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傅百川上下翻閱了幾下:“單是有學生墜樓的話其實不至于折騰的安仁校長找了個理由換校區。”

他點開了一則新聞遞給言晏:“你看。”

言晏用沒紮針的那只手接過了手機,看見上面寫道:

[三名學生陸續橫死:墜樓事件後,安仁私立中學怪象陡增!]

墜樓事件發生在三年前的夏天。

當時安仁私立中學正在準備十周年校慶,每個班都準備了自己的節目,簇擁在操場和禮堂旁邊,教學樓和寝室樓都沒什麽人。

高二(16)班的班主任在自己班上場時清點人數,發現少了個叫韓盼娣的女孩子。

班主任當時并沒有急着去找。

據班主任所說,韓盼娣性格很孤僻,在班上沒什麽朋友,總是獨來獨往的,而且很叛逆,家長打電話跟老師訴過很多次苦。

韓盼娣成績倒是挺好的,但經常不交作業,還拒絕所有的小組活動,老師找她談心時她也總是低着頭不說話。

所以,當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韓盼娣時,班主任老師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以為她只是跟以前一樣拒絕參加集體活動,躲在了某個角落裏。

直到校慶進行到後半,有個教室在一樓的學生嫌禮堂太熱回教學樓吹空調,隐隐聞着味道不太對探頭往窗外看,才發現教學樓背陰面和圍牆的夾縫裏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正是班級登臺表演時不見蹤影的韓盼娣。

她死的時候身上還穿着表演要求的白裙子,但是已經被血液浸染得猩紅斑駁。

畢竟是從高空摔下來,渾身的骨頭都摔斷了,四肢扭曲,白色的腦漿混着血液和其他的人體組織流了一地,死狀相當凄慘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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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事情鬧地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

學校想把事情定性為自殺,畢竟教學樓監控壞了一直沒修,天臺又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痕跡。

但是韓盼娣的家人來學校大鬧了一通,說是因為學校存在安全隐患、沒有關注學生心理健康,他們閨女才會自殺的。

學校賠了好大一筆錢之後兩邊也就協商成功了。

如果事情到現在就結束,那也就只是一起很平常的墜樓案,但是在韓盼娣死後不久,她所在班級的兩個男生、一個女生離奇死亡。

兩個男生一個在跟韓盼娣同一個地點墜樓,一個在宿舍得急病暴斃。

而那個女生竟然趴着淹死在了淺淺的洗漱臺。

傅百川感慨道:“怪不得當時都在猜韓盼娣的死是不是跟這幾個學生有關系,這個前後順序真的很難讓人不聯想啊。”

言晏:“嗯。”

傅百川問:“言哥,你覺得這次是真的鬧鬼嗎?”

言晏想了想,道:“八成是,而且挺兇的。”

他看着傅百川,問道:“要不你別去了吧?挺危險的,我又不給你發工資。”

傅百川直接拒絕:“我不。”

言晏:“……”

言晏:“随你。但現在有個更要緊的事。”

傅百川咋舌:“不是,你該不會都這個點了還辦什麽正事吧?”

言晏無奈,示意傅百川擡頭看自己的吊瓶:

“輸完了。再不喊醫生來換,一會兒裏面就是我的血了。”

傅百川蹭地站了起來去找醫生。

*

輸完兩瓶液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淩晨四點半了。

傅百川直接開車帶言晏回了自己附近那棟小複式,結果進去打開燈,發現沙發上竟然坐了一個人。

那是個體型健壯、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燈剛亮他就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大半夜的……”

罵到一半,傅天雄看見傅百川後面跟着的言晏,罵聲戛然而止。

傅百川沒心沒肺道:“爸,都說了別罵我小兔崽子,我是小兔崽子那您不就是老兔……”

傅天雄抓起桌子上的蘋果砸向傅百川:“滾!”

傅百川穩穩接住,啃了一口道:“謝謝爸。”

言晏:“……”

傅天雄:“……”

傅天雄被他氣得捂住胸口:“我生你不如生個王八!滾一邊去,別逼我當着言大師點面抽你!”

傅百川:“得嘞。”

他在離傅天雄最遠的沙發角落裏坐下,問道:

“您今天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傅天雄冷哼:“少自戀了,誰看你啊,我是想問你能不能聯系上言大師,沒想到你倆竟然在一塊兒。”

傅百川笑着勾住言晏的脖子:“什麽言大師,這是我言哥。”

礙于傅百川他第二在場,言晏想着給他留個面子,就沒有躲開傅百川的手。

沒想到傅百川的爹就沒想着給兒子留面子。

傅天雄拍開傅百川勾着言晏脖子的手:

“起開!勾三搭四的,像個什麽樣子!你回屋去,我跟言大師有話說。”

傅百川抗議:“有啥是我不能聽的?”

傅天雄正要開口,卻聽言晏道:“沒關系的傅叔,讓他聽吧。”

傅天雄嘆了一口氣:“行。”

他遞給言晏一杯茶:“我剛開始還有點嫌棄你的排名,後面仔細一看,發現你是臨河大師的徒弟。”

“要我說,靈署那個測實力點系統早就該升級了,但凡對業內有點了解的都知道您不可能是那個水平。”

言晏禮貌笑道:“傅叔過譽了。”

傅天雄嘆了一口氣:“不過我也是看了你的直播才反應過來,你竟然是孟槿的兒子。我當時以為只是重名,沒想到這幾年你是跟着臨河道人走了。”

傅百川支起了耳朵。

言晏捧着茶,垂下睫毛輕笑道:“是啊,恍如隔世。”

傅天雄擔憂道:“我雖然是個外人,但跟孟槿是真的十幾年交情。她當時……”

言晏不說話。

傅天雄也沒再追問,拍了拍言晏的肩膀:“有什麽需要叔叔幫忙的只管提。但是你現在這麽厲害,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言克宏再讓你惡心,他也是畢竟是一條人命。”

言晏笑了:“我下山時師父師兄也這麽跟我說了。我看起來有那麽法外狂徒嗎?”

言晏道:“你們放心。他不值得我拼盡所有去把他拉下水的。”

傅百川:“不是……我怎麽有點聽不懂?”

言晏涼涼道:“前幾天你不是還跟我講言克宏家的八卦嗎?”

“我就是言克宏早死的前妻生的那個在五年前失蹤、有先天性精神病的兒子。”

傅百川:“……信息量有點大,讓我消化一下。”

言晏沒理會他,對傅天雄道:

“傅叔,我後天要去安仁私立中學舊校舍處理委托,小川非得跟着,要不您勸勸他?”

傅天雄大手一揮:“讓他去!全當練膽子了,跟着你我放心!”

言晏:“……”

果然一個家裏出不來兩種人。

又寒暄客套了幾句之後,言晏和傅百川送走了傅天雄。

傅百川震驚道:“不是,你喊我什麽?”

言晏揣着明白裝糊塗:“小傅總,怎麽了?”

傅百川:“不是!你竟然喊我小川!我媽都不這麽喊我!”

言晏擡手揉了揉他的頭:“剛剛當着你爸的面呢,和諧一點。 ”

傅百川:“男人的頭不能摸你不知道嗎?!”

言晏:“……”

言晏突然覺得好困,沒精力理炸毛的傅百川,去洗漱間洗刷完了之後直接回了上次他住的客房:

“看看幾點了。”

言晏打了個哈欠:“先睡覺吧,什麽事兒不能明天說。”

傅百川:“……”

雖然他也困了,但是言晏這樣真的很像逃避話題。

——言晏是在怕他追問剛剛提到的關于言家的那些事嗎?

*

一夜無話。

兩個人都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言晏起床洗刷完正要吃藥,身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藥瓶從他手裏奪了過去。

傅百川的聲音帶了點剛起床時特有的困倦和沙啞:

“空腹不能吃藥,昨天醫生不是跟你交代了嗎?”

言晏轉身,發現傅百川離他很近,想後退拉開距離又被身後的桌子擋住,整個人幾乎是被傅百川圈在懷裏。

傅百川似乎是剛醒,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領口大開,可以看見漂亮而蓬勃的肌肉線條。

言晏別開臉:“把藥還給我。”

傅百川打了個哈欠:“等着。”

他轉身進了廚房:“我昨天晚上就猜着今天起不來,提前在鍋裏用定時器煮了粥。”

一股清甜的香氣在房間裏彌散開來。

傅百川洗了手端了兩碗出來:“小米山藥,養胃。你喝了再吃藥。”

言晏:“……我承認我之前對你有些誤解。”

傅百川理了理自己一頭淩亂的白毛,笑道:

“以為我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想什麽呢,我爸從小就教育我,不會做飯的男人讨不到老婆,這是最基礎的男德。”

言晏失笑:“那我算是沾你未來老婆的光了。”

傅百川笑罵道:“吃你的,哪那麽多廢話。”

言晏:“你去把衣服穿好吧。”

傅百川:“為什麽?”

言晏:“……把衣服穿好,還需要原因嗎?”

傅百川:“這你就不懂了。我平時因為工作原因,天天用一身西裝裹得比誰都嚴實,能大大方方展示我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勞動成果的,也就剛洗完澡和剛起床這短暫的幾十分鐘了。你竟然催我穿衣服!難道不好看嗎?”

言晏:“……”

言晏:“你愛穿不穿吧。”

“對了。”

言晏慢吞吞地吃了一口粥,道:

“時間比較緊,我準備明天就去安仁私立中學,今天下午得準備一些東西。”

傅百川來了興致:“準備什麽東西?黑驢蹄和黑狗血嗎?還是符紙香灰?”

言晏:“……”

言晏道:“是準備充電寶、零食、礦泉水和折疊椅。”

傅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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