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顏卿嗤了一聲, 口是心非的男人。

段泓的姐姐很快趕過來過來,跟顏卿打了聲招呼就去安慰段泓, 顏卿閑着沒事幹, 跟在言辭後邊看他工作。

他一臉的凝重, 面對瞪着眼的張馳他半蹲下做初步檢查。

“兇手是個慣犯,用刀極其熟練。”言辭站起身, 看向旁邊拿着記錄的警員,“目擊者有沒有提供什麽線索?”

“行兇者是個男人, 大概180左右,黑色風衣, 黑色口罩, 黑色鴨舌帽,沒有其他明顯特征,周圍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張馳什麽死相顏卿不怎麽感興趣, 說實在的, 這個社會渣滓死了她沒有拍手叫好算是對死者的尊重了。

圈子裏誰不知道張馳的做派, 除了在顏卿這吃了幾次癟誰敢惹他,更何況張家和言家還沾親帶故的, 背後關系複雜,說起來敢光天化日下殺張馳的人肯定是恨急了他,張馳這人別的本事沒有, 惹禍的本事跟娘胎裏帶出來似的,三天兩頭大禍小禍不斷,進局子也是常事。

只是當她聽到警員的描述時, 心裏咯噔一聲。

言辭聽了描述下意識看向顏卿,見她面色刷的白了下來,雙眼眯起來,拉着她遠離人群。

“你認識那個男人。”言辭篤定,從顏卿多次不自然的表現他有種直覺——顏卿是認識那個男人的,而且似乎還在維護他。

這種認知讓他深受挫敗,現在的顏卿就像一團迷霧,當他撥開一層以為他能看清時,到頭來卻發現她依然有什麽瞞着他。

潋滟的桃花眸含着笑幽幽望過去,“你覺得我認識?”

言辭冷哼一聲,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知不知道他殺人了!”

“那又怎麽樣?”顏卿滿不在乎的幫她整了整衣領,眼皮半垂着,紅唇微啓,輕飄飄的聲音落到言辭耳膜,“反正是該死的人。”

顏卿這個人心足夠狠,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冷心冷情起來心腸硬的跟塊石頭沒什麽區別,別人死了又跟她有什麽關系。

言辭屈起一條腿抵在牆上,一手提起她的腰把她架在腿上,舔了舔後槽牙,眸光逐漸染上滾滾濃黑,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頭,良久才從嘴裏憋出幾個字,“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

“那張馳奸/污女孩,肇事逃逸,受害人致死,私設賭局,仗勢欺人,他手上沾的血加起來可不止一條人命。”顏卿眸光清明,往日都是一副慵懶嬌媚的樣子,現在是從來沒有的清明。

言辭的手勁松了下來,“一碼歸一碼,他做的事由法律裁決,你要知道……”

“裁決了嗎?”顏卿伸手在他胡渣上繞了一圈,湊過去親了一口,“道理我懂,這不一直忍着沒弄死他嘛!人不是我殺的,言警官來找我可找錯人了。”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的關注,顏卿湊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言警官,不能玩忽職守啊。”

言辭把人放下來,“你最好別讓我查出點什麽。”

“恭候。”

顏卿在背過身去的時候面色冷下來,眼中的笑意逐漸凝成寒霜。

這邊出了命案,記者們聞聲而動,不少人被攔在外面。張家的人也到了,見到顏卿和段泓便氣不打一處來,吵着要個說法。

張家這邊跟言家沾親帶故的,張家人的難纏他是知道的,也不由頭疼起來。

顏卿心裏裝着事想要離開卻被張家人攔住非要有個說法才讓顏卿走。

她被氣笑了,人死了不去找兇手,一個個找她幹什麽?她腦門上寫着兇手兩個字嗎?

言辭自然是向着顏卿的,勸了兩句把張家的悲痛和怒火逼的更厲害,頗有非要顏卿來償命的架勢。

這番油鹽不進的做派讓人心裏窩火,他讓人把胡攪蠻纏的張家人請出去,現場鬧得更厲害了,簡直是個菜市場,哪裏還像個兇案現場,言辭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正要呵斥兩句。

顏卿拿了一個扳手,砰砰砰的在鐵板上重重敲了三下,巨大的敲擊聲在車行裏陡然響起來,吓的人心裏一顫,吵鬧聲戛然而止,“現在這年頭還真是什麽狗都開始咬人了,張馳怎麽死的你們自己心裏沒點B數?鬧鬧就行了,不依不饒的做給誰看呢?自己弟弟死了不急着找兇手處理後事跑這來胡亂攀咬人,當我好欺負?”

手裏的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鐵板上,敲得人心陣陣發顫,低垂的眸子擡起來,帶着寒光,勾起唇,“怎麽,不服啊?”

對面三人用憤怒的目光表示不服。

“不服憋着。姐姐沒那閑心跟你們掰扯,該靠邊靠邊,再擋着我的路這扳手敲的可就不是鐵板了。”

張家過來的是張馳的哥哥和嫂子還有一個屁事不懂的姐姐,張馳的父母年歲大,沒有人敢告訴他們家裏的小兒子死了。

他哥哥也是個酒囊飯袋,嫂子看起來溫聲軟語的,實際上罵起人來尖酸刻薄,他姐姐精明但有的都是小聰明,而且好大喜功,這樣看來一家人沒一個有本事的。

他們一開始就找準了顏卿這個“軟柿子”下手,沒想到自己被紮了一手刺,被顏卿這麽一震,當下也不說話了,言辭跟過來冷着臉讓人把他們帶走,三人乖乖的等着警員的處理,盡力配合做筆錄,現場清靜下來。

這一番折騰持續到了晚上,顏卿被言辭扣着,只能待在他身邊,恨不得把她拴在褲腰上。

實際上言辭就是這麽想的,顏卿不老實,從被他逼問後就想着要離開這裏。

顏卿坐在車裏百無聊賴的玩着手上的手铐,其實她是能解開的,想着總得給男人留點面子,被言辭警告不許跑後,她也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車裏。

或許是太累了,顏卿昏昏沉沉的做起夢來。

她見到俞溫保持着一貫的微笑把刀子插進張馳的胸膛,就在她面前,溫熱的血濺在臉上,她摸了摸,指尖全都是血。

突然眼前一花,張馳變成了李安,鮮血流了滿地,朝着她看過來,一臉驚恐喊着疼,她想要過去卻被人拉着拽着離開,槍聲響起來,他後背上又被補了一槍,雙眼直直的看向她的方向,嘴角似乎帶着一抹笑,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她又回到了李安倒下的地方,倒在地上的人變成了言辭。

心髒被抓住的窒息感讓她猛的一墜,清醒過來。

睜開眼便見到言辭坐在駕駛座上蹙眉看她,手腕被他握住,摩挲着上面被手铐磨出來的紅痕。

“做噩夢了?”言辭聲音很輕,生怕吓到她。

顏卿伸手環住他的腰,拽着他的衣角,還處在困頓中沒回過神來,無意識的嘟囔了一聲,“言先生。”

“你叫我什麽?”言辭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言先生這個稱呼是兩個人網戀的時候她對他的稱呼,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出來。

顏卿身體一僵,伸手摸着他的胡渣,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言辭啊!”

呵。

言辭冷哼一聲。

看你裝到什麽時候,到時候再找你算賬。

一路上,顏卿心虛的沒有再說話,母光卻一直往言辭身上飄,多次欲言又止。

她總覺得言辭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她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看着外面倒退的沿街建築和綠植,眼睛一亮。

“言辭聽說你有個前女友。”顏卿覺得自己這次找準了方向,既可以不着痕跡的打聽又可以不引起他的懷疑。

“嗯。”言辭嘴裏叼着煙,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聽到她的問題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顏卿清了清嗓子,“那她現在……”

“死了。”男人冷冷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傳過來,顏卿睫毛一顫。

她怎麽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怎麽?吃醋了?”言辭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顏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也沒有,那個……節哀……”

言辭:……

顏卿看着一言不發的言辭,猜想他可能傷心了,心裏暗暗把自己譴責了一頓,但更多的是懸着的心落下來,她就說嘛,言辭怎麽可能發現。

确認了自己隐藏的很好,這才放心大膽起來,身體慵懶的往靠背一躺,吹着冷氣,哼着小調,整個一千嬌百媚的女王。

言辭氣不打一處來,舌尖在後槽牙滾了一圈,“很高興?”

“對啊。”顏卿半眯着眼,眼角勾起愉悅的弧度,沒發現言辭越來越危險的目光。

言辭氣急反笑。

沒心肝的女人!

把顏卿送到公寓樓下,看着她進了門才放心的開車離開。

案子沒有任何進展,他今晚要熬夜把嫌疑人篩選出來,臨拐彎前往顏卿住的樓層看了一眼。

顏卿住的公寓樓共32層,顏卿住31層,上下兩家都沒有人住,因此31層亮着燈很容易就能看到。

言辭面色一變,幾乎是下意識調轉車頭,停好車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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