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輔導班

輔導班

岑越停下。

她下意識的松開岑越的胳膊，目光躲閃別向一旁，“不用了，真的。”

岑越沒表情的注視她。

江晨曦絞了絞手指，為難的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麽多錢……我真的不能收，不好意思。”

“借的，又不是白給你，有什麽不敢收。”他緩緩說道。

“不是，那也是你的錢…我真的不需要…”

岑越盯着她看了七八秒，最後有些自嘲的輕笑，淡淡的說，“好，那我走了。”

他說着就真的要走，背上書包也沒等她，直接走道路右側相反的方向離開。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傍晚路旁忽而亮起的路燈，恍惚。

心中陡然升起一種無力感。

凍的通紅的手，捧着尚存溫熱的奶茶，感受到手心間的溫度正慢慢流失。

江晨曦跺跺發麻的雙腳，膝蓋也僵硬的厲害，深吸一口氣，一步步向公交車站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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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六點三十三分。

應該能趕得上公交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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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滑的路面她不敢走得太快，小心翼翼的提着重量尚可的書包，邁着不大不小的步子，緩慢行走。

路上依稀喧鬧，私家車和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平時的冷清格格不入。

她走到公交車附近，聽說前方路況擁擠，堵車嚴重。

這時她才終于想起。今天是周五，很多從市區返回郊區的遷徙人員回家過周末的日子，而且又趕上下班高峰期，堵車很正常不過。

看來等公交是沒有盼頭了。只有打車。

要打車，她必須步行走過這段堵車路段，到前方的大十字路口才能乘上出租車。

她只好繼續向前走，寒風吹的整個人都不太好，瑟瑟發抖。

又走了幾步，大風裹起塵土卷來，像沙塵暴般的來勢洶洶。躲在車裏的人都僥幸逃過一劫，街上的人都被吹的東倒西歪。

江晨曦被風硬生生吹的倒退幾步，又被風沙迷了眼睛。

她擡手揉眼睛的時候，險些被一輛橫沖直撞的摩托車撞倒。摩托車車主跑得挺快，走之前還沒素質的留了句髒話，“走路沒長眼睛啊！”

她心塞的站起來，明明對方先撞人怎麽還有理了？

江晨曦氣不過，跑到路旁正在疏導交通的交警那裏，告訴那輛摩托車車牌號。雖然交警安慰她，表示私下會調監控查看，可是等江晨曦一走，人家扭頭就忘了。

她又艱難的走了五分鐘，終于走到開闊路口，時間六點四十二。

江晨曦要到馬路對面打車。她站在紅綠燈前焦急等待。

綠色指示燈一亮，她立刻小跑着飛奔到路對面。

終于跑到等在出租車招停處，恰時遠遠看到一輛出租車正打着空車标識開來。

她眼睛亮了亮，招手讓出租車停下，報出目的地。

剛伸手碰到車門準備上車時，身後毫無預料的出現一個人，拉住車門，聲線低沉，“和她目的地一樣，謝謝。”

“……”她驚訝的回頭，完全沒有聽出這是岑越的聲音，直到看見本人就在眼前。

他聲線一向沒這麽低的。

短短一天，她了解的并不多。可是今天下午他給自己講題時，他明明是清澈少年的聲音。

江晨曦疑惑又不确定的問，“你也要去上輔導班？”

她的輔導班已經開課很久了，她還沒聽過輔導班也能直接插班上課的。

他沒回答。

氣氛略微尴尬，她很快縮回抓着後車門的手，不自在的沖他笑笑，“你先，…我等下一輛。”

她退後到一旁。

她并不想和岑越乘坐一輛車，之前的對話，在拒絕岑越的好意後，她不清楚岑越那種反應是不是生氣了，但是現在氣氛确實有些微妙，

司機師傅明顯有些不耐煩，這兩人到底還要不要上車，司機催促他們，“快點兒快點兒，這裏擋着道，不能長時間停車。”

“我們一起分攤車費不好嗎？”岑越語氣輕松的像是開玩笑。但其實很用力拽過江晨曦的書包，丢進出租車後座上，“上車，再晚我們就要遲到了。”

他扶着車門，“友好”的對她做出請的手勢。

江晨曦很生氣他竟然光明正大搶她的書包，分明是逼她上車。

她從小就自我意識強烈，什麽事都不想麻煩別人。更不希望別人來幹涉自己。尤其是強制性的介入和毫無意義的幫助。簡直是逆着她的性子來。

她氣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這時的出租車後面開始發生擁堵，七八輛車停成一長串，堵在出租車後不能行駛，接二連三的暴躁按着喇叭。

看她還不肯進來，岑越沒想和她繼續耗着，直接扯過她的胳膊，拉到後車座裏，關好車門。

司機等他們坐好，很快踩下油門開出很遠。

岑越坐在出租車後排右側，表情藏在陰影中分辨不出。

沒多會兒，他聲音又恢複清澈好聽，問司機，“叔叔，最快還要多久？”

“十五分鐘吧。”司機也沒打幌子，“當然我說不堵車的情況，現在下班高峰，別的真說不好。”

江晨曦故意朝左側窗戶靠着，努力和他劃分界限。又氣呼呼的把書包舉起來，抱在自己懷裏，生怕他再搶走似的。

岑越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好笑的說，“我還以為你要舉書包打我。”

“……”江晨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話能不能有點依據，我才沒那麽暴力！”

“…嗯。”岑越努力忍着笑，望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

“你要去哪兒？可別說是輔導班。”江晨曦開門見山的問。

明明他之前都走了，現在又突然和她出現在一輛車，真是出門中彩票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