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天
第七十天
掀起的風浪将周圍的草木樹葉吹向一邊,露出土黃色的地面或是樹幹,将中心點暴露出。
而伫立在風暴眼正中間的赭發青年身上的衣物巍然不動,仿佛與空間固定在一起。
然而他面前的白發青年也一樣,安然屹立原地,前發的劉海沒有波瀾。
中原中也冷着臉,身上覆蓋着一層赭紅色的暗光,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凝滞、難以流動,每一個空氣分子都仿佛有萬千斤沉重。
異能力者?…等一下,這家夥身體裏好像有別的力量。
…诶~真的算人類嗎?
五條悟收斂起剛剛在悠面前的那副撒嬌大貓的模樣。
白發青年挑了挑眉,蒼穹般天藍的眼睛之中,帶着一絲玩味,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子,睥睨着世間凡人。
可惜,他面前的中原中也可不能算是普通人。
作為站在戰鬥力巅峰,屈指可數的異能力者,中原中也倒是好久沒有被人用這種目光注視過了。
心中本就不爽,此時好比往火焰上澆了一勺熱油,燒得更加旺了。
他将自己的拳頭關節捏得嘎吱作響,冷笑一聲。
“你們咒術師都這麽嚣張的嗎?”
“什麽啊……”
五條悟半眯起眼睛,藏起一般的冰藍色光輝,臉上露出了惡劣又嘲諷的笑容,薄唇微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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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國中生?”
咚!
下一秒,那道嬌小的黑色身影已經閃現到了眼前,擡腳狠狠地踢向面前白發青年的腦袋層面。
然而,中原中也的動作卻在即将命中的前一秒定在了原地。
二人中間像是隔着什麽看不見的透明牆壁,無法靠近,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哦?速度還挺快的嘛。”
“哼,這樣如何呢?”
中原中也冷笑一聲,身上的紅光更甚,霎時間,五條悟腳下的地磚也跟着二人的重量一起猛地下墜,變得四分五裂。
“……欸,有點意思。”
五條悟咧開了嘴,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笑容。
而中原中也也面無表情地咬住自己的黑色皮手套,脫下,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要認真一點了。』
『要認真起來了。』
一時間,飛沙走塵,一白一紅兩個身影交錯着,快得令普通人肉眼難以捕捉。
“中也,你可要加油哦。”
太宰治雖然嘴上為自己的那位老搭檔加油鼓氣着,實則心中完全不在意。
他只是言笑晏晏的,看着面前的黑發咒術師,眼神冰冷,黑漆漆得暗不見光的井底,令人生寒。
而夏油傑對于悟那邊的戰鬥,自然不會懷疑擔心。
他也不甘示弱,臉上挂出了平日裏儒雅親切的微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先解決掉面前這個更麻煩的家夥比較好吧。』
兩個素未謀面過的陌生人,此時心中不約而同地冷聲道。
“啊啦啊啦,咒術師先生臉上的紅印子可真是顯眼啊。”
“呵呵,這和你一個外人沒關系吧?”
“外人?您在說什麽呢,悠可是我家的社員哦。”
兩個家夥皮笑肉不笑地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嗆着彼此,陰陽怪氣。
夏油傑一邊說着,一邊派出低級咒靈靠近意圖試探。不過結果毫無意外,所有的咒靈在觸碰到那家夥時,全部都消失。
他倒是能感覺到咒靈們沒有被祓除。
——但是這家夥的能力,某種意義上相當克制他的術式啊。
“哦呀,咒術師先生難道還在試探嗎?”
太宰治笑着,擡起了手,準确地觸碰到從左上方靠近過來的「蠅頭」,咒靈便如同泡泡般,炸裂消失。
……這家夥,真的看不見咒靈嗎?還是單純憑借着周圍空氣變化推斷,猜測他的咒靈靠近的位置?
夏油傑皺眉思考。
太宰治的眸色卻随着時間愈發陰沉。
這男人,應該也是悠在「游戲」裏遇見的人吧;「悠」在高專那次任務中的死亡,會不會和他有關……啊啊,真的令人不快。
嫉妒之心自然讓太宰治的語氣好不到哪裏去。
“真是可憐啊,既然已經失去了,就不要死纏爛打着對方了。”
“……哈?”
夏油傑的臉一黑,聲音低沉。
這個男人無論是語氣還是對悠的動作,一副理所應當的親昵模樣。
悠似乎也很熟悉對方,不然不會仍由對方的親近。
……是曾經認識的熟人?還是別的什麽關系?
啧,無論哪種,都相當礙事。
“呵,希望橫濱來的這位先生,不要是自我感覺良好。悠可沒把你當成什麽重要的人吧?”
“您有資格說我嗎?咒術師先生。至少現在我和悠還在一起。”
“你倒是擅長模糊僞造事實啊。”
“呵呵,實在嫉妒嗎?真是醜陋。我說的可是事實哦——我可是悠目前來說最信任的人呢。”
“如果他知道你僞裝下面是什麽樣的話,恐怕會退避三舍吧?”
兩個黑發青年只是進行言語上的交流,二人臉上雖然都露出春風和煦般的笑容,像是兩只笑眯眯冒着郁氣的黑毛狐貍、
又像是兩條陰冷恐怖的冷血爬行生物,隔空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周圍的空氣無比冰冷,散發着一股嗆鼻的火藥味,噼裏啪啦冒着火花。
然而,被夾在中間的唯一草食動物,看着周圍的慌亂的場景,頭頂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感嘆號。
一之濑悠馬耳邊響起噼裏啪啦,地面破裂、樹木攔腰折斷的清脆聲響,忍不住心驚膽戰。
他忍不住擡頭對太宰治說道。
“喂、喂,太宰、還有傑,那邊打起來了啊,在不攔住就——”
不過他現在似乎求助錯了人。
這邊的氣氛完全插不進去。
兩只腹黑型生物正笑眯眯地,互相對嗆得厲害。
然而,半空中的五條悟和中原中也已經徹底打嗨起來了。
中原中也雖然身體嬌小,但力氣卻驚人,尤為擅長格鬥技巧;尤其是關節技和踢技,熟練得出神入化,每每都指向對方太陽穴等要害命門。
而對于五條悟來說,除了平時和傑偶爾在訓練室切磋外,他幾乎找不到什麽能打的敵人了;再往前,也就是當年和禪院家的那個「天與咒縛」的交戰,
打到後來,兩個人頗有默契地撤下了自己的術式和異能,單純憑借着二人自身的體術對戰。
即便如此,兩個頂尖戰力的破壞力依舊驚人。
兩人交手過招之處,都猶如臺風掃過境,僅僅幾秒,便席卷起一片狼藉。
咚!
神社前面的鳥居柱子被擊碎一半,居然還能勉強維持住平衡,顫顫巍巍地依靠着旁邊的紅白粗繩支撐着沒有倒下。
啪!
地上又是一片碎裂,地上刻着傳統妖怪紋樣的磚頭化成了粉末,從此成為了這塊土地的歷史。
地藏菩薩們被固定在原地。每每有拳頭或是長腿擦着石頭腦袋而過,又或是周圍造成的各類廢墟四處飛散造成的餘波,都十分精巧地從石像周圍擦了過去,沒有損傷一絲一毫。
那排見證了百年來歷史的地藏菩薩們,石頭雕刻出的表情看上去平靜随和,波瀾不驚。
然而,如果他們也能夠張口罵人的話,管他個佛門禁規,恨不得把這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毛頭小子們從頭到尾罵個遍。
那邊是在拆家,這邊又在唇交舌戰。
兩個高挑的黑發青年笑眯眯的,毫不客氣地互相諷刺着對方;如果說那便是肉.體上的交戰,而這邊則是精神上的交戰。
被夾在中間的一之濑悠馬此時此刻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太陽穴處那個青筋一跳一跳地震得他生痛。
忍耐、忍耐。
然而,人忍耐極點,都是會爆發的。
即便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夠了,都給我停下來!”
站在中間的黑發少年拔高了音量,大聲吼道。
他的聲音回蕩在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空地內,偶爾撞上周圍的幾棵幸存的大樹,顫顫幽幽地波折回來。
悠的聲音成功讓這幾個混蛋大人安靜了下來。
五條悟和中原中也的拳頭和腿腳停在了原地,甚至還保持着格擋和進攻的姿勢。
兩個人僵硬地轉過腦袋,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悠的方向。
黑發少年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快要滑落的黑框眼鏡。
可是無法阻擋臉上肌肉的抽搐。
他垂下了腦袋,攥起的拳頭幾乎是無法自控地顫抖,咬牙切齒着,甚至能聽到他強忍着怒氣的磨牙聲。
一之濑悠馬低聲說着。
“你們一個兩個,自顧自地……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把我帶着四處亂飛,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
“什麽想殺掉我也好,想把我關起來也好,以及威脅我也好……全都是你們這群人渣混蛋們自作主張,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欲望和念頭強壓到我的頭上——”
“沒有一個人問過我的意見,我才不想要被這樣子對待!”
“悠,那個……”
不知道是誰,戰戰兢兢地試探着想要出聲,結果被對方一句暴躁地呵斥堵了回去。
“閉嘴!都給我安靜地坐下,認真聽我說話!”
四只家夥瞬間閉上了嘴,以一種乖巧的姿态,排成一排,正跪在黑發少年的面前,溫順又聽話。
若是熟悉這幾個人的親友好友們來了,看到他們在少年面前如此順從文靜的模樣,必然瞠目咋舌,懷疑自己是否是中了異能或咒靈術式的幻覺,然後拿出手機拍照取證。
面對四個像是聽話的小學生般,乖乖坐在原地,一之濑悠馬依舊雙手抱胸,腳尖不停地點地,\'啪啪\'地響着,充斥着一股不耐煩的意味。
他的身後,是已經淪陷了一半的廢墟——基本都是五條悟和中原中也這兩個戰鬥分子造成的。
——雖然又不是自己幹的,但是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的喂!
其實,咒術師和異能力者之間的戰鬥,能夠只毀掉這麽點建築,其實說明他倆已經挺克制的了——要知道這兩個人之前的戰鬥,不是拆掉一座大樓,就是毀掉大半個山頭。
帶着少年氣的臉上面無表情,總讓人幻視出一只生氣中的垂耳兔。
很生氣,但是很可愛。
然而面前的大型肉食動物們當然是不敢說出口的。
在這只兔子面前,他們也不得不認慫,終于變得老實起來。
“你們幾個家夥,從來都沒有尊重過我的想法!”
“幾個自私、自大的混蛋大人……以為是成年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別開玩笑了,給我有點成年人的自覺好嗎!”
“自顧自地打成一團也好,互相陰陽怪氣也好,既然那麽喜歡吵(打)架,那就随你們怎麽吵(打)吧!不要再牽扯上我!”
一之濑悠馬惡狠狠地罵道。
“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們就等着瞧吧,我絕永遠都不會再搭理你們了。”
“對、對不起……”
幾只肉食動物低下了腦袋,聲音讷讷。
見之前一直壓制住自己的幾個家夥,此時在面前乖巧又聽話的模樣。一之濑悠馬感覺自己總算找回了場子,不由得膨脹了些。
他微微擡起了下巴,露出傲慢的表情,手指快速敲擊着自己的手臂,和腳上的動作一起,頗有節奏感。
他的語氣也愈發不客氣起來。
“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一之濑悠馬咬牙切齒地問道。
他還特意停了停,然而,看着面前幾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後,徹底爆發了。
“——要知道,今天可是姐姐的生日啊!”
“所以我才重複說過很多次了啊。”
“你們知道我期待今天期待了多久了嗎!好不容易今天姐姐晚上也不用加班,兩個人可以一起吃晚飯的。我還特意定了蛋糕……差一點點又要被你們給毀了!”
“上次也是,排隊給姐姐買的羊羹也丢了,害得姐姐沒吃上……”
那件事的罪魁禍首中原中也一震,難得心虛地壓低了自己的帽檐,試圖擋住自己的臉。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一之濑悠馬也懶得再糾纏。
最重要的,是眼下當前的事情啊!
一之濑悠馬冷着臉,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裏擠出完整的一句話,冰冷的聲音像是在張牙舞爪地警告着他們,試圖擴大自己的威懾力。
“如果今天誰再來打擾我和姐姐過生日,絕、對、不會原諒的!”
有時候,人類生氣到極點之後,臉上的表情就會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果然起到了一定的威懾效果。
無論是高專二人還是橫濱二人,這個時候都老老實實地點頭,安靜如雞,不敢吭聲。
見這四人似乎真的有了認真忏悔自己的惡劣行為的意思,一之濑悠馬緊繃地表情這才逐漸放松下來,
總算把這些天的怒火發洩完畢了。
一之濑悠馬忍不住緩緩吐出一口氣,感覺此時心情無比的輕松。
果然,一味的忍耐只會氣壞自己。
少年終于對這句話心生同感,忍不住點了點頭。
但他還是不爽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這個時刻可不能露出任何的松懈,不然這群家夥肯定會抓準時機再次黏上來的。
一之濑悠馬深呼吸一口氣,還是努力緊繃着臉,用不耐煩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總而言之,我現在要回橫濱了……”
五條悟眼睛一亮,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
于是他舉起了自己的爪子,自告奮勇道。
“悠~我可以開着「無下限」帶你回去哦~”
“呵呵,今天強行把悠帶到東京來,害得悠和姐姐差點不能一起過生日的始作俑者是誰呢?”
不等一之濑悠馬出聲,幾個人自己內部先互相拽起了後腿。
太宰治瞥了一眼白毛咒術師,不輕不重地說道。
五條悟一僵,不爽地眯眼瞪向穿着沙色風衣的青年,有些吃癟地擺出了一張臭臉;後者一臉笑意,完全看不出其他情緒。
夏油傑輕咳一聲。
“我可以用咒靈乘着悠回去呢。”
——悟做出來的蠢事,和自己才沒有關系。
他毫不猶豫地将二人的友情輕易抛在了身後,笑眯眯地說着;只留五條悟在一旁大罵摯友是叛徒。
不過原本沉默不語的中原中也,這個時候也抓住了時機,冷笑一聲駁回道。
“不用麻煩你們東京的咒術師又得特意跑一趟橫濱了。”
面前那個劉海奇怪的黑發咒術師額頭上似乎蹦出了一個紅色的十字路口。
他這陰陽怪氣的本事也是從太宰那裏學來的不少。
黑手黨的幹部大人盯着面前的黑發少年,钴藍色的眸子眼神認真,只是摁耐不住想和對方親近的心情,臉頰微紅。
“悠,過來,我送你回去。咳,反正我也是要一起回橫濱的,你還沒試過重力飄在空中的感覺吧。”
似乎能看到他身後一根尾巴在興奮地搖晃。
唯一一個沒有位移技能的太宰治沉默,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不過此時的一之濑悠馬,是真的不想再跟這幾位危險生物扯上關系,為今天的行程帶來不安定的要素。
于是乎,他果斷拒絕了所有人的方案。
“不要!比起和你們這群危險分子一起,說不定會惹上更大的麻煩,我還不如自己坐新幹線回去!”
從東京到橫濱坐新幹線不過也才二十多分鐘。
三個人臉色一僵。
聞言,太宰治的臉上笑容擴大,身邊冒出了粉紅色的小花。
他果斷地站起身,走到了一之濑悠馬的身邊,雙手摁在他的肩膀上。那副笑眯眯的嘴臉在其他幾個人眼中,頗有一種小人得志的礙眼感。
“就是說嘛~ 悠醬,我和你一起坐新幹線回去吧~”
“要知道東京的新幹線交通網絡可是相當複雜。我可以幫忙領路哦,交給我吧~”
太宰掐着嗓子,用甜膩的聲音在一之濑悠馬的耳邊輕聲哄騙道。
——可惡,第一個就應該解決掉這個麻煩家夥的!
然而他也沒高興多久,下一秒,太宰臉上的笑容便被對方的一句話擊沉,繃不住了。
一之濑悠馬盯着太宰治那張漂亮的臉蛋,眼神幽幽地說道。
“你不會覺得自己不在麻煩範圍之內吧,太宰。”
“欸?”
“中也是你叫過來的吧,所以才會莫名其妙打起來;而且,剛剛一直在旁邊拱火的家夥,也是你吧。”
“……怎麽會,我可是一心想要帶悠回去呢。”
太宰治眨了眨鳶色的桃花眼,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想要僞裝成一只無辜的小貓咪。
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但那張臉做出賣萌的表情,卻一點也不違和。
——然而他的這些伎倆,早就被一之濑悠馬識破了。
“是嗎。”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中也家那次,還有東京這次。”
“……太宰,為什麽你每次都能精準地找到我的位置?”
賣萌的表情僵住。
“呃,這個嘛……”
太宰治試圖含糊其辭,然而對上悠馬那副面無表情的臉,後腦勺忍不住挂上了一滴緊張的冷汗。
“太宰。”
一之濑悠馬面無表情地又重複了一遍對方的名字,眼鏡之後那雙墨色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
雖然很開心悠的目光能一直在自己身上盯着不放,而且還認真呼喚着他的名字,但這個語氣和這個時機好像都相當不妙啊……
這個時候,太宰甚至還有心情思考別的事。
“……我在。”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放了什麽東西?”
咚。
太宰治,被擊潰。
随手拍開黑發青年摁在自己肩膀上僵硬的爪子,
這回總算再沒有人阻攔糾纏自己,一之濑悠馬心滿意足地轉身,準備順着高專門前的青石臺階走下去,回到市區。
腳剛踏出去一半,似乎又感覺到身後幽幽的目光。
黑發少年猛地轉過腦袋,警惕地看着身後那幾個家夥,龇牙咧嘴着,再次警告道。
“絕對、不允許,再跟上來!”
直到黑發少年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網膜內,幾個人才委屈地收回視線,如果有尾巴的話,此時也應該失落地耷拉在地面上。
現在,這裏只剩下他們四個人了,好像之前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視線不小心對上,頓時不爽起來,不約而同地啧舌。
“嘁。”x4
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陣風,輕輕吹過地面,卷起地上的落葉。
頗有一種蕭瑟感。
慢悠悠快要進入收尾啦~不過後面還有蠻多要寫的!