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醒
清醒
聞唐是被太陽曬醒的，日上三竿才緩緩從被窩裏睜開眼。被子蓋的太厚了，出的汗把頭發全都黏在了額頭上。
他有點恍惚，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臉埋在枕頭裏，聞到了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木質香味。
這個發現讓聞唐眉頭一皺，愣了幾秒鐘雙眼驟然睜大。
整個人僵硬得像個鋼板。
他昨晚……在郭嘉煜家過的夜，還是在他的懷裏。
救命……
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語氣極其溫柔，“終于舍得醒了啊？”
聞唐聽着郭嘉煜的聲音不敢回頭，悄悄把手伸下去确認自己衣服褲子健在後悶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尴尬。
他很不自然地從床上坐起來，看着郭嘉煜似笑非笑地走過來，問道：“昨晚……你……發燒……我……”
看着語無倫次鑽在自己被子裏的聞唐，郭嘉煜心都要化了，他坐在了聞唐旁邊，看着聞唐的眼睛，“昨晚睡得挺好的，燒也退了，今天下午就去上班。”
聞唐一聽“上班”整個人就敏感起來，伸手就把手背貼在郭嘉煜的頭上，“你還在發燒怎麽可以不好好休息去上班……”
“奧……好像确實退燒了。”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郭嘉煜說的“睡得挺好的”是什麽意思。撤回手的動作有點唯唯諾諾，因為他不知道郭嘉煜對于昨晚的事還記得多少。
不過很遺憾，郭嘉煜是生病不是喝多了，記憶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發生的事記得一清二楚。
郭嘉煜攬住了聞唐的肩膀，在他愣神時用手把他黏在額頭上的頭發輕輕撥開，然後用剛才拿的熱毛巾給聞唐擦了擦臉。
完全被支配的聞唐：“……”
他現在确定了，郭嘉煜記得昨晚全部的事，至少徹底睡着之前的都記得，不然也不敢這麽放肆。
郭嘉煜給他擦完之後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起來吃飯了小饞貓。”
對于他的溫柔聞唐很受用，被說得臉紅，但他現在還是有些別扭，輕輕推開郭嘉煜說：“別碰我……我要回我家。”
郭嘉煜拿着毛巾的手頓在空中，“你不想見到我嗎，那昨晚……唔。”
聞唐伸手一下捂住了郭嘉煜的嘴，避免他瞎說話，他皺着眉頭警告道：“別亂說，我就是……回去換身衣服。”
他這衣服穿着睡了一晚，早皺得不成樣子了。
“那要快點奧。”郭嘉煜眼睛彎成了橋。
“為什麽？”
“因為想看見你。”
“……”
聞唐在郭嘉煜的注視下慌忙地換好鞋子拿上東西落荒而逃，剛一進門就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裏藏着“啊！”地大喊了一聲。
……
再見到郭嘉煜就是下午了，聞唐大半天都魂不守舍，為了避免尴尬他本來是想坐地鐵去上班的，可是剛到樓下就看到郭嘉煜騎着電動車等着。
他感覺自己才是發燒了，整個人臉皮一整天都熱騰騰的。
聞唐剛走過去郭嘉煜就伸手，可他躲開了。郭嘉煜也沒在意，等對方乖乖坐上車摟着他的腰後就騎車出發。
兩人是一個學習小組，所以自然是一起上課的。下午三節課都是新生的活動課，有四位老師一起在操場上陪着小朋友們做一些益智類的游戲。
聞唐心不在焉，因為他感覺一下午都有一道灼熱的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任憑自己躲到哪裏都沒用。
他自己也心虛得厲害，幹脆就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躲到了滑梯的後面。雖然是兒童滑梯，但遮住他的身形剛剛好。
可正當他想喘口氣時，旁邊響起了一個人的步伐，“怎麽一個人躲這兒來了？”
郭嘉煜雖然看了聞唐一下午，但兩人一句話沒說，現在他自己往這些犄角旮旯裏鑽，無異于是給郭嘉煜機會。
在昨晚之前，聞唐一直認為郭嘉煜是好糊弄的一個人，雖然有時候言聽計不從，但大部分時候還是他說什麽就做什麽的。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郭嘉煜不好控制。
郭嘉煜也不等聞唐回答，見周圍沒人後就朝聞唐伸手。
聞唐此時背對着所有小朋友，他的眼前只有郭嘉煜，他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人在注視這邊，戒備道：“幹嘛？”
郭嘉煜似乎并不打算和他推拉，直接把手伸過去就扣進了聞唐指縫，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就被拉近。
十指相扣。
聞唐企圖掙紮，可他哪有力氣和郭嘉煜鬥，動靜再大些就要被別人發現了，最後他只好妥協，任由郭嘉煜拉着。
郭嘉煜不想讓他逃避視線，不論聞唐臉偏到哪邊，他都沉默跟到哪邊。
聞唐成功破防了。
他不知道郭嘉煜原來這麽會。
有點服軟，纏着的手捏了捏，小聲道：“不要逗我了，有事快說。”
“沒事，我就看看你。”郭嘉煜笑着向他靠近了一步。
“不讓看。”聞唐中氣不足。
郭嘉煜又湊近了一些，悄悄說：“你臉紅了。”
“我不讓看！”聞唐用胳膊肘擋着自己的臉。
“看看嘛，你昨晚看了我那麽久。”郭嘉煜拖長了語調。
聞唐整個人靠在滑梯上貼着牆角，郭嘉煜把他圈在了這一小片地方。他知道自己脖子一定紅透了，因為郭嘉煜正目不轉睛盯着。
兩個人現在很清醒，動作也很親密。
聞唐的下巴被人捏住了，對方好像不甘于這一點點甜頭。這裏是公衆場合，聞唐看着越靠越近的郭嘉煜，有點害怕，小聲哀求道：“不要欺負我，會被別人看見……”
“意思是別人看不見就可以欺負嗎？”郭嘉煜很會抓重點。
聞唐發誓，在昨晚之前，郭嘉煜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但他好像被打開了什麽開關。
雖然他們站在角落的位置，可對面就是楊主任辦公室的窗戶，只要稍微不注意一些，還是有被發現的可能。也許是聞唐反抗的聲音過于暧昧，感覺有人朝這兒走來。
聞唐聽到腳步吓得直接僵在了原地。
郭嘉煜伸手在他腰上一環就把他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幾十秒後，那個聲音才消失。
也許只是路過。
郭嘉煜重新捏回了聞唐的下巴，剛才聞唐依賴的樣子讓他知道自己完全有機會。他心情十分開心，低頭用自己的鼻尖輕蹭了一下聞唐的。
沒做其他多餘的動作。
他出口安慰聞唐，“有我在，不要怕，好嗎？”
聞唐被蹭的時候輕輕眯住了眼，他害羞且大膽地重新藏回了郭嘉煜的懷抱，不一會悶悶地回應道：“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