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個霸總
二十二個霸總
畢竟是法治社會,無論在哪本書裏,在哪兒打架鬥毆,最終都少不了被扭送公安局的下場。
不過顧城與紀易畢竟是上流人物,家裏多少都會打點關系,而且鬥毆也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最終口頭教育幾句就出來了。
“你怎麽忽然和他打起來了?”蘇荷看着一臉青青紅紅的紀易,不由得問。她腦子裏,紀易也算是個冷淡內斂的人,顧城雖然是霸總,但在好兄弟紀易這裏霸不起來,兩個人打起來就挺奇怪的。
紀易從進公安局開始,就沒說幾個字。
如今,他擡眼看着這個姑娘,黑眸裏渾濁而複雜,最終他只是說:“沒什麽,就看他不爽。”
什麽破鞋。
什麽玩膩了的女人。
即便不知道蘇荷如今還在意不在意,都不要告訴她比較好。那些事,雖然可能真的過去了,但也的确是存在過的,感情不能掩蓋,喜歡過總會留下痕跡,被喜歡過的人這樣說,總是會傷心的。
何況,這種難聽的話,也別髒了她的耳朵。
紀易這樣,蘇荷反而明白了些什麽。
她問:“他罵我了?”
這個他,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紀易垂眸,沒有回複。
可就算紀易不回答,蘇荷也可以确定的。
霸總是個直男癌,和兄弟吵不贏,又生氣,就拿女人說事,貶低女人,多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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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裏,顧城就不止一兩次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提起原主,生氣的時候,次次都是不堪入耳的話,哪怕到了大結局,蘇荷也沒覺得顧城愛上原主了。
卑微祈求的愛情能叫愛嗎,家破人亡橫在前面,原主能愛是原主的本事,可顧城絕對是只将原主當玩物的。
失去時耿耿于懷。
擁有時不屑一顧。
短暫的新鮮感與漫長的厭倦。
那樣的玩物而已。
所以從一開始蘇荷就沒打算攻略顧城。
在她這兒,攻略一個直男癌是不可能的,讓直男癌變成一無所有的流浪漢,重回母胎時期,這才比較有可能。
秦妙跟着跑到公安局,看着顧城滿臉傷,先是懵了一下,然後抱着他的袖子就嘤嘤嘤哭出聲。
“城哥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這打得都成什麽樣子了?”
她伸手,想去碰一碰顧城的傷勢。
可顧城卻一把揮落。
“行了,哭喪呢?”
顧城的語氣冰冷而又不耐煩。
這完全不是對她應該有的語氣。
秦妙的手僵在半空中,杏眼裏滿是水光。
顧城卻沒有發覺。
平常只要秦妙一哭,他就會覺得心軟,會妥協,會把所有她想要的都給她。然而如今,顧城只是覺得心煩。他甚至覺得,秦妙似乎在往一個很奇怪的方向走,好像就不是以前那個她。
而且,如果現在在這兒的是蘇荷。她肯定不會哭的。
雖然蘇荷是個怯懦又詭計多端的女人,但她肯定可以将這些事料理得很好,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能說。至少不會像秦妙這樣。
秦妙微微恍神之後,以為自己是又一次觸碰到了男人的自尊心,立馬轉了個方向說:“紀先生怎麽能這樣,你們好歹也兄弟一場,他為了蘇姐姐,居然這樣對你,也不想想,如果沒有你的照顧,他能當醫生嗎……”
對。
都是蘇荷那個妖精,弄得紀易鬼迷心竅,紀易就是瞎子!
秦妙這話還算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撓在顧城的癢處。
顧城捋順半口氣,沒在糾結秦妙的事情,“行了,走吧,去看禮服。”
秦妙見他終于不再是剛才那樣冰冷,心也放松了一些。
果不其然是因為那麽點事。
男人的自尊心……
真是不值一提。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她能哄。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樣讓訂婚宴豪華起來,怎麽樣才能在豪門闊太們面前露臉,以及怎麽樣弄到一套漂亮禮服,最後盡快成為名正言順,把持顧家大半財産的顧太太。
秦妙垂首後擡眸,溫柔笑起來又點頭,“好呀,不過咱們先去看大夫處理傷口吧,到時候再去看禮服。”
“你剛才挑的那套就挺好,試得怎麽樣?”顧城問。
秦妙:???
為什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剛才被蘇荷逼着丢人,沒讓顧城看見就不錯了,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提那件事。
秦妙尴尬地抿抿唇,“不太合适,太成熟了,我穿着不好看。”
顧城打量她一眼,“太成熟?我看還行啊,蘇荷穿挺好看。”
秦妙臉瞬間就白了,還要緊揪袖子很不好意思地開口,“蘇蘇姐比較合适,我……我身體不好穿不太上。”
“行吧。”顧城也沒深究。
秦妙緩和一下,又笑着握緊顧城的手,“那咱們再去看看吧,沒有城哥哥的話,我真擔心自己眼光不好選錯衣服呢。這可是咱們的訂婚宴,一定要完美無缺才好。”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顧城悠悠地說。
秦妙握着他的手變冷變僵硬,眉頭耷拉着,神情失落而又悲傷,總之不太好看。
顧城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了什麽。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秦妙話音一落,他腦袋裏就出來這麽句話,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直接脫口而出。
倒不是覺得有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說。
顧城眼簾蓋住眼底疑惑,下一刻手機來電提醒。他走開兩步接通,沒再想剛才自己的失态,是合作商老王,顧城對這個合作非常看重,回來的時候直接對秦妙說,“王總找我有事,禮服你自己去挑吧。”
他頓了頓,又說了句,“刷我的卡,買開心點。”
黑卡落到秦妙的手裏。
顧城頭也沒回,直接坐車離開。
深秋的風特別冷,吹得秦妙頭腦發暈。
她盯着這張黑卡,腦袋還是氣得爆炸。
給乞丐一樣。
不刷他的卡刷誰的卡。
這什麽語氣啊。
最近顧城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以及!他坐車走了,她怎麽去商場,跑步前進嗎??
秦妙為顧城這種直男行為氣得頭皮發熱,最終深吸兩口氣,在雲市冰冷的風裏恢複意識。
沒事,忍一忍人上人。
等她成了顧太太把持顧家家産,一輛車也不給顧城留!
人都受傷了,商城自然也沒辦法再逛。
蘇荷只能将兩個大老爺們領回別墅,從房間裏拿出家庭醫用箱。
“你到哪兒都備醫用箱?”紀易記得她之前那個套房裏也有個小一點的醫用箱。雖然大部分家裏都會備一些藥,但像她這樣弄得整整齊齊的真不多。
蘇荷一面開箱一面說:“可能因為男朋友是醫生吧?”
其實是因為她皮膚嬌弱,而且又容易磕着碰着,再加上小時候經歷過一些事,所以會常備而已。其實是件小事,但換個說法就可以變得完全不同。
她說得随意,紀易卻聽得真切。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握緊,過了一會兒,紀易終于問:“你放下了嗎?”
這些天,他總會想這件事。
今天在見到顧城的時候,更加會想。
在決定以後,顧城是不是兄弟,這對他而言仿佛已經不重要了。他更加關心,顧城這個人在蘇荷心裏,如今是什麽樣子。
那時候,即便他不問世事,也知道蘇荷愛顧城愛得那樣轟轟烈烈委曲求全。當年覺得不關己事,可當喜歡上蘇荷,所有一切就像藤蔓,一點一點靠攏起來,讓他不得不去想。
如果蘇荷還喜歡顧城呢,
如何她只是尋求刺激呢。
“誰啊?”蘇荷反問,“顧城嗎?不都已經離婚了嗎?”
蘇荷說得認真又随意。
紀易沉默了一會兒。
他薄唇輕微動了兩下,像是想說什麽,最終只是黑眸幽深地看着蘇荷,平聲說:“放下就好,他是個人渣,他不配。”
這像是斯文高冷的紀一聲說的話?
蘇荷:???
和兄弟打一架後,高冷的紀醫生說話都這麽豪邁了嗎?
蘇荷笑了下:“行,我給你處理傷口吧。”
紀易也沒再說別的,點頭。
藥水在棉球上,傷口在紀易的眼角、唇邊,那些都是很脆弱的地方,蘇荷必須離得特別近,才能仔細得清理傷口,免得戳傷紀易。
離得近,氣息交雜在一塊兒,遠遠看上去,有些像在接吻。
“我來吧。”
一直在沙發上坐着,半句話沒說的謝裴忽然開口。
見兩個人同時望向他,謝裴指了指沙發上的袋子,“你不用去整理衣服嗎?”
其實并不用。
這些衣服裝在袋子裏挺好,等過幾天找到合适的阿姨再來整理就成了。
不過看謝裴這樣,怕是和紀易有故事。
蘇荷一眼就能看穿小心思。
她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倒不是讓男人為自己争風吃醋有意思,而是這種局面,挺有意思。
蘇荷恍然大悟地點頭:“哦對,差點忘了,那你來吧,剛好你經常被打,有經驗。”
她站起來,将手裏的東西遞給謝裴,直接去了卧室。
客廳只剩下謝裴與紀易。
上一回坐在地上傷得一塌糊塗的是謝裴。
而現在變成了紀易。
詭異的感覺卻還是一樣。
紀易總算知道這種詭異而又奇怪的感覺是從哪兒來的。
他看向旁邊的男孩。
之前受過傷,臉上還有未結痂的傷口,可絲毫不顯得狼狽,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從貧民窟裏撈出來的小孩,不自卑沒堕落,眼睛裏還有光,可又不像金玉裏溺愛出來的小孩。眼睛裏的光不僅僅是溫暖,在面對大部分人時,是防備、危險。
就如同此刻。
一點兒也不像一個男孩。
紀易出聲打斷他的動作:“你留在這裏想幹什麽?”
那些話,他都聽見了。
這個姓謝的絕對是居心叵測。
謝裴垂眼,像沒聽見他的話,只是仔細而又認真地擦拭傷口。
“你別裝聾作啞,如果你對蘇荷另有所圖,我建議你不要。”
紀易見他這樣,擰眉繼續說。
可謝裴還是沒有回他。
紀易直接揮開他的手,“我自己來。”
謝裴平靜:“哦。”
他放下棉簽與藥水,直接坐回沙發上,一副乖乖聽話又特別欠打的樣子,真的再也沒有看紀易一眼。
就算紀易脾氣再好,現在也憋了氣。
比起在顧城那兒的時候還要嚴重。
顧城是秋後螞蚱。
這個小夥卻是初升的旭日。
紀易眉頭像是結了幾層霜,濃重得如同化不開的霧。
謝裴卻忽然站起身。
紀易以為他要做什麽,下一秒卻見他提起蘇荷放在沙發上的所有袋子,往剛才蘇荷離開的方向走去,頭也沒有回。
這不開口,卻已經給了紀易回複。
果然是個心機boy!
蘇荷進房間就接了個電話。
打到一半,見謝裴走進來,還想說這場戰争怎麽這麽快結束了。可再近點,就看見了謝裴手裏提着的所有袋子。
蘇荷:“你把它們提進來幹什麽?”
“疊好放櫃子裏。”
謝裴将袋子放到地上,說完話還真拿出衣服,将所有衣服都按照一個方法拆了重新疊起來。
他還挺有模有樣。
蘇荷也沒阻攔,反而順手拉開櫃子門:“挂在裏面就行了。”
衣服折來折去有褶皺,而且不好找。
這地方空間大,沒必要委屈衣服。
謝裴疊衣服的手頓了一下,接着默不作聲又把疊好的衣服松開。
羊絨外套一邊。
皮質又一邊。
裙子一邊。
毛衣等一邊。
分衣服在蘇荷看來是件十分繁瑣的事情,謝裴卻做得井井有條又耐心仔細。
她看了一會兒,“你會做飯嗎?”
“會。”
“洗衣服換燈泡修下水管?”
“會。”
“掃地拖地打掃衛生?”
“會。我什麽都會。”
包括帶孩子。
謝裴想。
姑媽家裏的小孫子,他還帶過一段時間。
蘇荷默了一會兒,才嫣然笑起來,調侃道:“我是不是帶了個田螺姑娘回家?”
“我不是姑娘。”謝裴特平靜地說。
“差不多,”蘇荷随意笑了下,“不過,你是覺得跟我回家,欠了我,所以想這樣來報答嗎?”
會有很多人因為在某個階段無法償還,就選擇一些自己可以承擔的方式,先償還報答,說是報答,實際上更是安慰自己的良心,不要太愧疚。
蘇荷對這種想法沒意見,只是不希望謝裴是如此。
報答什麽的,也不是要用這種方法。
打掃衛生家務活,完全可以請一個家務阿姨。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不是。”謝裴搖頭。
“那你怎麽回事?”蘇荷有點兒好奇。
“剛好會。”謝裴說。
蘇荷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盒煙,慢條斯理拆着包裝,一邊問:“哦?你還會什麽?”
“很多,而且我不會也可以學。”謝裴将一條嶄新的春款絲綢裙仔細捋順,目光卻沒在裙子上,恍着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嗓音低沉地說,“所以我很有用。”
斬釘截鐵的一句。
特別認真,跟當時在樓下修電線後要錢一樣。
雖然聽上挺沒頭沒腦又挺搞笑的。
但是蘇荷卻仿佛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種家庭環境下長出來的小孩,防備心特別強,可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會掏心掏肺,甚至于到病态的程度。
反言之,一心一意想着你,安全與依賴全部交托你。
最後,他會永遠且只屬于你。
蘇荷莞爾笑了起來,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懂,很随意地說了一句:“你很有用,所以永遠和我在一起吧。”
她說話間将細長的薄荷煙夾在指尖,話音落時點出猩紅的火光,在謝裴望過來時,她慵懶倚着身後的櫃子,蔥白的指尖是冷煙,煙霧雲繞,卻沒掩蓋她的半分豔色,反而透露另一種危險又誘/人的美麗。
慵懶而又冷淡,沒有讓人窒息,卻步步緊逼,讓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無論是荊棘花叢還是雲上宮殿,全部義無反顧。
她說,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謝裴微微垂眸,纖長羽睫輕顫,嗓音很低很沉。
他說:“好,我會一直有用的。”
他站在蘇荷的面前,字正腔圓地重複。
“所以是永遠。”
太認真了。
蘇荷笑着撣了撣煙灰,輕描淡寫地說,“放心吧,我會保護你,會一直在你身邊,只要你不做錯事,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定制煙的煙灰飄落在昂貴的地板上,她不管不顧,只走了兩步,離顧城更近一些,靜默地看了兩三秒,最後深吸一口煙,在薄霧中輕笑,“是永遠。”
濃烈而又清冽的薄荷煙霧撲面而來。
女人溫熱的氣息在謝裴眼底鼻尖甚至于心路。
那時候所厭惡的煙味,如今因為是她,而變得不太一樣。
紅唇與煙。
愛與被愛。
明明應該嗆人,謝裴卻更近一步。
他黑眸幽深,像是十二月裏的月光,又如同雪山上永不熄滅的火焰,炙熱而明亮,內斂而深沉。
蘇荷在笑。
他在濃厚的煙霧裏伸出手,将人擁入懷中。
少年懷抱青澀而果決,無論如何,都帶着一股永不回頭的倔強與深情。
很緊,很緊。
說起擁抱,卻更像是永遠捆綁、纏繞在一塊兒的那種禁制,如同溺水的人,求生地抓住藤蔓,又像是瞎子忽然見到人生第一縷與最後一縷光,珍惜得不能再珍惜,小心翼翼到極致。
未來如何,謝裴不知道。
可是現在,謝裴可以确定。
這是他灰暗慘淡人生中,十萬分之一可能出現的光。
他會牢牢握住,不論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
兩個人疊完衣服出來,紀易已經自己清理完傷口。
他像是沒看見謝裴,直接提着收拾好的醫藥箱走到她面前。
一臉青青紅紅,俊氣高冷裏有幾分活潑,跟給虎背熊腰的大漢,綁了個蝴蝶結繃帶似的。
蘇荷揚唇笑,準備開口調侃幾句。
紀易卻挺直腰背,像是糾結很久,哽着喉嚨說。
“我看這別墅附近都沒什麽人,不安全……你和小謝住在這兒,女人小孩,我不放心。”
他說得特別艱難,又特別一本正經。
當話音落後,別墅敞開的窗戶傳進女人們打鬧的聲音。
紀易一張受傷的俊臉僵了一下,卻仍舊繼續說。
“所以我也得留下來。”
謝裴:???
蘇荷:……刺,刺激。
謝裴:???就不該留他在這裏擦藥!
蘇荷:……刺激,搞那什麽了!
更新時間可能不太穩定,但盡力(超努力)日更,建議是最好晚上十一二點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