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燃火

8.燃火

1.8

總之,他們簽訂了合約,羅修也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相比起路羽繪針對于各項福利的據理力争,他的契約只花了3秒鐘。是的,就是簽字的3秒鐘,這還包括了他确定要簽在契約紙的哪裏。

靈山牧場的契約顯然是有問題的,只是紙上散發的力量似乎确實來自“銀爵士”。有着契約的公正,羅修這樣的毫無猶豫,反倒顯得他并不畏懼被“銀爵士”所限制。

這意味着他要麽屬于幹脆就歸屬于銀爵士,要麽他順從的神明願意為了他去抵抗另一位神明的力量。

路羽繪覺得是前者。

于是在修勾看過來後,她問,“我在契約裏添加了我們可以在這裏免費用餐的選項,也不知道他們的食堂在哪裏,要一起去吃飯嗎?”

柯游要求他們,在任務的周期內(工作日)要住在靈山牧場,理由是工作的方便。路羽繪都快要去睡路邊的公園了,自然不會在意這點細節。

倒是羅修,不知為何也沒提出質疑。

餐廳在-1的層級,來這邊用餐的人并不多。

秉着吃的越貴越是賺到的準則,陸羽繪點的葷素搭配。這個時代的蔬菜是理所當然的貴,畢竟能夠種植的土地許多都受到了白霧的影響,導致“普通到可以被直接吃掉的植株”成了難以生長的類型。

倒是沒想到靈山牧場還能夠供給如此大量的素食。

而羅修的餐盤裏就幾乎都是肉了。

修勾對肉的渴望是一目了然。

他們沒有在用餐點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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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并非是一個專門的就餐點,考慮到柯游說起海星在吃普通肉類的同時還吃怪物,她不得不考慮這裏是否是處理海星的食物的中轉站。

但這并沒有影響他們的胃口。

畢竟在這個時代還能夠被大量食用的肉類……

聰明人都不會去問它們的來源。

住宿的地方在-2的層級,柯游把他們的房間安排在了兩隔壁。除了他們之外,柯游本人在這個樓層也同樣有着房間。

有需要的時候,他也會在這裏住宿。

雖然正常來說可以将這視為監視,但原諒陸羽繪,那一瞬間她只想到了柯游的工作忙到了晚上都還要在單位裏過夜的程度。

除了電梯裏的監控,走廊上也簡單的安裝着兩個,是最常規的款式,不具備針對入侵的任何形式的防衛。

此外這一層出乎意料的沒安排警衛。

柯游說這是為了讓他們住的時候不會感覺到不适。

路羽繪想了想自己在房間睡覺的時候,門外有抱着武器的人來回巡邏的場景,莫名有了一種住宿監獄景點房的賓至如歸感。

就差來一句“老實聽話點”了。

“可這樣的話,這裏的安全問題要如何解決?”

路羽繪神色認真,“睡眠時間是一個人最放松警惕的時候,如果有人利用這放松的戒備潛入這個樓層。這監控也最多只來得及發揮通傳作用,等警衛們乘坐電梯到這兒,我和羅修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她分析時候的認真表情像是她才是靈山牧場的正式員工。

而她眼裏的擔憂很顯然認證了她不是在開玩笑。

甚至羅修也配合的點點頭。

仿佛她說的很對。

柯游都被她說愣住了。

一個五感靈敏的犬科混血。

一個可能是教派大人物的狂信徒。

你和我說你們怕被潛入暗殺?

考慮到牧場本身就具備的安保,得是主教級別的人物,才做得到這種事吧?但都做得到這種事了,為什麽還要做暗殺這樣的工作?

柯游有很多的槽想吐。

他皮笑肉不笑,“請放心。在二位新入職的這段時間,我會陪伴着你們,執行教導的工作。而我自有辦法維持你們的安全。”

柯游不放心路羽繪。

慣性的思考驅使着他,讓他無法對“人類”放松警惕。

雖然羽繪喂食的工作做的很好,但這并不妨礙他猜忌她的別有用心。

所以“觀測”是有必要的。

但用“德特羅之眼”來盯着兩個似乎別有用心的小毛賊,不說大材小用的問題。

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若是讓“源”受到什麽不好的影響就不糟糕了。

所以反倒不如他自己來。

反正住在住宿區,還方便他下樓。

“那除了我們之外,你們應該還有雇傭別的喂食員吧?”

羽繪問,“我總不會那麽幸運,是第一個上門應聘的人吧?那些人住在哪裏呢?”

“他們在休假。”

柯游回答,“他們完成了我們的委托,于是得到了一個漫長的假期。”

他明明是笑着的,回答的也正常而誠懇,她強烈的直覺卻在告訴她,她表情之下是幾乎要滴落的惡意。

“你也可以。”

他說。

柯游回了房間,羽繪跟在了小狗的身後。

羅修似乎并不介意同她分享自己的房間,也沒有男女有別的防備感。

好在柯游為他們安排的住宿點不算小。

整個房間大約有賓館的雙人房那麽大,遠離門的方向擺着一張桌子。

他們坐的面對面,相顧無言的開始了吃飯。

修勾吃飯的速度飛快卻看起來并不狼狽,那些堆積如山的肉很快就平了下去,約莫是吃播的效應,本來就拿的稍有些多的羽繪也沒忍住多吃了些。于是吃完以後的她望着天花板,覺得自己等會兒走路可能得扶牆。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盯着修勾會動的耳朵看了幾秒,勉強讓自己的心情回到了正事上的羽繪:“先讓我确認一下,你應該不是為了工作本身來的吧?”

羅修毛茸茸的耳朵一豎,“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這裏沒有監控的設備,也沒有相應的特殊物品,你應該也感覺的到,門口的那種窺視感也并未注視房間。而且這個話題是我引起的,有問題的也是我。”

路羽繪攤了攤手,“為了表示誠意,我先自曝一部分的家門吧——弗洛倫的忒休斯,代號是‘燃火’。”

她不算說謊。

弗洛倫是規則的城市,忒休斯是這座城市的信仰者力量之一,這位被用來命名的狂熱的雅典國王有過許多刺激的冒險事跡,他完全不循規蹈矩。而這一點覆蓋到忒休斯的成員身上,就讓她們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規則之主“銀爵士”的從屬。

所以比起真正的教徒,忒休斯的成員更像是不被正式承認的外編。

事實上,出于某些公開的原因,即使大部分成員們的力量的确來自銀爵士,弗洛倫的聖教卻是完全不承認忒休斯與他們有關系的。

因為這個組織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因為同樣的理由加入其中的——他們要将“平等的權利”,帶往這異變的人間。

這是何等瘋狂的想法。

連神明大概都不敢在這個白霧環繞的時代宣揚這樣的思想,做這樣的保證。

但忒休斯敢。

他們也正在這樣做。

他們信奉着什麽樣的手段不重要,只要能夠達成最終的目的做什麽都可以的準則。

所以在任何的傳聞中,忒休斯都是狂熱的瘋子。他們總是會做出讓人無法理解的舉動,說讓人聽不懂的話。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大體意義上,組織的成員裏大部分算得上是值得信任的好人。

當然,是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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