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天

第四十四天

“這雙眼睛!”

“啊,是六眼啊!是六眼啊!”

“太好了!”

“這在我們五條家歷史中也是極為罕見啊,是神子啊……”

蒼藍色的眸子望着眼前光怪陸離的人像,谄笑、奉承、殺意。被奉為神子的白發男孩目光流轉,神色淡漠。

自出生就已經被挂上1億懸賞,即便如此,卻沒有任何一個詛咒師拿下這筆懸賞。

真的便如同帶着神性的神子般,端坐于奉位之上。

「‘你不讨厭嗎?’」

“當然讨厭啊。”

「‘那就殺了他們吧。’」

帶着蠱惑意味的低語,在耳邊回響,想要把他拉下地獄。

“哈?太麻煩了,我才不要。”

咔嚓。周圍的畫面猶如鏡花水月般破裂,即将徹底粉碎之時,又重新定格在将碎未碎的那一時刻。每一塊畫面中都倒映着一只[五條悟]。

[五條悟]們表情不變,只是偏過腦袋看向身邊自己的成年體。

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墨鏡的白發青年完全沒有被無數個自己注視時的恐懼與不安——從誕生以來,他似乎從未體會過這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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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一滴生理鹽水,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話說,這段你都放了不下百次了吧?老子都看膩了。”

“還有別的嗎?”

五條悟扶着自己的脖頸,轉了轉腦袋,聽到骨骼相互摩擦發出咔嚓咔嚓的輕響。

經過這麽一番活動後,頓時感覺自己身體輕快起來。

白發少年的臉上露出一抹随意又自信的輕笑,帶着年少輕狂的傲氣。

“如果沒有別的話,那就輪到我了吧。”

“放心,既然你給老子看了那麽多讨厭的東西,作為謝禮當然也會好好的回報你的……”

白發少年臉上的笑容猛然消失,變得冷漠。前面穿着和服的白發男孩也跟着擡起腦袋,兩雙蒼穹之瞳相撞,分別倒映着彼此的臉。

青澀與成熟,稚嫩與幹練。

“「術式反轉·赫」”

強大的咒力彙聚于指尖,如同洲際導彈般直線沖擊氣流貫穿而出,直接瞄準轟擊眼前的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手軟。

頓時,彙聚一線的咒力像是紅色的黑洞一般,吞吃掉自己面前的一切事物。

小[五條悟]連眨眼的動作都還未完成,便在對方強大的咒力下,化為了灰燼。

五條家的幻境徹底如同鏡子般支離破碎,掉落在地上,化為水漬滲入地下。

看上去似乎解除了幻境,而六眼之中的世界,周圍的咒力濃度只是變淡。像是不甘心就這樣擊散般,那些咒力逐漸彙聚于一處。

“嗯?”

好奇于這只咒靈還能整出什麽花樣,五條悟停下了動作,收斂起自己即将釋放而出的咒力,眨了眨眼睛。

“什麽嘛,這不是還有別的嗎,早點拿出來不就好了。”

“唔,稍微放點水可以哦。”

随着五條悟的輕笑聲落地,周圍的場景像是連環畫片似的,飛快地變換着,最終停到了一處。

是高專的訓練場。

“噗,放完老橘子們,現在放高專。是想要來讨好我嗎?”

五條悟冷哼一聲,

“結果還是一套,老子已經煩起來了啊。”

快點結束掉,去找悠和傑吧,這兩個家夥應該呆在一起吧。

“喂,你發什麽呆啊,不是說好的訓練的嗎?”

五條悟微微偏過腦袋,斜目看了眼說話的家夥。

嬌小的黑發少年身上穿着的不是平時那套漆黑寬大的高專制服,而是做體術訓練時,才會穿的無袖黑色緊身衣。

然而對方身上并沒有像自己或者傑那樣的肌肉。如果是用普通人的視角來看,可以說是線條勻稱,但用戰鬥人員的視角評判,顯得纖細過頭了。

悠微微蹙眉,歪着腦袋疑惑地盯着自己。

哦呀,現在是能看到自己了嗎?

五條悟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解除了「無下限」,伸手捏住了悠的腦袋。

甚至可以觸碰得到。

這咒靈的膽子可真大啊,想來這一套嗎?

五條悟倒是一點都不慌。

他一邊思索着,一邊揉了揉手中柔軟的黑發,好觸感讓他玩得不亦樂乎。

“五條悟!我說過了吧,不要摸我的腦袋!”

看上去還挺真的,無論是神情、長相還是說話的語氣。

“為什麽不讓我摸呢?”

“‘為什麽’,哈?這種基本禮儀,你在你們大家族裏頭沒有學過嗎!”

“呵呵。”

五條悟哼笑一聲,毫不在意對方反抗,繼續自顧自地手裏的動作。

光是撫摸頭發,似乎還不夠。

五條悟的眼神暗了暗,墨鏡後的那雙藍眸,露出細碎璀璨的光,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情愫在裏頭。

粗大的手掌順着頭發滑下,捧住黑發少年的臉頰,平時習慣于彙聚咒力的手指,此時正不輕不重地揉捏着對方的耳廓,薄薄的皮膚下可以看見淺色的血管,瞬間染上一層紅意。

「貓咪一樣」

啊,想起來了。

小時候在五條家的隔院,總是有一只不丁點大的黑貓,沿着牆沿走來走來,也不知道在找什麽吃的。

偶爾聽到動靜,會抖兩下耳朵,警覺地轉過腦袋,盯着自己看。

動物比人類更簡單好懂,只要些吃的、喝的,随便找出地方睡覺,便覺得惬意。

蒼藍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那只黑貓。

對方從來不從牆上下來,而自己也從來不曾主動去招呼。一人一貓像是偶爾遇見的陌生路人,不曾結下任何羁絆。

他也并不在意那只陌生的流浪貓。

即便是從某一天開始,再也看不見那只小貓,自己也一樣,沒有把什麽注意力劃分給對方。

好吧,他還是漫不經心地和下人問了一句。

‘附近是不是有只黑貓?’

這句話不知怎麽的,就傳了出去。結果第二天,就有人為了讨好未來的五條家主,送了一只憨态可掬的黑貓崽過來。

柔順的毛發,又大又圓的眼睛,一看就被飼養得很好。

——才不是他遇見的那只。

他把那只送來的黑貓随意丢給了下人照顧。

至于隔院上的那只,或許找到新的去處,也可能死在外頭了吧。

哈,只是一只随處可見的流浪貓而已,似乎也沒必要上心。自己一次都沒撫摸過對方,對方也不曾向自己撒過嬌。

他也很快把那只流浪貓抛在了腦後。

但是悠不一樣。

如果某一天,悠突然不見了的話,自己應該會非常、非常在意的吧。哈啊,這就是散養的不妙之處,萬一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遇到危險了怎麽辦。

果然小貓還是被圈養在家裏會比較好。

這樣說似乎也不對,畢竟悠是人類,不是貓咪。

如果悠真的是只貓就好了,幹脆帶回五條家去養吧。

——可真麻煩。

況且,悠已經有了“飼主”,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這下自己不能一個人獨占撫摸了。

古怪的情緒作祟中,一種莫名的煩躁感湧上了心頭。

五條悟面無表情,手指繼續順着耳廓的形狀往下,感受到對方微微的顫抖,指尖停在了圓潤飽滿的耳垂。

“嗯?你打過耳洞嗎?”

他微微皺眉,拇指的指腹摁壓着那塊軟肉,聲音中帶着玩味。

“哈?說什麽呢,你給我放手啦混蛋悟!”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厲聲罵道。

“我在問你話呢。”

掌中掙紮的動作小了下來,像是被哽住般對着自己瞪眼睛。

明明是帶着怒意的眼神,在五條悟看來,只剩下可憐巴巴的意思。

真是膽小啊。

或許本人自己都沒意識到,只要稍微對他嚴厲一些,語氣低沉下來,就會像是只兔子似的安靜,呆呆地仍由你操控。

為什麽?像是一種面對強權者時,弱者的本能。

其實悠也不算是弱者吧。

雖然在體術上相當差勁,但每次拉開弓箭時,臉上帶着的冷淡與漠然,每次都會讓他感受到一股興奮的戰栗感。

“……你這家夥。”

[悠]像是緩過神來,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着。

真厲害啊,就連這一點都能模仿的這麽像嗎?

要不幹脆留下來,讓傑吃下去,之後什麽時候可以放出來玩玩。

五條悟低頭注視着同期友人,心中的愉快并沒有讓他的動作停下來。

耳朵的軟肉被人捏在手裏的感覺并不好受,但[悠]只是咽了口口水,小聲嘟囔着說道。

“上高專之前,和傑一起打的。”

“噢……”

五條悟想起來了,傑的耳垂上帶着那兩個耳飾。

“那為什麽不戴耳飾。”

“問這麽多幹什麽!你要想打耳洞的話自己去不就行了唔——”

臉頰被猛地捏住,

“……因為太疼一直沒戴耳飾,結果注意到的時候重新愈合了。也懶得重新去打……才不是怕痛啊喂!”

“這樣嗎。”

五條悟輕笑一聲,懶洋洋地反問一句。

他也玩夠了,正準備放下手時,卻聽見[悠]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希望我戴上耳飾嗎?”

嗯?

五條悟挑了挑眉。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是希望,我帶上你選的耳飾,被打上你的标記嗎?”

“還是戴上鈴铛和項圈,接受你的飼養呢?”

[悠]在他的手上,微微偏過腦袋,墨色的眸子倒映着自己那雙蒼藍色的眸子,乖巧地蹭了蹭自己的掌心,聲音無比溫順。

“悟……希望我怎麽做呢?做什麽都沒關系。”

……哇哦。

五條悟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一聲。

“真的嗎?”

“真的哦。”

如果自己說,想看對方穿兔子裝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實現呢。

畢竟要是對着真人提那樣的要求,大概會直接羞恥到炸毛,然後好幾天都不理自己,甚至退避三舍。

哎呀,那就麻煩了。不過自己是真的想看,到時候和傑商量一下,看看怎麽騙對方穿上吧。

“那真是太好了呢。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五條悟懶洋洋地說道。

“……為什麽?”

“唔,畢竟本人都來了,幹嘛還看你個假貨呢?”

捏住自己的手掌猛然使勁,像是為了阻止自己逃離。

[悠]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一支閃着寒光的箭矢破開虛僞的幻境,連同周遭的空氣也一起攪亂,化為一根直線,徑直貫穿了黑發少年的腦袋。

五條悟垂着眼睛,銀白色的眼睫毛又濃又密,掃下一層淡淡的陰影。他的臉上帶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慵懶笑意,盯着[悠]的眼神,始終冷漠。

手中的少年腦袋上插着那根含着熟悉的咒力的箭矢,開始扭曲變形,原本清秀可愛的腦袋開始膨脹,然後猛地爆炸,化為一攤咒力殘穢,消失不見。

不遠處的,穿着黑色制服的嬌小男生站在樹杈上,身段體正,右手三指微松,拿着弓身的左臂又正又穩,弓身紋絲不動,只有弓弦還是輕微顫抖着。

【支線任務——記憶的詛咒(50%)】

【已擊碎咒靈殘片(1/2) 】

【當前血量情況:良好】

一之濑悠馬的眼神平靜冷淡,看不出任何波動。

耳邊的系統播報完畢,确認已經解決掉這裏的敵人後,黑發少年将弓收起,輕巧地落地,快步走向了五條悟。

“悠,你來了啊~”

“咕……”

一之濑悠馬腳步一頓,頭皮開始發麻。

悟這家夥,語氣怎麽這麽奇怪。

“對着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也能毫不猶豫地射箭,真冷靜呢。”

五條悟環視了一眼周圍,用六眼确認已經将敵人徹底消滅,聲音玩味地說道。

“哈?反正都是咒靈幻化成的假象,有什麽好猶豫的。”

一之濑悠馬皺着眉,冷聲說道。他瞥了眼五條悟,不可思議地說道,

“什麽啊,所謂的「最強」還不是被眼前的幻像騙了,你的六眼不是能看透咒力流動的方向嗎?真遜。”

最後一個“真遜”,帶着嘲笑和挑釁的意味在裏頭。

如果換做平時,一之濑悠馬肯定不會用這種語氣嘲諷,只是任務開始前,想起五條悟這家夥一臉臭屁地說自己派不上的模樣,讓人不爽至極。

結果還不是需要自己的支援嗎,真是的。

一之濑悠馬擡了擡下巴,聲音愉快。

“喂,走了。這裏這是咒靈其中一個分身,應該還有一個才對,說不定就在傑哪裏。”

“我剛剛在那邊繞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傑。六眼應該能看到傑的咒力殘穢吧,你唔……”

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白發友人,忽然湊了過來。

一之濑悠馬忽然有些緊張。

這家夥不會因為剛剛自己的挑釁生氣,準備報複了吧。

就在他警惕着準備往後退是,五條悟直接伸手,把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像是撸貓一樣的手法,用指尖輕輕搔弄着下巴上的軟肉。

一之濑悠馬:?這是什麽報複方法,怎麽從來都沒見過。

他呆滞了一秒,卻發現對方其實并沒有報複的意思,看上去,似乎只是單純地在逗自己玩。

血壓瞬間就上來了。

“——你在幹嘛啊!這個時候還想着玩嗎?!”

“唔,果然還是真的比較好。”

“……哈?”

五條悟嘀嘀咕咕地說着,指甲還刮了刮他喉結附近的皮膚。害得一之濑悠馬頓時起了一後背的雞皮疙瘩。

好在這回,五條悟很快就松開了手,沒有給一之濑悠馬留下發飙的時間。

“先說清楚,我可沒有被幻象騙到。那種東西,怎麽可能瞞得了六眼。”

五條悟晃了晃手,吐出舌頭說道。

“就算悠沒來的話,我也差不多準備出手了吧。”

“啧。”

一之濑悠馬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扭過腦袋。

“少廢話了,快點用六眼找傑在哪裏!”

“五條家的那群老橘子要是知道,你把六眼當成熱成像雷達用,絕對會氣死的。”

……你們五條家的老橘子關我什麽事?

一之濑悠馬嘴角抽了抽,很想這麽吐槽。

“對了,悠難道沒有遇上那只咒靈嗎?”

“什麽?”

“就是進入到某個場景,不停地讓你看過去的畫面那種。”

“哈?”一之濑悠馬歪了歪腦袋,聽不懂對方的描述。

“完全沒有。我一回頭就發現你們兩個家夥不見了,然後在樹林裏找了一大圈……最後看到你的術式,馬上就過來了。”

那麽大一束紅色光線,在這片森林裏格外的顯眼。

“這樣嗎?”

“怎麽了?”

“沒事,我們去找傑吧。”

“悠,”

“要聽話哦,不可以再用那個了。”

第一百三十二次……

剛剛的畫面,在自己眼前回放了一百三十二次。

眼前的幼馴染為了保護自己,一次又一次固執地拉開弓,紅色的鮮血從五官湧出,令人心悸的猩紅浸染全身。

直到自己像是一個壞掉的玩偶,搖搖晃晃着倒下,雙眼無神,失去意識,卻依舊望着自己這邊。

這還不夠,更殘酷的還在這之後。

每次使用『封印之箭』後,悠體內器官都會不同程度的微縮,身體也一次比一次脆弱。

在第一百三十三次的時候,自己總算讓這畫面停下來了。

“終于結束了啊。”

夏油傑紫色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遮掩住裏頭翻騰的漆黑與深沉。他溫柔地撫摸着[悠]的臉頰,柔軟的,帶着淡淡的體溫,看起來和真人別無二樣。

但也只是像而已。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譏笑的嘲諷。

“真是的,悠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做一回事。”

“為什麽,真的那麽不重要嗎?”

“悠不是一直想要重振神社,保護普通人嗎?如果這麽早死掉的話,可是達不成自己的理想的。”

“多珍惜自己一些吧。”

梳着丸子頭的黑發青年聲音溫柔,帶着微微的沙啞,像是捧着自己心愛珍重之物般,動作溫柔又輕緩。

印在那雙眼底的黑發男孩,眼神清澈,張了張嘴,忽然出聲問道。

“你……很在意我嗎?”

“嗯,當然了。我當然很在意悠啊。”

“所以,你會保護我嗎?”

“嗯,當然了。我當然會保護悠啊。”

“真的嗎?”

男孩柔軟稚嫩的聲音不似往日的冷淡或是驕傲,軟綿綿地,像是朝着主人撒嬌的奶貓。

[悠]歪了歪腦袋,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

夏油傑忽然想起來自己在手機上無意間看到的博文,說小貓對你緩慢眨眼的時候,其實是在表達對你的喜愛。

可惜那只适用于貓咪。人類的緩慢眨眼,只是傳達着不安和猶豫。

如果對方真的是人類的話。

“嗯,我會一直保護悠。”

“如果你真的是悠的話。”

蹭着自己掌心的男孩微微一頓,不可置信地擡起腦袋,下一秒便被青年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喉嚨,發出凄慘地“咕嗚”一聲。

“啊,對着這張臉,确實有些難下手啊。”

夏油傑無奈地苦笑着。

“所以我才沒有舍得讓那咒靈們撕咬你,而是選擇親自動手。”

他的臉上帶着笑,卻感受不到任何笑意。鉗制住黑發男孩的手掌一點點縮緊,感受着對方努力掙紮,撲騰着雙腿。

[悠]像是只無法呼吸的魚,拼命地張大嘴巴;唇角透明的涎液混雜着之前喉嚨裏的血液,帶上了一絲淡淡的血色,順着夏油傑的虎口滑落。

白皙纖細的脖頸上,留下他的深深的指痕。

看上去好可憐。

夏油傑不禁有些憐憫,卻沒有任何卸力。

“嗯,差不多該露出原本的樣子了吧。”

下一秒,手中的脖頸猛地變細,不像是個人類該有的程度。

手中的人形順着他的手滑落,滴落在地上,像是一汪融化了的淤泥,奔逃向遠處。

“哈,這個時候想要逃跑了嗎,真蠢。”

果然,假貨就是假貨。

“「虹龍」。”

“吼——”

夏油傑身後的空氣忽然變得黏稠。下一秒,一只粗長扭曲的蛇狀咒靈爬了出來。雖稱之為“龍”,也只是徒有“龍”的外表,那更像是被數十種怪物拼湊出來的怪異生物。

蛙類動物的四肢,禽類爪鱗摸樣的犄角,泥鳅狀光滑黏稠的表皮,以及人類的牙齒……飽含着惡意誕生的咒靈,大多帶着如此醜陋的外表。

能夠從精神上攻擊操控敵人,算是相當有用的咒靈吧。

然而一想到這種肮髒惡心的東西,居然披着悠的外表來欺騙自己。那種心中最重要的事物被冒犯玷污的感覺,讓他産生一種微妙的暴戾。

夏油傑冷漠地盯着那攤淤泥一般的咒靈,聲音冰冷。

“……算了,還是讓虹龍吃掉吧。”

悟:想從摯友手裏偷貓

傑:假的,去死

悠:……什麽情況?(你怎麽日常刷支線任務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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