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到師尊
第23章 找到師尊
與雲拂曉相反,魔修們此時的心情可就不怎麽美妙了。
正道這邊還好,魔道衆人聽說純鈞道君要神念掃視整個人間界,個個都犯了被害妄想症,總覺得他是借機來殺人放火的。
修為高的魔修此時還端得住,那些修為低的人人都是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好似今日就是他們的死期。
魔道,某門派。
“師尊,怎麽辦?姓雲的是不是要打上門來了,咱們往哪逃啊?”
“師弟別怕,我已經提前規劃了好幾條逃跑路線,雲拂曉來了咱們就分批撤離,這麽多人一起跑,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一網打盡!”
“東西呢?門派存的靈石法寶符箓要不要都搬走?萬一都搬了,雲拂曉來了撈不到油水,會不會追着咱不放啊?”
“你傻啊,當然是都留下!錢重要命重要?你想,純鈞道君一來,看見這麽多寶貝,自然就明白咱身上沒什麽油水,這一順手,不就把咱給放了!”
見衆弟子都是一般的沒出息,為首的魔修氣得一人給了他們一腳,大罵道:“一群慫包!我怎麽就收了你們這群廢物當徒弟!”
一幫弟子被罵得不敢擡頭,鹌鹑似的縮着脖子,魔修見狀更怒,大吼道:“愣着幹嘛!還不去收拾行李!”
衆弟子:“……”
魔道,某洞天。
幾個魔修一語不發地坐在地上,個個如喪考妣。半晌,一個黃衣男人突然站起身來,沉默着往外走。
“師兄,你去哪?”一個年輕些的黃衣少年連忙起身問。
男人喉頭一哽,滿臉視死如歸的悲壯:“去後山,選個最體面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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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別想不開啊!”黃衣少年聞言大驚,立刻撲過去一把抱住他:“你三百年前趁正魔大戰削掉雲拂曉一片衣角的事,他不一定還記得啊!萬一他真的是在找東西呢?”
“你不知道!”黃衣男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低聲嗚咽道:“我還趁他重傷往他身上糊了一團瘴泥【1】,這樣的奇恥大辱他一定不會忘記——我有預感,他這次就是沖着我來的!”
黃衣少年一聽,心态瞬間崩了,抱住他的腿大哭道:“師兄,你不能死!你死了下一個不就輪到我了嗎?要知道,他被關進煉獄的時候,我往他的飯食裏丢了好幾條碧青蟲【2】,他現在肯定恨死我了!”
“唉!”角落裏的一個國字臉突然重重嘆一口氣,滿是滄桑地說道:“你們這點事算什麽?憑我對他做的事,我才真是死定了!”
“你做了什麽?”見他說得嚴重,旁邊一個白面書生好奇地問道。
“我…我……”國字臉魔修仰頭看看天空,拼命想把眼中的濕氣憋回去,他艱難地“我”了幾聲,突然嘶聲吼道:“我在他被關煉獄的時候……曾經十天沒有給他倒馬桶!”
見衆人都呆住了,國字臉猛地站起來,凄厲地狂吼道:“十天啊!整整十天,我都讓他和馬桶待在一起,那種感覺你能想象嗎?這麽久的時間,人都要被腌入味了,你說他能不恨我嗎!嗚嗚嗚……”
幾人想象着那個畫面,不由得一陣反胃。黃衣少年拍拍他的肩想安慰幾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猶疑的指責:“你這……确實有點過分哈。”
國字臉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我……我也做了很過分的事。”被他的情緒影響,白面書生頹然地低下頭,羞愧自白道:“我見他淪為階下囚,就讓他給我制符紙。本來按市場價,十張符紙就能換一塊下品靈石,我二十張才給他半塊……”
聽書生這麽一說,衆人立刻義憤填膺地指責他:“哇!你這書生真的好黑心啊!足足三倍的差價吔,資本家都沒你黑心!”
“我已經知道錯了!”白面書生哭喪着臉道:“他當時不過煉氣九層,我還以為可以欺負一下呢,誰能想到他會有今天啊!”
“我,其實我也……”
白面書生說完,躲在一邊的圓臉魔修也紅着臉舉手道:“我是負責做飯的廚師,本來廚房的菜品是足夠用的,我為了省事就餐餐給他燒土豆,湯也是随便對付一下,他後來營養不良肯定是我害得……早知道他以後這麽牛逼,我一定天天給他做滿漢全席!”
“你個廚子也這麽缺德啊!”
“天天吃一樣的菜,想想就受不了好嗎!”
五人互相交換了黑歷史後,一個挨着一個圍成一圈坐着,此起彼伏地唉聲嘆氣,仿佛地上長出的一堆憂郁蘑菇。
“誰能長前後眼呢!”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不如…一起?”
“一起!”
幾人都曾為萬鬼屍宗弟子,又擁有相似的經歷,順理成章地結成了革命的戰友。
衆人商議一陣後,最為老成的國字臉站出來提議道:“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我建議…主動去找純鈞道君請罪——我就不信了,咱們這麽誠懇地負荊請罪,他好意思太折磨我們!”
“對,主動出擊!”
“同意!”
衆人紛紛響應,當即達成了一致意見。
另一邊,緩緩而行的雲拂曉腳步一頓,強大的神識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縷熟悉的靈魂波動。成功找到師尊的轉世,雲拂曉瞬間收回了所有分身,客氣地再次傳音道:
“諸位,多有打擾!”
話落,他又很有良心地補了一句:“一應損失,都記在雲某賬上。”
他随即破開空間,追尋着那一縷靈魂波動轉瞬間來到一處獨棟別墅前。在他的感知裏,別墅中的場景如360度全景模拟一般清晰地印入他的腦海。
客廳裏坐着兩人一靈獸,那名十七八歲的少年便是此世的師尊,靈獸就是那只吸收了畫影劍尊所有仙體逃跑的當康了,至于另一個人……築基大圓滿修為,靈力波動看着是正道之人,但年歲少說也有兩百歲了。他怎麽會和師尊在一起?
此時,鐘暮雲為長寧道人沏了一杯清茶,抱着當康坐到了他對面。
說起來,這棟別墅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但直到今天,他才真正以主人的身份進入這裏。現在周細妹和鄭有根都去坐牢了,父母留下的遺産自然而然被恢複神智的鐘暮雲繼承。
——也算是由一個任人宰割的殘疾人逆襲成了不愁吃喝的富二代。
長寧道人敷衍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繼續賣力地勸說道:“小友,靈獸與修士訂立契約也是為了生存,二者是互惠互利的關系。所以,你真的不用有太多的負罪感!”
“就比如這只當康,別看他幼崽期就已經相當于修士金丹,實力很強的樣子。但…靈獸不化形就難以開智,不開智任你實力再強也容易被人獵殺。”
“靈獸血統越高貴化形就越難,當康是神獸血統,化形更是遙遙無期。它現在少說也有一二百歲了,可智力水平也不過相當于六七歲的孩子。”
“你要是為它好,還是應該給他找個主人,我勸你再考慮考慮!”
長寧道人說得口幹舌燥,端起茶一飲而盡。他自以為說服力不錯,不料鐘暮雲卻抓住了他話裏的漏洞:“道長,正如你所說,靈獸契約修士是為了尋求庇護。可我現在沒有絲毫法力,甚至還要拖累他的實力,又有什麽資格做它的主人呢?”
長寧道人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無奈嘆道:“你這娃娃也太厚道了,這樣的性格可是很容易吃虧的!”
鐘暮雲摸摸玄玉的腦袋,微微一笑。想到它沒了主人保護,又懵懂不知事,很可能被別的修士捕捉殺害,心下不由一陣黯然。
看看對面的長寧道人,鐘暮雲心裏一動,忍不住提議道:“道長修為深厚,護住一只靈獸想必不成問題吧?可以的話,我想把這孩子托付給您照看!”
聽到媽媽要把自己送養的話,玄玉立刻警覺地站起來,對着手下敗将發射死亡射線:小樣,你敢答應試試?
長寧道人表情一僵,內心默默流淚:年輕人,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是什麽修為高深的前輩?我連這只豬都打不過呢!
在當康的死亡凝視下,長寧道人突然靈機一動,窺到了柳暗花明的契機。
迎着鐘暮雲期待的目光,長寧道人突然咳嗽一聲,慢條斯理地摸摸胡須:“按理呢,貧道收下它倒也并無不可,只是……如此一來,未免有奪人靈獸之嫌。這在修真界可是犯忌諱的事啊……”
鐘暮雲一聽,不由有些失望,苦笑道:“是我想當然了,道長若實在為難……”
“咳咳!”長寧道人突然咳嗽一聲,略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不過……小友若是拜我為師,有了師徒名義。徒弟向師父奉上束脩,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眼看鐘暮雲凝眉沉思,很有些意動的模樣,聽完全程的雲拂曉怒氣上湧,想也不想便破開牆壁闖了進去。
豈有此理!賊道,騙了我的當康還不夠,還想把師尊也一鍋端了!
也不看看你那金丹都不到的破修為,夠不夠格當我的便宜師祖!
作者有話要說:
【1】一種有輕微腐蝕性的污泥,類似于淤泥。
【2】一種靈氣微弱的蟲類靈獸,無毒,類似菜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