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終
第四十章終
冬天，村民都窩在被窩裏，一層層門擋住，根本聽不見大黃的喊叫。
特別是楊老二一家，他們家今天恰好進城了，家裏沒人。
大黃東奔西走，發動自己所有的孩子，讓他們帶村民過來。
村裏的狗八方呼應，把所有村民都叫出來了。
他們好奇地跟着自家的狗來到老農家，這才發現在屋裏昏迷不醒的老農。
村民合夥把老農擡走，村長陪着老農去了醫院。
大黃想要跟車跑，葉辰害怕母親出事，一把摟住她。
“媽媽，放心，老農福大命大，他一定會沒事的。”
過了兩天，老農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楊老二一臉沮喪地回到家裏，他拿了老農幾件換洗衣服就走。
葉辰追着他問，“老農怎麽樣了？”
楊老二着急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大黃見主人沒有回來，她開始不吃不喝，神情憔悴了不少。
葉辰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連忙跑去二丫那裏。
“大姐，勸勸母親吧，她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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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帶着一家去看望大黃，串串在大黃懷裏撒嬌都不好使。
大黃躺在窩裏，一動不動，雙眼緊盯着門口。
“母親，你別着急，說不定你的主人馬上就會回來了。”二丫拍拍大黃的後背，不斷勸說。
許是二丫的話給了她希望，大黃勉強喝了些水，閉上眼睛靜靜休息。
二丫帶着家人出來，讓狗蛋帶孫子回去，拉着葉辰躲在角落，“小弟，有些話我沒有當母親面說，我聽主人說老農得了肺癌，可能好不了。”
葉辰猶如晴天霹靂，坐倒在地，老農身體看起來明明那麽健壯。
“噓，別告訴母親。”二丫有些無奈，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主人離開人世，她是什麽樣的心情。
“真的假的？”葉辰還是一臉不相信。
二丫瞪了他一眼，“都是一家人，我騙你幹嘛，更何況是母親的主人。”
葉辰心裏一陣刺痛，他覺得自己不能呼吸，“大姐，我不能接受。”
這種感覺比自己前世猝死在工位上還要難受，他那時候只感到解脫了。
而離別才是真正的痛苦。
葉辰不願意看親人離去，前世的他送走了一個又一個親人，現在還要看着老農離開自己。
二丫将手搭在葉辰的肩上，“小弟，母親有什麽事情及時告訴我。”
葉辰微微點頭，送二丫離開。
本來他還抱有希望，相信老農會像上次那樣活蹦亂跳地回來。
直到第七天，郁郁寡歡的大黃忽然從屋裏飛奔出去。
葉辰以為母親瘋了，一路追了出去，直到看見母親撲進老農的懷裏。
他臉色慘白，頭上戴着棉帽，在楊老二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着。
“老農，你終于回來了！”葉辰也飛撲到老農懷裏。
老農輕輕地抱住倆狗，“你倆吓壞了吧。”
“大哥，我聽村裏人說大黃都喊破嗓子了。”楊老二順手摸了摸狗子。
大黃眼淚在眼眶打轉，發出嗚咽聲。
“哎呦，我的好閨女，知道你難過了，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老農想抱大黃，可惜力氣不足。
大黃聽話地往前走，将老農引回家。
葉辰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楊老二将老農放在床邊，“大哥你這病不能受涼，要不然住我家。”
老農摸着床沿，“二弟，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家裏。”
“主人，你不會死的。”大黃趴在他的腳下。
平日話多的葉辰此時沉默不語，他靠在母親身邊，默默安慰她。
“我拗不過你，我先給你把火生起來。”楊老二勤快地收拾屋子。
“二弟，這個事情先不要告訴楊勇，我想好好過個年...咳咳...”老農說了兩句，又咳了起來。
“我不說，大哥，你慢點。”楊老二将藥遞給老農，“大哥，不是我說你，在醫院多呆幾天不好嗎？”
老農擺擺手，“醫生說做手術最多活三年，還要切掉我半個肺，浪費錢還痛苦。”
楊老二紅了眼睛，“我不管，你是唯一的大哥，我明天帶你去看中醫去，西醫不管用。”
“軍兒，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家人能好好陪在我的身邊。”老農拉住他的手，懇求道。
“大哥，離過年還有一周，你這身子。”楊老二難過的握住他的手。
“放心，我會強撐到那天。”老農說完就躺下休息。
大黃雖然閉上眼睛，但她全程都聽到了，她将頭藏在角落，默默哭泣。
葉辰覺得難受，出了屋子，想起很早之前夢見孟婆，詢問她老農的壽命，她一個字都不肯說。
原來她早就知道是這個結局。
突然屋裏電話響起，一聲“小花”從裏面傳來。
葉辰迅速跑進屋裏。
“爺爺，你的頭怎麽禿了？”視頻那邊傳來小花童真的聲音。
“因為爺爺嫌熱就給剃了。”老農尴尬地摸了摸頭。
“可爺爺你的臉怎麽這麽白啊，是不是生病了？”小花盯着老農的臉，仔細地看着。
楊老二害怕老農露餡，連忙搶過手機，“你爺爺最近感冒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二爺，你好啊，我馬上就回去看你們了，你們等着哦~”小花在那頭開心地笑着。
老農嗓子一陣發癢，咳出血來。
“爺爺，你沒事吧？”小花聽見老農在旁邊咳嗽，不願意露臉。
“沒事，都說你爺爺是感冒了，等你回來就知道。”楊老二替老農打掩護。
“好的，二爺，我還要上舞蹈課，過年見。”小花搖手告別，挂掉電話。
楊老二連忙查看老農情況，“大哥，你這樣子能撐到過年嗎？”
“一定能。”老農嘴角慘白，眼神堅定。
葉辰心疼不已，他好像告訴小花真相。
但是她知道了，肯定會難過哭死，與其讓她現在難過，還不如晚一點知道真相。
深夜，老農猛烈咳嗽，不斷喊着小花的名字。
大黃和葉辰蹲在他身邊。
“老農，小花明天就要回來，你要堅持到最後啊。”葉辰大聲吼道。
老農看着窗外，輕聲說道：“還是沒堅持住，小...小花，我的小花。”
說完就咽了氣，大黃知道老農是徹底沒氣了，她蹲在他身邊哭着。
葉辰頓時慌張起來，“不行，老農還沒有見到小花，他還不能死...不能死。”
他要去城裏把小花帶回來。
葉辰沖到馬路，迎面就被一輛卡車撞暈過去。
暈倒之前，他似乎看見小花在給自己唱，“小狗乖乖，小狗乖乖~”
等他蘇醒，看着周圍一片漆黑，遠處長着一朵紅色的彼岸花，“我死了？”
孟婆拄着拐杖來到他的身邊，“你還沒死，趕快回去吧。”
“我還能活多久，要不然我不上去。”葉辰咬住她的衣角，不放她走。
孟婆無奈搖搖頭，“你還能再活10年。”
“10年，我拿我的命換老農行不行，求你了，孟婆靓女。”葉辰露出星星眼，祈求孟婆答應。
孟婆嘆了一口氣，“人一出生，他的壽命就被定下來了。”
“你不答應我，我就毀約，人也不做了，狗也不做了，我去人世間當個惡鬼，然後壯大我的隊伍，把人間攪成一團糟，減少人類，讓地府擁有更多冤魂。”葉辰直接黑化，說出自己的邪惡計劃。
“停，我怕了你。”孟婆伸手擋住葉辰的狗嘴，“你确定換你的命，換了後你直接去下一世。”
葉辰點點頭，但又害怕孟婆這個奸商偷工減料，“我願意換，但是前提我得看到老農的結局，否則我不去。”
“好。”孟婆揮了揮她的拐杖，将葉辰的狗魂扯了出來。
葉辰變成一團白霧，他跑到老農的床頭，期待老農的蘇醒。
過了一會兒，老農喘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大黃，一把将她懷裏，“好閨女。”
大黃看見老農蘇醒，激動地搖搖尾巴。
“你的狗兒子呢？”老農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狗崽子。
“老農，我在這兒。”葉辰高舉狗爪。
可惜老農從他的身體穿過。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村的村民抱着葉辰的屍體送到老農家。
“楊大爺，這是你家的狗吧，跑到馬路上去，但是奇怪的是，人家司機都剎住了，沒碰到他，估計是吓死了。”村民把狗送到老農手上。
葉辰的身體早就變得僵硬。
老農抱着狗崽子的屍體痛哭起來，大黃舔了舔兒子的臉頰，替他順好毛發。
第二天一大早，楊老二說什麽也要拉老農複查。
檢查結果出來，老農肺部幹淨的像一面鏡子一樣，什麽都沒有。
倆人瞬間愣住了。
楊老二喜極而泣，“大哥，不管是不是誤診，你沒事就好。”
老農也覺得奇怪，昨天他醒來就感覺身體好了一大半。
一周之後，楊勇帶着一家人回老家過年。
穿着喜慶的小花拿着小皮球，她知道小狗喜歡這個，可她轉了一圈，卻沒有看見小狗，“爺爺，笑笑呢？”
老農嘆了一口氣，牽着她的小手，去了田裏，指着番茄樹下的土堆，“小花，笑笑意外去世了，爺爺把他埋在蕃茄樹下，他不是最喜歡吃小番茄了嗎？等來年番茄長好，我們再來看他，好不好？”
小花眼角濕潤，坐在土堆旁，将小皮球埋進土堆裏，“笑笑，我還說過年帶你玩，你怎麽就走了？”
“小花，要堅強，笑笑在那邊也不希望你難過，對不對？”老農抱起小花，拍拍小孫女的後背。
已經成為魂體的葉辰激動地大哭着，他想摸小花，可卻觸碰不到，“小花，我在這裏啊，我一直看着你們呢，嗚嗚~”
老農抱着小花離開土堆，小花不停轉頭看向土堆，“爺爺，我覺得笑笑就在我們身邊。”
“是啊，笑笑就在我們身邊看着我們呢。”老農捏了捏小花的臉。
“走吧。”孟婆用拐杖鈎住葉辰的狗頭，讓他跟自己走。
“不對啊，孟婆，狗的壽命換算人類是不一樣的，我還有10年壽命，換算成人類應該是80歲，你應該給老農多加80年壽命......”葉辰不願意離開，還在不停讨價還價。
“你這個狗......”孟婆差點兒說髒話了。
“你看你也承認我是個狗了，做狗我還是有天賦的。”葉辰還在她耳邊不斷叨叨。
“趕緊滾去下個世界。”孟婆端着一碗水走到葉辰面前。
葉辰狗頭往後一縮，“這是什麽東西？”
“好喝的。”孟婆眯起雙眼，微笑起來。
“孟婆湯？”葉辰猜到，使勁掙紮，不肯喝。
孟婆按住他的狗頭，“我不信還制服不住一只狗。”
“西湖的水，我的淚~”哭死。〒▽〒
還有一章番外，明晚11點更新。
明天是高考日，祝願高考學子金榜題名，壓力大就看我的狗狗文放松一下吧，找回快樂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