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藥引2
活藥引2
秦铮的第一個任務世界是晉江一本古代言情文,原身所在的朝代是歷史書上不曾出現過的,名大安王朝。原身秦峥與他的名字同聲不同字,是寧武侯秦巍的庶長子,他的生母鄭殊是側室,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因受傷被秦巍從邊境救回,鄭殊為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就有了原身。
原身的母親是生妹妹秦月時難産去世,母親在世時,原身的日子過得很不錯,秦巍經常會來看他們母子,他雖是庶出,卻能享受與嫡子一樣的待遇。
直到母親病逝,秦巍為了避免觸景傷情,慢慢便不怎麽來了,加之常年領兵在外,鞭長莫及,兄妹倆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秦巍不在府中,府中大權落在正室安氏手中,安氏其人表面良善寬厚,實則陰險惡毒,她嫉妒鄭殊生得美貌,得秦巍的寵愛,嫉妒原身早早出生,搶去她兒子長子的位置,這些年一直變着法子的苛刻原身兄妹。
且她的兒子秦嵘雖然比原身聰慧,卻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她心中更是不平,想方設法想除掉原身。
那一日,她外出上香,途中偶遇一位雲游的神醫,那神醫給她開了一個方子,并暗示她,只要拿健康之人的鮮肉做藥引子,吃上一月左右,秦嵘的病就會痊愈。
安氏欣喜萬分,回了府就讓人去按方抓藥,而入藥的藥引子她自是想到了原身,還有什麽是比割原身的肉給兒子入藥更讓她來得痛快的呢?
可是原身雖然向來做低伏小,處處忍讓,也不是傻子,不會白白讓她割肉。
卻在這時,被安氏發現原身的妹妹秦月欽慕晉王世子榮昊,于是她借機設計秦月失身于榮昊。
要想在這個封建的年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失了清白是件多可怕的事,哪怕失身的對象是世子也一樣要落個名譽盡失,遭世人恥笑辱罵的下場,更何況安氏故意讓榮昊認為是秦月為了爬上他的床而設計了他。
失了清白,又被心愛的男人誤會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浪□□人,可想而知秦月有多痛苦。
安氏一邊威脅原身要将此事傳出,讓秦月名聲盡毀,一邊又引誘原身,說只要原身同意割肉入藥,她可以讓秦月嫁到晉王府為妾室,保全秦月的顏面。
要想秦月雖出身侯府,但也是庶出,能嫁給晉王世子為側室已經算很體面了。更重要的是秦月喜歡榮昊,一個女人能嫁給心愛之人是多圓滿的事。
如果原身不答應割肉給秦嵘入藥,安氏不去晉王府說項,怕是晉王府不會納了秦月,秦月要麽一根白绫自挂東南枝,要麽絞了頭發去庵堂當姑子。
母親千辛萬苦生下妹妹,臨死前拉着原身的手讓他一定要護妹妹一生安穩,原身不敢忘記母親遺願,為了妹妹,他不得不答應了當秦嵘的活藥引,日日在身上割下一塊鮮肉給秦嵘入藥。
秦月得知兄長答應了這等殘忍過分的要求,一度要尋死解救兄長,原身勸她為了母親好好活着,秦月想到生自己而死的母親,又想到割肉救自己的兄長,最終含淚嫁入了晉王府,成為了榮昊的側室。
她暗暗決定,一定要在晉王府站穩腳跟,到時候再将兄長救出去。
可是晉王府的生活并沒有她想的那麽容易,因為她未婚失身,婆母晉王妃覺得她德行有虧,對她頗為不滿,日日讓她站規矩,出半點差錯便搓磨責罰。還有丈夫榮昊也因為誤會她而處處冷落她。
一個未婚失身,不得夫家和婆母喜歡的妾室,秦月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難,又談何救兄長呢?她日日生活在折磨痛苦和愧疚當中,以淚洗面,整個人眼見消瘦。
秦月本以為她的一生就要泡在苦水裏過,誰知山窮水盡之時,又有了新的轉機,就在原身出事前一日,秦月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婆母得知她有孕,立即改變了态度,不再搓磨她,并好吃好喝讓下人伺候着,希望她能為晉王府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就連自成親後從未踏過她院子一步的丈夫榮昊也破天荒的去了她的院子。
秦月很很高興,她第一時間就想着找個時機将兄長救出去,只是原身沒能等到妹妹回來救他,便傷口潰爛而死了。
在作者設定的這個以嫡為貴的朝代,原身是個地地道道的配角,哪怕他如何表現得碌碌無為,如何隐忍退讓,做低伏小,都逃不掉悲劇收場的結局。
他只活了十七歲,仿佛他出生就是為了幫秦嵘當活藥引的。在他死後,除了父親秦巍偶爾想起他,便沒在任何人心中留下印象,為什麽沒有提秦月呢?是因為她在不久後便會随原身一塊死去。
原身死後,秦嵘的病真的好了,他本就聰慧,身體恢複後發奮讀書,幾年後考上了頭名狀元,讓寧武侯的風光更上了一層樓。
封官、襲爵,并娶了盛安最出色的貴女,一輩子榮華富貴,兒孫滿堂,身為主角的秦嵘人生無疑是圓滿的,而安氏也得兒孫孝順,一輩子風光無限。
秦铮這次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替原身活下來,逆襲他悲慘的人生,并讓安氏母子受到應有的懲罰。第二便是保住妹妹秦月的性命,讓她擁有幸福美滿的人生。
“哥哥,你有小外甥了。”秦月哭了一會兒終是停下來,捂着小腹幸福笑道。
秦铮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向妹妹平坦的小腹,擰了眉,過不了多久,她腹中的孩子就會流掉,而她因為喪子之痛也變得瘋癫,徹底讓婆家厭棄,最後無聲無息的死去,想到這,他道:“月月,你快回府去吧,好生休息,哥哥沒事的。”
他現在腦子一團亂,得安靜的理一理所有的事情,而且他不知道原文中秦月是不是因為原身的死受了刺激而導致小産,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讓秦月回去好好休息,保住孩子,才能阻止秦月邁進悲慘的深淵。
“對啊對啊,夫人,大公子沒事了,您還是趕緊回府歇息吧,你可得顧着您肚子裏的孩子啊!”郝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了,但又不好再開口,聽到秦铮的話,她趕緊也勸道。
秦月确實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便依言離開了,她走時讓春桃請了大夫過來給兄長診治。
那大夫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年齡,一身白色直綴,身影欣長,手中提着個藥箱,神情卻格外老練沉穩,他走進屋,準備走向前給秦铮看病。
秦铮看了他一眼,道:“關門。”
陳意安看了形容枯槁的少年一眼,轉身将房門關上了,再回頭時卻見少年已經下了床,并将衣衫給脫了下來,他只看了少年裸露的身子一眼,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
他自小便跟随師傅行醫,他師傅柳回春是盛京名醫,連宮中的禦醫都沒師傅醫術高超,他雖年紀不大,但也接診過許多病人,算是見多識廣,可還是第一次見到秦铮這樣的病人,這樣的傷,這樣的枯瘦,他竟然還活着,真真是奇跡了。
他張大嘴半天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堂堂侯府公子,竟有這般悲慘遭遇,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秦铮見陳意安沒反應,不耐煩道:“過來啊,還愣着做什麽?”
媽的,痛死他了,原身也太狠了,竟對自己下得去這樣的狠手,不過既然是個狠人,怎麽又不知道反擊那對母子?
一個月,從原身身上割走了三十塊肉,只給了止血藥包,其它一概不給醫治,這不是成心要讓原身死嗎?黑心爛肺的狗東西,等他好了看他不替原身報了這個大仇!
陳意安回過神來,忙提着藥箱走了過去,先仔細看了他身上的傷口,然後又給號了脈,這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大公子,您命真硬!”
秦铮:“……”
“大公子,你得忍一忍,在下要為你将身上的腐肉刮除,然後再敷藥。”陳意安從醫箱裏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道。
秦铮看到那把匕首頓時毛骨悚然,忙伸手止了他道:“刮腐肉什麽的晚些時候再說,你先幫我止痛。”
“這……”陳意安愣了愣。
秦铮皮笑肉不笑,“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會止痛吧?”
陳意安白了他一眼,放了匕首,從藥箱中拿出一個青翠可愛的小瓶子來遞給他,“藥物止痛只是暫時的,要想根除病竈還得從傷口本身下手,大公子,我勸你……不是,這藥只服用兩粒即可!”
秦铮倒了倒瓶子,已經空了,将瓶子扔還給他,“別人吃兩粒就行,我要吃一瓶,行了,你走吧,過幾天我再派人去叫你過來給我刮腐肉。”
他竟不知,還可以這樣用藥?不是,他是大夫還是秦铮是大夫?怎麽搞得好像他很外行一樣?不過藥已經吃下去,也沒辦法了,總不能讓吐出來,他還是趕緊回醫館問問師傅,這藥可不可以這樣吃?
他收拾了東西就要走,又聽得少年朝他道:“這藥挺有效的,不怎麽痛了,記得下次多帶幾瓶過來。”
陳意安嘴角抽了抽,看怪物一般看了秦铮一眼,提着藥箱走了,傷成這般還沒死,吃止痛藥跟吃糖豆子似的,這個候府大公子真是個奇人。
三元進來伺候秦铮穿衣服,哪怕天天見到主子身上的傷,他還是忍不住心疼,無意間瞥到到主子背上的胎記,他驚訝道:“大公子,您身上這個胎記好像明顯了一些。”以前只是淡淡的,零散的一片,如今看着倒有點像花的形狀,只這這種花他從未見過。
“是嗎?”秦铮轉頭看了看,卻什麽也看不見,沒所謂道:“管它呢,我是男子,身上有胎記也沒什麽影響。”
三元點點頭,“那倒也是,而且在背部,旁人輕易看不到。”說完,輕輕給他穿上衣衫,怕碰觸到傷口,連系帶也系得很松。
這樣松松垮垮的衣着,倒讓秦铮有種慵懶華貴之氣,可偏偏換了芯子後,他自帶一股霸氣,兩者相結合,成了桀骜不馴的狂傲之氣,讓人莫名有些不敢直視。
秦铮大步走出屋子,見外面烈日如火,院中的竹林一片青翠,微風拂過沙沙作響,他的視線移到一個方向,眯起眼,再過幾日原身的父親秦巍就要回來了,好戲也該上場,安氏、秦嵘,我會讓你們從原身身上拿走的全部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