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大娘笑笑：“接着說，還有什麽？”

“還有我娘……”西子噘嘴，眉宇間是與普通女子不一般的英氣，只是此刻看上去有些許傷感。

“你娘怎麽了？”

“我娘……離開了我們。”

大娘動容：“好了好了不哭哦，乖。”

提起娘親，西子掐大腿的手松開，收起誇張的語氣，頃刻間真情流露：“我娘為了拿回我爹心愛的寶劍，沖進火場後就再也沒有出來。我爹進去找我娘的時候，被倒下來的房梁壓斷了腿，如今一到陰雨天就疼得滿地打滾。”

“好了孩子，別說了，大娘給你，你要多少雞大娘都給你。”

西子眼淚還挂在臉上，人已經樂開了花：“真的！？”

“真的真的，大娘這就去院子裏給你抓雞去。”

……

西子得到了一公一母兩只雞。

走的時候，大娘還多送了她一包肉夾馍，讓她吃飽了再回家。

西子感動不已。

想起剛才激動走得急，還未與大娘道謝，甚至不知其名，遂又拎着兩只雞折回去。

孰料這一轉身，就被護院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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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找着你了！偷雞賊！每天上咱們劉府偷雞的多了，就沒有一個得手的，你還真有本事，一偷偷兩只！”

“咯咯咯咯咯……”趙西子手裏的公雞撲騰兩下翅膀，仿佛在向她示威：讓你抓雞爹，這回死定了吧！

“雞”心叵測呀！

不慌，她還有大招。

西子妩媚一笑：“你們要抓我？”

她的聲音媚酥入骨，滿院的男人瞬間都呆住了。

“這女人會妖術！大家捂住耳朵！”

“是她是她就是她！大人，她就是趙西子！”錢小小不知道打哪兒跑出來，跳着指認趙西子。

西子扭頭，看清站在錢小小身邊眉清目秀的少年，“小蛋子！？”

劉勳自知掩飾不了身份，清了清嗓子，乖巧地喚了一聲：“老……老大。”

錢小小悟出了真谛，知道這兩人關系非同尋常：“你你你……你叫她老大！？”

劉勳沒理他，徑直走到趙西子跟前，嬉皮笑臉地幫趙西子拿挂在脖子上的肉夾馍：“老大你聽我解釋……”

“叛徒！”趙西子閃開，“我不聽！”

“老大，我其實是……”

“我不聽我不聽！”

劉勳沒轍了，妥協道：“那好吧，等老大你冷靜一些，小弟再向你請罪。”

護院們聽傻眼了。

敢情這不是偷雞賊，是自己人呀？

“哼！”西子轉身就想趁亂走。

“老大，我家主子想見你。”劉勳心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西子一聽氣呼呼：“你主子不是我嗎？還有誰！？”她一跺腳，手裏兩只雞撲騰得更厲害。

“他……”

“吞吞吐吐做什麽！不敢說？”趙西子覺得自己老大的尊嚴被侵犯，忘了人在屋檐下，挺起胸膛：“哼！他誰呀？他有我厲害嗎！”

“他是大理寺的正卿大人。”

西子腳下一個踉跄，心虛地咽口水：“……還行吧。也就比我差那麽一丢丢。”

聽說這位大人很兇！冷面閻羅！

可不可以不見呀！

“老大，你是逃不出去的，走吧……”

“……”

叛徒！居然投奔了冷面閻羅。

倒是條大腿！

去見劉珩的時候，劉勳千叮萬囑，讓西子不要亂說話，要謙虛，說他家大人脾氣不好，不喜歡狂妄自大之徒。

西子覺得小蛋子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她怎麽就狂妄了？

她堂堂玉兔子的關門大弟子，風雲令執掌人的獨生女，撇開官場不說，在江湖上哪路人士不買她的賬？

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管家替趙西子打開書房的門，“姑娘，您請進。”

趙西子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夜行衣，又摸了摸頭上的束發。

分明是扮了男裝，女人特征這麽明顯的麽？

存放着無數古卷的書房內只點着一盞油燈。

書香入鼻，夾着檀香，竟出奇的好聞。

摸進書房，西子望着光亮的盡頭。

一張書案，案前坐着如詩如畫的美少年。少年墨發玄衣，五官俊美，身披黑色鶴氅，氣度不凡。

西子還未仔細欣賞其容貌，就被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吞噬。

那雙眼睛帶有看穿一切的力量，令人無端生畏。

趙西子小心翼翼地走向書案，慫成一團：“草民拜見大人！大人！……那個……小蛋子我不要了，我把他讓給你，放我走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