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愛這雙眼
最愛這雙眼
“阿嚏——”何翩翩打了個噴嚏。
天雷勾動地火的氛圍瞬間被破壞。
智洋熄火下了車，幫她打開車門。看她冷得發抖，“能走麽？或者，你也可以讓我抱你上去。”
他表情嚴肅地跟她開玩笑時候，她忍不住笑，一邊笑一邊顫抖：“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然後覺得自己這麽裝很傻。
她停止虛僞的笑，抱緊西裝外套，逃也似地沖向電梯。
鞋跟太高，她這麽跑其實和他走的速度沒分別。
也不知道是走得太快還是太過緊張，何翩翩一個不小心崴了一下腳。身後的男人伸手扶她，“沒事吧？”
“有一點點高。”
“高？”他低頭，似乎在用眼神畫出他們之間的身高差。
她咳嗽一聲，“我是說鞋跟。”
“應該讓他們設計低一點的。”
她垂眸咬着唇，就知道是他送的。也不知道心裏在美滋滋個什麽勁兒。
電梯門關上。
何翩翩走到走廊上，蹲着調整鞋扣，一字領低胸設計的晚禮服，西裝外套罩在身上也遮不住的春光，幽暗的走廊燈下，烏黑的發絲襯得她皮膚雪白，她看上去格外迷人。
“還好嗎？”高大的男人走過來，語氣不冷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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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着，他站着，她一擡眼就能看到他下颚優美的弧線。
他抿着唇，窗邊發財樹樹影婆娑，樹蔭在他臉上晃動着，給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平添一股深不可測的神秘，一種……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成熟魅力。
人不是一天一天長大，而是一事一事長大的。兩年異國生活，或許還有許多她不了解的壓力，他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她搖頭拒絕，自己站了起來。
已經分手，她不能再事事依賴他。
隔壁有人開門，屋裏正放着《吻和淚》，看到外面一高一低兩個人，鄰居很快又關上了門。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掏出鑰匙開門。
何翩翩站在過道上，剛才的歌詞讓人莫名失落。
兩年前初嘗熱戀滋味又突然分開的時候，她痛不欲生，心裏堵得慌他卻不來跟她理論，她只好自己憋着，循環着這首歌度過沒有他的三天，直到三天後外賣小哥出現。
智洋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憋了一會兒：“可以把備用鑰匙給我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何翩翩板起臉，“強智洋先生，我家的鑰匙，可以給我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小區門衛把她家鑰匙給他的。
她越是心慌意亂，表現出來的就越冷靜幹脆。兩年前他就已經領教過了。
他不理她，轉眼已經進了屋。
“你……”門是開着的，她脫掉鞋走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家門。
奢華低調的裝修，冷色調，倒是很符合他單身男士的身份。
何翩翩暗暗觀察着存放鑰匙的位置，悄悄咪咪過去拿起來比較了一下，長得都一樣，看不出哪一條是她家的。
浴室傳出水聲，回想兩年前他當門神的日子，她臉一紅。
總不好沖進去問他要鑰匙，坐下來等吧。
十分鐘過去了。
何翩翩等急了，走到浴室門外，咽下幾滴唾沫，轉頭一派君子之風，“你好了嗎？”
對方無應答。
何翩翩扶額，幼稚男生和成熟男人最大的區別在于，幼稚的男生你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只是不願意由着他的性子才裝傻，成熟男人，你根本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他想裝傻，你絞盡腦汁也沒辦法讓他清醒。
喊了這半天，她不信他沒聽見。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幾下，何翩翩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把自己裹起來，光着腳丫子走到門口。
“咦？”外賣小哥吃驚地看着從另一家走出來的老顧客，“您不是何大……麽？”望一眼門牌號，咧嘴幹笑：“怎麽住這家了？……”
何翩翩掩飾性地咳嗽一聲，從外賣小哥手中接過袋子，心虛地說：“我忘帶鑰匙了，來朋友這借住一晚。”
“原來是朋友啊！”外賣小哥心領神會，笑完遞給何翩翩一張卡片，“何……小姐，我跳槽啦，以後不在這家做了，有需求打給我，嘿嘿！”
何翩翩接過卡片看了一眼，“外送騎手？”不是外賣的麽。
她拎着塑料袋回屋。
“櫃子裏有拖鞋。”男人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何翩翩關上門，打開鞋櫃，裏面擺着兩雙大棉拖，拿起來對比一下，都一樣大。
随便拿了一雙套上，走到茶幾邊打開食盒。
喝了兩年的木瓜炖牛奶，這家店她從來沒去過實體店，量足不說材料還新鮮，特別是鮮牛奶，她不喜歡的腥味一點都沒有。
智洋洗完澡，拿了幹毛巾擦頭發上的水，靜靜地看着坐在沙發上吃得津津有味的女人。
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何翩翩放下勺子，抽了張紙在嘴邊動作優雅地印了印。極力掩飾狼吞虎咽的自己，希望他沒有看到她剛才的樣子。
他坐到她身邊，洗發水的清香撲面而來。
“吃完了麽？”
“嗯……”她壓制住一顆撲通撲通的心，露出斯文的微笑，輕輕點頭，指指桌上的手機，“我可以借用一下麽？”
他拿起手機，很大方地遞給她。
她擠出笑臉，“密碼？……”
“你生日。”
“……別開玩笑了。”何翩翩不信，低頭快速輸入自己生日的號碼。
手機真的解鎖了。
“是打給徐也？”他問了一句。
“嗯。”
酒吧門口
性感女神徐也站在風口上，冷得發抖，耐着性子，點開簡漠發送過來的戀愛教程對着讀：“在這個精神荒蕪的時代，我所能想到的、也是我唯一能給你的，就是一段甜蜜的愛情。親愛的你……什麽玩意兒？你再說一遍？”哄了半天，對方根本不領情，脾氣暴躁的徐也一下子失去耐性，對着電話一頓爆吼：“我不是神人，不知道你需要什麽，要什麽你說，把我的命給你行不行？你有病吧！？我脾氣不好你忍我很久了？我不應該出來應酬不提前跟你報備？我怎麽知道客戶會約在這裏啊，提前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我咋說？算了吧，我累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照顧我的男人，不是三天兩頭跟我說分手要我哄的兒子！呵呵，分手是吧，行，分就分！”
挂掉電話，徐也爆了句粗口：“操！”
“美女，幹嘛這麽生氣，進去喝一杯？”
“滾！！！”徐也脫掉高跟鞋，關了手機找洗手間補妝。
勞碌命，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為了這個單子，拼了！！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the call you dialed is turned off ……”
何翩翩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
眼神幽怨地望着身旁男人。
他看不下去，“關機了？”
“嗯……”
臉不要了，賣個萌！
她眼睛很大，清澈漂亮，眨巴眨巴的顯得格外無辜：“讓我回家。”
他曾經說過，最愛她這雙眼睛。
然而……
他走進卧室，拿來一套睡袍扔在沙發上，把空調開到16度，拿着遙控器進屋，“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你知道的，留你只是有話要說。”
“……”第一回合賣萌慘敗收場。
好冷啊！
何翩翩看着腳上的拖鞋，縮着脖子鑽進沙發裏。
不過，她有她的尊嚴，留宿在前男友家裏算個什麽事？是良家婦女……良家少女幹的事兒麽？
她決定跟他死耗。
卧室門虛掩着。
她偷偷望一眼又縮回脖子，打開他的手機，準備繼續打徐也的電話，她要是敢為了年終獎拒絕她，她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沒脾氣了。
正要放下，不經意瞥見群消息紅了一下。
反正無聊，她暗戳戳點開，原來是有人用了@全體成員。
然後驚訝地發現，智洋居然一直潛伏在A基金員工群裏！
還改了一個“宏洋最優秀員工”的群名片……
才幾個小時沒看消息，一群八卦分子在群裏聊了一千多條未讀消息。
哈哈黨們瘋狂地開着玩笑，仿佛笑的時候少打幾個哈哈哈就覺得笑得不走心。
群聊天框突然跳出個眼熟的頭像，何翩翩定睛一看，這不是關機的女人麽？？
打她電話就關機，群裏倒是很活躍，過分了啊！
光着大腿，室內溫度十六度，外冷內熱，何翩翩急火攻心，想也不想就按下說話鍵，咬牙切齒：“徐也你這個野女人，回我電話！！”
三秒鐘後，原本活躍的群突然安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