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秋天的麥田在陽光下閃着金黃色的光芒。
老農坐在路邊抽着許久沒抽的旱煙，“狗崽子，麥子熟了。”
葉辰在麥田裏來回穿梭，自豪地喊道：“這可是我春天播種的！”
他想起幾個月前扯着袋子四處播撒。
沒想到這麽快就熟了。
老農拿着鐮刀割下自己要用的，剩下的賣給了上門來收的商販。
他去鎮上帶上了葉辰，大黃替他們守家。
這還是葉辰第一次來鎮上。
他在人堆的邊緣駐足，踮起腳尖，好奇觀望四周。
這比城裏那條鬧市還要熱鬧，這裏還有販賣山羊和牛。
簡直又亂又熱鬧。
有些農民直接牽着母牛現場擠着牛奶。
老農笑着指着那頭奶牛，“小花小時候喝的奶就是這家夥的，沒想到長這麽大了。”
葉辰看着新鮮的牛奶，不争氣地流下口水。
“走啊。”老農牽着狗繩，把他帶走，“別忘了我們來鎮上是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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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不解地看着他，“來幹嘛？”
直到一人一狗來到一個汪汪面粉加工點。
“老農，這是我的店。”葉辰激動地喊叫，“汪汪汪！”
“噓！”老農害怕他亂跑，把他拴在樹上。
他将背上一大袋麥子遞給老板，“老板打15斤面粉。”
蹲在樹邊倒立撒尿的葉辰這才明白。
面店老板看着狗直接笑了，“你家狗怎麽這樣？”
老農回過頭，看到狗子倒立尿尿，“這狗東西蛋蛋都沒有了，你炫耀啥呢。”
葉辰只是覺得這樣撒尿舒服，而且不會尿到腳上。
“你家狗還挺有趣的。”面店老板接過老農的麥子，“可是老楊，你今天怎麽打這麽少，往年都是20斤。”
“哎呦，人老了，吃不動飯了。”老農擺擺手，他坐在門口等着。
“那你別着急，我現在就讓夥計在後院打，估計要花上一會兒功夫，今天有集會，你帶着狗子去轉轉呗。”面店老板熱情地說。
老農本來不想去，但是葉辰一直在人家門口吼叫，他害怕打擾人家生意，牽着狗就走。
“你叫什麽啊？”他低頭看着狗。
“不舒服啊，那樹底下好多螞蟻，我怕怕，我要媽媽。”葉辰不滿地瞪着老農。
老農也不知道他在鬼叫什麽，牽着他去集市。
人實在太多了，人擠人，擠死人。
葉辰的狗頭都快壓扁了。
還有好多人在賣狗。
老農駐足在狗販子面前，看着籠子裏關着一堆小狗，不禁心疼，“你把這麽多只關在一個籠子裏，小狗不難受嗎？”
“你買不買，這麽多話？”狗販子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葉辰一聽就來氣，“汪汪”地叫起來。
關在籠子裏的小奶狗一呼百應，全部“嘤嘤”地叫着。
“叔叔，難受死我了，把我們帶回家吧。”此時扒着籠子的一只毛絨絨的小白狗，露出可愛的星星眼，祈求葉辰帶他回家。
葉辰差點就失去理智，沖動帶走這一籠小奶狗，但一想到老農最近身體不好，還是婉拒了。
“寶寶們，對不起啊，我主人身體不行，要不然我鐵定把你們帶走。”
聽到葉辰的拒絕後，小奶狗們嘤嘤地哭起來。
老農還以為小狗們不舒服，他擔心地蹲下來安撫，小奶狗懂事地舔舔他的手指，心都快被萌化了。
“你一個賣狗的，別那麽摳，多買一個籠子能要多少錢？”老農實在受不了，怒斥狗販子。
“你不買那麽多話。”狗販子腿一翹，坐在搖椅上搖啊搖。
葉辰好想沖到他肚子上，使勁踩踏。
他一轉身發現老農不見了。
狗販子扇着扇子笑道：“你那個愛狗的主人不要你了，叫你亂吼，我一會兒就把你賣了。”
葉辰發出低吼聲，心想這人再嘴賤，他就不口下留情了。
“狗崽子，別亂吼。”老農提着一個大籠子蹲在葉辰身邊，安撫他的情緒。
葉辰委屈地鑽進老農懷裏，“那個人說要賣掉我，嗚嗚~”
“給，我給小狗們買的新籠子。”老農把籠子放下扭頭就走。
狗販子見老農自掏腰包，沒有再說什麽。
他們到了面粉店提了面粉就走。
老農閑來無事，對着葉辰說道：“你知道大黃是從哪裏來的嗎？”
葉辰搖搖頭，關于母親的事情，她很少說。
老農騎着三輪自顧自地說起來，“你娘就是我在城裏撿的，那年過年我去城裏看小花，路過一個垃圾桶，就聽見有狗叫聲，但聲音很微弱。
我就好奇扒開垃圾桶，看見一只渾身髒兮兮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在垃圾桶裏哭，那還是我第一次見狗哭。
哎呦簡直太可憐了，我就拿着幹淨的布把她從垃圾桶裏撿了回來，帶去寵物醫院檢查，人家說狗才兩個月大，就被人扔了，弄得滿身跳蚤。
我那個死兒子知道了，還不讓我養，但是那也是一個小生命，我每天去醫院看她。
她被醫生洗幹淨，就是一個通體黃色的狗，黑色的大鼻頭，是正宗的田園犬，長得那麽可愛，怎麽會有人舍得丢掉她？
楊勇不同意，我走的那天就把大黃帶回家，結果公交車還不讓人帶狗，沒辦法我坐出租車回村。”
葉辰還以為母親大黃一直在村裏生活，所以害怕城裏，原來她一開始就被人類遺棄，所以她讨厭城裏。
甚至那天他提議去城裏搶小花的時候，大黃聽見後渾身顫抖，死活不讓他去。
老農笑着繼續說道：“你母親被我帶回村裏，一開始很膽小，哪都不敢去，一直窩在廚房，我以為她藏在那裏是因為有吃的。
後來我才知道她怕冷，廚房有柴火，能暖和點，我看她可憐的樣子，就給她蓋了個狗窩，冬天鋪毯子，夏天鋪涼席，沒想到喜歡的很，現在哪都不睡，只睡那裏。”
葉辰擡頭看了眼老農的皺紋，心想這就是雙向奔赴吧。
老農是真心對大黃好，所以大黃也是真心對老農好。
“我眼光就是不錯，你母親長大就是很漂亮，那毛柔順光滑，在陽光下金燦燦的，村裏不少公狗都跑來追求她。
可她眼光高的很，看不上那些搓狗，有陣子你母親老消失，直到她肚子變大，我才知道。
第一窩就是二丫他們，生出來有黃有白，我就留了一個二丫其他都送人了。
後邊第二窩，大黃又偶爾失蹤，那會兒我正忙着種地，沒功夫管她。
誰知道她肚子又變大了，把我氣的。
直到一窩小狗出生，軍犬的主人找上門要帶走，我才知道公狗是誰。
接着你是最後一窩小狗，大黃生完你之後，我直接拉着絕育去了，年紀大了，不能讓她生了，也害怕她丢。”
老農說到這裏就停了。
葉辰着急地叫着，“別停了，我爹是誰。”
一轉眼他們已經到了家門口。
“老農，我爹是誰？”他跟在老農身後，不停問着。
大黃閃現在他面前，“你個臭小子關心的還挺多，別問主人，他不知道。”
“那親愛的媽媽，我爹是誰？”葉辰趴在大黃腳下，希望從她嘴裏聽到答案。
“你爹長得太醜了，我提都不想提。”大黃說完扭頭就走。
葉辰嘴巴長成“O”型，驚訝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疑惑地趴在院裏，大姐二丫通體是黃色跟二哥是一窩，所以大黃第一任老公應該是一只大黃狗，老農又說大黃消失了一陣，那應該是隔壁村的狗。
而第二任老公是軍犬，他已經從二狗嘴裏知道了。
就是這第三任，老農說了一半又不說了，讓葉辰心癢癢。
他趁老農和大黃玩球，偷偷倒退出院。
葉辰跑到大姐家，“二丫大姐，母親第三任丈夫是誰？”
二丫搖搖頭，“不知道，母親戀愛自由，你管那麽多幹嘛？”
“難道你不好奇你的父親是誰嗎？”葉辰焦急問道。
“不好奇，公狗都是到處配對，沒一個好東西。”二丫似乎想起什麽，氣憤地說道。
“大姐，你也不能以偏概全，你這不是把我和狗蛋都罵了。”葉辰低着頭說道。
“公狗就是沒有好東西，你倆也不是啥好東西。”二丫越說越氣憤，直接跑掉了。
葉辰被她罵得狗血淋頭，他好奇地湊到剛剛絕育的狗蛋身邊，“你媽媽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因為我父親是個渣狗，傷了母親的心。”狗蛋癱倒在地，看着遠方。
“沒事，你已經絕育了，可以跟你媽媽做母女。”葉辰拍拍他的腦袋，安慰着，說完潇灑離去。
狗蛋聽着覺得奇怪，“小舅，你什麽意思啊？”
葉辰下一站跑到二哥的家裏，詢問關于親生父親的事情。
老二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你看起來就不純，還黃白相間，誰知道母親找的誰？”
“二哥，你瞧不起誰呢？”葉辰昂起頭來。
“小弟，我沒有瞧不起你，只是母親一向注重傳統，只找田園犬，但你的父親我真不知道，而且你毛發比我們還要厚一層。”老二盯着葉辰仔細分析。
葉辰趴在地上，覺得二哥說的有道理，心想究竟是什麽樣的狗才能俘獲母親挑剔的心。
他故作神秘地撐着下巴。
“母...母親。”只聽老二結巴地叫了一聲。
葉辰一擡頭就看見大黃發怒的目光。
“你就這麽好奇你父親是誰？”大黃叼着他的脖頸往回叼。
“媽媽，你就告訴我吧，說不定我還能把他帶回來，我們一家團聚。”葉辰還在挨打邊界試探，在她嘴裏掙紮。
大黃直接把他甩到垃圾桶附近，“你這臭小子，我不想要你了。”
北方麥子熟的相對晚些，大概9-10月成熟。
葉辰：“奶牛，快把你的牛奶炫我嘴裏。”
Hi~ o(*￣▽￣*)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