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姜錦跟江甜兩個人相談甚歡，最後離開回家的時候姜錦就知道這一次合租應該是定了。

就差确定房子的問題了，萬事俱備，只欠搬出。

一旦事情确定下來，姜錦總覺得輕松許多，平日裏的心情都十分美好，吃嘛嘛香，甚至對于寫東西這件事都沒有一點兒抗拒，每天一有時間就縮房間裏狂敲鍵盤。

江祯安這幾天在考慮，他其實并不是很想離開這裏。

這間屋子之前倒是一直沒人住，直到他大學回來後。對于這裏的感情很複雜，留念又不再想回憶，但總歸是前者大于後者。

他下樓出門，樓道出口坐了好幾個老人，一見到江祯安就拉着他說話，談着談着就談到他家裏去了。

“小安啊，你媽多久回來啊。”樓上住着的一個婆婆問，“你們搬走後還以為不回來呢。”

“她有空就回來。”江祯安回。

“這邊都要拆遷了，再不回來就看不到。“提及拆遷，話題又轉到多少錢還有賠償幾套房子，江祯安站了一會兒就離開。後面的幾位老人看着他的背影，又開始窸窸窣窣說起關于他的話題。

“小安父母是不是離婚了？”

“是的吧，當時鬧得那麽兇。”有人用驚訝的語氣說，“都拿着刀追到樓下，一直打喲，要不然隔壁六棟五樓的那個誰幫忙，警察來的時候估計都——”後面的話沒說話，但是大家都明白。

“當時搬走是因為這件事吧。”

江祯安坐車去醫院，屬。山路公交山去，周圍盡是樹林，走到到門口，紅燈籠還挂着沒有取下，只是在白牆下鮮豔卻又顯得蕭條。

進入就是醫院入口大廳，他先去去繳納今年的費用，随後又多存了一點錢在醫院賬戶裏，遇到醫生詢問了幾聲母親的病情。

“最近情緒是有所穩定的，總體來看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依舊是沒有多大變化的話語，江祯安點頭道謝後就往住房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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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住院部跟其他的不一樣，有點類似于居民樓的樣子，江祯安走到五棟，在樓下的登機後才上樓。

江母住在302，上去三樓後第二個房間，江祯安去的時候門是打開的，他以為裏面有人，沒想到進去後江母也不在。

房間是一室一衛，廚房是沒有的，每天有專門的人來送餐。裏面的布置也很簡單，不過比起其他醫院白色到冷清的裝飾，這裏已經很有生活氣息。

江祯安等了一會兒，江母終于是姍姍回來，只是衣服上沾染了泥巴。看見江祯安瞬間臉上漾出一個微笑。

“安子。”她開心喊他的小名，“你來看我啦。”

“對，我還給你帶了一些東西。”江祯安伸手給她指了指，他買了些水果，自然還有她最喜歡吃的幾樣鹵食。

江祯安收拾了一下将東西拿出來，現在還沒到飯點，江母就像是小時候在學校偷吃的孩子一樣，開心又快樂。

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衣服這些其實也有，不過因為怕不幹淨都是扔洗衣機裏混着洗，江祯安的姨也就是江母的姐姐每周都會來看她一次，時間空餘的話一周還來好幾次。

江浙安将衣服弄在衛生間去洗，江母就在外面吃東西，然後一邊給他說這些天做了什麽，見了什麽。

今年因為江父的出現，江祯安并沒有帶江母回去過年，事實證明是對的，江父直接就找回了老家。江祯安原本想年後第一天就回來，不過卻因為事情被牽住，好在醫院這邊有組織活動。

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找江母，是住她隔壁的幾位差不多年齡的人。這裏住的不僅有生病的人，還有單純來當作養老院的，搭個伴也算是熱鬧。

江祯安将水果洗幹淨給幾位老人端上去，随後坐在一旁聽他們聊天。其實就跟普通的老人一樣，閑聊的話題都相差無幾，哪怕是在這裏，樓上樓下的，醫護人員的，都要來說一說。

江祯安就在一旁坐着看，他的目光一直在江母身上，她看起來十分正常，跟人講話的時候還有說話的語氣神态跟常人并無兩樣。

沒一會兒一群人要下去賞花，江祯安讓她去吧，他在房間裏等她。江母猶豫了下，還是跟她朋友們說再見，堅持要陪自己兒子。

兩個人就在房間裏看電視，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一個，江母喜歡看，江祯安還拜托姨直接去買了一個大的換在房間裏。

就像是學生時代，吃過飯後在客廳，他做作業或者陪着江母看電視，好像沒什麽變化。

江祯安一直到晚上五點多才離開，最後一班山上下去的公交六點收班。江母送他到門口就不能走了，這裏還并不是醫院大門，這裏的管理制度還是很嚴格，每一個病人出去都要經過好幾道大門。

大門口江母拉着他的手，眼裏開始有了念念不舍，嘴裏念叨着，讓他注意吃飯，注意生活。

江祯安一一應好，最後他緩緩走出去，回頭就是江母站在大門的欄杆處望着他。

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江祯安坐上回程的車，手機裏有好幾條消息。

一是餘風，詢問他參加或者活動這件事，二是他之前工作地方的老總給他發來的消息。

江浙安都還沒回，眼底裏出現沉思。

回到家門口，還沒上樓，背後突然出現樓上王奶奶的聲音。她也是原本打算出去轉悠，看見江祯安後跟回來。

“小安啊。”她壓低聲音，往樓上看了看，然後拉着他往外走。

“小安啊。”王奶奶出來後聲音才恢複正常，“你現在還是別上去了。”

“怎麽了？”江祯安問。

“就是你那個好像在家門口守着的。”王奶奶說，“應該是你爸爸吧，我看他樣子也沒變，今天下午就來了，搞的是整棟樓都聽得見聲音。”

王奶奶提醒後就離開，江祯安在原地站了很久，樓道間的聲控燈突然亮起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

江祯安往旁邊走了幾步，裏面的人出來後也沒往這邊看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