氣他進技術部。”
孟天冬清楚什麽能問什麽不能問,比如說一直出外勤的人,怎麽突然就成技術骨幹被重用,她一次都沒有問過姜讓,反正只要知道他們兩口子絕對不是特務就足夠了。
姜讓家裏裝的是實驗室的樣品,成品批量生産出來還要等幾個月,天氣漸漸涼下來,多少人說酸話,說顧青城利用職務之便謀私,顧青城都懶得搭理這些話。
姜讓也懶得理她們,“那要不你家到時候別裝。”
人群裏就有苗錦繡,她來雜貨鋪登記買下一批的羊奶皂,她是個外向活潑的,還沒有跟謝工結婚,就已經搬到了謝工的家裏。
苗錦繡登記好買羊奶皂的日期,也不走,稱了半斤五香瓜子,看來是打算長聊了。
她道:“你家小顧怎麽突然就成了技術骨幹呀,現在還優化了家用太陽能,實驗室的幾個專家搶着收他當徒弟呢。”
姜讓笑笑,“我也不知道呀。”
無論她打聽什麽,姜讓推脫不知道,問急了,姜讓反問她,“你這麽關心實驗室的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特務呢。”
苗錦繡吃了一驚,忙說道:“我就随便問問。”
苗錦繡在她這兒打聽不出來有用的信息,有些氣餒,“對了,我這個月辦婚禮,你能不能幫我帶一套結婚的衣服回來,雖然老謝是二婚,我可是頭婚哦,我想要一身大紅的,平治縣裏實在挑不出好看的。”
姜讓看了看她,“我要下個月才會去進貨,來不及給你帶結婚的衣服。”
苗錦繡回去後,跟謝常平抱怨,“我今天去雜貨鋪買東西,小顧家那個媳婦,居然懷疑我是特務。”
謝重平接過苗錦繡遞過來的茶杯,他這個對象比他小了十幾歲,溫柔體貼,他今天在實驗室也被顧青城氣的不輕,兩人的設計理念南轅北轍,顧青城提出來的思路太冒進了,專家們開會後,居然支持小顧的方案。
這時間和金錢投入進去了可是沒有辦法掉頭的,他跟專家們據理力争也沒争出自己想要的結果,他把自己工作上的苦悶第一次跟苗錦繡吐露了。
苗錦繡聽到後壓住心裏的激動,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在謝重平身邊半年多,最有價值的就是上回那份局部的發動機圖紙,結果資料還沒有傳遞出去。
現在謝重平事業受挫,正是策反他的好時機,她道:“他那麽打壓你,現在人人都向着他,他外公又是以前的一把手,你被他壓着出不了頭,還不如換個地方呢。”
謝初從房間裏探出瘦弱的身子,顫巍巍的看着他還覺得陌生的父親,他.媽去世後他就送回了老家,被接過來還不到半年,那次爸爸打了他之後,是顧叔叔給他推的藥酒,顧叔叔還帶他吃肉吃面,他小聲辯解道:“顧叔叔不是特務。”
謝初臉色一沉,“你這次月考的試卷發下來沒有,給我檢查一下。”
謝初唯唯諾諾,吓得都快哭了,每次錯一題就要挨一下打,他在老家才上到三年級,接來這邊後爸爸要他上五年級,他好多題目都不會。
“爸爸,五年級的課程我跟不上。”
謝初看了帶回來的語文和數學卷子,語文才考了七十五,數學更離譜,居然只考了五十九,還沒有及格。
謝重平這下也不算幾下,抽了掃帚上的竹絲給謝初狠狠抽了半個小時,還罰他站到外頭好好清醒一下腦子。
苗錦繡一下都沒勸,還跟挨打也不敢哭叫的小孩說道:“小初,你可別怪你爸爸生氣哦,你爸爸從小到大讀書可聰明了,現在還是副總工,你才給他考這麽點分,給他丢了臉,他能不生氣嗎?”
姜讓做早飯的時候發現家裏沒鹽了,去雜貨鋪拿調料,看到背風的房檐下窩着一個瘦小的身影,姜讓走過去,搖醒那個睡熟的孩子。
“小初?”
謝初睜開眼睛,糟糕了,他被爸爸罰在外頭,又冷又餓,就想找個能避風的地方,結果就在這裏睡了一晚上,他急忙站起來,“嬸嬸,我不是來偷東西的。”
姜讓問清楚了情況,心裏真是又氣又恨,她拿了調料後給謝初帶回家,叫顧青城帶他去淋浴室洗個熱水澡,暖一暖身子。
早上烙了幾個韭菜盒子,煮了青菜肉末面疙瘩湯,叫那孩子吃了個飽。
顧青城冷着臉,“老謝這是有了小媳婦就不要兒子了,我帶小初去找領導。”
謝初連忙往後退,“顧叔,你別去,我爸生氣又要送我回老家,這邊有書念,我想留在基地。”
姜讓心裏一軟,跟顧青城說道:“你還不如讓老季去談,沒人規定老子聰明兒子就必須是天才,還讓小初念回三年級吧。”
顧青城現在跟謝重平的關系劍拔弩張,他去勸只會起到反作用。
“行吧,我讓老季去做做老謝的思想工作。”
姜讓問謝初吃飽了沒有,那孩子眼裏都是吃飽後的滿足,“謝謝嬸嬸,我吃飽了。”
姜讓送他出門的時候,恰好碰到苗錦繡找過來。
苗錦繡今天心情還挺好的,昨兒晚上終于給謝重平策反了,他答應給實驗室的研究資料想辦法帶出來,等到機會合适,再一起出國。
反正以後要走,肯定不會帶謝初這個拖累,苗錦繡嗔怪道:“小初,你爸爸不過罰你一下,你怎麽就跑到別人家告狀呀,你顧叔叔跟你爸爸是有矛盾的,你又想害你爸爸被領導批評寫檢查嗎?”
謝初吓壞了,上回因為爸爸被批評了把他送回老家後還揍了他一頓,挨揍他不怕,他怕沒有書念。
“沒有,我沒有告狀,苗阿姨,你別跟爸爸說。”
姜讓在謝初身上,似乎看到了倔強版的顧青城,他小時候挨打的時候從來不讨饒,不知吃了多少虧。
她道:“苗同志,謝初爸爸打他的時候,你不說勸,你現在怎麽還吓這孩子,我們家屬院也是有婦聯的,實在不行,咱們也能給小初換個監護人。”
苗錦繡并沒有退讓,“你還真是閑得慌,別人家的兒子你管不着,你想管,你自己生一個啊。”
她上下打量姜讓,她就是個二婚,聽說在程家三年都生不出來,家屬院裏早就偷偷傳開了,她是身體有毛病不能生,才被程家給退回去的。
也就顧青城這個命硬的不嫌棄,還肯娶她。
顧青城懶洋洋的走出來,他挑起唇角冷笑,眼風如刀,他什麽也沒說,也吓得苗錦繡拉着謝初就跑。
顧青城壓着火氣,剛才他差點就沒忍住,再讓她得意幾天,一定盡快給這幫特務一鍋端了。
這時候,雜貨鋪分析了苗錦繡的行為、表情、神态的轉變,給她預警。
【謝重平被策反了,你們省事了,下鈎子吧。】
姜讓忙把這條消息告訴了顧青城,在他那個夢裏面謝重平并沒有被策反,或許是讓讓上回幫他化解了圖紙的風波,他還進了實驗室,擋了謝重平的道,這一系列的變故,也會改變某些事物。
顧青城說道:“我去找老季,事情沒出結果前你別出基地。”
顧青城這一走又是半個月,這半個月裏發生了幾件事,謝重平的婚禮一拖再拖,然後就傳出兩人分手,苗錦繡走了,謝重平在實驗室事故中負傷轉到京市的醫院去了。
基地的家屬都相信這個說辭,閑話了幾天也就淡忘了這個事。
這天夜裏,顧青城回來了,跟姜讓說了事情的原委,專家們放出一份重要的核心圖紙,謝重平貪心了,他當然知道這份發動機的核心圖紙價值多少,最近他一直被打壓,甚至傳出要被調走的消息。
他跟苗錦繡一合計,決定偷走圖紙後遠走高飛,苗錦繡的上線同意了這個計劃,安排了好了接應,在他們接頭的時候,一網打盡,謝重平被抓的時候痛哭流涕,後悔不已。
可惜苗錦繡太狡猾了,居然被她給跑了,姜讓揪心,“那圖紙……”
顧青城揉揉她頭發,“老謝帶走的那份當然是假的。”
他沉默了一會,想到自己小時候,明明他是個心硬的人,可看到謝初總是意難平。
“就是可憐謝初那孩子,好像只能給他送回老家,沒了謝重平每月寄回老家養孩子的工資,他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顧青城蹲在地上,姜讓踢了踢他,他擡起頭,姜讓也這樣看着他,兩人心裏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沒人先說出來。
最後姜讓先開口,“要不我們……”
顧青城眼睛一亮,接了下一句,“收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