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海蘭珠重生（31）

海蘭珠重生（31）

皇太極從哲哲的神色中看不出什麽，也不知道她想要問什麽，遂淡淡颔首允準了。

哲哲便望向海蘭珠：“本宮聽說，海側妃對宸妃私/密之事知道的很清楚，本宮想要問一問海側妃，宸妃不為人知的事情，海側妃是如何知曉的？據本宮所知，宸妃私/密之事只有宸妃與她身邊的貼身侍女知情，世上再無第三人知曉。”

皇太極本來并不在意哲哲對海蘭珠的問話，但他沒想到哲哲要說的竟然是這個。哲哲話音才落，皇太極就赫然看向哲哲，他幽深的目光中藏着點點鋒利銳光。

他以為他上次訓斥過伊雅，伊雅就能安分一點，他卻沒有想到，伊雅轉頭就将此事告訴給了哲哲。若不是伊雅去通風報信，哲哲又怎會知道這件事呢？

皇太極心中不喜伊雅如此作為，但他眼下也顧不上伊雅了，他轉眸看向哲哲，略帶幾分不悅的為海蘭珠解釋道：“皇後，此事與你無關。朕知道緣由，你也不必再問了。”

朱果之事，皇太極從未與哲哲提起過。他燃了朱果給宸妃的事情，哲哲就更不知道了。皇太極也不打算對哲哲說這些事情，因此，他希望哲哲放聰明些，在他說了之後能放下此事不再追問。

哲哲聞言一愣，她不是沒想到皇太極會護着海蘭珠，她是沒想到皇太極居然知道緣由。伊雅可沒有同她說過這個。

哲哲定了定神，剛要開口時，一旁的博禮卻在這時候先開口了。

“娘娘方才說海側妃知道宸妃不為人知的秘事？這是怎麽回事？娘娘可否對妾身詳細說一說？”

博禮這話是對着哲哲說的。博禮本來還沉浸在猜測海蘭珠身份的害怕與不安之中，哲哲的到來她也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博禮聽見哲哲的話，博禮才猛然上心。因哲哲話中涉及宸妃，更因為哲哲的話還涉及到海蘭珠，博禮便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哲哲原本就有些懷疑海蘭珠心思不正，她甚至懷疑博禮送海蘭珠入宮也是另有圖謀的，因此，她心裏并不相信博禮對海蘭珠的事情毫不知情。

可此時看見博禮神色，哲哲卻發現，博禮好像并不知道她所說的這件事。

哲哲想了想，便将伊雅同她說的事情又同博禮說了一遍。

哲哲問博禮：“福晉不知道此事嗎？”

博禮搖頭：“妾身不知。”

哲哲又問博禮對海蘭珠是否說過宸妃往日舊事。博禮答說，從前是說過一些的，但那都是宸妃在她身邊時的一些事情，後來宸妃入宮後的事情博禮不知情，自然也沒有對海蘭珠說過。關于宸妃倒藥的這個事情，博禮就更無從得知了。

哲哲道：“本宮就是不明白，海側妃自幼在福晉身邊長大，又從未見過宸妃，更沒有到過盛京，這些事情福晉都無從得知，海側妃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哲哲這情不自禁的發問是對着博禮的，皇太極聽着卻心頭不悅，他不喜歡哲哲依舊在糾纏此事，他皺眉咳嗽一聲，哲哲轉頭瞧了皇太極一眼，心下會意，倒又笑了笑，自己給自己解圍。

“臣妾僭越了。既然皇上知道緣由，那臣妾也就不問了，臣妾原本也只是擔心，還望皇上體諒。”哲哲心裏當然對這個緣由好奇，但是皇太極擺明了不願意說給她聽，哲哲也不能違逆了皇太極的意思，為了不惹皇太極不高興，只好不去追問了。

但哲哲不追問，卻不代表博禮會無視。

方才哲哲未來時，博禮就已經确定了眼前的海蘭珠并非在她身邊長大的海蘭珠，只是在她和皇太極質問海蘭珠究竟是誰時，被哲哲的到來給打斷了。

博禮此時聽了哲哲的話，她比哲哲知道的更多一些，心裏的猜測和想法也就更多了。海蘭珠知道宸妃不為人知的秘事，這更讓博禮确定了心裏的想法。眼前的海蘭珠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不知名的妖邪控制了，也不知道這妖邪究竟想要做什麽。

但博禮只要一想到這個，就覺得不寒而栗，甚至身上都止不住的發抖打顫。

哲哲注意到博禮的異常神色，她方才一進來了就看見博禮臉色不好，只不過那時尚未放在心上，此時見她說完後，博禮看向海蘭珠的眼神竟然充滿了恐懼和害怕，這就太讓哲哲奇怪了，哲哲就忍不住問了一聲，問博禮這是怎麽了。

博禮送海蘭珠入宮為的是調查宸妃病亡的真/相，她懷疑有人害了宸妃，甚至連哲哲和莊妃都信不過。即便是現在，博禮也是打心底裏不信任哲哲。

哲哲雖然是博禮的小姑子，但哲哲還未出嫁時，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是不冷不熱的，後來哲哲嫁給皇太極，博禮與哲哲沒再深入接觸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就不冷不淡了。

莊妃布木布泰雖是博禮的親生女兒，但确實不如宸妃和博禮的關系親近，博禮也顯然更喜歡宸妃一些，布木布泰自入宮後，與哲哲關系愈發親厚，博禮對這個女兒也就沒有對宸妃那麽看重了。

可是這時候，博禮聽到哲哲問她，在對海蘭珠陡生的害怕和恐懼之下，博禮反而覺得哲哲沒有那麽危險了，一個是妖邪一個是人，博禮自然不由自主的與人更親近一些。

而且，在這個時候，博禮也下意識的需要一個人來支持她的判斷，或者給她一個她能夠接受的解釋。心緒不定的博禮也并沒有注意聽到皇太極對哲哲說的話，她不曉得皇太極已經知道其中緣由了，只當皇太極是被海蘭珠迷了心竅，所以連這等事情都不害怕了。

于是，博禮把前後事情都跟哲哲講了一遍。哲哲聽完十分吃驚。

博禮雖将海蘭珠當做是宸妃替身，但相處這麽多年了，博禮對海蘭珠還是有些感情在的，可眼下出了這麽一檔事兒，博禮在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海蘭珠後，她心裏的感情自然也沒了，還帶上了對這個妖邪的憤恨。

因此，博禮甚至都不顧皇太極的存在，對哲哲建言：“還請娘娘為妾身和蘭兒做主！請娘娘找喇嘛收了這個妖邪，将還給妾身！”

哲哲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應博禮的話，就聽見一直在旁沉默的皇太極沉聲道：“夠了！你們莫要胡言！”

皇太極是不願意将朱果的事情說出來的，可眼見博禮和哲哲越說越荒唐，皇太極終于是忍不下去了。他無法容忍海蘭珠被人說成是妖邪。他要為海蘭珠把事情澄清。

小丫頭明明是朱果贈給他的珍貴的禮物，是他的小仙女，怎麽會是妖邪呢？

皇太極遂将燃了朱果一事同博禮和哲哲講了一遍。他為給海蘭珠澄清，将事情講得很清楚。包括海蘭珠前後性情判若兩人的原因，還有海蘭珠會知道宸妃不為人知秘事的原因，皇太極都對博禮和哲哲做出了解釋。

說實話，哲哲來此後連續知道的這些事情對她還是有很大的沖擊的，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随即出言感嘆的卻是當日宸妃小丢紙儀式上的奇異現象。

“難怪當日臣妾聞到一陣奇異果香。那香味經久不散，直至數日後方才散盡，宮裏人都說是宸妃顯靈。臣妾也只以為是燒了宸妃珍藏的香料才會有這樣大的香氣。如今才知道，原來是皇上将朱果燃給宸妃了。”

那一段時間，宮裏不但香氣缭繞，而且人人身上都有沾染了那種香氣，直到香氣散盡後，身上才沒了味道。

哲哲這麽一說，博禮也想起來了。博禮從科爾沁感到盛京時已是宸妃去世數天後的事情了，但她入宮吊祭宸妃時，也聞到了那些香味，只是她未曾多想而已。

當時她的身上也沾染了那些香氣。她記得，當時在宮外也能聞到那種香氣。而且，海蘭珠在來盛京的第二天就因為水土不服病倒了，所以她都沒得及帶海蘭珠入宮，後來又過了十數天等海蘭珠病好了她才帶着海蘭珠入宮的。

莫非——博禮想到這裏，赫然就看向海蘭珠。

“蘭兒在來盛京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後來甚至昏迷不醒，再後來就醒了。還有，蘭兒病好後去見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突然就捂着心口昏了過去，醒來之後過了一會兒就好了。是不是在那個時候，蘭兒就已經沒了，而你将她取而代之了？”

海蘭珠一直都在旁邊安靜的聽着她們說話，她也沒有要插話的意思，她的本意就是要讓人意識到她不是原來的烏尤黛了，也不是海蘭珠的替身，所以她對衆人的猜測也樂見其成，見皇太極将博禮的猜測導入了正途，海蘭珠還是蠻欣慰的。

可是，面對博禮的疑問，她還是什麽都不能說，也無法說。

她默默望着博禮：“額娘，對不起。我不能說，我沒有辦法說出來。”

皇太極握緊海蘭珠的手，他有些心疼海蘭珠，他抿了抿薄唇，定定望着她：“不要緊，朕都知道。朕替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