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呓語
呓語
這話于聞唐而言再熟悉不過，因為他在上次醉酒時也說過。
現在算是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
郭嘉煜很少做這種越界的行為，但這次仗着生病，也算為所欲為了一次。
夏日本就穿的少，滾燙的溫度從背後和腰上傳來，激得聞唐有點腿軟。他試圖掰開郭嘉煜扣着自己腰的胳膊，可他那點力氣卻遠遠不夠。
反而越掙紮越像是暧昧的剮蹭。
聞唐幹脆放棄，使勁拍着郭嘉煜的胳膊。
“嘶——”郭嘉煜胳膊被他不留情面地拍出了紅印，可并不打算就此罷休，繼續追問：“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來看我，來喂飯，來照顧我，擔心我。
聞唐想撒謊，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說出來未免可惜，只好和郭嘉煜打商量，哄道：“先放開我行不行，被人看到了不好。”
“不行。快回答我。”郭嘉煜又把他往懷裏抱了抱，“沒人會看見的。”
過于不講理了。
聞唐：“……”
他盡力讓自己冷靜一些，忽視郭嘉煜的一切溫度和存在感，語氣故作輕松道：“我這是人道主義的慰問，不是對你好。”
這句話說完環在腰上的力道越重了，郭嘉煜的聲音更沉了一些，“你騙人，還不承認，楊主任都和我說了，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想我？”
聞唐現在完全确定郭嘉煜是燒傻了說胡話，希望他明天清醒過來不會後悔。
可他也慶幸有這樣的情況，讓他沒有任何理由呆在郭嘉煜滾燙的懷抱裏。
人就是這樣雙标。
“有事嗎你？”聞唐感覺後腦勺發熱的呼吸離自己越來越近，連忙把頭往前傾，“叫楊主管監視我？”
“這怎麽能叫監視，”郭嘉煜頭有點暈，就放了些重量在聞唐身上，“我只是怕我不在你不習慣。”
郭嘉煜抱着聞唐不願意松手，可他又實在暈得站不穩，聞唐被他抱着蒸着額頭都有點凝汗，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
他眼神飄忽到了書櫃上那個盒子。
聞唐突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麽把柄。
“這個不是我之前手工課做的嗎，為什麽會在你這裏？”他指着那個戒指質問。
郭嘉煜眯着眼，他為聞唐接受他的擁抱不掙紮而感到竊喜。
視線全都集中在聞唐的脖子上，喉結滾動了一下，“對不起，不該背着你拿回來，但我真的很喜歡。”
因為你說這是你第一次做的。
喜歡這個戒指，也喜歡你。
其實聞唐也不是真想計較，看到自己粗制濫造的東西被郭嘉煜小心翼翼地保存，心裏反而暖得酥酥麻麻的再也罵不出口。
以前聞唐有多難受，現在郭嘉煜就有多瘙癢難耐。他沒忍住蹭了一下聞唐的脖子，為了避免聞唐炸毛，開口轉移注意力，“有事求你。”
聞唐整個人都被蹭的不好了，兩條腿不自然地靠在一起，他感覺再這樣下去他該有反應了，結巴道：“什……什麽事。”
“幫我洗個頭。”郭嘉煜怕抱久了聞唐出現和上次一樣的情況，得了點蜜就松開了一些。
“我已經三天沒洗頭了，現在特別難受。”
聞唐并不打算給他商量的餘地：“不行，發燒怎麽可以洗頭，你現在最好是去床上乖乖躺着。”
“我快好了。”郭嘉煜不依不饒，“可以開着浴霸，用熱水。我頭發不長，五分鐘洗一下吹一下很快的。”
……
最終聞唐還是妥協了。
他們這棟樓都是單生公寓，衛生間擠兩個大男人有些勉強了。郭嘉煜就和喝醉了一樣站不穩，聞唐一邊要扶着他一邊還要給他洗頭發，又被浴霸烤着，出了一身汗。
“你怎麽死沉死沉的！”聞唐甩了甩自己發梢上挂着的水珠，拿了毛巾給郭嘉煜擦頭發。
郭嘉煜整個人靠在瓷磚牆上，雙手搭着聞唐的雙肩以防滑倒，嘴角的笑意完全遮蓋不住。
“還笑！”聞唐拿毛巾在他臉上抹了一把。
郭嘉煜看着聞唐氣鼓鼓地給自己擦頭發，眼神裏不知不覺洇滿了溫柔。心道自己真是柳下惠轉世，這麽熱這麽缱绻的環境裏面竟然什麽都沒做。
聞唐費了些力氣才把郭嘉煜的頭發完全弄幹，正當他打算出去透口氣時，門被郭嘉煜堵上了。
郭嘉煜把手撐在兩邊的牆上，“不許出去，先等頭發幹了。”
剛才他鬧得聞唐頭發上也全是水。
“我不是你，我不會感冒。”聞唐一字一句。
“那也不行。”郭嘉煜說。
“讓開。”
“就不。”郭嘉煜語氣真的很溫柔很溫柔，但就是充滿了不容置疑。聞唐拗不過他，被盯着把頭發弄了個半幹才被允許出這個門。
兩人從下午折騰到現在才算徹底得了空閑，聞唐有點好奇郭嘉煜一個病人到底哪來的這麽多力氣。
好不容易才把郭嘉煜塞進了被子裏。
郭嘉煜裹在被子裏又被逼着吃了藥量了體溫。
他拽着聞唐的衣擺試圖采取委屈戰術，可是失敗了。
郭嘉煜突然有點感慨。
從大學起，他就獨自在外面住，一個人熬過病痛成了常态。他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想等完全好了再去見聞唐。
一個人生病總歸難熬，可令郭嘉煜沒想到的是聞唐竟然來看他了，還照顧了他這麽久。
他突然覺得，好像生病也不是那麽壞。
“謝謝哥哥。”郭嘉煜鑽在被子裏小聲說道。
聞唐離得他不過幾十厘米，這句話一字不落地落進了他耳朵裏。聞唐渾身瞬間僵住，後脖頸開始迅速泛紅并且向整張臉暈開。
他确實比郭嘉煜大幾個月，但這一聲哥哥确實讓他差點當場裂開。
聞唐發現……自己身體竟然很不争氣地有了生理反應。
犯罪嫌疑人鑽在被子裏露着半截紅撲撲的臉，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一聲軟軟的“哥哥”帶來了多少災難。
聞唐找了個借口立馬起身離開，把整個人藏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遮掩聲音。
……
聞唐回來時，郭嘉煜已經睡着了。他耳根上的紅暈還沒消去，蹲在了郭嘉煜面前看着他的睡顏。
這個人做的這一切，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聞唐驚覺自己太過沉迷了，許多事都忘記了反抗。
他伸手用手背貼了貼郭嘉煜的額頭，給他掩了掩被子，打算起身離開。
可剛站起來，手就被人握住了，床上的人半夢半醒嘟囔道：“寶貝，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