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陷阱

陷阱

南溪睜眼的時候,是在她最讨厭的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她更加不舒服。

點滴才過半,看樣子沒半個多小時是結束不了了。

翻了個身,病房裏果然安安靜靜,除了她沒有別人。

這種落寞感本來應該習以為常,可偏生其他都可以适應,唯獨來醫院這件事。

南溪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劉清遠從藥房取了藥坐上了電梯。

跟他同一趟電梯的是兩個小朋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一男一女,他們穿着病號服,此時正激情澎湃的聊着有關于他手上藥物主人的話題。

“幸好我老婆是單身,不然我這麽拼命考戲劇學院可就白費了。”男孩子說。

女孩子“切”了聲,“其實,我倒覺得連海也不錯啊,跟南溪挺搭的啊。”

男孩立馬劃清界限,“哪裏不錯了?事情發生都好幾天了,那群傻逼路人一直說我老婆跟連海亂搞被警察掃黃了,我老婆當晚就澄清,連海卻屁都沒放,他這是想要喝光我老婆的血!”

女孩子想争辯什麽,電梯門一開,外面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男人黑色鴨舌帽,還戴着墨鏡,一副生人勿進的清冷樣兒。

有時候劉清遠還挺煩自己眼神好這個毛病的,就這麽一眼,他也能認出這位是當時他在騰訊新聞跳出來的那條gg上随便一瞥的連海。

男人一路沉默,直到電梯停在了6層,劉清遠發現他跟自己一塊兒下了電梯,并且先他一步進了病房。

南溪正無聊的數點滴數玩,門突然一響,見到來人後,她眼皮也懶得掀,“你怎麽來了?”問的漫不經心不鹹不淡的。

連海帽子一拿,正要坐下,屁股下面卻猛地一空,椅子被人抽走了。

南溪最後一點印象是自己倒在了劉清遠面前,她想以劉清遠清冷的脾性,大概是不會送她來醫院,就算送了,也不會一直陪着她甚至還為她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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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切真的就發生了。

內心突如其來的勉強被稱之為酸澀感的東西,很快就将南溪包裹了起來。

恍惚間,她覺得這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也沒那麽讓人難以忍受了。

房間裏突然出現了第三人,連海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比他高,就是身材比他遜色一點,長的也就湊活能看,看樣子應該是......

“這是你新請的保镖?”連海問,表情還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南溪:“......”

就在她無言之際,“保镖”先生從夾克口袋裏摸了兩下掏出了自己的刑警證。

連海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随後從他手裏搶回了椅子,一屁股坐在了病床邊。

南溪跟連海是拍這部戲才開始熟起來的,兩人話都不是很多,但還是挺能處得來的。她撐着身坐了起來,又問,“來幹嘛?”

連海遞上了一杯熱水,“聽你助理說你生病了,趕來看看你會不會拖劇組進度。”

知道他沒說實話,南溪懶得搭理,看向靠在窗臺邊玩手機的男人。

月色透過輕薄的窗紗映在了他的臉上,他側着身低着頭,過分的迷人。

“熱搜那錦旗是真事嗎?”連海見她心不在焉,瞅了瞅時間後,挑了個話題随便的聊了起來。

好半天了,南溪才沒聽清似的“嗯”了聲。

連海作罷,拿起旁邊的蘋果動作熟練的削了起來。

他把削好的蘋果拿給南溪,“給,不必太感動。”

南溪嘴角一抽,伸手去接,卻在這時,有人先她一步把蘋果接了過去。

伴随着“咔嚓”一聲,她聽到劉清遠不冷不熱的說:“吃藥。”

将蘋果咬在嘴裏,劉清遠騰出手給南溪換上了溫水,然後把藥倒在手裏,旋即又将手心攤開在了她面前,含糊不清的“嗯”了聲,示意她吃藥。

連海多少看出了點情況,正好借機溜走,南溪不以為意。那家夥來醫院看她應該就只是順便,估計是追來醫院追姑娘的。

劉清遠并沒有在病房留多久,南溪的經紀人跟助理趕來後他就離開了。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南溪假寐,經紀人還有事先回去了,小助理一個人在這邊強撐着眼皮打算通宵照顧她。

“累了就睡,有事我叫你。”說完,南溪背對着小助理閉上了眼。

半夜,小助理盯着桌面上振動不停的手機,上面來電顯示是“舅舅”,她十分糾結的咬着手指,想着到底要不要把睡着的人叫醒。

南溪起床氣還挺重的,保不齊她待會兒就得受一場強烈的冷氣,結果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南溪被振動聲吵醒了......

.

接下來的幾天,刑偵一隊跟隔壁緝毒隊聯手偵破了南城市一起最大最嚴重的毒.品交易案,局長特意給刑偵一隊休了兩天假讓他們好好享受鹹魚的時光。

好久沒跟老同學喝過酒了,許骞把人約在了一家生意冷冷清清的酒吧,老同學不愛熱鬧嫌吵,他這個好朋友也就只能事事順着他了。

“這兒!”早早點好酒的許骞,沖進了酒吧環顧四周的劉清遠揮了揮手。

兩人聊來聊去話題還是跑到了案子上面,最後還是許骞轉了個話鋒,問劉清遠,“你跟大明星到底什麽情況?”

劉清遠有段日子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握着杯壁的手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才回,“沒什麽。”

“什麽沒什麽,哥們,我看人家對你挺有意思的啊,都追到局裏了。”許骞來了勁,開始調侃了起來,“不過就是你這态度不好,冷巴巴的,人大明星可是有段日子沒找過你了。”

許骞發誓,在他這段話說完之後,他很明确的看到自己好友臉上出現了一種情緒,那種情緒可以被定義為不悅,也可以被定義為不爽。

劉清遠挺煩的,特別是眼下許骞這只嘴叭叭叭的,他十分想将這人拎出去喂狗,“說完了嗎?”

許骞誠實的回,“還沒。”

劉清遠滿是不耐煩,“你除了這個話題,就沒別的可聊?”

呦,還惱羞成怒了?這怕不是被戳到痛處了。

許骞心中吹着口哨。上學的時候給劉清遠寫情書的女生不少,可他愣是沒見過他給過哪個女生笑臉,有時候甚至連人姑娘的名字都記不住,所以他們這般老同學都特別想知道劉清遠談戀愛是什麽樣子。

看着情況,快了。

“行,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許骞舉手投降。

劉清遠眉頭都擰成了一團,滿臉都寫着“你要是敢多問一個我現在就廢了你”。

片刻後,許骞問,“南溪看起來好像對你真的挺上心,你就沒點意思?”

良久,許骞看到劉清遠将杯中的白水一飲而盡,然後盯着杯壁上緩緩下落的一滴水珠,道:“她對我沒興趣。”

“嗯?”

“她看阿貓阿狗的眼神跟看我沒什麽區別,沒有光,沒有感情。”

...

這晚,滴酒未進的劉清遠很嫌棄的把許骞送回了家,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二隊的電話,好像是案子上遇到了什麽難題。

從許骞家到警局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劉清遠到的時候,二隊的人正在門口搓着手等他。

徹底解決完後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最後一天假期基本上是在上班中度過,劉清遠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爽,畢竟他的生活也只有工作了。

今夜依舊小雨,前兩天剛放晴,今天又突然降了溫。劉清遠嘴上叼着案宗待,正要将夾克套在身上,兜裏的手機卻忽然跳起了舞。

掃了眼來電顯示,他遲疑了幾秒,滑動接聽。

随後,臉色驟變......

淩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也就偶爾有幾個下夜班往家趕的上班族。

此時,街面上飛馳着一輛紅色的保時捷,保時捷身後緊緊尾随着一輛黑色大衆,像是随時都能發生交通事故。

急劇調轉車頭,從後視鏡裏迅速目測跟大衆的前後距離,南溪深吸一口氣,再次轉了方向。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街道路面逐漸積起了一窪又一窪水,紅色保時捷飛馳而過,在水窪上激起一陣“浪花”。

電話被接通,南溪緊緊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終于再一次的重歸原位跳動了起來。

她松了口氣,四平八穩的對對方說,“我被跟蹤了。”

那邊只是沉默了一下,很快就道,“地址。”

“快到幸福街了。”南溪再次目測距離,“我甩不掉他。”

劉清遠第一次遇到有人被跟蹤到有了生命危險,還能如此沉穩不慌的,像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他心口突然有點緊,說不出的為什麽,挺悶的。

“嘭——”

桌面上小橘最近剛買的盆栽無辜墜落身亡,劉清遠的腳步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別回家,以最快的車速來我這邊。”

他聽到自己這麽說,語氣莫名其妙的摻雜了一點......慌張。

辦公桌上,原本要被主人帶走的案宗跟夾克,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

劉清遠并沒有告訴南溪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等挂了電話他才想起來,再打算撥通的時候,手機裏只有忙音。

然而就在十分鐘後,他看到一輛紅色保時捷急速剎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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