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流氓變成小正太

大流氓變成小正太

第二日,四九剛喝完了紫薇星君命人熬的藥,他三師弟松鶴子便過來對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師兄,那位陰陽師上門提親來了。”

原來是季盈懷大人前來拜訪四九的師父紫薇星君。四九趕到的時候,兩人似乎已經談完了。紫薇星君看了四九一眼,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麽便走了。季盈懷走過來向四九笑道:“我已經同你師父談過。現在你可以招惹我了。”

“季,季先生……”

“不要再這麽生疏了,叫我盈懷吧。”季盈懷不由分說,拉過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了的四九,溫和地笑道。

“……盈懷,你對我師父說了什麽啊?”

“對他說……”季盈懷微微笑着小聲道:“我不會吃了你啊。”

“盈懷,”四九勉強笑道:“你真是會開玩笑。”

“你真的想知道我對你師父說了什麽嗎?”季盈懷拉起四九的手,說道:“到我那裏去坐坐,我就告訴你。”

一路上山花爛漫。四九和季盈懷并肩走在濕軟芬芳的林間小路上,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很多天,碧草萋萋晴川歷歷,他和小狐貍苦楝手拉着手,并肩走在夏花絢爛的山徑間,忘掉了自己那時候說了什麽,但好像無論自己說什麽,那個人都會微笑着傾聽。

四九忽然覺得,初夏的風吹在身上,也有一點冷。

待來到季盈懷暫住的洞府時,季盈懷說天氣很好,想在外面的草地上喝酒。四九于是就坐在一棵苦楝樹下頭等着。季盈懷拿了酒和一些山果來,和四九并肩坐在一起。四九又搓了搓手指,十分應景地變出幾只白蝴蝶。

他們兩人一人一瓶酒,酒味甘美香醇,并不算辣但是卻十分醉人。四九也不敢大口大口地灌,只是小口地抿着。

季盈懷推推四九,道:“跟我說說那只小狐貍的事吧。”

“小狐貍?”四九微眯着眼靠在苦楝樹上:“你是說苦楝嗎?”

“是,你現在和他還有來往嗎?我來紫薇山這麽多次,為什麽一次都沒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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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啊,他是一只九尾銀狐,頭發是銀色的,就連皮膚也有月光一樣的光澤。”四九拿起一個野蘋果咬了一口,繼續說道:“他小時候長得很可愛,後來長大了更是十分漂亮出衆。不過八百年沒有見到他,我忘了他具體長什麽樣子了……啊,你不是問我和他還有沒有來往嗎?沒有了,自從八百年前的瑤池宴過後,我們就沒有來往了。”

“為什麽?是在瑤池出了什麽事嗎?聽說你摔了寶玉……”

四九喝了一口酒,看看季盈懷,平靜道:“摔了玉的不是我,是他。當時他已經是天界的一個小仙了,修行了幾千年才能得道,若是因為一塊玉被貶,那就太不值了。所以我說玉是我摔的。我當時想不過一塊玉而已,不是什麽重罪,而且我有師父護着……只是沒想到啊……”

“但是,”四九盯着季盈懷,說:“我因為他被貶為鬼差,在陰曹地府待了八百年,他為什麽一次都沒有來看我呢?”

“大概,他是有什麽苦衷吧。”季盈懷微微蹙起眉道。

喝道最後四九有些醉了,青天白日,滿樹繁花之下,他靠在季盈懷身上微微打盹。太陽透過花枝照在身上,溫度剛剛好。季盈懷一條手臂搭在他身上,形成一個“抱”的姿勢。

四九暖洋洋的,舒服得快要化掉了。恍惚間他做起了夢,夢見許多年前,他也是這樣和苦楝一起坐在樹下喝酒,喝到最後兩個人都醉倒了。苦楝緊緊地抱着他讓他快喘不過氣。那個人在他耳邊輕聲喃喃道:“風流子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太陽太溫暖,太舒服了,照在在冥界陰寒之地待了八百年的四九身上,讓他暖和得快要哭了。

直到傍晚兩個人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四九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季盈懷告辭,帶着幾支季盈懷送給他的仙草回去了。

四九回到屋裏沒有多久,他三師弟松鶴子便跑來向他告狀,說郁離子那小屁頭調皮頑劣,一下午幹了許多壞事雲雲。四九打了個呵欠,道:“小鳥,我不在的八百年,紫薇山不是一直都由你打理嗎?現在還是這樣,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啊。”

小鳥是四九以前給松鶴子取的外號,因為他覺得,鶴再怎麽清貴,那也還是一只鳥啊。

松鶴子看了懶洋洋的四九一眼,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什麽也不管,那清虛靈仙的事你也沒必要知道了。”

四九一個呵欠停在一半,他連忙拉住松鶴子的衣袖,問道:“清虛靈仙有什麽事?”

“你不是什麽都不管嗎?”

“好吧,我一定好好教訓郁離子那個小鬼。清虛靈仙到底有什麽事?”

松鶴子抽回自己的袖子,道:“過幾日便是清虛靈仙的壽辰,王母要在昆侖山頂設宴款待衆仙,師父也在受邀之列。”

晚飯後四九泡了一杯茶,用茶盤托着去敲紫薇星君的院門。待仆役上來開了門,四九走進院子,便看見紫薇星君坐在院子裏看星象。四九連忙端了茶過去孝敬他師父。

紫薇星君喝了一口茶,看看四九,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麽事要求我?”

四九忙道:“不是不是,這碗茶是徒弟孝敬師父的,沒有別的用意。”

紫薇星君笑道:“怎麽突然想着要孝敬我來了?”

“這八百年徒兒沒有在師父跟前伺候着,一直十分慚愧。”

“你呀。”紫薇星君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你是為着清虛靈仙的事來的吧。是不是,想求我帶你去昆侖山?”

四九見被他識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紫薇星君站起來,拉着四九出了院子,走到紫薇山頂的觀星臺上,向四九問道:“在這裏,你能看見什麽嗎?”

四九摸摸腦袋,皺起眉毛道:“這裏的星星比在下面看時大許多。”

紫薇星君見他裝傻,并沒有生氣,他開口對四九道:“這裏,是你的星運。你命中有一場劫難,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當年你被王母貶至冥界的時候我并未阻攔,就是希望冥界的陰煞之氣能替你擋去劫難。卻沒有想到,過了八百年,這劫難還在。”

四九一臉似懂非懂地看着星象。

紫薇星君嘆了口氣,道:“讓你再躲八百年,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該來的總要來。”

他溫柔中帶着憂慮,對四九說道:“這次,你和我一起去昆侖山吧。”

紫薇星君說完,轉身走下觀星臺。

四九仰起頭,凝目看着天空,對他師父說道:“凡人的命數寫在崔判官的生死簿上,我們的命數寫在天上。無論是天上也好地上也罷,命數即是定數,無法更改,而且,我有劫難皆因自身,非因他而起,亦與他無關。”

第二日,松鶴子帶着紫薇山衆人在山門口為紫薇星君送行。郁離子最後一個到。他無視松鶴子不滿的目光,大搖大擺地走到紫薇星君的雲辇前,掃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四九,他有些奇怪,不死心又死命吭哧吭哧掃了一遍,仍舊沒有看見四九。

這時站在雲辇邊的一個小孩童走過來。他長得香軟雪白像個饅頭,身上穿着白色的小衣服,頭發也整整齊齊地梳好,劉海垂在秀氣的眉毛上。小孩童有些害羞地看了郁離子一眼,奶聲奶氣地開口道:“小梨子哥哥,你是不是在找我啊?”

郁離子先是疑惑,繼而他看見小童有些焦黑的左手,呆掉了。

松鶴子一臉平靜地對小童說:“大師兄別玩了,你們該出發了。”

小孩童哦了一聲,對郁離子說:“小梨子哥哥,你要乖乖聽小鳥哥哥的話,不可以再對着井撒尿了,不然下次你再掉進井裏,可沒有人救你哦。”

紫薇山送行的衆人看着站在最前方石化了的郁離子和松鶴子,都撲哧撲哧笑起來。

小童咧嘴笑了一下,轉身上了雲辇。

雲辇內,紫薇星君對四九說道:“你不用這麽早就變成孩童的樣子,到了昆侖山再變也不遲。”

“但是我想早一點試一試。”四九轉了個圈,看看自己,又皺起眉毛問紫薇星君:“師父,這樣真的沒人能認出來了嗎?”

“你放心吧。”

四九被貶為鬼差,多數仙家都知道此事,若是在昆侖山見了他們恐怕尴尬,四九于是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打扮成小徒弟跟在他師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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